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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衛(wèi)庭回到家的時候，丈夫姜安已經(jīng)回來了。
4和他一起到家的，還有蔣珊瑚和她七歲的女兒落落。
5衛(wèi)庭一開門，就看到他們?nèi)嗽谧雷由蠘泛呛堑匕溩?，一切顯得那么和諧，那么溫暖。
6這樣的場景，每天都要上演好幾遍，她原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可今天，卻覺得這一幕格外刺眼。
7自己八歲的兒子甩開自己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間，不聲不響，不言不語。
8衛(wèi)庭的心被兒子孤寂落寞的背影刺得生疼，張張嘴，卻還是合上。
9丈夫姜安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衛(wèi)庭，開口道：“回來啦？浩浩不舒服嗎？”
10衛(wèi)庭笑笑，正要回答，蔣珊瑚忙插話道：“唉，小孩子的心思誰能了解呢！我家落落也是，時不時就不說話了！”
11姜安愣了愣，嘟囔了句什么，又忙著教蔣珊瑚女兒包餃子去了。
12衛(wèi)庭苦笑了一下，婉拒了蔣珊瑚的邀請，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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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三年了，蔣珊瑚的丈夫劉洋已經(jīng)去世三年了。
15時間過得真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物是人非。
16衛(wèi)庭還記得，姜安把蔣珊瑚兩口子介紹給自己的情景。
17“小庭，劉洋是我的發(fā)小，他媳婦蔣珊瑚還是你們老鄉(xiāng)呢！”姜安笑瞇瞇地指著蔣珊瑚說道。
18彼時的衛(wèi)庭，見到蔣珊瑚猶如見到了親人，她和姜安在外打工結(jié)識，走在了一起。
19馬上要遠嫁他鄉(xiāng)了，好不容易遇到個和自己差不多背景的女孩，覺得格外親切。
20蔣珊瑚也拉住衛(wèi)庭，欣喜道：“我也是剛剛嫁到這里不久，生得很，你來了，我也終于有個伴兒了！”
21然后，又轉(zhuǎn)過頭來對自己丈夫劉洋說道：“這下，我也算有娘家人了！以后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
22一句話，逗樂了姜安，“瞧你，我這個哥們，恨不得把心掏給你，又怎么敢欺負你呢！”
23蔣珊瑚嗔道：“呵！還有你，也不能欺負我老鄉(xiāng)！”
24逗得其余三人樂呵呵的，也讓衛(wèi)庭減了許多遠嫁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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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婚后，衛(wèi)庭和蔣珊瑚走得更近了。
27因為同齡，兩人有說不完的話，道不完的事，再加上老鄉(xiāng)，吃飯說話都一樣，讓彼此在這異鄉(xiāng)添了許多安慰。
28兩人的丈夫又是打小的哥們，關(guān)系本來就鐵，這下，四人更是和樂，親上加親。
29今天去野餐，明天去逛街，日子過得如魚得水，和和睦睦。
30過了幾年，衛(wèi)庭和蔣珊瑚兩人相繼生了孩子，生活也就開始了雞毛蒜皮。
31蔣珊瑚幾乎每天都向衛(wèi)庭抱怨，“看看我們家劉洋，重男輕女，有了落落，可不像以前對我好了，動不動就發(fā)脾氣。唉，我命不好啊，要是和你一樣，有個兒子就好了?！?/p>
32衛(wèi)庭總笑著安慰蔣珊瑚，“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小情人，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33私下里，衛(wèi)庭也總是讓丈夫姜安勸勸劉洋，一定要對蔣珊瑚好，女人這一輩子不容易，更何況是遠嫁的女人。
34姜安也只是一笑而過，讓衛(wèi)庭不要多心，孩子大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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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日子越來越長，兩個孩子也越來越大。
37經(jīng)過了生子坐月子，婆媳關(guān)系，夫妻吵架合離，他們兩對小夫妻也慢慢度過最爭吵的幾年，生活漸漸走上正軌。
38孩子終于正式進入校園，衛(wèi)庭和蔣珊瑚也松了口氣，慢慢恢復(fù)了以前的生活。
39如果不是那件事，現(xiàn)在的日子也不會這般復(fù)雜吧！
40衛(wèi)庭記得清清楚楚，那年夏天，他們相約去海邊游泳。
