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起源于上古的社會生活,因勞動生產(chǎn)、兩性相戀、原始宗教等而產(chǎn)生的一種有韻律、富有感情色彩的語言形式?!渡袝び輹罚骸霸娧灾?,歌詠言,聲依永,律和聲?!薄抖Y記·樂記》:“詩,言其志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樂器從之?!痹缙?,詩、歌與樂、舞是合為一體的。詩即歌詞,在實際表演中總是配合音樂、舞蹈而歌唱,后來詩、歌、樂、舞各自發(fā)展,獨立成體,詩與歌統(tǒng)稱詩歌。 詩是最古老也是最具有文學特質(zhì)的文學樣式。來源于上古時期的勞動號子(后發(fā)展為民歌)以及祭祀頌詞。詩歌原是詩與歌的總稱,詩和音樂、舞蹈結(jié)合在一起,統(tǒng)稱為詩歌。中國詩歌有悠久的歷史和豐富的遺產(chǎn),如,《詩經(jīng)》《楚辭》和《漢樂府》以及無數(shù)詩人的作品。西歐的詩歌,由古希臘的荷馬、薩福和古羅馬的維吉爾、賀拉斯等詩人開啟創(chuàng)作之源。
詩歌發(fā)展經(jīng)歷了《詩經(jīng)》→ 《楚辭》→漢賦→漢樂府詩→建安詩歌→魏晉南北朝民歌→唐詩→宋詞→元曲→明清詩歌→現(xiàn)代詩的發(fā)展歷程。
上古——口頭歌謠
先秦——詩歌發(fā)展的兩大源頭:
我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jīng)》中國浪漫主義的先河——楚辭
在楚地歌謠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造出的有濃厚地方色彩的新詩體。樂府:采集民歌加以整理,配樂演唱的機構(gòu)
樂府民歌內(nèi)容:繼承《詩經(jīng)》現(xiàn)實主義傳統(tǒng)《上邪》《陌上?!?。語言:樸素自然,活潑生動。句式:五言為主。
(漢末)文人五言詩《古詩十九首》(《涉江采芙蓉》)魏晉南北朝——
1、建安文學:2、正始文學:代表作家:阮籍、嵇康
3、兩晉文學:
西晉:左思4、南北朝時期(最大的成就是民歌的發(fā)展)
南朝民歌:文學特征:題材狹窄(愛情)、風格艷麗,喜用雙關(guān)北朝民歌:文學特征:題材廣泛、風格剛健、語言直率
《木蘭辭》(代表了北朝民歌的最高成就)文人詩創(chuàng)作:代表詩人:鮑照、謝朓、庚信
隋唐五代——
初唐四杰: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賓王盛唐 詩仙:(李白)、詩圣(杜甫)
山水田園詩派:王(王維)、孟(孟浩然)中唐 韓孟(韓愈、孟郊——詩歌的風格特征:奇崛險怪)
元白(元稹、白居易——詩歌的風格特征:語言平易直白)晚唐 小李杜:李商隱、杜牧
宋代——宋詩重理趣
江西詩派:黃庭堅、陳師道、陳與義,楊萬里(“誠齋體”)、蘇軾
南宋中興四大詩人:陸游、尤袤、范成大、楊萬里宋詞(婉約派:柳永、李清照,豪放派:蘇軾、辛棄疾)
元代——元曲四大家(關(guān)漢卿、鄭光祖、馬致遠和白樸)
清代——清詩(龔自珍)、清詞(納蘭性德)
綜上所述,中國詩歌的發(fā)展史大致是:歌而詩,詩而詞,詞而曲。中國詩詞歌曲均源于民間,它們雖然各自盡經(jīng)歷了漫長的演變發(fā)展過程,各有其不同的表達方式,但其血脈相通,都是借客觀事物抒發(fā)主觀情感。
