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共和國之前三頭同盟4
（4）孟達之戰(zhàn)（公元前46年）
公元前46年12月，愷撒不得不再次踏上征程，第四次前往西班牙。因為龐培派在這里死灰復燃，聚集了一支相當大的力量。愷撒派駐這里的兩個軍團叛亂，宣布支持龐培派的事業(yè)，這里的行省總督被趕走；龐培之子格涅烏斯?龐培在法薩盧之戰(zhàn)后帶著殘軍來到了這里；非洲塔普索斯戰(zhàn)役后，西庇阿、龐培幼子賽克斯圖斯?龐培以及拉頻努斯等也率領(lǐng)殘軍來到這里；西班牙土著強悍善戰(zhàn)的克勒特―伊伯里亞人也反對愷撒的統(tǒng)治，等等。西班牙實際上已不屬于愷撒。所以，盡管愷撒國務繁忙，而且埃及女王克列奧帕特拉帶著她為愷撒所生的兒子愷撒利昂也在羅馬，住在愷撒的家里。但西班牙的局勢太嚴重了，他不得不重新踏上西班牙的土地。
當時，賽克斯圖斯?龐培駐守在科爾杜巴，其兄格涅烏斯?龐培正圍攻烏利亞，該地居民已被圍7個月。愷撒一面派去增援部隊，一面則采用“圍魏救趙”的策略，親率大軍向科爾杜巴挺進，給了該地龐培軍以沉重打擊。格涅烏斯?龐培只好放棄對烏利亞的圍攻，趕往科爾杜巴。
在科爾杜巴，雙方進行過激烈的戰(zhàn)斗，爭奪橫跨拜提斯河上的一座橋。雙方在橋上撕殺成一團，河里尸骨枕藉，一堆又一堆，一連幾天都是如此。愷撒見勢均力敵，一時難以取勝，便向龐培的另一據(jù)點阿特瓜趕去，想把敵人引向平原，進行決戰(zhàn)。小龐培中計，當天夜里趕往阿特瓜。途中遇大霧，他的幾個步兵百人隊和騎兵隊被殲，只剩少數(shù)人逃出。
龐培軍在阿特瓜和烏庫比之間的一處小山上扎營固守。在多次小規(guī)模接觸中，互有傷亡，但龐培派占有的阿特瓜鎮(zhèn)卻在公元前45年1月29日被本地居民獻給了愷撒，這在西班牙引起很大反響。龐培派的陣營中很多人開小差。逃到愷撒的一邊來。許多西班牙部族也明顯地倒向了愷撒。龐培派主力移至烏庫比，在那里筑起一座座碉堡，愷撒也稱師至此。雙方處于膠著狀態(tài)。
龐培的軍隊只在地形有利時，才敢出來交鋒。一天，龐培軍和愷撒軍中各有一人來到陣前，進行角斗。角逐非常激烈，雙方部隊也都列成了陣勢，觀敵撂陣，大有由他們二人決一雌雄，解決整個戰(zhàn)斗之勢。只是由于龐培的部分騎兵介入，才使二人的較量以一場混戰(zhàn)告終。龐培軍死傷不少。
龐培軍又放棄并燒毀了烏庫比鎮(zhèn)，移駐在孟達。愷撒也進入孟達平原，在龐培軍對面扎下營盤。雙方營寨相距約5羅里。愷撒軍若進攻龐培軍，需越過一條河、穿過一片沼澤。當愷撒軍過了河向前推進時，龐培軍擺開了陣勢，卻并不出戰(zhàn)。對陣形勢是：龐培軍兩側(cè)由騎兵和6000輕裝兵以及相當多的同盟軍掩護，中間是主力13個軍團；愷撒方面是80個步兵百人隊和8個騎兵隊。
當愷撒軍進至平原邊上靠近地勢崎嶇的地方時，對方以逸待勞，讓愷撒軍往山上爬。愷撒見狀，忙給自己的士兵劃定一個范圍，不讓他們貿(mào)然進攻，因而被耽擱了一下。龐培軍以為愷撒軍膽怯了，便向前推進了一些。愷撒的第十軍團沉住氣，呆在原地不動，而第三、五兩個軍團及同盟者部隊的左翼卻大喊一聲沖了上去。公元前45年3月17日，羅馬內(nèi)戰(zhàn)中的最后一戰(zhàn)―孟達之戰(zhàn)就這樣展開了。
雖然愷撒軍隊在士氣方面領(lǐng)先，但龐培軍占有地利，他們利用居高臨下的地勢竭力抵抗。雙方喊聲震天，發(fā)射的矢石密如雨下。愷撒派的作家在記述這次戰(zhàn)斗時寫道，“這使我軍對勝利簡直喪失了信心。實質(zhì)上在沖擊和吶喊這兩個使敵人喪膽的主要點上可以說是旗鼓相當?shù)?。?/span>
