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刊于《巴蜀史志》2019年第1期
公元1276年,歷時一百五十年的南宋政權(quán)瓦解。根據(jù)元朝皇帝忽必烈的指示,南宋皇室全體成員,奉命北上行“朝覲之禮”。作為一名南宋宮廷樂師,汪元量也隨行來到元朝的大都,也就是今天的北京。幾年后,汪元量再次隨同南宋小皇帝母子遷居元朝的上都,其地在今天的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正藍(lán)旗境內(nèi)。1288年前后,汪元量有機(jī)會來到成都這座名城。
汪元量是文學(xué)史上有名的詩人,錢鐘書曾這樣評價(jià)汪元量的詩:“他對于‘亡國之苦,去國之戚’,有極痛切的感受,用極樸素的語言抒寫出來。在宋代遺民敘述亡國的詩歌里,以他的《湖州歌》九十八首和俞德鄰的《京口遣懷》一百韻算規(guī)模最大,但是他寫得具體生動,遠(yuǎn)在俞德鄰之上。”(錢鐘書《宋詩選注》)。當(dāng)汪元量來到成都的時候,宋元戰(zhàn)爭早已結(jié)束,蒙古帝國正式定名為“大元”已經(jīng)過去了十七年,因此本文把汪元量稱作“元朝詩人”,殆無問題。在成都期間,汪元量寫下二十多首詩,是我們今天了解元朝成都真實(shí)面貌的最佳材料。
初到成都,汪元量看到的是這樣一個城市:
成 都
錦城滿目是煙花,
處處紅樓賣酒家。
坐看浮云橫玉壘,
行觀流水蕩金沙。
巴童棧道騎高馬,
蜀卒城門射老鴉。
見說近來多盜跖,
夜深戰(zhàn)鼓不停撾。
詩人眼中的成都,到處是酒樓歌肆,一片繁榮,這也符合成都千百年來的城市性格,只要是戰(zhàn)爭結(jié)束,和平重現(xiàn),成都人民會很快從戰(zhàn)亂中走出來,重建起一個繁華的都會。
百花潭
萬里揚(yáng)鞭到益州,旌旗小隊(duì)錦江頭。
紅船載酒環(huán)歌女,搖蕩百花潭水秋。
百花潭是成都的著名古跡,杜甫就有“萬里橋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滄浪”的名句。可惜的是,時至今日,著名的百花潭早已消失無蹤。透過汪元量的詩句,我們可以確知,至晚在元朝,百花潭這一泓水面還安然無恙,還是成都市民泛舟游覽的好去處。
成都百花潭公園一角
在成都,汪元量受到很好的接待,一小隊(duì)人馬張著旗幟,帶著歌兒舞女,載著美酒佳肴,泛舟在百花潭的秋水之間。從接待規(guī)格來看,并非是一般私人游歷所能有的,似乎有官方接待的背景。汪元量是小人物,他在成都受到如此規(guī)格的接待,看似有些蹊蹺,實(shí)則事出有因,本文將在稍后部分探討這一問題。
關(guān)于當(dāng)時成都的市井情況,汪元量有兩首短詩涉及,其一是《藥市》:
蜀鄉(xiāng)人是大醫(yī)王,一道長街盡藥香。
天下蒼生正狼狽,愿分良劑救膏肓。