41一到海邊，蔣珊瑚就拉著衛(wèi)庭叫道：“今天，我們也要好好瀟灑瀟灑，就讓這兩個大男子主義帶孩子吧！”
42自從有了孩子，她們彼此都失去了自由，每天都是孩子家庭百般忙，有了這么個機會，自然要好好放松下了。
43衛(wèi)庭望著藍藍的天空，呼吸著帶著海水咸味的空氣，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暢，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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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而意外，也就是在衛(wèi)庭的睡夢里發(fā)生的。
46迷迷糊糊中，衛(wèi)庭只聽得旁邊亂糟糟的，起身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蔣珊瑚的哭喊聲。
47等衛(wèi)庭飛奔過去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48衛(wèi)庭的兒子在姜安懷里全身濕透，奄奄一息，很明顯剛剛溺過水。
49而蔣珊瑚里的懷里，是緊閉雙眼的劉洋，旁邊，是嚎啕大哭的蔣珊瑚的女兒，落落。
50蔣珊瑚的丈夫劉洋，為救衛(wèi)庭的兒子浩浩，死了。
51衛(wèi)庭顧不上去抱抱自己驚嚇過度的兒子，奔上前去拍劉洋，卻被蔣珊瑚推開，“晚了！晚了！我的丈夫死了！為救你的兒子死了！”
52衛(wèi)庭只覺頭暈?zāi)垦?，一條命啊，讓自己怎么還呢！
53 旁邊的丈夫姜安，忽地朝自己臉上甩了兩巴掌，“我該死！為什么不游得快點呢！為什么不搶在前面呢！”
54衛(wèi)庭跑過去，緊緊抱住兒子，“姜安，我就讓你看一會孩子，怎么變成了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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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怎么了？不舒服嗎？”門從外面打開，姜安走進來，摸了摸衛(wèi)庭的額頭問道。
57衛(wèi)庭收回思緒，掙扎著起身，搖了搖頭，“沒有，珊瑚呢？”
58姜安道，“哦，她先回去了，說是明天要帶落落去姥姥家，今天要早點休息，就不在我們家吃飯了！”
59衛(wèi)庭點點頭，摸了摸被子，不知道說什么。
60“浩浩怎么了？”姜安又問。
61衛(wèi)庭咽了咽口水，“今天，去給浩浩開家長會的時候，老師給我說了些事情?！?/p>
62姜安愣了愣，“又是那些話？！”
63衛(wèi)庭被姜安的“又”字體刺得生疼，“什么叫‘又’，孩子還小，能承受這些流言蜚語嗎！”
64姜安看衛(wèi)庭生氣，無奈道，“我能怎么辦？總不能不管她們兩個了吧？”
65衛(wèi)庭念道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和珊瑚是老鄉(xiāng)，互幫互助本來就是常事，何況，她老公又為我兒子搭上了性命，即使讓我去死，我也是愿意還的。”
66“那你還生什么氣？！”
67衛(wèi)庭狠狠躺下，“你不知道，你每次都去給落落開家長會而不去浩浩的，人家都在嘲笑他，說他是個野孩子！更有甚者，說他，和后媽，也就是蔣珊瑚一起過活……并且，還不如后媽的女兒！”
68 “唉，我又能有什么辦法呢？”姜安低下頭。
69衛(wèi)庭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沒有再說話。
70對啊，自己有什么資格說話呢？一條命啊，可不是說還就能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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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這天，衛(wèi)庭大老遠就看到兒子和浩浩在爭吵。
73衛(wèi)庭三步兩步跑過去，“浩浩，你怎么能欺負落落呢！”
74浩浩還沒有說話，蔣珊瑚的女兒落落就開口，“他怎么敢欺負我？！他配嗎！他的命都是我爸爸救的！沒有我爸爸，他早死了！你還想讓你爸爸去給你開家長會，那我呢！”
75一句話，讓衛(wèi)庭只覺得晴天霹靂，想反駁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76衛(wèi)庭看著轉(zhuǎn)身離去的落落，蹲下來想抱抱兒子。
77沒想到，八歲的兒子擺擺手，“沒事，我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面露苦笑，往反方向走去。
78末了，兒子浩浩轉(zhuǎn)身，“媽媽，如果可以，我寧愿死的是我?！?/p>
79衛(wèi)庭呆呆地看著遠去的兒子，小小的背影，透著絕望和無助。
80衛(wèi)庭想起，自從劉洋去世后，姜安因為愧疚，一直把落落當(dāng)做親生女兒對待。
