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華（1918-2007），上海市青浦縣人。幼讀私塾，16歲時從學于上海名醫(yī)嚴二陵。7年后，回鄉(xiāng)開業(yè)。1941-1955年間，邊實踐邊學習，參加了秦伯未舉辦的中醫(yī)函授學校。1955年，到江蘇省中醫(yī)師資進修學校深造1年。1957年，調(diào)入北京中醫(yī)學院任教。曾任北京中醫(yī)學院附屬醫(yī)院內(nèi)科主任、副院長，中華全國中醫(yī)學會常務(wù)理事，國家科委中醫(yī)專業(yè)組成員，衛(wèi)生部科委委員，北京中醫(yī)學院學位評定委員會副主任，中國醫(yī)學科學院、中醫(yī)協(xié)和醫(yī)科大學第三屆學術(shù)委員會委員，全國政協(xié)第五屆委員，全國人大第六、第七屆常委等。著有《董建華醫(yī)案選》、《溫熱病論治》、《中醫(yī)內(nèi)科學》、《中醫(yī)內(nèi)科急癥醫(yī)案輯要》、《中國現(xiàn)代名醫(yī)醫(yī)案精華》等。
1.董氏胃蘇飲
蘇梗、香附、陳皮、香櫞皮、佛手、枳殼、大腹皮等。
學習和運用體會
適用于胃氣壅滯證。癥見胃脘脹痛，以脹為主，得噯氣或矢氣則舒，或餐后加重。次癥：噯氣間作，腹脹納呆，或胃脘痞滿，排便不暢。舌脈特點：舌紅苔薄白或薄黃，脈弦。
病例1：溫某，男，47歲。胃脘痛10余年，近1月加重。胃鏡診斷：反流性胃炎、十二指腸球部潰瘍。月前因飲食不節(jié)胃脘疼痛加重，納食減少，食則堵悶作脹，噯氣口苦，上腹壓痛，大便干結(jié)，尿黃，脈沉細，舌質(zhì)黯紅，苔黃膩。此乃胃氣失降，膽氣上犯，濕熱蘊結(jié)，食滯不化。擬降胃導滯，化濕清熱。處方：蘇梗、香附、陳皮、大腹皮、萊菔子、焦三仙、連翹各10克，半支蓮30克，半夏10克，全瓜蔞20克，黃連3克。上方服6劑，堵悶大減，大便通暢。守方加減續(xù)進30余劑，痛止，每餐能進食200克，無堵悶感，舌苔正常。胃鏡復查：胃竇部炎癥較前明顯好轉(zhuǎn)，已無糜爛，未見膽汁反流。繼續(xù)調(diào)治兩月，癥情穩(wěn)定。
病例2：祁某，62歲，女，1986年9月15日初診。胃脘隱痛，反復年余，兼有脹滿，餐后尤甚，噯氣頻頻，口干口苦，時泛酸水，舌紅苔灰黃，脈弦細滑。證屬胃氣壅滯，絡(luò)脈不通，兼有郁熱。治當和胃降逆，通絡(luò)解郁。處方：蘇梗、香附、陳皮、枳殼、金鈴子各10克，延胡索6克，檳榔、香櫞皮各10克，黃連3克，吳茱萸1.5克，瓦楞子10克（6劑）。二診：胃痛已止，脘部舒適，噯氣泛酸已止，仍口苦口干，納食后脘部稍脹，舌紅苔薄黃，脈沉細弦。胃絡(luò)已通，郁熱仍存，治當清解郁熱，理氣和胃。處方：黃芩10克，梔子6克，蘆根20克，石斛10克，延胡索6克，金鈴子、香櫞皮各10克，佛手6克，大腹皮、枳殼、蘇梗各10克（6劑）。本例乃氣病及血、胃絡(luò)不通而發(fā)疼痛。氣滯日久、郁熱內(nèi)生，乃發(fā)口苦泛酸諸癥。故初診以調(diào)氣和血為主。方用蘇梗、香附、陳皮、香櫞皮行氣和胃；枳殼、檳榔下氣消脹除滿，通利大小腸；金鈴子行氣中之血滯，延胡索行血中之氣滯；香附又能入肝理氣解郁止痛，主入氣分，行氣之中兼行氣中血滯，為氣中血藥。三藥相合，既能活血止痛，又能理氣寬中。黃連、吳茱萸清解郁熱，伍瓦楞子則制酸力增。俟氣暢絡(luò)通，乃于二診重投清熱生津之品。唯調(diào)理胃之氣血乃治療胃病要義，故仍守行氣和血之法，刻求長效。
2.董氏疏肝和胃湯
柴胡、白芍、香附、枳殼、金鈴子、延胡索等。
學習和運用體會