汪元量盛贊“蜀鄉(xiāng)人是大醫(yī)王”,無疑源于對成都藥市規(guī)模之大的驚嘆。文獻(xiàn)記載,成都“藥市在大慈寺前”,陸游《老學(xué)庵筆記》記載“成都藥市以玉局觀為最盛”,可見,當(dāng)年成都的藥市,不僅規(guī)模大,而且不止一處,名聲在外,直到元朝時仍然興盛不衰。汪元量的此詩,雖然僅有“一道長街盡藥香”一句算是對這處藥市的具體描述,也足以讓我們想象到當(dāng)年成都藥市的盛況。
其二是《蠶市》:
成都美女白如霜,結(jié)伴攜筐去采桑。
一歲蠶苗凡七出,寸絲那得做衣裳。
“成都美女白如霜”,劈頭一句,真可算一部詩歌史上的神來之筆、穿越之作,如此的詞匯,如此的句式,如此的俚俗,求諸今天的成都街頭,簡直和成都人的口頭俗語毫無二致,讀到這樣的詩句,不能不讓人既感到訝異,更感到親切。
薛 濤成都美女皮膚之白皙,歷代聞名,源于四川盆地上空云層厚重,成都為其所庇,一年四季紫外線照射均不強(qiáng)烈。其實(shí),汪元量的故鄉(xiāng)吳越之地,女性的膚色也很潔白,杜甫就曾有“越女天下白”的詩句。汪元量來自吳越,本不該對女性之“白”如此少見多怪,但十多年前的1276年,汪元量就隨南宋皇室移居北京,后來甚至移居內(nèi)蒙古草原,蒙古地處高原,長年經(jīng)受紫外線的照射,人們的膚色因此普遍較深。十多年來,汪元量習(xí)慣了女性較深的膚色,因此乍到成都時,看到遍街都是膚色白皙的美女,他不禁脫口而出,寫下“成都美女白如霜”,讓我們今天似乎還能看到詩人“眼前一亮”的神采,活靈活現(xiàn)。
美女們并不是千金小姐,她們是普通的勞動者,她們攜著筐背著簍,成群結(jié)隊(duì),嘰嘰喳喳,有說有笑,要出城去采摘桑葉,完成她們一天的勞作。蠶市上出售各種與蠶業(yè)相關(guān)的物資和產(chǎn)品,如蠶種、蠶繭、生絲、竹筐、竹匾等,當(dāng)然還有桑葉,每天市場上出售的桑葉,想必全靠這些青年女性到城外桑田里去采摘而來。
美女們貌若天仙,但身上的衣著卻粗糙簡陋,無非都是些麻葛織品。蠶農(nóng)們一年忙到頭,每年要收獲七次,可盡管如此,美女們卻沒有哪怕一寸絲綢,用來為自己做一件漂亮的服裝。汪元量對這些年輕女性充滿了同情。
成都的歷史文化底蘊(yùn)深厚,有很多大家耳熟能詳?shù)墓袍E,汪元量在成都期間,不免都要一一游覽。根據(jù)汪元量的詩,我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不少今天作為游覽勝地的歷史古跡,在當(dāng)時早就是游覽的熱點(diǎn),幾百年來,并無變化。如:
草 堂
子美西來筑此堂,浣花春水共凄涼。
鳴鳩乳燕歸何處,野草閑花護(hù)短墻。
英雄去矣柴門閉,鄰里傷哉竹徑荒。
安得山瓶盛乳酒,送分漁父濯滄浪。
成都最著名的歷史遺跡是三國蜀漢政權(quán)的遺跡,汪元量在成都期間,也重點(diǎn)游覽了這些遺跡,寫下《錦江蜀先主廟》《后主廟》《丞相祠堂》等詩,如《錦江蜀先主廟》:
國破人何在,宮名喜尚存。
雖云蜀先主,猶是漢諸孫。
吳魏不相下,關(guān)張豈少恩。
崩年在三峽,遺恨滿乾坤。
