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很多事情過于擔心。
我擔心犯錯,擔心被責備,擔心公司倒閉,擔心在社交場合出丑或不夠禮貌,此外還有很多。
大部分時候這些擔心只停留在我的腦袋里。它們存在,但我能很好地忽略它們,從而繼續(xù)工作和生活。
但另一些時候,這些擔心攫住了我的心神,阻礙了我的工作進程。我在寫新書的大塊內(nèi)容時都要奮力掙扎,自己的期望(以及想象出來的別人的攻擊)讓開始每一章的寫作都成為一件困難的事。
我不認為我的焦慮水平不正?;蜻_到了極端的程度,也沒有感到恐慌,也不像很多人那樣,讓焦慮影響了我的生活。盡管如此,我依然嘗試了很多辦法減輕焦慮,以下是對我有效的方式。
我為減輕焦慮嘗試的辦法
生活中大部分問題是頑固的,而不是復雜的,因此我們常常耗費生命一遍又一遍地解決同樣的問題。進步是可能的,但與此同時,我們過去的敵人很少會完全消失。
克服擔心不是一件小事,但你可以使用一些策略來減輕它的影響。
一、不要占有你的思想
我發(fā)現(xiàn)冥想很有幫助,并不是冥想實際的過程本身有多大用處,而是冥想想要實現(xiàn)什么的思想有用,并將同樣的抽象原則應用到我日常的生活中。
佛學的核心思想之一就是無我。這種思想本質(zhì)上可以歸結為,回顧你清醒經(jīng)歷過的每件事,然后承認你無法控制它。
很容易認為你的思想是你自身的一部分,是你創(chuàng)造并可以控制的東西。因此當你無法擺脫焦慮時就會感到挫敗。
然而,另一種看待的方式是,那些焦慮的想法就是會發(fā)生。它們是一種感官體驗,而不是你自身的一部分。思想來自你的頭腦內(nèi)部,但在其他方面,它們和你看到、聽到或感受到的外部世界一樣,不在你的控制之下。
否認你擁有一種想法,使你可以避免抓著這種想法不放。就好像有一種惱人的背景音,而你可以選擇置之不理,因為反正也無可奈何;類似地,當你有一種負面的、令你分神的想法時,也可以選擇對它置之不理。
這個方法的不同之處在于,我們大多數(shù)人都把時間花在了讓自己“停止”擔心上(這反而使事情更糟),或試圖通過想象一種方式避免威脅來“解決”所擔心的問題。很容易忘記其實還有第三種選擇:什么都不做。
二、遠離社交媒體
戰(zhàn)勝恐懼是件好事,但健康地面對那些給你造成焦慮的事情,和沉湎于無止境地接收社交媒體經(jīng)過算法優(yōu)化的、有意要激起你面對威脅的反應的信息,這兩者之間是有區(qū)別的。
推特是我的一個不好的選擇。我喜歡能夠與全世界的聰明人就有趣的話題進行交流,并且我不止一次學到了很棒的新東西。但這個平臺也是一個噩夢,因為它不斷丟出讓你感到憤怒或焦慮的東西。
我現(xiàn)在認為恢復力必須與選擇正確的環(huán)境相匹配。屏蔽那些讓你感到焦慮的人和信息來源,尤其是那些“你身邊”的人。
三、識別出你最嚴重的焦慮對象,迎頭直面它們
不是所有讓人焦慮的事情都會反復發(fā)生。你可能擔心自己有次對那個人說了不合適的話,但過幾天就忘了。然而,有一些焦慮的內(nèi)容是持續(xù)的問題,會一次又一次地出現(xiàn)。
一個讓我持續(xù)焦慮的內(nèi)容肯定要算自己的工作或項目遭到批評。在過去十三年里,我說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我說的很多話,或者做出的很多決定,有可能是錯誤的。因此,任何提著斧子想要找我麻煩的人,都有大量可供他們攻擊的素材。
有人因為相對無關緊要的小錯誤而毀了自己的事業(yè),看到這種廣受關注的案例,就會點燃我的擔心。我記得曾對喬納·雷爾(Jonah Lehrer)從高處跌落百思不得其解,他如日中天的寫作事業(yè)因為錯誤地引用了鮑勃·迪倫而遭到詆毀。我同意他犯了一些錯誤,但遭到的懲罰太重了。
盡管我沒法在不犯一個終結自己事業(yè)的錯誤的情況下去模擬這種情形,但我試圖通過走出去閱讀別人的批評來緩解我對批評的恐懼。當我這樣做時,看到的攻訐很少有我想象的那樣嚴重。即使是來自那些討厭我的人(有個人甚至還建了一個網(wǎng)站說明他為什么討厭我)的攻擊,現(xiàn)實也比我想象的容易得多。
你害怕的內(nèi)容可能不同,或許是害怕一次大型考試的失敗,害怕被解雇,或害怕丟臉。想辦法適度地面對你害怕的那些事,通常是降低恐懼程度的唯一方式。
四、停止試圖解決焦慮
我的一位臨床心理學家朋友告訴我,人們在應對焦慮時犯的一個大錯,就是試圖尋求安慰。你很擔心,所以很自然地,你想要找個人聊一聊,讓他告訴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盡管這在短時間內(nèi)會讓你覺得更好,但事實上之后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對你焦慮的思維模式“回報”以安慰,你通過負強化增強了這種行為模式。
類似地,當你試圖“解決”自己擔心的事情時,也會有同樣的問題。如果你焦慮有人會在工作上羞辱你,那么就可能幻想自己會如何反擊。
我朋友所建議的另一個辦法,是抵制想要解決問題的沖動。這會讓你的焦慮更嚴重,但因為沒有“解決之道”,你焦慮的思維模式就被削弱了。
這個模型認為,焦慮是一種動機,有著清晰的目的,即識別出威脅并形成解決方案。當這種感受的目標沒能實現(xiàn)時,下次這種回應就被削弱了。
問是否可以就擔心的對象采取行動,而不是問它是否合理
我收到一封讀者的來信,他正受到焦慮的困擾。雖然拉開一點距離后,他能意識到自己的許多焦慮都是不合理的,但深陷焦慮的折磨之中時,他無法容易地區(qū)分出合理的焦慮與沒有依據(jù)的焦慮。
如果一個行為100%的時間都是有害的,那么相比于那些時而有益時而有害的行為,戒斷前者要容易得多。當你戒煙時,你可以干脆利落地完全戒斷;而當你想要戒掉吃得過多時,你無法停止攝入食物。類似地,有些焦慮可能本身是一件好事,但過多的焦慮就會讓人吃不消。
這位讀者當時想要實現(xiàn)的是,能夠弄明白哪些恐懼是合理的,哪些是不合理的,從而可以忽略不合理的那些。
你無法從不合理的焦慮中分離出“合理的”焦慮。
你的大多數(shù)焦慮,即使是你應該減少的焦慮,都有合理的基礎。我所害怕的事情并不是完全一無是處,盡管我應該比通常所做的減少一些擔心。
與其問某件事是不是合理,不如問你是否應該改變自己的行為。當擔心也無法改變你做出的回應時,它就是沒有幫助的,即使那可能是合理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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