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文 丁振國
文字本是表情達意的一種特殊符號,而中國古人,對這種符號進行個性化的書寫,直至成為作為獨有的藝術形式,這在世界上是少見的。
世界著名藝術大師畢加索,晚年時對中國書法倍加推崇。在他眼里,中國書法是境界最高的抽象藝術,同時也是整個東方文明的象征。他曾因不識漢字和不會寫毛筆字心懷遺憾。漢字書法作為一種傳統(tǒng)藝術,從五千年前的甲骨文發(fā)端,歷經(jīng)多種書法字體流變,在歷史的長河中歷久而彌新。俗話說,字如其人,練字即“練心”,書法呈現(xiàn)人的綜合文化修養(yǎng)、藝術追求和精神風骨。讀《隸楷之變》這本書,在能領略漢字書法之美的同時,更能感受到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博大與精妙。
《隸楷之變》的作者段奇洲先生,如同辛勤的農(nóng)夫,幾十年來在書法的園田辛勤耕耘,他不光是字寫得出彩,對于隸書、楷書理論也有著獨到的研究。如果說漢字是中華文明的結(jié)晶,那么漢字書法,則是中國傳統(tǒng)藝術中的瑰寶。世界上很多古老的文明,在歷史的長河中淹沒了,究其原因,就是文字消亡,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中華民族的歷史文明幾千年來源遠流長,漢字書法有著不可替代的功勞。
文字本是表情達意的一種特殊符號,而中國古人對這種符號進行個性化的書寫,直至成為作為獨有的藝術形式,這在世界上是少見的。書中,主要對書法中的隸書向楷書演變和發(fā)展這段歷史的書法,進行了系統(tǒng)的理論探索。首先是對古代“楷”書稱謂概念上的不一致進行了介紹和梳理,段奇洲強調(diào):應將這一歷史時期出現(xiàn)的大量亦隸亦楷的書法作品稱其“隸楷”書法,這對于書法字體的種類劃分而言,提出了新見。
為了構建“隸楷”書法體系框架,段奇洲在用大量的古代書法作品作為理論依據(jù),進行了分析。此外,他還以山東北朝摩崖刻經(jīng)為剖析重點,結(jié)合自身的書法研習,進行了從理論到實踐的論證。他在介紹“隸楷”書法主要作品的同時,還對隸書、楷書的結(jié)體和筆畫作了常識性的講解,并且簡潔地敘述了許多有關書法史的問題,進而對中國書法藝術與漢字在演變過程中的關系進行了探究。段奇洲在構建自己的“隸楷”書法理論體系時,其邏輯是嚴密的,沒有嘩眾取寵之意。
在書法所有字體中,隸書最能彰顯書法家的風骨。中國書法史上,東漢時期是隸書最繁榮、最成熟的時期?,F(xiàn)存的《石門頌》、《乙瑛碑》、《禮器碑》、《華山碑》、《曹全碑》、《張遷碑》等等,都是隸書的經(jīng)典之作,這些作品其各自的結(jié)構造型取勢或優(yōu)美、或樸拙而各具特色,其用筆的方圓剛?cè)嵋哺饔刑攸c。段奇洲在總結(jié)隸書書寫技巧時,還自編口訣。如:藏鋒落筆,節(jié)奏自然。方勁頭古拙,如龜似鱉。蠶頭燕尾,一波三折……
而楷書,尤其是唐朝的楷書,結(jié)體和筆畫方面已經(jīng)成熟,其書體極具法度,已經(jīng)完全沒有隸書的筆畫特征。流傳于世的《孔子廟堂碑》(虞世南)、《九成宮醴泉銘》(歐陽詢)、《雁塔圣教序》(褚遂良)、《多寶塔感應碑》(顏真卿)、《玄秘塔碑》(柳公權)等等,都是楷書書法的范本??傮w上看,楷書筆畫平正,字體結(jié)構有規(guī)律可循,運筆則以中鋒為主,兼用側(cè)縫等等。
對于書法家而言,楷書書寫無疑彰顯基本功的強弱,事實上優(yōu)秀的書法家,楷書功底都令人折服。然而,在后現(xiàn)代主義以及西方各種藝術思潮的沖擊下,一些書法家完全與傳統(tǒng)“絕交”,試圖創(chuàng)造一種全新的書法樣態(tài)。書法的革新無可厚非,然后背離傳統(tǒng),不重視楷書基的臨帖與研習,要想在書法創(chuàng)作中有所成,只能是癡人說夢。
我們身邊就不乏這樣的人:也是天天練書法,但是從來不臨帖,隨心所欲地寫,然而多年寫下來,字非但有長進,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變得心浮氣躁。顛覆書法傳統(tǒng)而想另起爐灶,對于最講究文化淵源的書法而言,無疑是一條不歸之路。
作為中國人,除了要理解漢字的精義,還要安靜地坐下來練字。這是歷史賦予時代的文化之責。中國古代有“字好一半文”的說法,無論你的詩詞寫得何等優(yōu)秀,若字寫得一塌糊涂,那注定在主流文化圈的邊緣徘徊。事實上,中國傳統(tǒng)社會中的飽學之士,也都是名副其實的書法家。當現(xiàn)代教育體系建立起來之后,人們的文化知識越來越豐富,而書寫能力嚴重退化,字寫得丑陋不堪,這是現(xiàn)代教育的敗筆和痛點。
眼下,電腦鍵盤成為普遍的書寫工具后,擅長書法、癡迷書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無論是從文化傳承的角度或是弘揚民族藝術傳統(tǒng)的角度看,普及書法常識并提倡練習書法,是知識界、文化界和教育界一項迫在眉睫的人文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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