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你媽喊你回家割菜籽了嗎?
司馬狂/文
外地游客總是在油菜花開的時候,來到徽州,紛紛驚嘆這油菜花海的秀美??晌覀兓罩莸泥l(xiāng)人卻始終無法對油菜花的美有那種旁觀者的贊嘆,油菜之于徽州人,那就是生活的必需品,是一年一度的重復(fù)勞作換來的舌尖上的菜籽油。
今天給父親打電話的時候,他告訴我一整天都在山上摞(歙縣方言,其實就是luo)菜籽,今年很多的菜籽因為之前的強降雨都被壓倒了,隔壁人家產(chǎn)量都銳減。我家因為種得相對較遲,反而沒有影響,不過父親一年種植的油菜,也就只能壓榨出來30余斤的菜籽油而已,這就是農(nóng)村,貧瘠的農(nóng)村。
記得小時候,種油菜的時候,拿著一把小鋤頭跟在父母身后,彎著腰,一干就是一個上午。那時候天沒亮就起床了,哪像現(xiàn)在日上三竿還賴在床上。腰彎得久了,總是叫喚著腰酸啊,大人們總是對此嗤之以鼻,小鬼蒂,哪里來的腰!
一般種油菜都會選擇雨后進行,不過要是趕上油菜種植下去了,老天爺就是不下雨,那還得挑水上山去澆油菜。待到油菜苗出頭了,還要去趕(歙南方言,意思是把多余的苗去掉)油菜,鋤草。這油菜地里鋤草的活,在整個下半年中要持續(xù)好多次,每次我都想逃,卻始終逃避不了,農(nóng)村長大的孩子都會有這樣的經(jīng)驗。
待到來年,清明過后,油菜花敗,油菜籽結(jié),就能看到油菜節(jié)上鼓鼓囊囊的都是油菜籽,那辰光剝開來還是綠色的。再等上個把月,油菜連桿子都黃透了,一家人就會拿著鐮刀上山割油菜。手起刀落,拉過一把油菜,就割下來。不過如果油菜已經(jīng)太黃了,那可得小心,說不定,割的同時就落了一地。割下來的油菜還要堆在地里面,讓太陽曬著,徹底曬干才能把油菜籽弄回家。
曬啊曬,油菜終于徹底曬干之后,又要跟隨者父母上山去摞菜籽。一塊大大的油布鋪在相對平整的地方,爾后撈過來一捆油菜,使勁揉捏,把里面的油菜籽全部捏出來為止。我記得,那時候因為年紀小,父母交給我的主要任務(wù)就是站在路邊,把油布扯起來,這樣才不會讓油菜籽灑出來。因為得了這個便宜,總是很嘚瑟的催促父母快一些。然后,無論怎么避免,摞菜籽的時候,鼻子總是不舒服,噴嚏從來就不會停頓下來。
摞完菜籽,油菜桿會被堆砌在一起,然后點一把火,直接給燒了。很奇怪,那時候哪怕大家都在燒油菜桿,也沒有什么PM2.5啊,火光沖天而已。在我的眼中,那就是一種灼熱感,在這原本就逐漸炎熱起來的日子里,那真心熱?。?jù)說也有些地方,摞菜籽的時候,是用類似我們打黃豆的那個工具打的,反正我們那不會這么打菜籽。
油菜籽收回家以后,還要晾在平臺上曬,徹底將水分曬出去,還要把落進去的油菜籽的殼吹掉。等到油菜籽徹底曬干,父親就會挑著油菜籽去油榨(就是榨油廠),交給油廠的人,按照對應(yīng)的比例,就會知道可以領(lǐng)取多少斤的菜籽油。那油榨會給一個小油本,可以憑本子吃完了再去領(lǐng),油榨會替你保存著。
關(guān)于歙縣的菜籽油,關(guān)于舌尖上的中國對于歙縣菜籽油的拍攝,關(guān)于徽州人吃的那些油,曾經(jīng)寫過一篇專門的文章《徽州的游子們,可還記得小時候吃過的那些“油”》,里面有詳細的介紹?;貜?fù)“油”,讓大家看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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