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棗莊市中區(qū)的“荀卿祠”
荀子作為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他對中國的影響是深遠的。在長期的社會實踐中，荀子借鑒了法家和道家思想的積極成分，豐富和發(fā)展了儒家思想，成為儒家思想集大成者。今天，當(dāng)我們捧讀博大精深的《荀子》一書時，除了懷有一腔敬畏之心，同時對其生平履歷，也多了一份 疑惑和好奇。
歷史文獻中沒有荀子的生平記載，司馬遷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荀卿，趙人，年五十始來游學(xué)于齊……荀卿乃適楚，而春申君以為蘭陵令。春申君死而蘭陵廢……序列著數(shù)萬言而卒，因葬蘭陵?！保?）《史記》沒有提供更詳細的資料，僅介紹年五十始來游學(xué)于齊，著數(shù)萬言而卒，至于生于何年，活了多大歲數(shù)，皆不得而知，這為后世留下了諸多疑惑。
在文獻資料非常有限的情況下，理清荀子的生平無疑是困難的。本文擬從不同文獻資料的側(cè)面，尋找出荀子生活的蛛絲馬跡，還原一個真實的荀子。
蘭陵荀子紀念園
考察古人的生平事跡，首先從其卒年著手，這似乎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因為歷史給我們留下了太多的空白。
《史記》是最具權(quán)威的歷史文獻，假如沒有司馬遷，我們可能至今還在混沌中活著。而就是這位叫人仰慕的司馬遷，卻在荀子身上有惜字如金的嫌疑。洋洋五十多萬字的《史記》，真正用在荀子身上的，只有區(qū)區(qū)一百九十二個字，確有厚此薄彼的情形。想來，司馬遷也并非不想把荀子寫得更詳盡一些，也并非不想直言相告，他畢竟晚荀子近二百年，一些細枝末節(jié)或許掌握不多，也只能如此輕描淡寫了。
但是，司馬遷透露給我們一個重要的信息：
春申君死而荀卿廢，因家蘭陵。李斯嘗為弟子，已而相秦。荀卿嫉濁世之政，亡國亂君相屬，不遂大道而營于巫祝，信禨祥，鄙儒小拘。如莊周等又滑稽亂俗。于是推儒墨道徳之行事興壞，序列數(shù)萬言而卒。因葬蘭陵。
之所以說它是一條重要信息，是因為在字里行間，司馬遷給我們提供了荀子的死亡時間。從“因家蘭陵”、“嫉濁世之政”、“推儒墨道德”、“序列數(shù)萬言”等字眼，我們推斷荀子不可能與春申君同年而卒。
從現(xiàn)有的荀子簡介中，大多把生卒時間定為公元前313年至公元前238年。其他文獻也各有說法。比如：
前313年---前230年《辭?！?/p>
前335年---前230年《荀子通譯》焦子棟
前336年---前236年《荀子新探》廖名春
前298年---前238年《荀子》安小蘭
前336年---前238年《荀況行年新考》梁濤
前334年—-前213年 《荀子簡釋》梁啟雄
顯然，把荀子卒年定為公元前238年是難以成立的，而事實情況是，多數(shù)人默認這一年為荀子的卒年。唯一能解釋此說法的，只有依據(jù)司馬遷的“春申君死而荀卿廢”。但不要忘了，司馬遷交代的很清楚，春申君死而荀卿廢，只是受春申君牽連，免去了縣令的職務(wù)而已。并且說了，序列數(shù)萬言而卒。問題的關(guān)鍵就是在這里，著書萬言，這需要一定時間的，至少需要數(shù)年的時間。
《鹽鐵論·毀學(xué)》有這樣一段記載：