(一)先秦時期
中國的詩歌產(chǎn)生于文字發(fā)明之前,它是在人們的勞動、歌舞中漸漸形成和發(fā)展起來的。詩歌的源頭是歌謠,上古時代只在口頭傳唱,沒有文字記錄。
原始的詩歌基本上沒有被記錄下來?!秴窃酱呵铩分小豆篡`陰謀外傳》所載的《彈歌》:“斷竹,續(xù)竹,飛土,逐宍(宍,古‘肉’字,指鳥獸之類獵物)”被認為是比較原始的獵歌,但這也僅僅是猜測。
先秦詩歌的發(fā)展經(jīng)歷了一個從口頭到書面、從民間到宮廷、從集體歌唱到詩人創(chuàng)作的漫長過程。
1.《詩經(jīng)》
周王朝為了制禮作樂,設(shè)有專門的采詩官,春秋兩季到各地搜集歌謠;貴族為了祭祖、宴客、出兵、打獵、諷喻等目的做詩、獻詩,在公元前6世紀左右編成《詩》?!对姟肥侵袊钤绲脑姼杩偧?,共有詩歌305首(另外還有6篇有題目無內(nèi)容,即有目無辭,稱為笙詩),因此又稱“詩三百”,從漢朝漢武帝起儒家將其奉為經(jīng)典,因此稱為《詩經(jīng)》。漢朝毛亨、毛萇曾注釋《詩經(jīng)》,因此又稱《毛詩》?!对娊?jīng)》中的詩的作者絕大部分已經(jīng)無法考證。
《詩經(jīng)》所錄詩歌時間跨度長,從西周初年(公元前11世紀)直至春秋中葉(公元前6世紀)500多年的社會生活,涵蓋地域廣泛,黃河以北直至江漢流域的都有。漢時,先有魯、齊、韓三家詩,立于學官,后有《毛詩》。《毛詩》盛行后,齊、魯、韓三家詩先后亡佚。歷代解《詩經(jīng)》者頗多,較好的有宋朱熹《詩集傳》、清王夫之《詩經(jīng)俾疏》、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王先慊《詩三家義集疏》等。
《詩經(jīng)》分《風》、《雅》、《頌》三部分。《風》又稱《國風》,一共有15組,稱為十五國風,是出自各地的民歌。“風”本是樂曲的統(tǒng)稱。15組國風并不是15個國家的樂曲,而是十幾個地區(qū)的樂曲。國風包括周南、召南、邶、鄘、衛(wèi)、王、鄭、檜、齊、魏、唐、秦、豳、陳、曹的樂歌,共160篇。國風是當時當?shù)亓餍械母枨瑤в械胤缴?。從?nèi)容上說,大多數(shù)是民歌。作者大多是民間歌手,但是也有個別貴族。這一部分文學成就最高,有對愛情、勞動等美好事物的吟唱,也有懷故土、思征人及反壓迫、反欺凌的怨嘆與憤怒?!堆拧饭?05篇,分為《大雅》 31篇和《小雅》74篇,多為貴族祭祀之詩歌,祈豐年、頌祖德?!把拧庇小罢钡囊馑?,把這種音樂看作“正聲”,意在表明和其他地方音樂的區(qū)別?!缎⊙拧分幸灿胁糠置窀琛!俄灐穭t為宗廟祭祀之詩歌,是貴族在家廟中祭祀鬼神、贊美治者功德的樂曲,在演奏時要配以舞蹈。又分為《周頌》、《魯頌》和《商頌》,共40篇。其中《周頌》31篇,認為可能是西周時的作品、多作于周昭王、周穆王以前;《魯頌》4篇,認為可能是魯僖公時的作品;《商頌》則認為是春秋以前宋國的作品?!堆拧?、《頌》中的詩歌,對我們考察早期歷史、宗教與社會有很大價值。
關(guān)于《詩經(jīng)》中詩的分類,有“四始六義”之說?!八氖肌敝浮讹L》、《大雅》、《小雅》、《頌》的四篇列首位的詩。“六義”則指“風、雅、頌,賦、比、興”?!百x、比、興”是《詩經(jīng)》的表現(xiàn)手法?!百x”是直陳其事,描述一件事情的經(jīng)過?!氨取笔谴虮确?,用一個事物比喻另一個事物?!芭d”是從一個事物聯(lián)想到另外一件事物。
