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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屆天津散文杯征文】優(yōu)雅的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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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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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yōu)雅的白貓

湖南飛雪

它是一只白貓，一身潔白如玉的毛發(fā)如和田玉般無瑕，每天可以上房落地攀爬，炯炯有神的陰陽眼睛觀望四周，好像能洞察鬼神。它的每個動作都是如此的優(yōu)雅，像是一個模特每天都在展露著優(yōu)美的身姿，生怕沒人關(guān)注似的。模特走的是貓步??！不就是跟貓學的嗎？

它是老家一只黃白花貓生育的，見老貓垂垂老矣又不捕老鼠了家里便將其留下。我很喜歡貓狗之類的小動物，黃白花貓是我抱著長大的，所以很樂意讓我觸摸，甚至我不搭理它時還主動在我身上蹭，我則輕輕順著它的額頭將毛梳理到尾巴，它是一臉享受的樣子。偶爾我會撓它的脖子，它歡快地舒服地仰起頭，等我撓累了，它搖了搖頭舒展身體宛若剛從睡夢中醒來。

小時候我也很喜歡玩白貓，在家里不上學時門前的河和后園的田野跑累了在家總不能無聊的。白貓有兩個兄弟姐妹，一個黃白的像母親，另一個黑白的應(yīng)該更像它父親吧！畢竟其母親身上沒有一點黑色。

后來母貓見我天天擺弄小貓，也可能是出于嫉妒，或者是為了小貓的安危，便搬家了。當然只是把窩挪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而已，母貓也還是回來的，甚至后來小貓長大了也跟著回來。在灶屋旁邊空蕩的豬圈房檐，總能看著小貓在那里駐足的，好像探尋未知領(lǐng)地的探索者。

即使母貓大膽地走過來讓我撫摸，小貓也不敢近我身。我很生氣，小時候它們很乖順的，好吧那時它還沒睜眼呢！可能不認識我。當然有什么關(guān)系呢？都過來了我還摸不過來呢！

后來家里老鼠自然少了，想象母貓帶著孩子狩獵的場景吧！多么刺激的場景，多么和諧的畫面，我親眼看到過白貓捕捉過一只有它身子大的老鼠，白貓咬著它的脖子，它還是活的，那場面真驚悚?。∮趾軞g快。暗自為白貓點贊，這也是后來只有它能留下的緣故吧！

小貓長大家里自然留不得，爺爺通過食物誘導等方法將另外兩只懵懂的小貓裝進袋子里送到了河對岸。原本計劃把白貓也送走的，可是它總是不上套，再加上母貓也不捕捉老鼠了，在我的哀求下爺爺才留它的。見它在豬圈屋檐上觀望，爺爺誘導性地扔幾條小魚把它吸引過來，它開始很膽小叼著魚就跑，后來漸漸適應(yīng)了直接在院里吃，這才算是真正入住我們家了。

母貓是真的懶，爺爺奶奶沒有捕魚回來摘取的魚內(nèi)臟都是它的食物，這也養(yǎng)成了它好吃懶做的習慣，出于多年來對家里的貢獻，還有魚內(nèi)臟即使不給貓吃也是要扔掉的，便也養(yǎng)著了。

白貓很怕人，這是長久沒被觸碰的野性，想想野生動物就能知道，他們不會讓你碰的，連看都不讓你看，著急了還咬你呢！我想摸摸它，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后來不得不逐漸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默默欣賞它。那潔白的毛發(fā)總是一塵不染地出現(xiàn)在豬圈屋檐和院子里，下雨天沿著房檐下面淋水處走過，每走幾步都要抖抖抓子上的泥水，到了堂門前再抖抖渾身的雨水，仿佛出浴的蓮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對面大門旁的小黃狗看了著急的很，想要過來卻礙于傾盆大雨的束縛，白貓卻不以為然。

后來我上學了，見它的時間就少了，當然它已經(jīng)被家里認可，每天回來也是可以見到的，只是老貓漸漸難見了，奶奶說它也該到歲數(shù)了，是??！人固有一死，其他動物何嘗不是呢？

