一
黑格爾說過:所有偉大的歷史事件,總是會重復(fù)出現(xiàn),第一次是喜劇,第二次則鬧劇。《圣經(jīng)》上說:“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無新事。本人認為,此為戲言,不足為憑,但再讀歷史,卻發(fā)現(xiàn),這是真理。
二
漢光武帝劉秀,年輕時去他姐夫家,在那里遇到大家閨秀陰麗華,被陰麗華的美貌震得外焦里嫩,不過在當(dāng)時,劉秀想娶陰麗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陰家為地方大族,家有良田萬畝,富貴堪比一方諸侯。劉秀雖然掛了個漢室之后,但屬于偏支遠房,西漢未年,漢室子弟在冊者就有十萬,劉秀算哪棵蔥哪瓣蒜,分明是個破落戶嘛。
后來,劉秀到長安求學(xué),見到皇家儀仗,特別前面二百執(zhí)金吾,鎧甲鮮明威武雄壯,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長嘆:“作官當(dāng)作執(zhí)金吾,娶妻當(dāng)娶陰麗華”。
果然天隨人愿。新莽未年,天下大亂,劉演劉秀兄弟也在南陽起兵,屢立戰(zhàn)功,成為一方諸候,終于有資格娶得陰麗華,也算一段人間佳話。
三
時光飛逝了千百年,人生已轉(zhuǎn)了無數(shù)遍,到了唐未,娶妻當(dāng)娶陰麗華的故事,又重演了一遍,不過男主角換成朱溫,女主角換成了張氏。
公元852年12月,一代梟雄朱溫出生在宋州碭山午溝里。一群馬屁史家照例編出許多異象。朱溫生的那晚,朱家屋頂直冒紅光,大家以為著了火,里正拉響警報,村民們紛紛提桶前往救火。
到朱家一看,并無半點火災(zāi),大家正要追究里正謊報警情之罪時,院內(nèi)傳來一聲嬰啼,原來老朱家生了兒子。當(dāng)時一位長者認為,這孩子生有異像,必是大富大貴之人。
朱溫他爹朱誠是個讀書人,以教書為生。唐未天下大亂,人們生存十分困難,哪有閑心讓孩子讀書,朱溫出生沒多久,朱誠失業(yè)了。
作為四0五0人員,作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讀書人,朱誠混了幾年,也沒實現(xiàn)再就業(yè)。朱誠生有三個孩子,長子全昱,次子朱存,三子就是朱溫,一家五口全是吃飯的嘴,老朱支撐了幾年,實在支撐不下去,便做了甩手掌柜,到閻王那里消遙去了。
四
朱母沒辦法,帶著三個兒子流落到江蘇蕭縣,到當(dāng)?shù)馗粦魟⒊缂耶?dāng)傭人。朱母做針線活,三個兒子下地勞作。
朱全昱是個本分人,種田非常賣力,朱存有點滑,朱溫則是無賴,好吃懶做不說,業(yè)務(wù)時間還兼職偷雞摸狗,劉崇非常生氣,要打死他。
劉崇他娘不讓。原來,有天劉老太太聽到側(cè)屋有鼾聲,扒門縫一看,有條赤蛇在床上盤著,老太太一聲驚叫,驚醒床上人,老太太定睛一看,原來是朱阿三。
老太太也不答話,跑回自己房中,自此知道這朱阿三不是常人?,F(xiàn)在劉崇要打死朱溫,老太太便往明處說:“我看這朱阿三不是常人,再說年齡也小,教訓(xùn)幾下就行了”
朱溫說:“種田是老母豬活,啥時能干完?你看我長得孔武有力,不如讓我去打獵吧,保證你老頓頓有野味吃”
劉崇沒辦法,只好給他弄張弓幾枝箭,讓他到山林里打獵,隨后朱存也領(lǐng)到這份美差,兩人自此與野兔狐狼較上勁,天天有收獲從來沒失手。
這天,兩人正在山林打獵,突然發(fā)現(xiàn)山道上過來一干人、兩頂轎子,風(fēng)過轎子帶來脂粉香味,引起兩人濃厚興趣。
兩人尾隨轎子進了一座寺院,轎中下來兩位女客,一老一少,兩個麗株,特別是小的,真如天仙下凡,不沾半點塵埃,朱阿三口水流出三尺長,也不好意思莽撞,等兩位香客走后,才進殿問情況。
老僧倒是個老實人,說:“這是宋州刺史張蕤家屬,老的為張蕤妻,小的張蕤女張惠”。
朱溫朱存離開寺廟,朱溫仰天長嘆:“今生誓娶此女為妻”,朱存笑道:“你個傻瓜,白日做夢哩,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朱溫急得直跺腳,突然想起他爹書中故事,急中生智說:“漢劉秀有'做官要做執(zhí)金吾,娶妻當(dāng)娶陰麗華’志愿,他能,為什么我不能?”
五
過了一年,朱溫告別劉崇,參加黃巢義軍。這貨作戰(zhàn)勇猛,又無賴無恥無臉無皮,很快成為黃巢身邊的中層干部。朱溫好色在歷史上非常名,沒有他不敢睡的女人,但是,這貨始終記著張氏女,就是不納正妻,曾假公濟私,帶領(lǐng)部眾攻下宋州,不過張蕤已逃,妻女也沒有下落。
再后來,黃巢攻下長安,建立大齊,任命朱溫為同州防御使,不過需要自己打下同州才行,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朱溫一鼓作氣攻下同州。
正耀武揚威之際,部隊抓了一伙難民。朱溫嘴冒一個字:“殺”,難民驚慌失措,奮力掙扎,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朱溫來到這位難民面前,掀起頭發(fā)一看,蓬頭垢面下是一張俊俏的臉,正是日思夜思的夢中情人張氏,真是“蹋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朱溫將張氏請入帳中,問明情況,原來,張蕤死后,張氏隨母成為流民,母死,自己隨著流民來到同州,一個是難民,一個是強人,兩人一拍即合,結(jié)為夫妻。
六
不過張氏非常賢惠。朱溫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廁中頑石,只是遇見張氏,就像老鼠見了貓,對張氏言聽計從,張氏在世,朱色妻妾不過三五個,也算個模范丈夫。
不過張氏沒等到朱溫篡唐,就亡故,臨死前告誡朱溫要“戒殺遠色”,朱溫要是聽了張氏言,估計能創(chuàng)幾百年江山,保幾百年太平,可惜張氏死后,這貨獸性大發(fā),再無人能約束得了,雖奪了大唐江山,之后濫殺無辜,再后成為色中惡魔,民間妻女可睡,敵方妻女可睡,最后連自己下屬妻女也不放過,死前幾年,竟然將自己幾個兒媳攬入懷中,引起兒子憤怒,闖入內(nèi)室,一刀將朱溫刺了個透心涼,朱溫死后沒多少年,后梁被后唐所滅,朱氏一族幾乎被屠滅。
劉秀陰麗華是段佳話,被傳頌了幾千年,到了朱溫這兒,事相近,實相遠,簡真成了鬧劇,真是好笑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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