孔子曾概括《詩經(jīng)》的宗旨為“思無邪”,并教育弟子、孩子讀《詩經(jīng)》以作為立言、立行的標準。先秦諸子中,引用《詩經(jīng)》者頗多,如孟子、荀子、墨子、莊子、韓非子等人在說理論證時,多引述《詩經(jīng)》中的句子以增強說服力。后來,《詩經(jīng)》被儒家奉為經(jīng)典,成為《六經(jīng)》(包括《詩》、《書》、《禮》、《樂》、《易》、《春秋》)及《五經(jīng)》(無《樂》)之一。
2.《楚辭》
戰(zhàn)國時代以屈原為代表的《楚辭》騷體詩標志著中國詩歌從民間集體歌唱到詩人獨立創(chuàng)作的更高發(fā)展階段的出現(xiàn)?!扒沃T騷,皆書楚語,作楚聲,紀楚地,名楚物,故可謂之《楚辭》。”這種由詩人創(chuàng)作、帶有鮮明楚地文化色彩的新詩歌,將中國詩歌向前推進了一大步。
《楚辭》中收集的先秦作品出自屈原和宋玉兩位詩人。詩人之作,由于其個人的天賦才能、高度的文化素養(yǎng)以及對藝術(shù)遺產(chǎn)的繼承,一般說來比起民間樸素的歌唱,在思想上更為豐富,在情感上更為細膩,在藝術(shù)上更為精致。屈原、宋玉的作品,“敘情怨,則郁伊而易感;述離居,則愴怏而難懷;論山水,則循聲而得貌;言節(jié)候,則披文而見時”(劉勰《文心雕龍|辨騷》)。特別是屈原,取熔經(jīng)意,自鑄偉詞,其作品規(guī)模宏大、風格瑰奇,是融合南北文化積極成果的產(chǎn)物。
屈原的騷體詩,是浪漫主義的典范作品。對理想的熱烈而執(zhí)著的追求、愛憎情感火山爆發(fā)式的自我傾訴、獻身祖國的赤膽忠心,都在奔放的辭句、宏大的結(jié)構(gòu)中被容納。詩人大膽地馳騁想象,糅合了神話傳說、歷史故事、自然現(xiàn)象與自身遭遇,創(chuàng)造了一個個前無古人的神奇瑰麗的幻想世界。屈原的作品具有卓越的獨特個性。這種浪漫主義特色的形成,同楚國文化傳統(tǒng)密不可分。楚國巫風盛行,朝廷和民間祭祀都使巫覡“作歌樂鼓舞以娛諸神”。這種帶有原始宗教氣氛的樂歌,自然是產(chǎn)生浪漫主義杰作的溫床。例如《九歌》,其前身就是沅湘一帶民間的祭神歌曲。從《詩經(jīng)》的現(xiàn)實主義到屈原的浪漫主義,是中國詩歌發(fā)展的一個里程碑。屈原的騷體詩,依詩取興,引類譬喻,繼承發(fā)展了《詩經(jīng)》的比興傳統(tǒng)。《詩經(jīng)》的比興較為單純,而《楚辭》的比興具有象征的特質(zhì),往往成為一個形象的系統(tǒng)?!峨x騷》中香草美人的比興就是范例。楚地本是澤鄉(xiāng)山國,其間頗有疊波曠宇、崇山秀嶺,這些江山的光怪之氣足以搖蕩心靈、催發(fā)麗辭偉句。騷體詩沖破《詩經(jīng)》四言詩的固定格式,句式加長而靈活,篇章放大而嚴密,詞采絢麗而貼切,是《詩經(jīng)》之后的一次詩體大解放。
先秦時代,《詩經(jīng)》與《楚辭》雙峰并峙,是中國詩史上現(xiàn)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的兩座巍然屹立的坐標。但騷體詩已沖破《詩經(jīng)》四言詩的固定格式,句式加長而靈活,篇章放大而嚴密,詩采絢麗而貼切,是《詩經(jīng)》之后的一次詩體大解放。有人說,中國歷代詩“莫不同祖風騷”,足見其對后代詩歌的影響。
(二)兩漢時期
漢代詩歌集中體現(xiàn)在漢樂府和漢末文人詩《古詩十九首》中。