汪元量拜訪三國遺跡,心情與一般游客有所不同,蜀漢的君臣是亡國之人,他自己也是亡國之人,所以在詩中,汪元量給予蜀漢君臣更多的同情。蜀后主劉禪國破投降,到北方后曾說出“此間樂,不思蜀”的名句,其情形與南宋幼主投降后到北方監(jiān)視居住的遭遇很相似,這不能不引起汪元量的聯(lián)想和共鳴。
某天,汪元量造訪花蕊夫人的故居,留下了《花蕊夫人故宅二首》,其一:
千古風(fēng)流一夢中,江山閱盡幾英雄。
芙蓉城里家何在,花蕊夫人宅已空。
其二:
宅前宅后好青山,零落重門半掩關(guān)。
玉貌久歸天上去,宮詞百首落人間。
花蕊夫人是成都?xì)v史上的名人,是五代時期后蜀君主的后妃,據(jù)說貌美有才,創(chuàng)作有宮詞百首,遺留人間。她的“故宅”在什么地方,今天人們已不得而知,但汪元量還能前去參觀拜訪,表明該處“故宅”,經(jīng)過整個宋朝,直到元朝時尚存,并沒有毀于宋元戰(zhàn)爭期間的戰(zhàn)火。
花蕊夫人
某天,汪元量又登上成都的一段城墻,寫下《蜀主芙蓉城》詩一首:
芙蓉城上草萋萋,吊古徘徊日欲西。
帝子不來花蕊去,荒唐無主亂鴉啼。
汪元量還拜訪成都城郊著名的司馬相如撫琴臺,寫下《琴臺》一詩:
文園多病厭文君,恨入金徽不忍聞。
寂寞高臺留古跡,來牛去馬自成群。
汪元量游覽的琴臺,只是一個荒臺而已,當(dāng)時早已成為附近人家牧放牛馬的地方,很可能就是今天的成都王建墓。王建是五代時期四川割據(jù)政權(quán)前蜀的皇帝,他的墓“永陵”在城西郭外。王建墓被誤會為司馬相如的撫琴臺由來已久,直到二十世紀(jì)四十年代,因人們在此開挖防空洞,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王建墓。由此看來,王建墓被誤會為撫琴臺的歷史,甚至有可能早在元朝。汪元量到成都的年代,距前蜀皇帝王建去世已有三百七十年之久,產(chǎn)生這樣的誤會,應(yīng)該已有足夠的時間。
因此,汪元量看到的琴臺,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琴臺,而是王建的陵墓,和花蕊夫人故宅、蜀主芙蓉城一樣,都是五代時期的遺跡。
在成都期間,汪元量受到當(dāng)?shù)馗吖俚暮芎媒哟?,?jīng)常參加豪華的宴會,有一首以《錦城秋暮海棠》為題的長詩,就寫到了這樣一次聚會:
錦城海棠妙無比,秋光染出胭脂蕊。
日照殷紅如血鮮,箭砂妝粒真珠子。
玉環(huán)著酒睡初覺,臉薄粉香淚如洗。
絳紗穿露水晶圓,笑殺荷花守紅死。
蜀鄉(xiāng)海棠根本別,有色有香成二美。
春花開殘秋復(fù)花,簸弄東君權(quán)不已。
錦袍公子汗血駒,賓客喧嘩間朱紫。
有酒如池肉如山,銀燭千條照羅綺。
蕭娘十八青絲發(fā),手把金鐘歌皓齒。
神仙艷骨世所無,歌聲直入青云里。
江南倦客慘不樂,鳴笛哀箏亂人耳。
干戈滿地行路難,屏里吳山數(shù)千里。
遙憐花國化青蕪,浪蕊浮花敢欣喜。
草堂無詩花無德,竊號花仙寧不恥。
春花撩亂亦可憐,秋花爛熳何為爾。
花前妙舞曲未終,紅雪紛紛落流水。
薄命佳人只土塵,拋杯拔劍長歌起。