龐培軍被大量矢矛擊中，成堆地死去。守在愷撒軍右翼的第十軍團士兵，人數(shù)雖少，卻以其勇敢的戰(zhàn)斗使敵軍心慌意亂。他們勇猛地壓向龐培軍，把他們趕出陣地。寵培軍擔心自己左翼會被攻占，便企圖從另一翼調(diào)來援軍。但當其剛剛移動時，愷撒的騎兵沖上前去壓向敵人左翼，使龐培的援軍無法趕去支援。“這時沖進人們耳朵的，乃是混在一起的一片喊叫聲、呻吟聲和刀劍鏗鏘聲，正像恩尼烏斯所說的“腳尖踩著腳尖，刀槍擦著刀槍”。愷撒軍壓迫著龐培軍后退，直至孟達市鎮(zhèn)，才給了他們一個掩護。這一天正是意大利的豐收之神貝爾神的節(jié)日，愷撒軍戰(zhàn)敗了龐培軍，使其幾乎全軍覆沒。這一仗愷撒軍死3000、傷500，而龐培軍則死約30000，其中包括愷撒以前在高盧戰(zhàn)爭時的副帥拉頻努斯，他被埋在戰(zhàn)死的地方。
孟達平原上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后，部分龐培軍退守孟達鎮(zhèn)里，愷撒軍攻占了它，殲滅22000人。格涅烏斯?龐培受傷逃走，被捉住后斬首示眾；賽克斯圖斯?龐培則從科爾杜巴逃脫，在后三頭時，被安東民擒殺。
至此，愷撒同龐培之間的內(nèi)戰(zhàn)結(jié)束。愷撒把羅馬公民權(quán)給了許多西班牙人；有的地方則成為羅馬公民的移民地。
孟達之戰(zhàn)最激烈時，愷撒的軍隊曾感到恐慌，并因而產(chǎn)生了遲疑。愷撒親自跑上去，鼓勵他的士兵。他奪過一個士兵的盾牌，對他周圍的軍官說：“這次我的生命完結(jié)了，你們的兵役也完結(jié)了。”他奔到戰(zhàn)線的前面，向敵人沖去。據(jù)說，愷撒曾表示，過去他常常為了爭取勝利而戰(zhàn)，但是這一次，他甚至是為了爭取生存而戰(zhàn)。
（5）小伽圖之死（公元前46年）
馬爾庫斯?波爾奇烏斯?伽圖（亦譯作馬爾庫斯·波爾基烏斯·加圖·烏地森西斯，前95年－前46年），又名小加圖（小伽圖），以區(qū)別他的祖父、那位寫了《農(nóng)業(yè)志》的老加圖。小加圖是羅馬共和國末期的政治家和演說家, 是一個斯多葛學派的追隨者。他因為其傳奇般的堅忍和固執(zhí)而聞名，他不受賄、誠實、厭惡當時普遍的政治腐敗。
小伽圖也是一位著名的元老貴族、共和派，是愷撒（蓋烏斯·尤利烏斯·愷撒）的死敵。早在卡提林那陰謀（喀提林陰謀）時（路西烏斯·塞爾吉烏斯·喀提林（約前108-前62）出生于沒落貴族，是蘇拉的追隨者。曾任大法官，非洲總督等職。公元前66年返羅馬。公元前64年和公元前63年兩度競選執(zhí)政官，未成。結(jié)合同黨，準備組織沒落貴族和以前蘇拉手下士兵發(fā)動武裝政變。公元前63年他計劃刺殺執(zhí)政官西塞羅和其他對他有敵意的元老，并作了徹底政治革命的細部安排。這陰謀卻被西塞羅發(fā)現(xiàn)了。當刺客來到執(zhí)政官家時，行跡敗露，結(jié)果落荒而逃。兩天后在元老院的會議上，喀提林仍然照常出席。西塞羅當眾究責他，發(fā)表了他那在歷史上著名的演說?？μ崃痔岢龃疝q，但眾人的責罵蓋過了他的聲音。之后他成功逃脫，與他在意大利西北的同謀者及軍隊會合，但他在羅馬的黨羽則遭捕殺。之后他在意大利多次和共和軍沖突，但都遭到鎮(zhèn)壓。在公元前62年1月，他和共和軍發(fā)生在伊特魯里亞境內(nèi)發(fā)生比斯多利之戰(zhàn)（Battle of Pistoria)，敗陣被殺。），他就無端指責愷撒參與了陰謀，企圖置他于死地，而這連西塞羅這位反卡提林那的英雄都未敢置信。當愷撒從西班牙回來，想既舉行凱旋式，又競選執(zhí)政官時，伽圖就利用法律上的矛盾，加以反對，使愷撒不得不放棄舉行凱旋式而參加執(zhí)政官競選。在三頭政治結(jié)成后，愷撒把女兒許給龐培，而自己則娶了畢索之女，然后幫助畢索當選為第二年度的執(zhí)政官時，這位小伽圖大聲疾呼，說堂堂的政府，竟讓婚姻關(guān)系沾污了，簡直是不可容忍的事。還說，他們一定會進一步地通過裙帶關(guān)系把軍隊、行省、及別的重要職位一一都占了去。當愷撒獲得高盧行省的總督之職，并到高盧去赴任時，他說這是“把暴君送進了衛(wèi)城”，意思是說把愷撒保護起來了。愷撒在高盧取得了對日爾曼人和不列顛人的勝利后，伽圖認為愷撒犯了違背誓言罪，要元老院成立一個專門的委員會調(diào)查此事，并揚言干脆把愷撒交給敵人（日爾曼人）處置。他還指責說：“所有的人中，只有愷撒一人在清醒地顛覆國家?！?/span>
