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
春天是一個屬于詩人的季節(jié)?。?!
桃花、新柳、細雨、浮云
哪一樣不是讓人覺得
看一眼就生出詩意呢?
即使是號稱“沉郁頓挫”的杜甫
在春天也有“好雨知時節(jié)”的細膩
也許你并不喜歡杜甫的詩
但你總不會和春天過不去吧?!
看完這篇文章之后,
相信你會有一點不一樣的發(fā)現(xiàn):
原來,“詩圣”也有可愛的一面;
原來,“詩圣”的煉成是這樣辛酸!
這一年的春天,杜甫28歲。
這是他落第之后,
在齊趙地區(qū)游歷的第五個年頭。
未來的詩圣,在這個時候,
還是個滿懷抱負的青年。
能寫“一覽眾山小”的豪言壯語,
也能與友人在鹿鳴聲里,一醉方休。
在這一年,詩壇發(fā)生了兩次地震,
張九齡、孟浩然相繼過世,
大唐開元盛世,
與杜甫這無憂無慮的日子,
一起臨近尾聲!
這一年的春天,杜甫34歲,
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到了長安,
做了一名“長漂”,
當然,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旅食京華”。
“野無遺賢”的故事還沒有發(fā)生,
尚沒被“殘杯冷炙”弄得滿懷悲辛的杜甫,
經(jīng)常與岑參、王維一起游玩,
但他仍然經(jīng)常懷念,
之前與李白攜手共游的時光。
杜甫知道,李白是他一生的摯友;
但他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注定并列千年。
這一年春天,杜甫41歲。
曾經(jīng)“江楓漁火對愁眠”的張繼,
很快就要登第了,
而杜甫仍舊是一介布衣。
最新出版的盛唐詩選《河岳英靈集》上,
沒有他杜甫的姓名。
杜甫在做什么呢?
他在曲江水邊,
圍觀一場極盡奢華的宴會。
麗人云集,珍饈羅列,何等耀眼!
但在這紙醉金迷的夢寐中,
隱藏的卻是皇家丑事秘聞,
以及,大唐江山的危機……
這一年春天,杜甫45歲。
安史之亂還在繼續(xù),
長安城已經(jīng)淪陷半年多了。
杜甫曾經(jīng)逃走過一次,
被叛軍捉住,押了回來。
此時的長安城里一片蕭條,繁華不再!
春花春鳥,再無舊時無憂模樣。
杜甫就這樣在城中游走著,嘆息著……
“江頭宮殿鎖千門,細柳新蒲為誰綠”?
他問春天,也問自己,
卻永遠也得不到回答。
這一年春天,杜甫46歲,
安史之亂終于平息了!
杜甫不再年輕,戰(zhàn)亂的傷痛仍在。
好友李白流放夜郎,
更是讓他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在這靜謐的春夜里,
于門下省值班的杜甫,
無心睡眠,默默地念叨著明天的工作。
旁觀歷史的我們,誰也不忍心告訴他,
這份工作馬上就要丟失了!
這一年春天,杜甫49歲,
在“漂泊西南天地間”兩年之后,
暫時在浣花溪畔安定下來。
用數(shù)首詩歌“眾籌”出來的草堂雖然簡陋,
談笑往來,卻盡是志同道合之人。
一簇桃花、一場春雨,都如此鮮活可愛。
只是,現(xiàn)世仍未安穩(wěn),
歲月只是勉強靜好罷了。
這一年,王維走了,李白也不久于人世,
年邁的高適“龍鐘還忝二千石”,
杜甫的草堂歲月,又能有多久呢?
這一年春天,杜甫51歲。
長達八年的安史之亂,終于結(jié)束了!
然而時局依舊動蕩,成都也有叛亂,
杜甫只好到梓州避亂。
李白已于去年過世,高適忙于軍務,
昔日親密同游的三人,
一個死別,一個生離。
在這樣的情境下,遇見童年的伙伴,
杜甫是驚喜的。
他好像又變成了四十年前的那個孩子:
桃花那么紅,柳絮那么白,
小伙伴剛重逢又要離別,
簡直是氣死寶寶了!
四十年啊,人生的一多半了!
四十年前,他們還是總角少年;
四十年后,江山與人俱老……
這一年春天,杜甫58歲,
這是他生命中最后的春天。
年長一些的高適,5年前就過世了,
這年正月,比他小兩歲的岑參也去了。
杜甫翻閱舊日文件,
看到高適的“人日題詩寄草堂”,
想到這些故人一個個地離開,
不由悲從中來。
他沒想到,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故人”,
在等待著與他重逢,
那是昔日的御用歌手——李龜年。
“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當王維的名句從李龜年口中唱出,
杜甫不由得淚如雨下。
那沙啞的歌聲里,
分明是那再也回不去的大唐盛世??!
江南落花時節(jié),
杜甫的生命,很快就要開到荼蘼了。
他不會知道,他這窮愁困頓的一生,
究竟給后人留下了怎樣的財富。
十二年前寫給李白的那句詩,
仿佛也成了他自己的讖言:
“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后事”……
時間線參考資料:
1、袁行霈《中國文學史》(第二卷)
2、聞一多《少陵先生年譜會箋》
3、搜韻(王兆鵬)《唐宋文學編年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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