本方適用于肝胃不和證。主癥：胃脘脹痛，攻竄兩脅，遇惱怒則發(fā)作或加重。次癥：噯氣頻作，胸悶善太息，時有脅肋脹痛，偶作泛酸嘈雜。舌脈特點：苔薄黃，脈弦。病例1：周某，79歲，女，1986年10月27日初診。胃脘脹痛，痛連兩脅，噯氣稍舒，郁怒痛增，遇冷亦增，反復2年。納食尚可，大便稍干，舌紅苔黃膩，脈弦細。證屬肝氣犯胃、腑氣不暢。治以疏肝和胃，通降腑氣。處方：柴胡、白芍、香附、綠萼梅、金鈴子各10克，延胡索6克，枳殼、檳榔各10克，青陳皮各6克，全瓜蔞15克，丹參10克。6劑。二診：脘脅疼痛減輕，精神增進，大便暢通，胃脘怕冷，苔黃膩化薄，脈弦細。氣滯漸緩，胃陽不足。治以疏肝和胃，溫陽散寒。處方：柴胡、白芍、香附、高良姜、金鈴子各10克，延胡索6克，枳實、郁金各10克，佛手6克，大腹皮10克。6劑。本例系肝郁氣滯，木郁土壅，脾胃失于升降，則氣機不行，壅阻胃絡(luò)，故而疼痛。治療原則是疏肝理氣。舒其郁，導其滯，俾中焦之氣通暢，上下無礙，則脹痛可消。
病例2：夏某，64歲，女，1986年9月4日初診。罹患疾病3年，胃脘痞悶，脹連兩脅，時輕時重，按之稍舒。郁怒加重，食少不饑，舌淡紅苔白。脈弦細。證屬肝氣犯胃，胃失和降。治當疏肝解郁，和胃通降。處方：柴胡、白芍、香附、枳殼、郁金、香櫞皮各10克，佛手6克，蘇梗10克，雞內(nèi)金6克，大腹子、大腹皮各10克。6劑。二診：脅脹大減，胃痞減輕，仍食少，口淡，舌淡紅，苔薄白，脈細弦。證屬肝胃不和，胃陽不振。治當再以原義出入。上方去香附、大腹皮、雞內(nèi)金，加蓽澄茄10克，木香6克，砂仁3克。繼服6劑后，脘脅作脹基本消除，唯食后稍覺不舒，但納食稍減增加。守方加減，繼續(xù)調(diào)治月余，病情平穩(wěn)。
本例乃情志郁結(jié)，氣機阻滯不暢，肝木郁而不伸。橫逆克犯胃土，故見胃脅作脹，痞塞滿悶。故治療上，取四逆散義，用柴胡、香附、枳殼、郁金等辛香之品，理肝氣，散肝郁；輔以香櫞皮、佛手、大腹皮、檳榔、蘇梗、雞內(nèi)金，和胃氣，行胃滯。二診則適加溫振胃陽之品。肝胃郁滯得散，中焦之氣通暢，陽氣振奮，則痞脹可消。
病例3：劉某，65歲，女，1987年11月19日初診。胃脘痞脹而硬，脹及兩脅，下涉少腹，少腹發(fā)涼，大便干燥，小便發(fā)熱，舌紅苔灰黃，脈弦細數(shù)。罹疾年余，加重盈周。證屬肝氣郁滯，橫逆犯胃，下迫膀胱，膀胱失利。當以疏肝理氣，通利膀胱。處方：柴胡、白芍、枳殼、檳榔各10克，青皮、陳皮、烏藥、小茴香各6克，茯苓、澤瀉、當歸各10克，酒大黃3克（后下）。6劑。二診：胃脘痞硬稍緩，脅腹作脹略輕，便干溲熱緩解，少腹仍發(fā)涼，舌苔黃膩，脈弦細。氣滯水氣，再以原義加減。處方：柴胡、白芍各10克，青皮、陳皮各6克，香附、檳榔各10克，烏藥6克，肉桂3克，茯苓、澤瀉10克，小茴香6克，兩頭尖（包）10克。三診：脅腹脹滿緩解，胃脘痞硬不舒，胃脘發(fā)涼，少腹發(fā)木，饑則痞緩，食則痞增，大便干燥，小便正常，舌紅苔黃稍膩，脈弦細。水邪盤踞，非重逐水邪難以盡除。治當蕩滌水邪、疏肝理氣。處方：黑牽牛、白牽牛各6克，車前子（包）10克，酒大黃3克（后下），焦三仙、檳榔、柴胡、白芍、枳殼各10克，橘葉、橘皮、小茴香各6克，金鈴子10克。3劑。四診：胃脘痞硬漸緩，脘涼、少腹發(fā)木緩解，仍饑則痞緩，食則痞增，舌紅苔黃，大便干，小便尚可。氣滯水停漸緩，難頑之癥，仍當蕩滌余邪，再議理氣行水。處方：黑牽牛、白牽牛各6克，檳榔、枳殼各10克，酒大黃3克（后下），萊菔子（炒）、柴胡各10克，青皮、陳皮各6克，白芍、川楝子、綠萼梅、桃仁各10克。3劑。五診：胃脘痞硬緩解，無饑緩食增現(xiàn)象，腹中鳴響，頭暈呃逆，舌紅苔根黃，脈弦細，氣滯漸開、水邪大化。治當和胃理氣，扶正祛邪。處方：太子參、清半夏各10克，廣木香6克，砂仁3克，蘇梗、檳榔、枳殼各10克，香櫞皮、陳皮各10克，雞內(nèi)金6克，功勞葉15克。6劑。上藥加減繼服20余劑，胃腹舒適，納食增加，精神增加。
3.董氏清胃散
黃連、黃芩、梔子、枳殼、香附、檳榔等。
學習和運用體會
本方適用于胃熱內(nèi)蘊證。主癥：胃脘灼痛，痛熱急迫，脘部灼熱拒按，得涼則舒，遇熱加重。次癥：煩渴多飲，口干口苦，便秘尿黃。舌脈特點：舌紅苔黃或黃厚，脈弦數(shù)有力。