文學(xué)曰：“方李斯之相秦也，始皇任之，人臣無二，然而荀卿謂之不食，賭其罹不測之禍也”（2）
這無疑又是一條重要信息。從上述敘述看，荀子對李斯效力秦國是有顧慮的，因為荀子了解自己的學(xué)生，他更了解秦國的國政。他曾說：“秦人，其生民也陿阸，其使民也酷烈，劫之以勢，隱之一陿，忸之以慶賞，鰍之以刑罰，使天下之民所以要利于上者，非斗無由也?！保?）由于秦國的政治環(huán)境十分惡劣，與儒家的仁愛思想格格不入，在聽說李斯效秦之后，荀子謂之不食，惴惴不安。很可能，荀子因此憂郁而終。
那么，李斯所謂的“相秦”是那一年呢？
《 史記·李斯列傳》有這樣一段記載：
于是二世乃使高案丞相獄，治罪……李斯乃從獄中上書曰：“臣為丞相治民，三十余年矣。逮秦之地狹隘，先王之時秦地不過千里，兵數(shù)十萬。臣盡薄材，謹奉法令，陰行謀臣，資之金玉，使游說諸侯，陰修甲兵，飾政教，官斗士，尊功臣，盛其爵祿，故終以脅韓弱魏，破燕、趙，夷齊、楚，卒兼六國，虜其王，立秦為天子。（4）
我們知道，李斯被處死的時間是公元前208年，臨刑之前，他抱怨為相治民三十余載，立下種種功績。由此我們上推三十年，即公元前238年。這一年，李斯拜相了嗎？沒有，李斯做了秦國的廷尉。
《史記·李斯列傳》這樣說：
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復(fù)李斯官，卒用其計謀。官至廷尉。二十余年，竟并天下，尊主為皇帝，以斯為丞相。
李斯所謂“臣為丞相治民，三十余年矣”應(yīng)該是從任廷尉算起的。
李斯的升遷過程是這樣的。因建議滅諸侯，成帝業(yè)，為天下一統(tǒng)，“秦王乃拜斯為長史，聽其計。”因離間各國君臣之計，“秦王拜斯為客卿?！币蛏蠒獬鹂土?，“卒用其計謀，官至廷尉，二十余年，竟并天下，尊主為皇帝，以斯為丞相?！保?）
可以斷定，“始皇任之，人臣無二”發(fā)生的時間，應(yīng)是荀卿被廢的公元前238年。
公元前238年，是荀子多事之秋的一年，在這一年，楚國驟然動蕩，與荀子有知遇之恩的春申君突然被李園所殺，自己的政治生命走到盡頭；而此時，被稱為虎狼之師的秦國蠢蠢欲動，學(xué)生李斯的前程兇多吉少。晚年的荀子，在這種境況下積憂成疾，不久辭世是有可能的。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荀子不可能是在公元前238年去世的，有司馬遷的“著書萬言而卒，因葬蘭陵”這句話，他至少又活了數(shù)年。
荀子像
蘭陵是我的家鄉(xiāng)，也是荀子任蘭陵令的地方，這正是我熱愛和關(guān)注荀子的原因之一。
從我們蘭陵鎮(zhèn)橋頭村去我的姥娘家孫莊，必然經(jīng)過“墳子青”，也就是荀子墓，我在《寂寞荀子》這篇文章里曾經(jīng)有過介紹。有關(guān)荀子的政績，在蘭陵民間傳說甚多，他最大的功績是在蘭陵教學(xué)。至今，荀子“青取之于藍而勝于藍”這句話，在蘭陵婦孺皆知，說明荀子對蘭陵人的影響是深遠的。他一生中，曾經(jīng)有過三為祭酒的輝煌，也有到處碰壁，不為人賞識的黯淡。而在蘭陵的晚年時光，他施展了自己的政治抱負，所幻想的“一天下，財萬民，長養(yǎng)人民，兼利天下”的和諧愿景，曾在蘭陵大地初見曙光。
蘭陵人是荀子思想的傳播者，也是儒家教育的直接受益者。在蘭陵坊間，至今流傳荀子的歌謠。蘭陵民俗專家王善富先生搜集整理的《蘭陵歌謠》（6）就有荀子的足跡。
最響名要數(shù)荀子墓，蘭陵人俗稱“墳子青”