1. 漢樂府
樂府原指音樂機關(guān),漢武帝劉徹時擴充為大規(guī)模的專署。其主要任務(wù)是采集民間歌辭予以配樂,以及將文人歌功頌德之詩制譜以供統(tǒng)治者祭祀和朝會宴飲之用?!皾h樂府”即是漢代的樂府詩,又稱“樂府詩”或“樂府歌辭”。據(jù)宋代郭茂倩所編《樂府詩集》的分類,漢樂府大抵保存于郊廟歌辭、鼓吹曲辭、相和歌辭之中,計有百余篇。這些為數(shù)不多的篇章卻代表了漢代詩歌的最高成就。
漢樂府民歌直接繼承了《詩經(jīng)》中民歌的現(xiàn)實主義傳統(tǒng),較全面而深刻地反映了當時社會生活和人民的思想感情,但它又與《詩經(jīng)》發(fā)歌以抒情為主不同,漢樂府發(fā)歌以敘事為其特色。這些歌辭描畫了慘重的階級壓迫與剝削,揭露了上層社會的奢淫腐朽,反映了長期對外戰(zhàn)爭給人民帶來的災(zāi)難,表達了人民對封建婚姻的抗議,對自由愛情的熱烈向往,為后代提供了一幅幅生動具體的漢代社會現(xiàn)實生活圖景。漢樂府民歌善于通過戲劇情節(jié)的鋪敘,通過人物語言、行動的刻畫塑造出特定環(huán)境中富有個性典型形象。其中《陌上?!?、《東門行》、《婦病行》、《孔雀東南飛》皆為傳世名篇。漢樂府還在形式上打破了《詩經(jīng)》的四言格式,采用雜言和五言,長短隨意,整散不拘,是一種具有口語化特色的新體詩??梢姖h樂府繼《楚辭》之后,無論在語言上還是在形式上,都實現(xiàn)了漢語詩歌的新解放。
2.《古詩十九首》
《古詩十九首》原題為《古詩》,最早收錄于南朝梁代昭明太子蕭統(tǒng)所編《文選》之內(nèi)。這些詩并非一人一時之作,作者屬于地主階級中下階層。古詩十九首奠定了五言詩的基礎(chǔ),可以說代表了漢文人五言詩的最高成就。這些古詩表現(xiàn)了濃重的感傷情緒,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時代的動蕩不安與黑暗。
曾有人評《古詩十九首》為“風之余,詩之母”。這些詩長于抒情,善于比興,象征襯托,所用皆妙。其融情于景,寄情于事,往往達到天衣無縫、水乳交融的境界。其語言實為絢麗之極趨于平淡,具有言近旨遠、語短情長的藝術(shù)魅力?!豆旁娛攀住吩跉v代都受到了高度評價,南朝文論家劉勰評為“五言之冠冕”,其藝術(shù)成就確是文人五言詩達到成熟階段的標志。如《行行重行行》、《涉江采芙蓉》、《迢迢牽牛星》、《西北有高樓》皆為傳世經(jīng)典。
3. 其它
先秦兩漢時期的詩歌也曾出現(xiàn)過斷代。第一次是在秦代,由于時間短促,加上焚書坑儒,思想政治極為嚴酷,因此主要只在民間尚有歌謠流傳。第二次是西漢時期,文壇又呈寥落之勢,僅有漢初高祖劉邦的騷體詩《大風歌》和韋孟的四言《諷諫詩》值得一提。但中國古代詩歌無疑是人類精神文明寶庫中極為燦爛的一顆明珠,充盈著精華與瑰寶,有著數(shù)不盡的流傳千古的膾炙人口之作。而先秦兩漢時期的詩歌,則是我國詩歌文明的活水之源。特別是《詩經(jīng)》、《楚辭》、《漢樂府》、《古詩十九首》的出現(xiàn),對后來的文人起極其重要的作用,養(yǎng)育了后來一代代的進步詩人。
(三)魏晉南北朝
漢末建安時期,“三曹”(曹操、曹丕、曹植)、“建安七子”(孔融、陳琳、王粲、徐干、阮籍、應(yīng)旸、劉楨)繼承漢樂府民歌的現(xiàn)實主義傳統(tǒng),并普遍采用五言形式,第一次掀起了文人詩歌的高潮。他們的詩作表現(xiàn)了時代精神,具有慷慨悲涼的陽剛氣派,形成“建安風骨”的獨特風格。