病例1：梁某，男，54歲。胃脘痛史已有10余年，最近5年病情加重。胃鏡及病理診斷：慢性萎縮性胃炎。胃脘隱痛，纏綿不休，胃酸甚低，納食減少，食則作脹，形體消瘦，面色萎黃。近日胃中灼熱，口渴引飲，大便干結(jié)，舌紅苔黃膩，脈弦。此乃胃痛日久，氣滯化火，陰津內(nèi)傷，先擬通腑泄熱以祛邪，再予滋養(yǎng)胃陰以治本。津液來復，胃氣下行，自有效驗。處方：黃芩10克，黃連、酒大黃各3克，全瓜蔞15克，枳殼10克，竹茹5克，石斛、香櫞皮各10克，佛手5克，白芍10克，甘草5克。上方進6劑，腑氣已通，痛勢亦緩，口渴大減，胃中覺舒，納食漸增，舌紅少苔。胃火已挫，津液未充，繼以養(yǎng)陰通降為治。石斛10克，沙參15克，麥冬10克，烏梅、甘草各5克，天花粉10克，蘆根15克，香櫞皮、香附、枳殼各10克，酒大黃5克。上方加減進12劑，胃中灼熱感解除，痛脹亦平，仍感口干口苦，大便時常干結(jié)，多食即覺胃中不適。守方加減調(diào)治4月，胃痛未作，口和，納食增加，面色轉(zhuǎn)潤，體漸豐盈。
病例2：宋某，61歲，男，1987年12月3日初診。罹疾3年，胃中痞滿，反復發(fā)作。近1月來，胃中滿悶嘈雜，灼熱口苦，晚餐后飽脹為甚。大便干結(jié)，睡寐不佳，舌胖質(zhì)紅，苔黃膩中裂，脈弦滑。證屬熱濕內(nèi)阻，胃腸壅滯。治宜清熱化濕，理氣通降。處方：黃連3克，黃芩、梔子各10克，全瓜蔞15克，檳榔、枳殼、蘇梗、香附、香櫞皮各10克，佛手6克，合歡皮10克。6劑。二診：嘈雜灼熱口苦解除，胃脘痞滿好轉(zhuǎn)，大便稍干，睡寐轉(zhuǎn)佳，稍食多即易致胃脹，舌胖質(zhì)紅苔薄黃，脈沉細。胃熱既除，當以調(diào)和胃氣為法，緩圖之功。處方：太子參10克，木香6克，砂仁3克，枳殼10克，佛手6克，香櫞皮10克，雞內(nèi)金6克，檳榔、焦三仙、蘇梗各10克，全瓜蔞15克。6劑。上方服6劑后，胃脘舒適，大便時干，仍食多易致胃脹。繼續(xù)守方加減治療2月余，病情平穩(wěn)。胃為陽土，不論外邪或內(nèi)積，一有所阻，則氣機郁閉，熱自內(nèi)生，此為有余之火。燥熱相結(jié)，傳導失司，則大便干結(jié)。治以泄熱通腑，給邪以出路，取效最捷。故方取黃連、黃芩、梔子苦寒清熱燥濕；全瓜蔞降火通便；檳榔、香附、枳殼、香櫞皮、佛手行氣利濕，導滯通降；合歡皮安神解郁。俟火清熱解，乃投太子參益氣養(yǎng)陰，固本扶正；配木香、檳榔、雞內(nèi)金等調(diào)和腸胃之氣，導滯行氣。
4.董氏連樸苓草湯
黃連、厚樸、茯苓、通草、藿香、陳皮等。
學習和運用體會
適用于濕熱中阻證。主癥：胃脘痞悶而痛，泛惡嘔吐，嘈雜吞酸，心煩口苦。次癥：胸悶納呆，口黏而膩，身重肢倦，尿黃，大便黏滯。舌脈特點：舌苔黃膩，脈濡數(shù)或滑數(shù)。
5.董氏清膽和胃湯
柴胡、黃芩、清半夏、竹茹、陳皮、枳殼等。
學習和運用體會
本方適用于膽胃不和證。主癥：胃脘堵悶疼痛，口苦或嘔吐，胸脅苦滿，泛酸嘈雜。次癥：胸脘燒灼感或偶感脅脹，口干便結(jié)。舌脈特點：舌苔薄黃，脈弦滑。病例：楊某，女，46歲。初診：右上腹及脅肋陣陣疼痛，牽及右背及肩脅已有6天，常泛惡。入某醫(yī)院住院。西醫(yī)診斷為膽囊炎，用消炎止痛藥無效，應邀會診。診時：右上腹及脅肋疼痛頗劇，按之更甚。伴有噯氣惡心，甚則嘔吐。食欲減退，小便色黃。舌質(zhì)紅而少苔，脈象細弦。病系肝郁氣滯，橫逆犯胃，胃失和降。治宜疏肝理氣，和胃止嘔。處方：柴胡、黃芩各10克，白芍12克，延胡索6克，竹茹、枳殼各10克，青皮、陳皮各6克。二診：服上方3劑，右上腹及脅肋痛均有減輕，已不牽引肩背，惡心亦少，自覺胸脘痞悶。氣滯稍減，肝胃未和，再以原方去竹茹，加川楝子、香附子、郁金各10克，續(xù)進。三診：服上方3劑，痛解思食，惡心已止，胸脘痞悶已除，精神亦振，舌紅轉(zhuǎn)淡，布有薄白苔。效不更方，去延胡索、川楝子再服6劑，痊愈出院?；颊咭杂疑细辜懊{肋痛為主癥，究其原因是由于肝膽二經(jīng)之氣與火易于串動。噯氣、嘔逆、滿悶，此乃肝氣犯胃。故以疏肝理氣為主，佐以和胃止嘔，肝膽得以疏泄，胃降絡(luò)和，其痛即止，他癥亦除。