小伽圖雖然也反對龐培和克拉蘇，當龐培和克拉蘇聯(lián)手競選公元前53年度執(zhí)政官時，他說他們兩人“不是追求執(zhí)政官頭銜，而是追求暴君專政”，但他尤其反對愷撒。因此，當愷撒與龐培矛盾激化時，元老院和小伽圖選擇了龐培。
內(nèi)戰(zhàn)爆發(fā)后，小伽圖一再催促龐培組織力量反對愷撒。后來龐培去了希臘，他則去了自己的行省西西里，當愷撒部將庫里奧率軍在西西里登陸后，小伽圖見了庫里奧問，是否帶來了元老院的命令或人民的命令來接收那個已經(jīng)指定給別人的政府。庫里奧回答說：“意大利的主宰派我來做這件事的?！毙≠D回答表示，為了避免使統(tǒng)治下的人民遭到涂炭，他不在那里抵抗。于是他去了希臘的科賽拉，又從科賽拉到龐培那里去了。當龐培兵敗法薩盧之后，他和龐培的岳父西庇阿等又回到科賽拉，而后便前往北非，同龐培派在那里的軍隊會合在一起。小伽圖成了烏提卡要塞的城防司令。
當愷撒在塔普索斯戰(zhàn)敗西庇阿后過了三天，烏提卡這里就知道了此事，并知道愷撒正向烏提卡進軍。烏提卡是龐培派在北非的最后一個據(jù)點，小伽圖本想利用城市對愷撒作頑強抵抗，但大概本地居民并不支持他這么做，許多人開始逃跑。小伽圖估計了一下形勢，知道大勢已去，因此對逃跑的人不加阻攔。凡有人向他請求要船只的，他都給予。但他本人并不想逃走，有人提出代他向愷撒求和，他笑著婉言拒絕了。
小伽圖把所有公共財產(chǎn)庫加封了印記，把各種文書都交給烏提卡的行政長官。將近黃昏時，他洗完了澡，用晚餐。在龐培死后，他就不再像羅馬人通常吃飯那樣靠在臥榻上，而是坐著吃。用餐也和平時一樣，不多不少，他和身邊的人談論那些航海離開的人，詢問是不是順風，假如在第二天早晨愷撒到來，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走了足夠遠的距離。
當他要去睡覺休息時，也沒有改變習慣，只是抱兒子時比平時更有感情。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短劍沒在床邊他常放的地方時，便大聲叫喊說，他被他的仆從出賣給敵人了。他問道：“如果今夜我被人攻擊時，我用什么武器呢？”當仆從們請他不要自殺，只去睡覺，不要帶短劍時，他回答說：“如果我愿意的話，難道我不能用衣服自縊嗎？不能向墻壁上碰碎我的腦袋嗎？不能以頭撞地嗎？不能阻塞我的呼吸而自殺嗎？”他說了許多表示同樣意思的話，直到他說服了他們，把他的短劍拿回來給了他。在把短劍放在原來的地方后，他拿出柏拉圖論靈魂的文章來閱讀。
讀完柏拉圖的文章后，他想，站在門口的守衛(wèi)也許已經(jīng)睡著了，便將短劍從自己的胸膛下面刺了進去。他的腸子出來了，侍從們聽到呻吟聲，馬上沖了進去。醫(yī)生把腸子再放回他的肚子里（腸子還沒有受傷），把傷口縫好后，用繃帶捆了起來，小伽圖醒來時，裝作沒醒的樣子，他自怨傷口還不足以致死，卻還是對那些救護他的人表示感謝，說他只需要睡眠。于是侍從們認為他已安靜了，便帶著那把短劍全退出房外，把門關(guān)上。小伽圖裝作睡覺后，又悄悄地用手把繃帶撕開，裂開傷口的縫線，像野獸一樣，用指甲使傷口增大，把手指插入胃內(nèi)，撕出內(nèi)臟，直至死去。他以他的死殉了共和國。
烏提卡人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愷撒知道此事后說：“啊，伽圖，我以你的死引為遺憾，正如你以我之欲保全你的生命引為遺憾一樣?！贝蟾?，小伽圖知道愷撒會赦免他，但他不愿意。而愷撒大概也確實希望與小伽圖和解，猶如他并未追究西塞羅一樣。但后來當西塞羅寫了一篇《伽圖頌》時，愷撒卻耿耿于懷，也寫了一篇《反伽圖》以為回敬，表明愷撒與西塞羅、伽圖及其所維護的共和國的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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