漢末魏初,在“世積亂離,風衰俗怨”的社會背景下面,文人詩歌創(chuàng)作進入了“五言騰涌”的大發(fā)展時期。這一時期以曹操,曹丕、曹植父子為核心,加上孔融、王粲、劉楨、陳琳等所謂“建安七子”組成的鄴下文人集團,創(chuàng)造了“建安文學”的輝煌。建安文人的作品,具有“慷慨任氣”這種共同的時代風格,其中曹操的詩歌,沉雄悲涼,反映了動亂的社會現(xiàn)實,表露了詩人渴望建功立業(yè),統(tǒng)一天下的雄心壯志,如《蒿里行》、《短歌行》、《步出夏門行》等,都是較為成功的篇章。曹植的文學成就最高,人稱“建安之杰”。他的詩歌“骨氣奇高,詞采華茂”,《白馬篇》、《贈白馬王彪》分別是他前期和后期詩歌的代表作。他的散文和辭賦也表現(xiàn)出很高的思想性和藝術(shù)性,著名的〈洛神賦〉美不勝收。“七子”中最有成就的作家是王粲,他的《七哀詩》、《登樓賦》等篇章,是建安文學中具有現(xiàn)實主義精神的杰作。
魏晉之交,隨著世風的變易,詩歌創(chuàng)作呈現(xiàn)出與建安時代不同的風貌。阮籍、嵇康的作品,或沉郁艱深,或風調(diào)峻切,他們繼承了建安文學的優(yōu)秀傳統(tǒng),進一步推動了五言古詩的發(fā)展。西晉太康時期詩歌繁榮,詩人有“三張二陸兩潘一左”之稱,但多數(shù)作品流于華采繁縟,唯左思的詩歌骨力遒勁,承傳建安文學的精神。其《詠史》詩開啟了詠史和詠懷結(jié)合的新路子。東晉在玄學的影響下,“理過其辭,淡乎寡味”的玄言詩泛濫一時,能夠超越流俗的大詩人便是陶淵明。陶淵明繼承樂府的現(xiàn)實主義傳統(tǒng),形成了他單純自然的田園一體,為古典詩歌開創(chuàng)了一個新的境界,發(fā)展了五言詩的詩歌形式。陶淵明的時代,“真風告逝,大偽斯興”,他因貧而出仕,目睹官場黑暗,不愿同流合污,決心辭官歸隱,保持自我的人格精神。他的田園詩描繪自然風光的美麗,歌頌田園生活的平和,也表現(xiàn)了親身參加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勞動的喜悅和辛勞。創(chuàng)造了情、景、理交相融合,平淡和醇美統(tǒng)一的藝術(shù)境界。《歸園田居》、《飲酒》是他的田園詩的代表作。陶詩的風格自然沖淡為主流,但《讀山海經(jīng)》(“精衛(wèi)填微木”)、《詠荊軻》等也顯示了詩人“金剛怒目”的一面??梢钥闯鲈娙藘?nèi)心并不靜穆,他沒有忘懷世事。陶淵明詩對后世影響很大,尤其是唐代的山水田園詩派受其直接影響。陶淵明的文學成就是多方面的,他的散文、辭賦,數(shù)量雖不多,卻非常出色,著名的有《桃花源記》、《歸去來兮辭》、《感士不遇賦》等。
與陶淵明差不多同時的謝靈運是開創(chuàng)山水詩派的第一人。南北朝時期,許多文人專力于文學創(chuàng)作,而主要運用的文學樣式是詩歌和駢文。在謝靈運手上,南朝詩歌尤其是山水詩大放光芒,其后謝眺的山水詩寫得清新圓熟,世稱“大小謝”。詩人鮑照出身寒微,則擅長用七言古詩體來抒發(fā)憤世嫉俗的情懷,他隔句押韻的七言歌行為七言詩的發(fā)展做出了貢獻。北方文苑稍嫌荒寂,但散文方面也不乏名篇,如北魏酈道元的《水經(jīng)注》、楊炫之的《洛陽伽藍記》、北齊顏之推的《顏氏家訓》。最有成就的是由南入北的作家庾信。他的詩賦集南北文學之大成,將南方精美圓熟的藝術(shù)技巧和北方剛健爽朗的精神融合,成為唐代詩風的先聲。這一時期駢文統(tǒng)治著整個文壇,鮑照的《登大雷岸與妹書》、《蕪城賦》、庾信《哀江南賦》是非常優(yōu)秀的作品??偟膩碚f,南朝作家們對形式聲律的追求,為唐代文學、尤其是唐代近體詩的定型和成熟,作了充分的準備。