6.董氏溫清飲
蓽澄茄、香附、黃連、清半夏、梔子、吳茱萸等。
學習和運用體會
本方適用于寒熱錯雜證。主癥：胃痛暴作，喜溫喜按，但伴有燒心口苦或胸脘灼熱，泛惡嘔吐，痞滿嘈雜。次癥：不思飲食，渴不思飲，腸鳴便溏。舌脈特點：舌質(zhì)淡紅，苔薄黃或黃白相兼，脈弦細。
7.胃痛寧加減
金鈴子、延胡索、香附、赤白芍、五靈脂、枳殼等。
學習和運用體會
本方適用于瘀血阻絡(luò)證。瘀血重證與化瘀煎同用。主癥：胃脘疼痛，痛有定處，如刺如割，痛時較久?；蛭鸽涿浲矗酝礊橹?。次癥：面唇色暗，久治乏效，食后痛甚或夜間尤劇。舌脈特點：舌紫暗或有瘀斑瘀點，脈弦澀或弦細。病例：居某，男，42歲。胃脘疼痛，已有多年，近20天疼痛加劇，呈陣發(fā)性，痛甚反射至肩背，嘔吐酸水，空腹痛甚，口渴干苦，納差，大便結(jié)，小便黃，經(jīng)用中西藥治療2周，痛未緩解，經(jīng)某醫(yī)院鋇餐檢查，診斷為十二指腸球部潰瘍。舌邊紫，中心苔黃膩，脈弦，病屬肝胃不和，氣血瘀阻，治宜調(diào)血和氣疏肝止痛。處方：金鈴子、香附各10克，延胡索、青皮、陳皮各5克，枳殼10克，黃連2.5克，吳茱萸1.5克，烏賊骨10克，煅瓦楞12克，佛手片5克，炒五靈脂10克。上方加減連服18劑，胃痛消失，飲食正常，臨床治愈。血瘀輕型胃痛繼續(xù)發(fā)展，瘀久入絡(luò)，胃只痛不脹，或刺痛難忍。有的伴見大便隱血陽性。從臨床觀察疼痛的部位來看，大凡痛有定處的多為潰瘍病，痛無定處的以慢性胃炎為多。此類癥狀，為血瘀胃痛的重證，當以化瘀止痛為主，用我自制的猬皮香蟲湯（炙刺猾皮，炒九香蟲，炒五靈脂，金鈴子，延胡索，制乳香，制沒藥，香附，香櫞皮，佛手）調(diào)血以和氣。凡出血多者，可加蒲黃炭、三七粉、烏賊骨、阿膠珠等以化瘀止血；或用白及粉單味，每服3～6克，日服2～3次。本方以炙刺猬皮、炒九香蟲為主藥，刺猬皮味苦，性平，無毒，入胃與大腸二經(jīng)，有逐瘀滯、疏逆氣的作用，能祛瘀止痛，活血止血。本草上記載能治胃脘痛，腸風下血、痔漏下血等癥。九香蟲味咸、性溫，無毒，能通滯氣、壯元陽，對肝胃氣滯疼痛及痞滿脹痛均有成效。兩藥合用，祛瘀血，通滯氣，止痛止血效果好。方配五靈脂、金鈴子、延胡索、乳香、沒藥等行氣活血化瘀止痛之品，是為了加強療效。一般而言，瘀血型胃痛，痛勢減輕或基本控制后，常有食少乏力等虛象。可用和胃健脾調(diào)補法治之，以枳術(shù)丸或香砂六君子湯之類收功，切忌早補或峻補。因胃腑以通為補，如補之不當，又會引起氣滯血瘀，而使老病復發(fā)。
8.健脾湯
太子參、白術(shù)、茯苓、木香、砂仁、陳皮等。
學習和運用體會
本方適用于脾胃氣虛證。主癥：胃脘隱痛，綿綿不止，喜暖喜按，空腹痛重，得食痛減，遇勞則發(fā)，食欲減退，大便溏薄。次癥：倦怠乏力，神疲懶言，面色不華，腹脹腸鳴。舌脈特點：舌淡胖、邊多齒痕，苔白等。
9.溫胃湯
黃芪、桂枝、白芍、炙甘草、蓽澄茄、香附等。
學習和運用體會
適用于脾胃陽虛證。主癥：胃脘隱痛或冷痛，喜溫喜按，遇冷加重，畏寒肢冷，大便清稀，食谷不化。次癥：泛吐清水，神疲乏力，唇淡腹脹，口淡不渴，小便清長。舌脈特點：舌淡胖苔白潤，脈沉遲或細弱。
病例1：張某，男，51歲。胃脘疼痛已有3年，每至秋冬加重，曾因上消化道出血而3次住院治療。入冬以來，胃痛又劇。胃鏡及鋇餐造影診斷：慢性淺表性胃炎、十二指腸球部潰瘍。隱血試驗陽性。證見胃痛甚劇，牽掣后背，饑時痛甚，嘈雜如饑，得食痛緩，噯氣泛酸，形寒怕冷，大便溏薄。舌黯，苔薄黃，脈沉細。此乃胃病及脾，中宮虛寒，營絡(luò)枯澀，肝木來侮。治宜辛甘通陽，培土泄木。方用黃芪建中湯主之。處方：黃芪15克，炙桂枝、白芍各10克，炙甘草5克，飴糖30克，生姜5克，大棗7枚（切），三七粉3克（沖），炒五靈脂、蒲黃、酒當歸各10克。上方進6劑，疼痛明顯緩解，仍有脹感。去當歸，加丹參15克，降香3克，又進18劑，痛止，泛酸噯氣亦除。納增，無嘈雜感。嗣后守方加減調(diào)治4個月，胃痛未作，隱血試驗陰性。
