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子人的故事
魏立國
這兩家子人的故事,挺值得玩味。
他們都是我家的鄰居。
這兩戶人家的男主人公從形象到作為,形成正比。
弄堂東頭住著宋小個子,他長得臉色白皙,標(biāo)準(zhǔn)國臉,謀就職業(yè)是木匠。弄堂西頭住著趙大個子,他瘦削臉堂,有點暗黑,從事的活路是鐵匠。宋小個子呢,他因為喜好職業(yè),技能高超,勤勉賣力,家里日子過得就很殷實。趙大個子呢,他不喜愛職業(yè),上班應(yīng)付,又性情懶惰,家里日子就不很寬裕。但是這樣兩個人,他們卻有著相同的愛好,就是時常愛喝兩口。慢慢,兩人打酒時會心一笑,后來就未約定俗成地成為酒友了。兩人不是你請我一頓,就是我請你一頓。兩人在一塊真是興致得不亦樂乎。這后來,趙大個子手頭不寬綽,就是宋小個子總請了。趙大個子媳婦翠梅見家里日子不景氣,再加上宋小個子老請男人喝酒,就不好意思地跟宋小個子提出,別跟趙大個子喝酒了,他這種情況不便和大哥老一起喝酒。宋小個子也很知趣兒,他就不招呼趙大個子喝酒了。他就在自己家里喝酒。趙大個子呢,也像有了自知之明,他就在自己家里,能裝二兩就喝。哪怕是家里日子揭不開鍋了,也要喝。這會翠梅就開始搶酒杯了??伤麉s伸胳膊攔阻擋打了她。翠梅遭打,就去找宋小個子勸慰他??伤麍?zhí)意不聽。他走后,他就起身像發(fā)了瘋地伸撇子去揍她。有時她也跟他打架,但是她哪是他的對手哇,她被打得鼻口流血,就嚎啕大哭地去找宋小個子兩口子訴苦。宋小個子兩口子來到趙大個子家,對他就是一陣數(shù)落。他也還是嘴噴著酒氣說,她管我喝酒就揍她。宋小個子兩口子搖搖頭,走了。
就是這宋小個子和趙大個子兩人的個人喜好性情的發(fā)展因由,使這故事便推向高潮了。
一天趙大個子媳婦翠梅又披頭散發(fā)地跑到宋小個子家,進(jìn)屋就撲倒宋小個子的懷里,摟住他說,大哥,我不跟他過了,我要跟他離婚呀,他又打了我。宋小個子忙把他推開,看了一眼媳婦蘭玲說,你這可使不得,說啥也不能動這念頭哇,他以后就好了。他說著把翠梅推開。蘭玲這會也說,是,妹子,他以后就好了。嫂子,他不會好的,我不回去了,今晚在這兒住,明天跟他離婚。
別動這念頭,以后就好了。你就在這住一晚吧,明天就回去。
誰能想到呢,就這一晚,兩家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量變到質(zhì)變的驚人飛躍。
迷昏中睡到半夜,宋小個子到外面去起夜,不想他出屋外門見翠梅在外面站著。你,怎么在這兒?宋小個子小聲地問。大哥,我睡不著。宋小個子小解回來,說進(jìn)屋睡覺吧。她尾隨他走進(jìn)外屋地,就上前一把拽住宋小個子的胳膊,就往西屋拉他。他被拉進(jìn)了屋,翠梅把他拽到炕上,摟住他。宋小個子連自己也想不到地和她就做了夫妻夢。
兩人做著夢,蘭玲醒了,見身旁沒了宋小個子,等一會也沒見回來,就出到外邊去找。可是沒有,她返回到西屋,借著微弱的月光知道眼前發(fā)生什么事了。她拿起墻邊的笤帚就狠命地往宋小個子的身上抽打。宋小個子趕忙起身,提了褲衩,就往東屋跑。蘭玲又舉起笤帚要猛打翠梅,她的手中笤帚又停住了。她氣憤以極地把笤帚扔在地下,嘴中罵著,這對狗男女。她憤恨地就回東屋。迅速穿了衣服,起步就往門外走。
她來到趙大個子家,家門沒掛。趙大個子正在喝酒。蘭玲就說,你還在這兒喝,媳婦都是人家的了!趙大個子驚著神奇的眼睛問,什么,你說什么?你還在這兒喝,媳婦都是人家的了!是……是人家的好,這省事了,我以后有酒喝了。他又繼續(xù)喝酒。蘭玲神情變了色。她返身咣當(dāng)一聲把門關(guān)了,起步就走。
翌日清晨,街巷弄堂傳出消息:趙大個子因喝酒死去了。
趙大個子死去之后,宋小個子是講良心之人,他為把翠梅留在家中,好言說了三千六百句,蘭玲也不同意,但是宋小個子的誠摯之心,還是觸動了蘭玲的軟神經(jīng),他說到動情處,居然給蘭玲跪下了。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說,起來吧,死鬼!
翠梅留在了家中,但是蘭玲心里是一百個不樂意的。
光陰流速很快的,轉(zhuǎn)眼三月過去,蘭玲肚里沒有什么動靜,翠梅卻腹中見喜了。蘭玲胸里就掀起無名之火。這會政府指令也幫了她,不允許屋里藏嬌有二房了。新的婚姻制度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宋小個子就得到了管區(qū)干部和包片民警的命令??伤涡€子是腦瓜活泛之人,他把包片民警請到家來喝酒。蘭玲是心里系著大疙瘩呀!她就到管區(qū)干部那兒和派出所長那兒告了狀。派出所長就把包片民警給調(diào)換了。可是誰也動搖不了宋小個子的堅決力保一夫二妻的韌勁心扉。她就是不做出二選一的抉擇。政府在這種情況下,就做出了強(qiáng)硬行政決斷:宋小個子被勞動教養(yǎng)了。
他回到家中那一天,獲知蘭玲下了南洋,翠梅下落不明,便黯然傷神地悲凄涌懷涕淚不止……
作者簡介:
魏立國,筆名一路歡歌,供職于黑龍江通河縣司法局。在《百花園》《時代文學(xué)》《金山》《光明日報》《檢察日報》《梅州日報》等報刊發(fā)表小小說閃小說百余篇,作品入選《2015年中國小小說精選》《2017年中國小小說精選》,《2016首屆光明日報微博微小說大賽作品選》和《星光閃耀——2016中國閃小說佳作選》等各類文集,由中國物資出版社出版法制讀物《送你一把金鑰匙》一書和精短小說雜志社出版《作家作品集》與人合集。參賽征文曾獲2016反腐小小說三等獎和2017“貢井檢察杯”全國微型小說大賽優(yōu)秀獎等獎項,系哈爾濱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黑龍江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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