荀子曾任蘭陵令，離任后孫莊教書當(dāng)先生。
這個孫莊就是我的姥娘家，它位于蘭陵東南五里處，在運女河?xùn)|岸，與荀子墓隔河相望。這個村子多數(shù)人姓孫。童年的時候，我常在孫莊住，聽大人說，荀子在蘭陵住了二十年。這個“二十年”的說法如果確切的話，那就意味著，荀子離職后又活了兩年，即公元前236年。
為什么孫莊人的話可信呢？很多文獻顯示，荀子本姓孫。《戰(zhàn)國策》、《荀子》、《韓非子》、《新書》、《韓詩外傳》、、《漢書》、《敘錄》、《風(fēng)俗通義》等著作均稱荀子為孫卿子。蘭陵一帶有孫莊、孫樓、孫村等村莊，孫姓人居住密集，這能否說明與荀子有關(guān)，還需進一步考證。但廖名春先生在博士論文中很肯定地說，荀子姓孫。他說：
荀子應(yīng)該姓孫而不該姓荀。因為從先秦、兩漢的文獻記載看，除《史記》外，其他文獻多做“孫”，鮮為“荀”，特別說《荀子》一書，都稱“孫”，這即使不全是荀子親手所寫，至少也是荀子弟子所記，他們的記載較司馬遷說應(yīng)可靠。（7）
如果廖名春的考察貼近事實的話，荀子孫莊教書的歌謠不是憑空而來的，蘭陵附近的孫姓應(yīng)該是荀子的后人。
著名荀學(xué)專家劉志軒先生對荀子的年齡也做過考證，他在《荀子籍貫考辨》中說道：
蘭陵的孫姓，他們也是荀子的后代。筆者曾經(jīng)到蘭陵考察，拜訪過荀子終老的地方——蘭陵。它如今是山東蒼山縣的一個鎮(zhèn)。荀子晚年曾經(jīng)在蘭陵做過十七八年縣令，于公元前238年被罷官，以后仍然居住在這里教書，寫文章，最后死在蘭陵。蘭陵東南二里許，有高大的圓形荀子陵墓。蘭陵鎮(zhèn)東南六公里有孫樓村，是荀子當(dāng)年罷官以后居住和教書的地方。
劉志軒先生的這段話，至少說明，荀子不是在公元前238年去世的，被罷官后仍然教書的說法，與王善富的《蘭陵歌謠》是一致的。因此說，荀子在公元前236年去世是可能的。
對此，廖名春先生有著同樣的推斷。他在《荀子新探》中說：“我們假設(shè)荀子在春申君死后又活了兩年，即公元前236年才辭世，那么，在這兩年里，他既見到了李斯相秦，也在蘭陵寫下了《成相》等著作?！避髯颖粡U兩年后去世的推斷，是符合客觀事實的。
鐘克萬先生在《荀子行厲考》中說：“從《孟軻荀卿列傳》中荀子著書數(shù)萬言的記載來看，春申君死后荀子還活了數(shù)年，應(yīng)不下兩年?！保?）他的推斷亦是兩年。
《荀子·堯問》說：“孫卿迫于亂世，鰍于嚴刑。上無賢主，下遇暴秦。禮義不行，教化不成。仁者絀約，天下冥冥。行全刺之，諸侯大傾?！边@個境況，應(yīng)該與“始皇任之，人臣無二，然而荀卿謂之不食，賭其罹不測之禍也?！痹跁r間上是接近的，劉向在《敘錄》中也有相近的記載：
如人君能用孫卿，庶幾于王，然世終莫能用，而六國之君殘滅，秦國大亂，卒以亡。
劉向的這句話，說明荀子卒于六國統(tǒng)一之前。我們知道，韓國是公元前230年第一個被秦國所滅的國家，是荀子逝去六年之后發(fā)生的事，這與以上的時間節(jié)點是吻合的。荀子被廢之后，在擔(dān)憂、恐懼中，度過了兩年的時光，從民間流傳到文獻資料的記載，都是一致的。
荀子墓
正如第一節(jié)所說，考證荀子的年齡從確定他去世的時間開始，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
我們知道，現(xiàn)代會計核算中，有倒逼成本核算法，這與本文考察荀子的卒年有相似之處。因為在減法中，減數(shù)確定之后，影響差的因素就是被減數(shù)。下面，我們開始尋找被減數(shù)。