病例2：明某，男，40歲。1978年5月30日初診：上腹部疼痛，反復發(fā)作10余年，近來痛又發(fā)作，以飯后3～4小時為明顯，痛而且脹，喜按，大便溏。舌質(zhì)暗，苔薄白，脈象沉細。經(jīng)鋇餐檢查診斷為十二指腸球部潰瘍，球部并有變形。脾胃虛寒，氣虛血瘀。溫中補虛，緩急止痛。生黃芪30克，桂枝5克，白芍12克，炙甘草、高良姜各6克，紅棗5枚，金鈴子10克，延胡索5克，香櫞皮、烏賊骨各10克，飴糖30克（沖）。3劑。6月5日二診：服藥后，痛減輕。宗上方去延胡索、金鈴子，加佛手，制刺猬皮。生黃芪30克，桂枝5克，白芍12克，炙甘草、高良姜各6克，紅棗5枚，香櫞皮、烏賊骨各10克，佛手5克，制刺猬皮10克，飴糖30克（沖）。6劑。6月19日三診：胃痛已止，大便正常，要求服丸藥以善其后。黃芪90克，桂枝30克，炙甘草45克，高良姜45克，烏賊骨90克，制刺猬皮45克，香櫞皮60克，佛手45克，延胡索24克，紅棗20枚。上藥共研細末，飴糖90克對入，煉蜜為丸，每次服10克，日3次。
本案已確診為十二指腸球部潰瘍并變形，據(jù)其脈證，病系脾胃虛寒，中氣不足，氣虛血瘀，治用溫中補氣之黃芪建中湯，加香櫞皮以理氣，入金鈴子散以行氣和血，行瘀止痛。再診時痛已減，故去金鈴子散，加入佛手理氣運脾，再用制刺猬皮與烏賊骨相配合，既能祛瘀活血，又能制酸解痙，所以療效較好。
10.猬皮香蟲湯
炙刺猬皮、炒九香蟲、炒五靈脂、金鈴子、延胡索、制乳沒、香附子、香櫞皮、佛手。
學習和運用體會
對于瘀久入絡(luò)的瘀血重證有消化道出血見癥者，董建華先生常用自擬猬皮香蟲湯進行治療。腹脹者加大腹皮、枳殼，胃灼熱者加梔子，胃陰不足者加沙參，便結(jié)者加酒大黃，出血多者可加蒲黃炭、三七粉、烏賊骨、阿膠珠等化瘀止血之品。
病例1：于某，男，36歲。胃脘痛已有8年，2個月前受寒復發(fā)，病勢較劇，呈持續(xù)性。鋇餐造影：十二指腸球部潰瘍。曾服普魯苯辛等解痙藥，痛勢不減，饑時痛甚，得食亦不緩。劍突下壓痛，不泛酸，大便干結(jié)，時有黑便。舌黯紅，苔黃膩。隱血試驗陽性，證屬久痛入絡(luò)，寒熱錯雜。擬化瘀通絡(luò)，寒熱并調(diào)。方用猬皮香蟲湯加減主之。處方：炙刺猬皮、炒九香蟲各5克，炒五靈脂、金鈴子各10克，延胡索5克，砂仁3克，丹參15克，赤芍、生蒲黃、半夏、茯苓各10克。上方進6劑，痛勢大減。續(xù)進6劑，痛止，大便不暢。原方去刺猬皮、九香蟲，加黃連3克，瓜蔞15克，再進6劑，藥后納增便調(diào)。守方進退調(diào)治月余，平如常人。隨訪5個月，療效鞏固。
病例2：孫某，72歲，男，1987年6月12日初診。胃病6年，受寒輒發(fā)，痛勢較劇，痛處固定，壓痛固定，饑時痛甚，得食不緩，不泛酸，大便時黑。鋇餐提示十二指腸球部潰瘍。舌紫紅，苔白厚，脈沉細而弦。證屬瘀血阻滯，寒凝胃絡(luò)。治當化瘀通絡(luò)，散寒止痛。處方：炙刺猬皮、炒九香蟲、金鈴子、延胡索各6克，炒五靈脂30克，炙乳香、制沒藥各1.5克，蓽澄茄、香附、白芍各10克，甘草3克，枳殼10克。6劑。二診：服3劑時，疼痛大緩。6劑時僅感胃脘隱痛。大便不黑，但干燥。舌紫較前減輕，苔黃厚，脈沉細弦。證屬郁熱中阻，胃失和降。治當清解郁熱，和胃通降。處方：雞內(nèi)金6克，檳榔、枳殼各10克，萊菔子6克，滑石10克，蘆根20克，全瓜蔞15克，香櫞皮10克，木香6克，砂仁3克，蘇梗30克。