南北朝時期又一批樂府民歌集中地涌現(xiàn)出來。這一時期民歌篇幅短小,抒情多于敘事。南朝樂府保存下來的有480多首,一般為五言四句小詩,幾乎都是情歌。北朝樂府數(shù)量遠不及南朝樂府,但內(nèi)容之豐富、語言之質(zhì)樸、風格之剛健則是南朝樂府遠不能及的。如果說南朝樂府是談情說愛的“艷曲”,那么北朝樂府則是名符其實的“軍樂”、“戰(zhàn)歌”。在體裁上,北朝樂府除以五言四句為主外,還創(chuàng)造了七言四句的七絕體,并發(fā)展了七言古詩和雜言體。北朝樂府最有名的是長篇敘事詩《木蘭詩》,與《孔雀東南飛》并稱為中國詩歌史上的“雙璧”。
魏晉南北朝時期,文學日益擺脫經(jīng)學的影響,而獲得獨立的發(fā)展,開始進入文學的自覺時代。詩歌、散文、辭賦、駢文、小說等文學樣式,都取得了顯著的成就。
(四)唐
唐代是詩歌高度成熟的黃金時代。在唐代近三百年的時間里,留下了近五萬首詩歌,獨具風格的著名詩人大約有五、六十人。
1. 初唐
初唐四杰是唐詩開創(chuàng)時期的主要詩人。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賓王擴大了詩歌的題材,五言八句的律詩形式也由他們開始初步定型。此外還有陳子昂、沈佺期、宋之問等。唐代建國初的詩歌仍沿著南朝詩歌的慣性發(fā)展,柔靡纖弱,毫無生氣。“四杰”的出現(xiàn)開始轉(zhuǎn)變了這種風氣。他們才氣橫溢,不滿現(xiàn)狀,通過自己的詩作抒發(fā)憤激不平之情和壯烈的懷抱,拓寬了詩歌題材。陳子昂明確提出反對齊梁詩風,提倡“漢魏風骨”,《感遇詩》38首即是他具有鮮明革新精神的代表之作。
2. 盛唐
到公元8世紀初,唐王朝出現(xiàn)了“開元盛世”,經(jīng)濟、文化發(fā)展到鼎盛。詩歌創(chuàng)作領(lǐng)域也出現(xiàn)大批優(yōu)秀詩人,寫下內(nèi)容異常豐富的詩歌。盛唐時期是詩歌繁榮的頂峰。這個時期除出現(xiàn)了李白、杜甫兩個偉大的詩人外,還有很多成就顯著的詩人。他們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是以孟浩然和王維為代表的山水田園詩人;另一類是邊塞詩人,他們中的高適和岑參取得成就最高,王昌齡、李頎、王之煥也是邊塞詩人中的佼佼者。
田園山水詩最有名的作者首推王維。王維,字摩詰,官至尚書右丞,習慣上又稱他王右丞。他受佛教思想影響,厭倦官僚生活,長期隱居于輞川別業(yè),熱愛自然,熟悉農(nóng)村,詩寫得恬靜閑適,具有一種靜態(tài)美。在唐代的對外戰(zhàn)爭中,許多文人參與進去,對邊塞和軍旅生活有親身體驗,從戎而不投筆,寫詩描繪蒼涼的邊塞風光,贊頌將士們的勇武精神,或詛咒戰(zhàn)爭帶來的災(zāi)難,于是有了邊塞詩派。
