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苗夫人修補好觀音像,卻從常夫人那里得知了這幅觀音像正是來自自己娘家,而且來歷不明,心生疑竇,悶悶不樂?;氐郊抑写髢鹤又烨擅畎参苛四赣H,并且鼓勵三弟之若刺繡。
之天金榜題名,還娶了翰林的千金,并趁機在京城贈送母親和弟弟的繡品,把蘇繡大勢宣傳了一下,而且為母親帶回來不少訂單,也從達(dá)官貴人的層面上了解到蘇繡的收藏價值。
回到家中對三弟諄諄教導(dǎo),引導(dǎo)他除了刺繡還要讀書畫畫和練劍,如此一來輕松解決了困擾父母的問題。
01
至于觀音像之謎的破解,苗夫人還是問兒子有沒有主意,之天想了想對母親說:
“娘,如今常知府年事已高,可能知情者也不會有幾個人留在世上,我明天去外祖那里,找找有沒有什么線索。您不要著急,身體要緊?!?/p>
苗夫人一想也是,就不再催問了。
之天正要離開母親的房間時,忽然看見案上的花撐有一幅絕美的梨花少女圖,那不是傳統(tǒng)的畫題,紛紛散落的梨花下,一個少女正翩翩起舞,那種逼人的青春氣息撲面而來,一下子就吸引了之天:
“娘!這不是您繡的吧?”
“那是之若繡的!整天就能搞怪,你說說,繡個大姑娘,誰家里會掛呀?人家都掛:花開富貴呀、延年益壽呀、鴻運當(dāng)頭呀、鵬程萬里呀什么的,意思好!吉祥、喜慶!”
“娘,您說的都是傳統(tǒng)的,小弟這個呀有詩意有創(chuàng)新!也很好呀!回頭我和他再聊聊,您不用限制他!”
“天兒呀,你就是媽的主心骨,你爹眼里只有他的生意經(jīng),根本不管我們?!?/p>
“娘,您體會一下爹爹吧,倘若他不去掙這么大的家業(yè),我哪能讀起書?您哪能說干什么就干什么呀?爹爹他是一家之主,這么大家業(yè)靠他一個人撐著也是很辛苦的,回頭我得和之海說說?!?/p>
“天兒,你說的也對,之天不愛讀書,整天舞刀弄棒的,心眼直,你去好好教教他?!?/p>
“放心吧,娘,您先休息,孩兒告辭了?!?/p>
02
之天告別母親就去了之海那里,果然,之海就在院子里,借著月光,正教之若劍法。
之若有些不服氣:
“二哥,大哥讓我練劍,又沒有讓我練習(xí)馬步,你這真是多管閑事!”
“你懂不懂,扎馬步是練武的基本功,馬步都扎不穩(wěn),你的劍法也只能是輕飄飄的,根基不穩(wěn)!”
“書上沒說!”
“你那書從半路寫的,當(dāng)然沒說,你呀,不扎馬步練劍,那就是空中建房子!”
“空中樓閣!”之天饒有興趣地看著兄弟倆斗嘴,見縫插針來了一句。
“大哥”兩兄弟異口同聲地喊。
自從之天進(jìn)京趕考回來,之若和之天對大哥的崇拜之情直線上升。
大哥說啥都是對的,就算同樣的話,從母親口中說和大哥口中說出,他們就會選擇聽信大哥的。
確實,富有才華的之天經(jīng)過京城一趟的洗禮,讓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fā)著睿智的光芒。氣場越來越大,又作為苗家長子,他感覺身上的責(zé)任越來越大。
“之若,我和你二哥說點事,你先自己練吧!”
“有什么事要背著我嘛?我也去!”之天不滿道。
“好好好,那你一起來吧!”之天覺得好笑。
“大哥,我讓廚房準(zhǔn)備點下酒菜,咱幾個喝點!”說著之海一溜煙跑了。
話說,之天的新媳婦在屋里等半天不見之天回來,也出來尋找,恰好遇到,之若徑直走上去:
“嫂子,來,和我們一起宵夜吧!”
宋巧初來乍到這個陌生的婆家,白天她規(guī)規(guī)矩矩,可她畢竟是個年輕人,見什么都好奇,小叔這一喊,自然就欣然同意。
沒一會,廚房里送來了四個小菜,之海在父親房里偷了些酒,幾個年輕人就擺開了陣勢。
“大哥,這下你當(dāng)了官,我以后出去就可以橫著走啦!”之海大咧咧的說。
“我不當(dāng)官也沒見你好好走過呀!誰敢惹你海二爺呀?”
之海摸摸頭:“哥,看你說的,我就是這直性子!”
“對,二哥整天的就愛瞎咋呼,欠兒”之若也說。
“小屁孩,懂個啥?我那不是壯壯威風(fēng),拉拉關(guān)系嗎?省得咱家受欺負(fù)。”
“二弟,聽我說,威風(fēng)不是那樣壯的,我當(dāng)官也不是給你撐腰的,做人要沉穩(wěn)些,哥這一走,家里你就要多為父母分憂了,爹爹的生意很忙,你也18歲成人了,以后得幫爹爹做事,你看,三弟他一來還小,二來他的心思沒在生意上,這么大的家業(yè),不得你去打理呀?所以,你把練武的心思收收,多跟在爹身邊學(xué)學(xué)?!?/p>
“唉…大哥,我!我就愛舞槍弄棒,你說咋一眨眼就長大了呢?大就大吧,還一籮筐的煩心事……”之海猛喝了一口酒,表示抗拒。
此時,巧兒說話了:
“之海,之若,我在京城里長大,雖然讀了不少書,可沒見過啥世面,蜜罐里泡大的,和你們哥哥結(jié)婚以后,我才慢慢從他身上看到,我們每個人,都必須肩負(fù)起自己的責(zé)任,這樣才不負(fù)父母,不負(fù)未來。起初,我不明白父親為什么為我選了這樣一個夫婿,而不是京城里的王親貴胄,因為父親想為我的后半生找個值得信賴的人。今天我敬我的夫君,也敬你們和睦的兄弟情!”