弄清決定性因素的減數(shù)，我們首先領(lǐng)會韓非子的一段話：
燕子噲賢子之而非孫卿，故身死為僇。（9）
這句話出自荀子的學(xué)生韓非之口，也是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荀子最早的社交活動。也就是說，荀子被世人關(guān)注，是參與了燕國的禪讓事件。這個時間，應(yīng)在燕王噲死亡之前。
燕王噲實行禪讓，是公元前316年的事情，燕國發(fā)生大亂。周赧王元年（前314），齊國乘燕內(nèi)亂之際攻燕，殺燕王噲，擒子之。憑此史料，我們推斷燕王禪讓時，荀子應(yīng)是弱冠之年。
我們假設(shè)荀子在禪讓事件發(fā)生之后的第二年（公元前315年）來到燕國，假設(shè)荀子十八歲參與了反對燕王禪讓的活動，由于年齡太小，他的話并未得到燕王的重視。有文字為證。
請問為政？曰：賢能不待次而舉。
聽政之大分：以善至者待之以禮，以不善至者待之以刑。（10）
所謂賢能不待次而舉，或許就是說，由于年輕，資歷不夠，對禪讓所引起的政治危機的看法和建議，沒有受到燕王的重視和采納。因此他說，以善治者待之以禮，以不善至者待之以刑。
荀子反對禪讓的觀點，在其《荀子·正論》中可謂旗幟鮮明：
世俗之為說者曰：“堯、舜擅讓?！笔遣蝗弧Ｌ熳诱?，勢位至尊，無敵于天下，夫有誰與讓矣！道德純備，智惠甚明，南面而聽天下，生民之屬莫不振動從服以化順之。天下無隱士，無遺善，同焉者是也，異者焉非也，夫有惡擅天下矣？
燕子噲禪讓發(fā)生的第二年（公元前315年），我們假定荀子十八歲的結(jié)論成立的話，那就斷定荀子生于公元前333年。
我們把荀子的生年定為公元前333年，是基于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從韓非子那里知道，荀子與燕王噲生活在同一個時代。作為荀子的學(xué)生，韓非子的話是可信的。他說：“燕子噲賢子之而非孫卿，故身死為僇?！边@是不能有任何懷疑的。在荀子離去兩千三百年后，尋找他的足跡，唯有其身邊親近者的話最貼近歷史的真相。也只有確立了荀子參與了燕王噲的禪讓事件，才能確定司馬遷“年五十始來游學(xué)于齊”的正確性，有關(guān)年十五游學(xué)于齊的說法就不攻自破了。
確定了荀子的生卒年之后，計算出荀子的年齡是九十七歲。（公元前333—公元前236）
本文作者（左二）
現(xiàn)在，我們跟隨荀子的行跡，開始驗算以上結(jié)論是否正確。
按照荀子公元前333年出生來推算，到齊閔王17年，即公元前284年，荀子正是四十九周歲，古人按虛歲計算年齡是慣有的事。這一年，荀子首次來到齊國。
劉向曾說：
孫卿，趙人，名況。方齊宣王、威王之時，居天下賢士于稷下，尊寵之。若鄒衍、田駢、淳於髡之屬甚眾，號曰列大夫，皆世所稱，咸作書刺世。是時孫卿有秀才，年五十，始來游學(xué)，諸子之事，皆以為非先王之法也。（11）
這個齊宣王、威王的說法顯然是有誤的，按照先后順序應(yīng)是宣王、閔王，而荀子五十歲時，正是閔王十七年。如果這個說法成立的話，東漢應(yīng)劭的話在此就可以推翻了。應(yīng)劭曾說：
齊威宣之時，孫卿有秀才，年十五始來游學(xué)。（12）