81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給她。兩個孩子吵架，錯的都是浩浩。而平常的親子活動，浩浩更是沒有份兒。
82最近，情況變本加厲起來。
83只要蔣珊瑚一句話，姜安會立馬放下手中的事，快馬加鞭趕去。浩浩生病高燒，姜安接了電話離去，卻僅僅是為了給落落買一個芭比娃娃。
84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又想到這幾年的委屈落寞，衛(wèi)庭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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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有事嗎？有事盡快說吧，待會我還要帶落落去游樂場呢！”對面的蔣珊瑚呷了一口咖啡念道。
87衛(wèi)庭握緊杯子，開口道：“珊瑚，這個星期日，可不可以讓姜安陪陪浩浩？”
88蔣珊瑚愣了愣，“哦，是??！姜安是你的丈夫，應(yīng)該陪你的?！?/p>
89衛(wèi)庭擺擺手，喉嚨干澀起來，“不，不是，我只是為了孩子?！?/p>
90蔣珊瑚冷笑起來，“為了孩子？那我的孩子呢？如果不是你的兒子，她又怎么會變成個沒爸的孩子，我又怎么會變成個寡婦！這樣的婚姻，都是拜你兒子所賜！”
91“可是珊瑚，浩浩他還只是個孩子！他承受不了這么大的壓力的！我沒有要剝奪姜安對落落的庇護，我只是想讓姜安也和浩浩多相處些時間！”衛(wèi)庭一臉懇求。
92蔣珊瑚笑笑，“是嗎？我看你是怕姜安拋棄你吧？你只是體會到我的萬分之一罷了。劉洋走了，我就剩下一個人了，而一個人的婚姻，你懂嗎！你能理解嗎？”
93衛(wèi)庭看著對面的女人，心里的絕望一波波蔓延，“你的婚姻，你的婚姻很慘？”
94衛(wèi)庭跌跌撞撞站起來，“我這樣的婚姻，還不如喪偶！”
95衛(wèi)庭渾渾噩噩地走出飯店，身后傳來蔣珊瑚的冷笑聲，“想讓姜安回到以前的位置？那是癡心妄想！”
96衛(wèi)庭聽了，心抽搐起來，是啊，這是她應(yīng)得的，她的丈夫為自己兒子失去了生命！
97如果是她自己，她愿意認命，可孩子還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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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姜安，簽了吧！”衛(wèi)庭又一次重復(fù)道。
100對面的煙頭積攢了一堆，姜安揉了揉僵硬的臉龐，“小庭，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101衛(wèi)庭苦笑起來，“浩浩跟我走，別的我都無所謂?！?/p>
102“為什么？！”姜安突然憤怒起來，“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沒有看好孩子，讓他背負了一條人命，而現(xiàn)在，我又沒有盡到父親和丈夫的責(zé)任！”
103衛(wèi)庭搖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怪任何人，是命??！這是我們一家應(yīng)該賠給珊瑚的！劉洋已去，你只是做你該做的罷了，只是，我不能讓孩子眼睜睜看著你的冷漠了，這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104姜安急了，正要開口，卻被一段手機鈴聲打斷。
105半晌，姜安拿起沙發(fā)上的衣服，“落落發(fā)燒了，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吧！”
106衛(wèi)庭張了張嘴，終究點了點頭。
107“姜安，你來啦！怎么辦??？落落怎么會突然發(fā)燒呢，可急死我了！”剛到病房，蔣珊瑚就哭哭啼啼起來，目光落到衛(wèi)庭的身上，只一秒就回了頭，連招呼都沒有打。
108姜安掙脫了蔣珊瑚的手，上前去看落落。
109衛(wèi)庭嘆了口氣，“放心吧，孩子感冒發(fā)燒是少不了的，好好照看就行了！”
110沒想到，一句話惹得蔣珊瑚大怒，“當(dāng)然了！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
111衛(wèi)庭愣了愣，還要辯解，床上的落落突然哭了起來，“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112只一聲，就讓衛(wèi)庭泄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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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姜安趕忙上前安撫，“落落乖，有叔叔在呢！”
115小女孩抽抽嗒嗒，“叔叔，你可以做我爸爸嗎？我不想變成沒爸爸的野孩子……”
116姜安愣了愣，尷尬起來，“叔叔對你不好嗎？不就是像爸爸嗎，再說了，叔叔也要照顧浩浩哥哥啊……”
