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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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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市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主辦
穿越千年的遐想
近幾年,無數(shù)次去過娃娃寨下那個叫太陽坪的地方,因由就是那三棵千年銀杏樹。
三棵。千年。銀杏。一個群居,一個部落,二十多個世紀,從公元前到公元后的慢慢延伸,又逢上古孑遺植物,第四紀冰川的產(chǎn)物。這樣的組合,真正罕見的奇跡!面對這樣的奇跡,人們很害怕自己的語言不夠用,總在措辭,總在想方設(shè)法地表達。可最后濃縮的卻只有四個字“千年銀杏”。也許最簡單的也最深邃,最直接的也最切合表達。
千年銀杏!就這樣最好!這是由衷的語言。可很多疑問藏在這四個字的背后,無法露面,引起人們無窮的遐想。
我的遐想與銀杏一道穿越了千年。
千年銀杏,是部族先人們留給后來者不老的啟示。
啟示來自種子。一粒種子擇土壤而生,從果實變身種子的過程,是成熟的過程。而從種子成長為樹苗,直至大樹,則是重生,是涅槃,是生命的輝煌。這片土地上,也許曾經(jīng)有千萬棵種子紛紛落地,紛紛裂殼,紛紛伸出胚芽的手,但在千年歲月穿行中,真正成長為樹的其實并不多,甚至只有三棵。種子從大地伸向天空,把天空也變?yōu)闃涞耐寥馈?/span>由此,種子說:只要堅持,沒有到達不了的遠方。
啟示來自成長 。發(fā)芽,抽枝,散葉。歷經(jīng)兩千多年,有風(fēng)的吹拂,有雨露的浸潤,有陽光的照耀。當(dāng)然也有雪夜的寒冷,冰霜的無情,甚至山崩,地陷。但樹根越扎越深,樹冠越伸越遠,樹干直指藍天。銀杏用高大,威猛,生命力繁盛告訴人們:心有多遠,夢想就有多遠。
啟示也來自古樹在四季中輪回的美。 春天,清新的葉芽兒層層疊疊往外冒,灰暗的枝條似乎突然間生機勃發(fā)。夏天,枝繁葉茂,銀杏樹像蓬勃的巨傘張蓋,蔭蔽半畝方圓。最美是深秋,樹上樹下一派華美的金黃色。樹上千萬枚扇形葉片在陽光下散發(fā)著閃閃的金光,樹下金色的落葉鋪滿方圓百米,空中還有無數(shù)金黃的蝴蝶隨風(fēng)舞動,下落。冬天,那褪盡繁華但依然挺拔勁秀的枝丫更是入畫的一景。不同的季節(jié)不同的美在啟示人們:讓所有的日子都閃爍光芒是生命最美的模樣。
三棵千年銀杏,一灣千古之謎。
公元前最古老的時代,是什么因由讓銀杏選擇站在了這里?這塊三面環(huán)山一面臨水的土地,一塊緩坡地帶,并非寶地,哪里都能尋得到。是風(fēng)?是風(fēng)帶著種子飛翔,風(fēng)累了,種子也就落了嗎?剛剛好,落在了這塊農(nóng)田的中央?不,風(fēng)不夠堅定有力,越不過這樣的高山。那么是鳥,鳥兒銜著種子翻山越水,選擇了這里?應(yīng)該也不是,鳥兒不夠睿智,它一定不知道這里的靈氣剛好暗合銀杏的個性。那么一定是大地之子---聰明的人,土地的主人,銀杏谷有思想的孩子。他們在反復(fù)的查看斟酌后,將種子做了妥帖地安放,并賦予某種希望或者愛情。
是什么緣由讓銀杏之族在幾十畝土地中央站成了規(guī)整的等邊三角形?也站成年齡之差的等距?三角形,是穩(wěn)定的相守,還是愛心的前奏?相守相離,人間最具美學(xué)的力量。2200年,2000年,1800年,200年的樹齡差距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空間的等距和時間差的等距,是三生三世百米之遙的守望,是前世今生綿綿不絕的思念,是銀杏最大的勘不破的秘密,任由人們張開有力的翅膀去想象。對于太過龐大太過深邃,我的想象總是瞬間坍塌,大片留白。
又是什么動力讓這個群落一站就是千年,站成了永恒的地標(biāo)?臺子上,老灣里,太陽坪,是形狀,是地理優(yōu)勢,是記憶,可此地從此通通放下舊有的原來的名字,不稱別名,就叫銀杏谷。名副其實的銀杏谷,山環(huán)水繞,不足百畝的土地,一方養(yǎng)家怡人的搖籃。就在這塊地肥土沃的地方,三棵樹以家族的名義,或者愛情的名義,一站就是地老天荒的幾千年。樹干上粗糙的皺紋,斷裂的枝丫,是歲月的見證,是苦難的留痕,是德高望重的積累。
我相信,百年成妖,千年成神。在人們心中,三棵樹神一樣存在。神的寬宥,神的庇護。千百年來,銀杏樹不僅包容了這里的山高地寒,僻遠蠻荒,還把自己渾身的寶傾情奉獻。粗壯的樹干為木材,粒粒白果入食入藥,片片樹葉入茶入藥。
銀杏滿足了人們物質(zhì)的富足,又惦記著精神的慰藉。風(fēng)景,是銀杏的名片,看銀杏觀風(fēng)景的人從遠方源源不斷地來了,裹挾著山外的音訊,給此地帶來了開放的開明的氣息;銀杏還用龐大的樹冠蔭蔽著樹下乘涼的人們和尋求保護的生命;就連銀杏樹大氣、無畏、堅定、從容的特點也成就了這里人們的氣質(zhì)和風(fēng)度,成為了這方土地的絕佳風(fēng)水。人們在此世世代代而居,從容生息。人們始終相信千年古樹從不會恃強凌弱,從不偏袒徇私,以為銀杏樹似乎總能護佑人們以周全。的確,千百年來,這片土地人勤地也漸肥,耕讀相傳。無凍餒之患,無無妄之災(zāi)。
樹下,人們頂禮膜拜,暗自祈禱,端莊恭肅,敬如神靈。樹懂得人的虔誠,人知道樹的恩情,樹和人心靈相通。
站在樹下,人們懷揣著各種無邊的遐想。銀杏不老,遐想不滅。而遐想,是對古銀杏最大的敬畏!
作者簡介:田瑜鳳,中學(xué)教師,宜昌市作協(xié)會員。愛好頗多,無一精通;興趣廣泛,無一成就;偶有文字見報見刊或獲獎,卻零零散散,不成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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