本例治療之初，以炙刺猬皮、炒九香蟲為主藥。刺猬皮味苦性平，無毒，入胃與大腸二經(jīng)，有逐瘀滯、疏逆氣的作用，能祛瘀止痛，活血止血?！侗静菥V目》記載，能治胃脘痛，腸風下血，痔瘺下血等癥；九香蟲味咸，性溫，無毒，能通滯氣，壯元陽，對肝胃氣滯疼痛及痞滿脹痛均有良效。兩藥合出，祛瘀血，通滯氣，止痛止血，效果良好。再配五靈脂、金鈴子、延胡索、乳香、沒藥、香附、枳殼等行氣活血化瘀止痛之品，是為了加強療效。芍藥伍甘草，則柔肝止痛之力倍增。蓽澄茄散寒行氣止痛。本方在臨床應診中證明，對治療嚴重的瘀血性胃痛，如胃竇炎、十二指腸球部潰瘍、急性胃痙攣、消化道出血等，都收到了良好的療效。一般服2～3劑，即可獲得明顯鎮(zhèn)痛效果。本例復查時，諸癥減輕，但隨著內(nèi)在瘀血的改善變動，蓄積之熱外發(fā)為患。此即《成方切要》所謂“痞堅之處，必有伏陽”。故辨證時，根據(jù)便干、苔黃這兩個特點，將治療原則改為清解郁熱為主，體現(xiàn)出中醫(yī)藥隨證用、理法方藥一一貫通的特色。
11.調(diào)肝扶脾常用方
柴胡、白芍、香附各10克，青皮、陳皮各6克，白術(shù)、茯苓各10克。肝火盛，加龍膽草6克，或梔子、黃芩各6克；脾虛明顯，加黨參、黃芪各10克；腹痛甚，加烏藥6克，川楝子10克。
學習和運用體會
本方治療潰瘍性結(jié)腸炎。潰瘍性結(jié)腸炎在中醫(yī)屬腸風、便血、痢疾或是泄瀉等病的范圍。臨床主要癥狀有腹痛、腹瀉、大便膿血，或帶有黏液等表現(xiàn)，病程較長，常反復發(fā)作。董建華教授根據(jù)祖國醫(yī)學理論，結(jié)合多年豐富的臨床經(jīng)驗，認為本病主要病位在腸，同時與肝、脾、腎密切相關(guān)。常施以調(diào)肝和脾助運、芳香化濕泄?jié)?、清利濕熱理腸、活血通絡(luò)止痛、健脾益氣升陽及溫腎暖脾澀腸諸法，并隨所見之證靈活加減化裁，取效頗捷。常見肝氣橫逆犯脾，下迫大腸，癥見腹痛腑鳴，瀉痢交作。瀉后痛減，伴胸脅脹滿，不欲納食，情志波動后加重，舌紅苔薄微膩，脈細弦滑。治當調(diào)肝理氣，扶脾助運。
病例：喬某，女，36歲。1989年4月24日初診。患者平素性情暴躁，心煩易怒，經(jīng)常兩脅及乳房脹痛，近兩周來下腹部疼痛，攻沖走竄，痛則欲便，大便日6～7次。稀不成形，偶帶黏液。經(jīng)纖維結(jié)腸鏡檢查證實為“潰瘍性結(jié)腸炎”。伴見腹脹不欲食，夜寐不安，舌紅苔薄黃微膩。脈細弦滑，證屬肝氣犯脾，脾失健運，治當調(diào)肝理氣，扶脾助運。處方：柴胡、白芍、香附各10克，青皮、陳皮各6克，白術(shù)、茯苓、黃芩、川楝子各10克，防風6克，廣郁金、焦三仙各10克。服上方7劑后，腹痛脅脹明顯減輕，大便減至每日2～3次，食欲稍增。原方去川楝子、黃芩、廣郁金，加香櫞皮10克，佛手6克，合歡皮10克。繼服2周，大便轉(zhuǎn)至基本正常，睡眠好轉(zhuǎn)。守方再服20余劑，以鞏固療效。諸癥悉除，經(jīng)纖維結(jié)腸鏡復查，痊愈。
12.八正散加減治膀胱濕熱兼外感風熱
車前子、瞿麥、萹蓄、滑石、梔子仁、炙甘草、木通、大黃。
學習和運用體會
下焦或濕或熱，率以八正散為主，概不出大礙。一般重者，主訴惡寒發(fā)熱、頭痛、小便灼熱澀痛。發(fā)熱重、惡寒輕，汗出，頭痛，小便灼熱澀痛，小便急迫，食欲不振，渴不欲飲，便秘，舌尖紅，苔薄黃而膩，脈弦滑數(shù)，即為膀胱濕熱兼外感風熱。宜清熱利濕通淋佐辛涼解表。列為急性泌尿系感染初期患者，中醫(yī)辨證為“膀胱濕熱兼外感風熱”。因此時以小便頻急、澀痛為主要表現(xiàn)，膀胱濕熱為矛盾的主要方面，根據(jù)中醫(yī)“急則先治”的原則。在治療上采取清熱利濕通淋止痛而兼辛涼解表之法，方以八正散為主加用金銀花、連翹、牛蒡子以透熱于外。
13.芍藥湯加減治膀胱炎、腸炎
白芍、當歸、黃連、檳榔、木香、甘草、大黃、黃芩、肉桂。
學習和運用體會
芍藥湯加味，可治大腸濕熱兼膀胱，屬濕熱病例。
病例：牛某。主訴：腹痛、下痢、小便灼熱澀痛、淋漓不暢。腹痛、下痢赤白，里急后重，小便灼熱澀痛，小便淋漓不暢、五心煩熱，午后或夜間加重，頭暈，食欲不振，口苦，渴喜冷飲，無汗，舌紅，苔薄黃而膩，脈弦細，體質(zhì)中等。大腸濕熱兼膀胱濕熱。清熱止痢，行氣活血佐清熱利濕通淋。處方：黃芩、白芍各10克，黃連3克，檳榔、當歸各10克，生大黃（后下）、炙甘草各3克，茯苓10克，肉桂5克，木香、通草各6克，車前子（包）10克。3劑，水煎服，每日2次。上例則為大小腸同病之證，濕熱之邪蘊結(jié)大腸，氣血郁滯不暢而成痢疾，濕熱下注，氣化不利，則小便頻急熱痛。但本患者下痢赤白，里急后重較為突出，故在治療上采用清熱止痢，行氣活血而兼利濕通淋之法，以芍藥湯配茯苓、通草、車前子，主次分明，共達大小腸兩解之效。