現(xiàn)在看來，東漢人應(yīng)劭大膽否定司馬遷的說法，將年五十改為年十五，完全是為了附和劉向的宣王、威王之說。即便按照威王末年計算，荀子也要活到一百三十四歲。他不得不將年五十改成年十五。但這個修改是不夠嚴謹?shù)?，再說，年十五是難有游學(xué)資格的。
清人汪中說：
荀子，趙國人，名況。年五十始來游學(xué)于齊，年閔王之季。（13）
汪中（1744—1794年），字容甫，江都（今屬江蘇揚州）人，祖籍安徽歙縣。清朝時期著名的哲學(xué)家、文學(xué)家、史學(xué)家，與阮元、焦循同為“揚州學(xué)派”的杰出代表，以治學(xué)嚴謹著稱。他的“年五十始來游學(xué)于齊，年閔王之季。”的說法，與司馬遷、劉向是一致的。
我們繼續(xù)向下驗算。
司馬遷在《史記·孟子荀卿列傳》中說：
田駢之屬皆已死齊襄王時，而荀卿最為老師。齊尚修列大夫之缺，而荀卿三為祭酒焉。
我們知道，荀子第一次游學(xué)于齊，是在齊閔王末年，荀子立足未穩(wěn)，便遇上燕上將軍樂毅率五國之師伐齊，結(jié)果七十余座城池失陷，齊閔王逃至莒國，荀子也離開齊國。至公元前279年，田單收復(fù)失地，齊襄王復(fù)國，不久，“修列大夫之缺”，田駢等老資歷學(xué)者已死，荀子再次來到齊國，時年五十五歲。至齊襄王死（公元前265年）的十四年間，荀子憑其學(xué)問、資歷，成為“最為先生”、“三為祭酒”。
考烈王八年，即公元前255年，也是齊王建3年，荀子適楚，來到春申君的封地蘭陵做了縣令，這一年，荀子七十八歲。
荀子任縣令的時間里，文獻幾乎沒有記載，只是在上任不久，受人讒言，春申君曾免去其縣令。劉向在《敘錄》中說：
人或謂春申君曰：“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孫卿賢者也，今與之百里地，楚其危乎？”春申君謝之。孫卿去之趙，后客或謂春申君曰：“伊尹去夏入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魯入齊，魯弱而齊強。故賢者所在，君尊國安。今孫卿天下賢人，所去之國，其不安乎？”春申君使人聘孫卿。孫卿遺春申君書。刺楚國，因為歌賦以遺春申君，春申君恨，復(fù)固謝孫卿，孫卿乃行，復(fù)為蘭陵令。
荀子離職去趙的時間文獻沒有交代，應(yīng)該不會太長，或數(shù)月足矣。蘭陵縣令任上，荀子沒有其他信息，我們所能猜測的是，他一邊工作，一邊著書教學(xué)，“道守禮義，行應(yīng)繩墨，安貧賤?！保?4）終老于蘭陵。
荀子年表
公元前333年，荀子生于趙國。
公元前315年，荀子十八歲入燕，反對燕王噲禪讓。
公元前284年，齊閔王17年，荀子年五十始游學(xué)于齊。
公元前284年，齊國失陷，荀子返趙。
公元前279年，田單收復(fù)失地，齊襄王復(fù)國，荀子返回稷下學(xué)宮，時年五十四歲。
公元前265年，荀子六十八歲應(yīng)聘于諸侯，見秦昭王。
公元前259年，荀子七十四歲，趙孝成王議兵。
公元前255年，楚考烈王8年，荀子七十八歲，任蘭陵令。
公元前238年，荀子九十五歲，春申君亡，荀卿廢。
公元前236年，著書萬言而卒，享年九十七歲。
(作者簡介：王善鵬，山東蘭陵人，東方荀子研究院研究員，中國散文學(xué)會會員，棗莊市市中區(qū)作協(xié)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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