李白自覺地繼承了屈原以來詩歌的浪漫主義精神,加上他的天才和勤奮,創(chuàng)造出獨特的李白風格。他的詩歌,第一個特點是具有濃烈的激情。他心地純潔,胸懷開闊,憎愛分明,高興時美酒清歌,仰天大笑;悲憤時要“捶碎黃鶴樓”,“倒卻鸚鵡洲”(《江夏贈韋南陵冰》),歌哭笑罵,無所避忌。第二個特點是無比豐富的想象力。詩思來如迅電,去如疾風,縱橫變幻,大起大落,隨著他抒情的需要,上下古今人物,天文地理知識,真實的歷史,虛幻的神話隨時來到他的筆下,注入詩句,為他服務(wù)。第三個特點是常用夸張的語言抒發(fā)激情;如“白發(fā)三千丈”、“燕山雪花大如席”、“一風三日吹倒山”之類極度夸張的詩句,在他的詩中所在皆是。唯其夸張,所以傳神,極不準確的語言卻極準確地表達了他的感情。
李、杜齊名,但他們的性格和詩風卻很不相同。李白像狂放不羈的駿馬,杜甫像忍苦載重的犍牛,各具風范,各有價值。杜甫詩風老成穩(wěn)健,傾向現(xiàn)實主義。他的全部詩作,一方面反映了一個誠實的知識分子一生的遭際,同時也是唐帝國由盛轉(zhuǎn)衰那段歷史的真實寫照。杜詩又被后人稱為“詩史”,即本于此。在成都杜甫草堂里掛著郭沫若寫的一副對聯(lián):“世上瘡痍,詩中圣哲;民間疾苦,筆底波瀾?!边@16個字是對杜詩很好的概括。杜甫的詩歌體現(xiàn)了古代優(yōu)秀知識分子的良心。立身群眾中,與百姓同憂樂,替人民呼號,為黎庶請命,在這方面他是中國知識分子永久的楷模。他一生心血都用在寫詩上,其詩具有堅實的內(nèi)容,純真的熱情,深沉的激憤,凝重的格調(diào),從這方面說他又是詩人學習的榜樣。他“讀書破萬卷”,善于學習和繼承傳統(tǒng);“語不驚人死不休”,寫詩態(tài)度嚴肅認真,無論古體詩和近體詩,都臻于妙境和化境。所謂“詩圣”,就是詩歌領(lǐng)域的圣人,中國3000多年詩歌史上得此殊榮的只有杜甫一人。
3. 中唐
中唐詩歌是盛唐詩歌的延續(xù)。這時期的作品以表現(xiàn)社會動蕩、人民痛苦為主流。白居易是中唐時期最杰出的現(xiàn)實主義詩人。他繼承并發(fā)展了《詩經(jīng)》和漢樂府的現(xiàn)實主義傳統(tǒng),從文學理論上和創(chuàng)作上掀起了一個現(xiàn)實主義詩歌的高潮,即新樂府運動。元稹、張籍、王建都是這一運動中的重要詩人。這一時期還另有一派詩人,韓愈、孟郊、李賀等人。他們的詩歌藝術(shù)比之白居易另有創(chuàng)造,自成一家。韓愈以文入詩,把新的語言風格、章法技巧帶入了詩壇,擴大了詩的表現(xiàn)領(lǐng)域,但同時也帶來以文為詩,講才學,追求險怪的風氣。孟郊與賈島以“苦吟”而著名,追求奇險,苦思錘煉是他們的共同特點。劉禹錫是一位有意創(chuàng)作民歌的詩人,他的許多《竹枝詞》描寫真實,深受人們喜愛。此外。柳宗元的詩如他的散文一樣,多抒發(fā)個人的悲憤和抑郁。他的山水詩情致婉轉(zhuǎn),描繪簡潔,處處顯示出他清峻高潔的個性。李賀在詩歌擁有中唐獨樹一幟之風格,開辟了奇崛幽峭、濃麗凄清的浪漫主義新天地。
4. 晚唐
晚唐時期的詩歌感傷氣氛濃厚,代表詩人是杜牧、李商隱。杜牧的詩以七言絕句見長,《江南春》、《山行》、《泊秦淮》、《過華清宮》等是他的代表作。這些詩于清麗的辭采、鮮明的畫面中見俊朗的才思。李商隱以愛情詩見長。他的七律學杜甫,用典精巧,對偶工整。晚唐后期,出現(xiàn)了一批繼承中唐新樂府精神的現(xiàn)實主義詩人,代表人物是皮日休、聶夷中、杜荀鶴。他們的詩鋒芒畢露,直指時弊。