14.一麻二至治斑禿
黑芝麻30克，女貞子、墨旱蓮草、何首烏、側(cè)柏葉、枸杞子各10克，生地、熟地各15克，黃精20克。
學習和運用體會
根據(jù)斑禿的臨床表現(xiàn)，屬于中醫(yī)“油風”、“鬼剃頭”病的范疇。董建華先生根據(jù)《內(nèi)經(jīng)》有關(guān)“腎藏精，主骨生髓”、“其華在發(fā)”，以及精血相生，精足血旺，毛發(fā)蓄茂潤澤等理論，治療脫發(fā)斑禿以補腎養(yǎng)血為主，兼以涼血。本方適用于腎虛精血不足而兼血熱的斑禿。其審證要點為頭發(fā)成片脫落，皮紅光亮、瘙癢，伴頭暈腰酸，煩悶失眠，多夢，或月經(jīng)量少錯后，舌紅苔黃脈細等。方中二至丸（女貞子、旱蓮草）滋而不膩，補而不燥，且有涼血潤燥作用。加入何首烏養(yǎng)血烏發(fā)，生地、熟地補腎填精，枸杞子、黑芝麻、黃精養(yǎng)血滋肝，以增強滋補之力，側(cè)柏葉涼血潤燥，以助涼血潤澤之功。臨床運用時，尚需隨癥加減。若血虛神倦、頭暈、心悸甚者，加當歸、白芍、玄參等。失眠重者加生龍骨、生牡蠣、梔子，或丹參、酸棗仁、夜交藤，若失眠而苔膩夾痰者加合歡皮；腰酸重者加菟絲子、川斷；口干少津者加石斛、麥冬；頭皮紅亮且瘙癢甚者加白蒺藜、地骨皮；若頭皮不甚紅亮、瘙癢不甚者，減側(cè)柏葉為半量。在服中藥同時，可配合使用外搽藥，如將鮮側(cè)柏葉納入75%酒精中浸泡1周后，用棉球蘸液外搽脫發(fā)的頭皮，以助頭發(fā)再生。治療過程中和治愈后一定時期內(nèi)，應禁食辛辣炙煿食物及蔥、蒜、酒和蝦、羊肉等發(fā)物，以免助火傷血，防止復發(fā)。同時保持頭皮清潔透風，避免硬皮帽摩擦刺激。還要囑患者保持情緒穩(wěn)定，心情舒暢，不要過度用腦熬夜。早上注意飲足量溫開水，注意大便通暢。本方偏于甘涼滋補，故脾虛便溏及胃寒者慎用。
先用適量清水將藥物浸泡30分鐘，再在火上煎煮30分鐘，每劑煎煮2次。每日1劑，將2次煎出的藥液混合，分2次溫服。病例：黃某，女，26歲。1978年11月初，因工作勞累，睡眠不好，頭頂部毛發(fā)成片脫落，2周內(nèi)頭發(fā)全部脫光，頭皮瘙癢。曾在幾個醫(yī)院檢查治療，均診為斑禿、全禿型。先后用過斑禿丸90丸，胎盤組織漿及維生素B12等藥，均無療效。以致影響戀愛結(jié)婚，精神苦悶，于1979年1月9日來診。伴見頭暈腰酸，煩悶易躁，神倦乏力。月經(jīng)量少、錯后，胃納尚可。舌質(zhì)紅、苔薄，脈象細弦。局部頭皮無炎癥表現(xiàn)，查體亦無異常發(fā)現(xiàn)。證屬勞累傷腎，精血不足，毛發(fā)失養(yǎng)。治以補腎養(yǎng)血，涼血活血。予以一麻二至丸加白芍、菟絲子各10克，紅花5克。連服20劑，兩鬢漸生淡黃色纖細頭發(fā)，夜眠好轉(zhuǎn)，腰酸亦輕，再服10劑，兩鬢新生的細發(fā)變粗變黑，頭頂也長出纖細頭發(fā)，腰酸、失眠情況基本消除，月事轉(zhuǎn)調(diào)。繼以上方10倍量，配成蜜丸，每丸重10克，1天2次，以鞏固療效。半年后復查，頭部長滿黑發(fā)，一如常人。食眠、二便如常，月經(jīng)正常。腎氣充，血氣旺，斑禿痊愈，已于1979年國慶節(jié)結(jié)婚。
15.加味麥味地黃治老年性肺氣腫
紫石英15克，肉桂、沉香各8克，麥冬10克，五味子5克，熟地、山茱萸、茯苓、澤瀉、丹皮、山藥各10克，冬蟲夏草6克。治療老年性肺氣腫、支氣管哮喘等。先將上藥用水浸泡30分鐘，再煎煮30分鐘，每劑煎2次。將2次煎出之藥液混合。每日1劑，早晚分服。
學習和運用體會