白貓是多么的妖嬈，它的嫵媚夏天隨著陽光散發(fā)不光吸引了周圍人家的貓，甚至吸引了家里憨頭憨腦的小黃狗。小黃狗一見到它就著急地伸出手想要摸它，聞它，它卻都絲毫不予理會。當小黃狗的行為過于親近，觸碰到它時，它無情的像個潑辣公主一樣伸出爪子撓小黃狗，像驅(qū)趕其他饑渴的野貓一樣趕走小黃狗，小黃狗每次都嗷嗷地叫著跑開了。我每每看到都會哈哈大笑，喚來小黃狗看看傷到?jīng)]有。

家里的老鼠總也不是一直有的，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田野豐收更多了，老鼠卻漸漸減少以至于消失了，老鼠籠、老鼠粘的大量使用容不得老鼠的肆虐。這樣白貓就沒有零食外快了，再加上爺爺奶奶隨著歲數(shù)大了也不捕魚了，白貓的主食來源都成了問題。爺爺奶奶念它為家里做出的貢獻，只要它來，就會扔給它點饅頭吃，它很欣然接受，但這樣長久也不是事。它是貓科動物，和老虎獅子是親戚，怎么可能一直吃素呢？

它的身材更顯瘦弱了，許是營養(yǎng)不良的結(jié)果，對此我也是無奈，畢竟家里也不是每天都有肉吃的，大多的食物還是以素為主，剩飯也會倒給它和狗，它沒吃兩口就會嫌棄地離開，也許不屑與呆頭呆腦的小黃狗共食，也許是天生對素食的排斥。它也許明白了原因，出現(xiàn)在我家里的時間也少了，我真擔心它會餓死。

當然我的擔心很快便被打消，后來偶爾回來的它身材越來越好，骨瘦如柴的身軀也漸漸豐滿，我甚至有次看它從后園捕來一只野鳥。我就知道，它的親戚是老虎獅子的。

它的身材越來越豐滿，直到肚子滾圓，我知道，它懷孕了。爺爺奶奶知道后在它經(jīng)常出沒的空了的豬圈里放了一個裝有破衣服的箱子，開始它并不以為然，后來不知怎么的就進去了，樂此不疲地長久賴在里面，直到誕下六只小貓。六只呢！三只純白的，兩只黃白的，一直黑白的。雖然我家一只也不會留了，但是依然不減我對它們的喜愛。

我不敢在白貓在窩里時過去，我怕它撓我，貓的爪子像勾子一樣鋒利。每次等到白貓出來吃兩口剩飯去后園時后，我都會高興地沖進去看看摸摸酣眠中的小貓，他們是那么的小，好像老鼠一樣，像個小肉球。我輕輕地一只只拿起看看，都沒睜眼，小小的如此可愛，好像一個個小孩兒。

白貓回來后也沒有對我發(fā)怒或者其他什么舉動，它知道我不會傷害它和它的孩子。但是出于本能的排斥它也還是會遠離我，每次它回來我都能看見，便知趣地離開了。

就這樣經(jīng)過幾年的輪回，白貓也漸漸蒼老，幼年時的青春與朝氣早已被時光沖淡，它的毛發(fā)蒼老，動作也遲鈍了，眼神黯淡無光，走起來卻依舊力圖保持優(yōu)雅。它很少捕獵，多的只是曬太陽，好像曬太陽能填飽肚子一樣，又好像不舍這個家。

它快死去了，貓的壽命都不久的。終于很久很久都能在院里看到她，時而豬圈屋檐，時而地上，都是曬太陽。小黃狗已經(jīng)長成大狗，卻還是難逃基因的束縛，個子并不高，只是看上去成熟些了。小黃狗依偎在白貓身邊，白貓沒再排斥，兩者像對戀人一樣，相互依偎著，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老了才真正明白人生。

后來一次下雪之后就再也不見白貓身影，就像它的母親一樣人間蒸發(fā)了。小黃狗難過了很久不進食，整天垂頭喪氣的。爺爺奶奶也只是無奈地收起了豬圈里的箱子，我家自此不再有貓。

春暖花開，一切又是重新，小黃狗歡快地童稚般叫著迎接新春，我背上書包結(jié)束了寒假。離開家前，我在回首一眼豬圈，那里什么也沒有，但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白貓留在了我的記憶里，會伴隨我的人生，因為它是我家養(yǎng)過的最后一只貓，也是一只優(yōu)雅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