117落落聽了，嚎啕大哭，不依不饒，“不嘛！不嘛！我爸爸已經(jīng)給了他一條命，他就要還我一個爸爸，不能兩樣他都占全啊……”
118姜安臉鐵青著，卻也只能低頭沉默。
119衛(wèi)庭實在看不下去，沖上前去，“落落，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你爸爸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
120蔣珊瑚聽了，從后面沖過來，“你這話什么意思？落落說錯了嗎！”
121衛(wèi)庭搖搖頭，“珊瑚，你不能這么教育孩子，你會毀了她的！”
122蔣珊瑚跳起來，“什么！你的意思是這些話都是我教的了？怎么了，小孩子說句實話也不對嗎！”
123衛(wèi)庭正要辯解，姜安卻突然站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跪在蔣珊瑚面前，“對不起！都是我們家欠你的！”
124衛(wèi)庭看著跪下來的姜安，滿臉淚水，這就是命??！我們逃不過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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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珊瑚，你先下來！”衛(wèi)庭看著樓上的蔣珊瑚，絕望地大喊。
127樓下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每個人都在看這個喪偶的女人怎么做。
128“可憐??！老公死了！獨自拉扯一個女兒，還這么年輕……”
129“??！怎么回事？出車禍還是怎么了……”
130有知道隱情的老鄰居一臉好事地往衛(wèi)庭兩口子那邊示意，“唉，作孽啊，還不是為了他們……”
131“衛(wèi)庭，你說，我怎么對不起你了！我的老公為了你的兒子死了，你卻阻止你老公對我們家的幫助，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四樓陽臺的蔣珊瑚歇斯底里起來。
132衛(wèi)庭腦袋亂哄哄的，“你不要沖動，你還有孩子啊，有什么事情下來說好不好！”
133蔣珊瑚的女兒被媽媽這樣的陣仗嚇得哇哇大哭，“媽媽，媽媽……”
134姜安拉住掙扎往上跑的落落，“珊瑚，你別激動！萬事好說！”
135“有什么好說的，我死了，你們也不欠誰了，一了白了！”蔣珊瑚在樓上大哭起來，“我有什么錯？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136樓下的人又開始議論起來，目光像刀子往這邊掃，射得衛(wèi)庭只覺得生疼。
137“蔣珊瑚！我和姜安已經(jīng)離婚了！因為這個債，我的家也已經(jīng)支離破碎了！如果你非要跳，我也不挽留你，你前頭走，我隨后就來，為你償命！”衛(wèi)庭大喊，滿臉淚水。
138不遠處的姜安愣了愣，終究也開口大喊：“珊瑚，我發(fā)誓，一輩子保護你和落落！”
139末了，樓上的蔣珊瑚大哭一聲，從陽臺扶手后面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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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今天吃雞蛋好嗎？”衛(wèi)庭笑著問剛起床的兒子。
142兒子點點頭，“嗯，好?！比缓螅灶欁匀ハ词?。
143衛(wèi)庭看著分外沉默的兒子，心里的酸楚又鋪天蓋地而來。
144和姜安離婚已經(jīng)快三個月了。
145這三個月里，衛(wèi)庭帶著孩子來到了隔壁城市，努力開始新的生活。
146才來到這里，衛(wèi)庭就偷偷去找了心理醫(yī)生，醫(yī)生了解了情況，也只是搖搖頭，“唉，這孩子，已經(jīng)有自閉癥的癥狀了！心病還需心藥治??！”
147衛(wèi)庭心里難過一波接著一波，自己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可蔣珊瑚那種情況，怎么可能愿意姜安回來呢？自己已經(jīng)離開這么久了，兩人怕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吧！
148按照姜安那種性格，肯定會妥協(xié)的，又或者，她本來就是喜歡蔣珊瑚的。
149以前，姜安總在衛(wèi)庭面前戲謔，“你看人珊瑚，穿衣打扮多么潮流，身材多棒，哪兒像你啊，一副發(fā)育不良的樣子！”
150想到這，衛(wèi)庭笑出了聲，這就是命吧！如果姜安能彌補蔣珊瑚和落落，也算是給兒子還債了！
151至于孩子，只能慢慢想別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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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衛(wèi)庭看著面前突然停住的兒子，正要問怎么了，抬頭卻看到了家門口的姜安。
