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做打谷場
每年秋天,稻子即將收割時,爺爺總要做場。爺爺做場不但平整,細膩,而且經(jīng)久耐用,用它打曬出來的糧食,絕少有塵土、沙粒。
秋分剛過,爺爺總會扛起那柄鐵質(zhì)的四齒釘耙,在晨霧中,一耙一耙翻開已長滿秋草的原場舊址,開始了做場的第一道工序。爺爺高高舉起的釘耙,忽地落下,耙齒便深插入地表,然后猛力一拖,一大塊新鮮的土塊就被翻上來……待到日升丈高,爺爺就差不多把場地給翻遍了。當(dāng)然,汗水也濕透了爺爺?shù)娜怼?/p>
到了中午,熾熱的太陽會把爺爺剛翻開的土塊烤干,烤透。此時爺爺回家取來兩只″軛頭"!又拖來一只石碌,"吱吱呀呀″地在兩側(cè)低伏,中間鼓凸的場上,橫向、縱向地碾壓上無數(shù)回。″碾場"也是一個需要消耗大量體力的活,一只上幾百公斤重的石碌,原來是用牛拉的,可見其需要的力量。一般人家碾場只是把泥土碾成細粒就行了,而父親碾場,卻要把那泥塊碾成粉末,直到看見石碌后面起了煙塵,爺爺才會停下來,坐在石碌上,擦一擦額頭的汗珠,摸出一支被汗水浸透的煙來,點燃,狠狠抽上一口,露出勞動后特有的愜意。
傍晚,爺爺會擔(dān)起那兩只粗黑的木質(zhì)水桶芾上兩只葫蘆瓢,從不遠的小河邊挑水″潑場″。″潑場″講究的是水要均,量要足。爺爺?shù)臐妶鲇峙c人家不同,人家只是簡單地用水濕一下場就行了,而爺爺潑場卻非常仔細地一小塊一小快,把水均勻滋潤到干細的塵土中。
第二天,祖母會把灶膛里干燥的草木灰收集起來,到場上撒灰,以保證再次用石碾壓時,場不至于"破皮″、沾碌。接著,爺爺再一次拖起石碌,在鋪滿草木灰的場上,碾來碾去,以最后平整打谷場。此時,要是也有鄰人在旁干活,會稱贊爺爺?shù)?"老哥,你今年又有一個好場啊!″此刻是爺爺最得意的時候,他會謙虛地回道:″哪里,還不算最好!"
爺爺做的場,猶如他品格一般,質(zhì)樸但堅實。
插圖/網(wǎng)絡(luò)
作者簡介
唐錦祿,筆名:翰儒,昭陽君,號:柳葉居士,江蘇興化人。中共黨員,退休干部。長期從事文秘工作,亦有2000多篇散文、小說和詩歌等文學(xué)作品散見于人民日報、經(jīng)濟日報、法制日報、工人日報、解放日報和新華日報等省級以上主流媒體,且多有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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