此詩前十二句寫“錦城海棠妙無比”。成都海棠花之美,四方聞名已久,在汪元量的筆下,海棠蕊如胭脂,殷紅如血,粒粒如珠,美不勝贊,汪元量甚至用貴妃醉酒的形象來作比喻,甚至“笑殺荷花”“簸弄東君”,把成都的海棠,寫得活潑俏麗、濃艷欲滴,到了極致。
上流社會的豪奢生活,在元朝的成都也毫無例外,公子、寶馬、朱衣、紫袍、酒池、肉山、銀燭、羅綺、美女、金鐘、青絲、皓齒,“神仙艷骨世所無,歌聲直入青云里”,詩句傾瀉而出,寫得生動傳神,寫得酣暢淋漓,當(dāng)年成都城里的一次豪華盛宴,出于詩人筆下,如在讀者眼前??梢娮鳛橐粋€詩人,文學(xué)史上留名的人物,汪元量寫景狀物的手段,也不輸于任何一位比他更有名的詩人。
可是,“江南倦客慘不樂,鳴笛哀箏亂人耳”,面對眼前的富貴繁華,詩人的內(nèi)心深處,更多的卻是落寞的情懷和割不斷的鄉(xiāng)愁。“干戈滿地行路難,屏里吳山數(shù)千里”,兩句詩成為此篇的“詩眼”,點(diǎn)出了全詩的主題??匆娖溜L(fēng)上面繪畫的江南山水,詩人的思鄉(xiāng)懷歸之情油然而起,難以遏制??墒菂鞘駜傻?,相隔萬里,路途艱辛,何時才能回到家鄉(xiāng),見到屏中所繪的吳山?汪元量望眼欲穿,歸心似箭。
在成都接待汪元量等人的主人是一位姓昝的官員,汪元量有多首詩提到此人的姓氏。宋元易代之際,四川有一個姓昝的有名官員,此人名叫昝萬壽,南宋末年任“四川都統(tǒng)、知嘉州府”,曾在樂山等地組織軍民抗元。1275年農(nóng)歷六月,昝萬壽降元,被元世祖忽必烈賜名昝順,后在成都任職,先后有“四川行省參政”“行諸蠻夷部宣慰司”等職務(wù)。顯然,在成都接待汪元量等人的“昝相公”,就是此人。
昝相公席上
燕云遠(yuǎn)使棧云間,便遣郫筒助客歡。
閃閃白魚來丙穴,綿綿紫鶴出巴山。
神仙縹緲艷金屋,城郭繁華號錦官。
萬里橋西一回首,黑云遮斷劍門關(guān)。
此詩第一句“燕云遠(yuǎn)使”的說法,顯示了汪元量當(dāng)時的身份,他是奉使而來,并非私人旅行,因此他得到成都官方的熱情接待,理所應(yīng)當(dāng)。郫筒即用巨竹做成的竹筒,出自成都市郊郫縣(今郫都區(qū)),用于盛裝酒類,歷史悠久。南宋范成大《吳船錄》記云:“郫筒,截大竹,長二尺以下,留一節(jié)為底,刻其外為花紋。上有蓋,以鐵為提梁,或朱或黑,或不漆,大率挈酒竹筒耳。”
某次,昝氏還贈送汪元量錦被一段,不料卻被汪元量婉拒了:
昝相公送錦被
蜀都府主迎賓客,贈我蜀錦三百尺。
美人蔌蔌弄金梭,鴛鴦機(jī)上初成匹。
繁花亂蕊皆同心,艷卉中含杜鵑血。
玉妃如霜姑射仙,金刀剪破云霞纈。
為我裁成合歡被,細(xì)意密縫無線跡。
道人把玩色相射,銀海光搖淚珠滴。
卻憶故家初破時,繡龍畫雉如砂石。
綺窗窈窕花離離,紅妝萬境嬌無力。
百幅錦帆風(fēng)不動,綠濕紅鮮蕩春碧。
紛華過眼一夢如,蜀錦呈綾復(fù)何益。
白茅安用紅錦包,虎皮難以裹羊質(zhì)。
只今卷錦還府主,心地了然無得失。
銅壺漏斷銀缸滅,昆侖影轉(zhuǎn)初三月。
道人坐久聞妙香,紙帳蒲團(tuán)自清絕。
蜀錦工場