154前面的兒子愣愣地叫出了聲，“爸爸?！眱鹤友劬镆婚W而過的驚喜，衛(wèi)庭看得分明。
155“小庭，不要問為什么，我想休息下好嗎？”姜安打斷了衛(wèi)庭的欲言又止念道。
156半晌，衛(wèi)庭點點頭，領(lǐng)著姜安去了兒子房間。才三個月不見，他竟然瘦了這么多，連下巴的胡茬都出來了，更顯得憔悴。
157衛(wèi)庭扭頭，發(fā)現(xiàn)兒子站在門外，“你過來，陪爸爸睡會覺好嗎？”
158兒子愣了愣，點了點頭，走了過來，在床邊站定。
159這時候，床上的姜安半睜開了眼，握了握兒子的手，一下把兒子拽到懷里，兩父子貼著，不一會兒，姜安就發(fā)出了輕輕的鼾聲。
160兒子浩浩突然臉紅起來，蹭了蹭姜安，也閉上了眼睛。
161衛(wèi)庭輕手輕腳關(guān)上了門，淚水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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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放下電話，關(guān)上聯(lián)系朋友的電腦，衛(wèi)庭朝臥室望了望，背著包出了門。
164長途汽車在路上飛快行駛，可衛(wèi)庭仍覺得慢。
165“珊瑚，我們見一面吧！我在老地方等你?！毙l(wèi)庭拿出手機，編輯短信發(fā)送了出去。
166不一會，蔣珊瑚到了。
167一如往常，潮流時尚的打扮，滿面春風(fēng)的笑容，可眼底的淡淡黑眼圈，卻還是沒能逃的過衛(wèi)庭的眼睛。
168“有事嗎！我正忙著做指甲呢！”還沒坐下，蔣珊瑚就笑道。
169見衛(wèi)庭不說話，蔣珊瑚抬起手臂，捋了捋碎發(fā)，“哦，姜安這幾天出差去了，等他忙完了這段時間，我們就要結(jié)婚了。到時候，可一定要來??！”
170衛(wèi)庭嘆了口氣，開口道：“珊瑚，姜安在我那兒?！?/p>
171對面的女人愣了愣，“哦，是嗎？是去看浩浩吧！”
172“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你知道的，姜安他不愛你，他只是因為愧疚?！毙l(wèi)庭開口。
173蔣珊瑚終究按耐不住，把杯子狠狠放下，“為什么！因為這是你欠我的，你又有什么好的，難道和我在一起就這么難嗎！劉洋死了，就因為這個……”
174“不要再說了！”衛(wèi)庭打斷了蔣珊瑚，“你看看你這些年做了什么，你把落落教成什么樣子了，用愧疚去傷害我，傷害你自己，去綁住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真的值得嗎！”
175蔣珊瑚抹了抹掉下的眼淚，倔強地把頭扭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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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珊瑚，”衛(wèi)庭站起來，拉了拉衣服，對著蔣珊瑚深深三鞠躬，“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如果可以，我寧愿死的是我?！?/p>
178“寧愿，如果……”蔣珊瑚的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179衛(wèi)庭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珊瑚，這是我和姜安這些年全部的積蓄了，給你，你不是一直想開個服裝店嗎？”
180“怎么了！打發(fā)我嗎！”蔣珊瑚冷笑起來。
181衛(wèi)庭搖搖頭，把銀行卡放到她面前，“不是，從劉洋死的那一刻，我就發(fā)誓，我會把落落當(dāng)親生女兒看待。
182“我今天對你再發(fā)出誓言，以后，不論是你還是落落，只要招呼我一聲，我絕對不退縮！這些錢，也僅僅是我的心意罷了！”
183衛(wèi)庭的淚水掉了下來，“可是，珊瑚……浩浩，他得了自閉癥，他真的離不開姜安，他需要他，求你，不要對孩子這么殘忍。我發(fā)誓，我們也不會棄你們不顧的?！?/p>
184過了許久許久，久到衛(wèi)庭覺得這次自己又要白來了。
185對面的蔣珊瑚突然拖著鼻音喃喃道：“浩浩，他，很嚴(yán)重了嗎……”
186一句話，讓衛(wèi)庭突然崩潰，不管不顧，嚎啕大哭起來……
187 尾聲
188“衛(wèi)庭，你怎么還沒到?。∧菚r候怎么說的，不是說了遇到我的事，馬上沖嗎！”蔣珊瑚在電話里叫道。
189衛(wèi)庭無奈地答道：“我的姑奶奶，家里這兩個都要把我搞翻了好嗎！你相個親還要用我陪，太夸張了吧！”
190“別說那么多了！快來吧！老地方！”
191衛(wèi)庭笑笑，掛下電話。
192“庭媽媽，你別去，讓我媽自己折騰去！她這次的我都看不上！”旁邊的落落一臉奸笑。
193衛(wèi)庭聳聳肩，珊瑚，這下，可怪不得我了！
194廚房里，姜安傳出聲音，“趕緊的！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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