說著,舉起酒杯,袖子一掩面,干了。
把哥仨看傻了,聽傻了,尤其是之天,雖然時時處處都刻意去做到最好,其實也沒有巧兒說的那么好,如今這大家閨秀,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讓他的壓力無形中又大了,也讓他感覺,巧兒這女子不簡單。
俗話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嫂子,我哥他沒你說的那么好,比如,他和我搶過雞大腿,還早上懶床,我娘喊他好幾遍都不起來,還有,他不愛洗頭……”
之海還想說,之天過去捂嘴,之海力氣大,掙脫了,之若過去幫忙,趁機咯吱之海,之海饒是有一身力氣,可就怕咯吱。一時間哥仨扭做一團(tuán),巧兒撫掌大笑。
哥仨鬧夠了,整理一下衣服,之海說:
“哥,我們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不要長大!”
“對,不要分開!”之若也說。
之天有點悵然:
“時光不會為誰停留,我們必須勇敢接受成長的事實,再說了,這點幸福是幸福,未來還會有更多的幸福在期待我們呢!比如現(xiàn)在我擁有了你嫂子!”
之天擁著巧兒說。
“行!哥,我想通了,積極面對,幫咱爹,守住家業(yè)!”之海豪情萬丈地說。
“不是守住!”
“?。磕鞘巧??敗光?”
“是做大做強!”
“再說再說?!?/p>
“不早了,之海,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外祖家。早點休息吧?!?/p>
“啥事?”
“明天告訴你!”之天說
“大哥,我也要去!”之若嚷道
03
第二天一早,巧兒也跟在之天的身邊,還有之海和之若,一行四人就坐著馬車出城了。
早春二月的江南,楊柳初青,梅花盛開,風(fēng)光旖旎,一步一景,幾個年輕人看得如癡如醉。
之天并沒有把調(diào)查觀音像的事情告訴給第二個人,因為一切未明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之天只說自己要赴任去了,去看望一下外祖。
話說王仁教了一輩子書,再也不想進(jìn)城,接觸他認(rèn)為骯臟的俗世,過起了晴耕雨讀的生活。
王仁盡管70歲了,可身子骨硬朗,還隱約能看到年輕時的影子。
幾個孩子的到來,讓老人家格外高興,老人身邊是苗夫人給買了個小丫鬟桃紅侍奉著,也還干凈利落。
王仁一看這大外孫,果然和自己年輕時有幾分相似,也是風(fēng)流倜儻的人。
祖孫相聚,相談甚歡,王仁正要讓小丫鬟準(zhǔn)備了些飯菜。
之海卻說:“桃紅,菜我們都帶了,你熱熱就好!”
桃紅答應(yīng)一聲就去了,林巧和之海之若去踏青。
之天留下來和外祖父聊天,聊起了觀音像。
“外公,我說話您別激動,去年我娘給人家?guī)兔?,織補了一幅觀音像,我娘感覺熟悉,后來一問,竟然出自咱家?”
“觀音像!”王仁提起來,不僅老淚縱橫。
“觀音像呀觀音像,救了的命,卻要了你外婆的命呀!”
“外公,能不能和我說說當(dāng)時的事情?”
04
“那一日,常知府來錢塘觀潮,還帶個年輕的小妾,我恰好遇到便邀請到家里來小酌,那年輕婦人在家中看到你外婆刺繡的觀音像,久久不肯離去,一定是喜歡上了,當(dāng)時我不通人情世故,而且那又是你外婆花了整整5年時間才繡好的,怎么能隨便贈人呢?
我就沒提這茬,后來常知府說我詩作很好,要走了幾首,我還得意洋洋,以為常知府是個愛才之人,興許他會提拔我。
誰知,沒多久,來人把我?guī)ё?,說我的詩諷刺了當(dāng)今朝廷!要治罪于我,把我投進(jìn)大牢。這就是莫須有的罪名呀!
你外婆趕緊去找關(guān)系,這時有人遞話說要1000兩銀子,她去哪里找呀?后來這人又暗示你外婆,常知府看你外婆可憐,沒有銀子那觀音像也行。就這樣,觀音像就送出去了,我呢也被放出來了,自然不能再做官,就帶著你外婆來到這里教書。
你外婆從失去那幅觀音像后,就上了一股火,一病不起。后來就病故了……”
“外公,你是說這有可能是有預(yù)謀的?”
“我當(dāng)時正春風(fēng)得意,準(zhǔn)備大展宏圖,怎么會諷刺朝廷呢?現(xiàn)在想想,就是個陰謀,陰謀??!咳咳咳……”
老人說的激動,竟然大聲咳起來。
之天趕緊給老人撫背:“外公,那你還記得那時候幫你們通融的人么?”
“在知府手下當(dāng)差的趙貴。”
“好,我記下了,外公,放心,我會幫您弄清楚這件事!”
這時候,之海他們回來了,桃紅也把飯菜擺上桌子,一家人歡歡喜喜吃聚餐。
席間,之若的一番話,竟然給小桃紅指出了一條新的出路。
(欲知后事,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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