蜀錦是幾百上千年前成都出產(chǎn)的著名產(chǎn)品,長年向朝廷進(jìn)貢,天下聞名,人人艷羨。此次“蜀都府主”相贈的錦被,“鴛鴦機(jī)上初成匹”,剛剛由蜀女辛勤織成。錦被如此精美:“繁花亂蕊皆同心,艷卉中含杜鵑血”,這里的“杜鵑血”三字背后也暗指亡國。原來,史前時代的蜀王杜宇亡國后,曾化為杜鵑,繞成都周圍飛翔鳴叫,不忍遠(yuǎn)別,天長日久,杜鵑隨啼聲嘔出鮮血,染紅了滿山的杜鵑花。美麗的傳說,隱含著凄涼的往事,汪元量暗引典故,寫出了他面對如此精美的禮物,內(nèi)心卻泛起的一陣陣隱痛:想當(dāng)年南宋朝廷投降之時,宮中的綾羅錦緞,其中顯然就有由成都貢來的蜀錦,被棄如砂石,玉殞香消,“卻憶故家初破時,繡龍畫雉如砂石”。想到這些,汪元量“銀海光搖淚珠滴”,他潸然淚下,“只今卷錦還府主,心地了然無得失”,最終他沒有接受錦被的饋贈。
南宋末代皇帝趙顯,年僅六歲就成了亡國之君,隨南宋皇室成員北上以后,他被元朝封為瀛國公。據(jù)《元史》世祖本紀(jì)記載,十三年后的1288年農(nóng)歷十月,元世祖忽必烈賜給瀛國公趙顯寶鈔百錠,命他赴西藏出家。關(guān)于此事,汪元量有詩述及:
瀛國公入西域?yàn)樯柲静ㄖv師
木老西天去,袈裟說梵文。
生前從此別,去后不相聞。
忍聽北方雁,愁看西域云。
永懷心未已,梁月白紛紛。
趙顯赴西藏出家,途經(jīng)四川入藏的可能性很大,因?yàn)橹钡浇裉?,四川也是進(jìn)入西藏的必經(jīng)道路之一。也就在這一年前后,汪元量也來到成都,這顯然不是巧合。
汪元量還有兩首詩寫于成都的遠(yuǎn)郊州縣,其一是《蠶叢祠》:
西蜀風(fēng)煙天一方,蠶叢古廟枕斜陽。
茫然開國人無主,仿佛鴻荒盤古王。
另一首為《青城山》:
敕使穿云破濕苔,水邊坐石更行杯。
翩翩野鶴飛如舞,冉冉巖花笑不來。
亂木交柯盤圣井,數(shù)峰削玉并仙臺。
平明絕頂窮幽討,更上青城望一回。
此詩開頭的“敕使”兩字,點(diǎn)明了汪元量此行的身份,他確實(shí)身懷使命,并非來四川“自由行”無疑。西行途中,汪元量登上了青城山,由此深入?yún)采?,?jīng)“松茂古道”攀援而上,就是進(jìn)入西藏的必經(jīng)之路。
當(dāng)然,汪元量并沒有將趙顯送到目的地,他的詩集中未見有寫于藏地的詩歌。他和趙顯在某地分手了,“生前從此別,去后不相聞”,汪元量拜別舊主,掉頭而東,回到杭州。十余年來的主仆二人,從此天涯懸隔,一在青藏高原,一在東海之濱,天高地遠(yuǎn),生離已成死別。
以上就是詩人汪元量在成都的故事。不要忘了,如果我們推測不錯的話,在成都的汪元量身邊,始終還有一個要緊的人,他就是南宋的末代皇帝、大元朝的瀛國公趙顯。誰說元朝的成都沒有故事?只不過這個故事的更多細(xì)節(jié),我們今天還不了解而已。
汪元量的詩也向后人證明,即便在元朝,成都仍然是一個繁榮、安樂的城市。
(載《巴蜀史志》2019年第1期,總第221期)
來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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