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東華
院子里植了一棵柿樹，今年第一次結了果，在枝頭，有十幾個。現(xiàn)在是秋天了，本來它們藏在綠葉里，須努力地去找，才能看到。近幾日風涼，滿樹的葉子漸次地落，而這些果實在枝頭開始由青變黃，然后變得桔紅。
我和妻子站在樹下，仰著頭，一個個地數(shù)，一個、兩個……如數(shù)家珍般的，難抑心中的那份喜悅。
這些果實并不大，大概是早春時候的干旱，缺了果實的營養(yǎng)，甚至有很多拇指大的時候就脫落了，剩下的這些，一個個小巧可人。我說，這十多個柿子，也不值得摘下來吃，要不就留在樹上吧，等葉子落完的時候，果實也紅透了，像掛上的小燈籠，多好看！”妻子忙示意我小聲點：別說出來啊，小心那些鳥兒知道！”
是啊，成熟的柿子掛在枝頭，最怕鳥兒來啄了。尤其是入了深秋，鳥兒可以覓食的地方少，這些果實，是難以逃脫它們的視野的。
我和妻子四處看，還真有兩只麻雀站在前院的房檐上，很親昵地在一起，我和妻子禁不住相視一笑，這個距離，它們應該聽不到我的聲音吧，或許它們在一起，并未關心我們在說什么。
突然喜歡上這種生活的謹慎——別讓鳥兒知道。
小家小院的日子，安然、自足，還有一份精打細算的吧。但小院不是自己的城堡，還會有這些鳥兒來分享我們的成果。妻子的“吝嗇”里，其實不乏對這些鳥兒和喜愛和寬容，我們都知道這些鳥兒會來，會偷啄這些成熟的果實，會在分享果實的時候，給我們另一份快樂。
它們一定是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從房檐上俯沖下來，怯怯地，慌亂地去啄那些果實，等著你發(fā)現(xiàn)了，一聲呵斥，它們復又逃回到屋頂，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你。
而被啄落的柿子，弄得滿地狼藉。它們不厭其煩，如此往復。
“別讓鳥兒知道?！边@些“小賊”更有幾分可愛吧，怕它們聽到我們的對話，會時時來覬覦這些果實。但若果實紅透的時候，它們真的不來，還會讓人多一絲悵然，少了一份居家生活的樂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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