咳喘一證，臨床有虛實之分，在肺者多實，治以宣肺止咳平喘；在腎者多虛，治以溫腎納氣佐以鎮(zhèn)攝。老年喘證，總以腎虛為本。此乃腎為氣之根，年老腎氣先衰，且久病不愈，由肺及腎，以致腎氣攝納無權(quán)，逆氣上奔而喘。故治應在溫腎潤肺之中佐以鎮(zhèn)納之味。方中熟地、五味子、冬蟲夏草溫腎納氣；紫石英、沉香混腎納氣，重鎮(zhèn)降逆而平喘；麥冬潤肺養(yǎng)陰，肉桂既能溫補腎陽，又能引火歸原，納氣歸腎，與六味地黃相伍，肺腎同治，補腎納氣而平喘。此方治療老年性肺氣腫、支氣管哮喘，每獲良效。若屬風寒、痰熱等實喘者，不宜用本方。平時應慎風寒，節(jié)飲食，戒煙酒。病例：唐某，男，60歲?？却磸桶l(fā)作20余年，每年入冬即喘，久治不愈。近1個月因感冒病情加重，氣喘再發(fā)，動則喘急，呼多吸少，胸悶氣促，心悸氣短，夜間不能平臥，咳吐少量黏痰，面黃消瘦，腰酸痛，納差，尿頻。舌紅苔薄黃，脈沉滑。西醫(yī)診斷為支氣管哮喘。用前方加減服6劑，喘咳漸平，胸悶心悸亦減。守方調(diào)治20余日，咳喘基本控制，已能平臥。
16.黃精四草湯治原發(fā)性高血壓
黃精20克，夏枯草、益母草、車前草、豨薟草各15克。
學習和運用體會
原發(fā)性高血壓屬中醫(yī)“眩暈”、“肝風”等范疇。肝為風木之臟，體陰而用陽，其性剛勁，主動主升。若素體陽盛，陰陽失去平衡，陰虧于下，陽亢于上，陽化風動，血隨氣逆，上沖巔頂，則見眩暈。故本方用黃精益脾養(yǎng)陰，四草化瘀血，通經(jīng)絡(luò)，利水濕而降壓。全方五味中藥，經(jīng)藥理實驗證實均有利尿降壓作用。諸藥相伍，共奏清肝平肝、通經(jīng)利尿降壓之功。服藥期間，宜戒除煙酒，避免情緒波動。
原發(fā)性高血壓，癥見眩暈頭痛，口燥咽干，耳鳴失眠，或見水腫，舌質(zhì)紅，苔薄黃，脈弦滑者。先將上藥用水浸泡30分鐘，再煎煮30分鐘，每劑煎2次，將2次藥液混合，備用。每日1劑，早晚分服。病例：潘某，男，48歲。高血壓病史10余年。近1個月頭痛眩暈，下肢輕度水腫，活動不利，伴有腰痛，驚悸煩躁，失眠多夢，胸悶納差，小便不利。血壓22.66／13.33千帕。舌質(zhì)暗，苔薄黃，脈弦滑小數(shù)。即服黃精四草湯加味7劑，眩暈減輕，下焦水腫漸消，予上方出入，調(diào)治月余，暈除腫消，血壓平穩(wěn)。
17.大葉性肺炎方
生石膏45克，瓜蔞30克，大黃5克，杏仁10克，知母15克，蒼術(shù)10克，赤芍15克，柴胡、前胡各10克，蘆根30克。水煎法。每日1劑，分2次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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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方具有宣肺通腑、清瀉熱結(jié)作用。方用前胡、杏仁宣開肺氣，生石膏、知母、瓜蔞、蘆根清除里熱，更用大黃通瀉腑氣，釜底抽薪，以解上焦肺金之熱壅。又配蒼術(shù)運脾祛濕，以和胃氣；柴胡疏肝清熱以舒中土；赤芍活血，以防寒涼過用有礙血行，而使邪難解除。妙在大劑量使用生石膏，而稍佐小量大黃，配合組方，頗中病機。病例：盛某，男，53歲。因惡寒發(fā)熱，伴咳嗽胸痛1日入院。體溫39.3℃，咽紅，右肺呼吸音減弱，白細胞18.6×109/L，中性0.83，胸透：右下肺可見片狀陰影。西醫(yī)診斷為大葉性肺炎。中醫(yī)辨證：惡寒發(fā)熱無汗，咳嗽胸痛，惡心嘔吐，腹痛便結(jié)，舌紅苔黃，脈滑數(shù)。肺與大腸相表里，溫熱犯肺，肺氣不降則腑氣不通，二者相互影響。治當宣上通下，臟腑同治，以利邪熱外達。擬此方2劑，口服，體溫降至36.5℃，諸癥均減。續(xù)進4劑，癥狀消失。胸透復查：炎癥消失，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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