唐帝國長時期的政治穩(wěn)定,使經(jīng)濟得到恢復(fù)和發(fā)展,文化取得空前繁榮,整個國家呈現(xiàn)出蓬勃發(fā)展的好形勢,為詩歌寫作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社會環(huán)境。唐代的科舉考試重視詩賦,知識分子要中進士當官,就要會做詩,這也是對詩歌創(chuàng)作的促進。就詩歌本身說,唐代的五、七言古詩和樂府歌行進一步成熟,講求聲調(diào)韻律的五、七言律詩和絕句最后形成,詩歌形式也百花齊放。到盛唐時代,眾多的詩人把詩歌創(chuàng)作推向高峰,壯闊的山河,優(yōu)美的田園,繁華的都市,蒼涼的邊塞,慘烈的戰(zhàn)爭,都在詩歌中得到充分表現(xiàn)。特別是李白的充滿狂放激情、猛力抨擊現(xiàn)實的浪漫主義詩篇和杜甫關(guān)注國家命運、悲憫民生疾苦的現(xiàn)實主義詩篇,代表了盛唐詩歌的最高成就。唐代詩歌是中國文化中的一宗瑰寶。清代康熙年間編輯的《全唐詩》收入2200多位作者的48900多首詩(佚失的不知其數(shù))。在不到300年的時間,留下如此豐富的文化遺產(chǎn),在世界文學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其中相當多的優(yōu)秀詩篇,以多姿多彩的藝術(shù)魅力征服了歷代讀者,代代相傳,歷久不衰。
公元前6世紀,《詩經(jīng)》被編定成書,包括地方土樂的十五國風160篇,朝廷正樂的大雅31篇、小雅74篇,祭祀之樂的頌40篇,共305篇,另有6首樂譜失傳的笙曲。產(chǎn)生地域包括現(xiàn)在陜西、山西、河南、河北、山東、湖南北部。《詩經(jīng)》中有反映宴會享樂的詩,如《小雅?鹿鳴》;有反映戰(zhàn)爭的詩,如《小雅?六月》;愛情詩的名作如《鄭風?子衿》;有諷刺現(xiàn)實的《魏風?伐檀》;還有一組反映周朝開國歷史的大型周王族史詩《生民》、《公劉》、《綿》、《皇矣》、《大明》。
公元前339年正月十四,中國詩歌史上第一位偉人屈原出生。西漢末年的劉向把屈原宋玉等的作品編成《楚辭》一書,當中收錄肯定為屈原所作的《離騷》、《九歌》(11篇)、《天問》、《九章》(9篇)、《招魂》共23篇。其中的《離騷》,以忠君愛國為主題,以香草美人為象征,以纏綿悱惻的感情,反復(fù)迸發(fā)的憤慨,塑造出一個堅貞高潔的主人公形象。
繼《詩經(jīng)》、《楚辭》之后,漢代的樂府詩登上詩壇,這些詩歌由西漢的樂府機關(guān)和東漢的黃門鼓吹署在民間搜集而來。樂府詩長于敘事,《羽林郎》敘當壚美女反抗強暴,《陌上桑》敘羅敷拒絕太守追求,《艷歌行》敘妻子為游子縫補衣服而引起丈夫猜忌,著名的《孔雀東南飛》敘一個凄美的愛情悲劇。詩人的筆觸各自深入各自的階層,合起來就充分反映出整個社會的真實面貌,既勸諫富貴又同情疾苦。漢代的樂府詩實現(xiàn)了四言詩向雜言、五言的過渡。
東漢的時候出現(xiàn)了文人群體創(chuàng)作的詩歌,五言取代傳統(tǒng)的四言成為新的詩歌樣式,甚至產(chǎn)生完整的七言詩?,F(xiàn)存最早的東漢文人詩是班固《詠史》,而他的《竹扇賦詩》是比較早的完整的七言詩。最著名的文人詩是沒有留下作者姓名的《古詩十九首》,寫的是游子羈旅和思婦閨愁,因此鄉(xiāng)情和戀情就融匯在一起。同時當中涉及很多人生哲理,討論永恒和短暫、人的心態(tài)和生命周期、悲傷和歡樂等問題。文人詩長于抒情,語言爐火純青、一字千金,直接影響曹植和陶淵明。
“建安風骨”,就是建安文學特別是五言詩中的鮮明爽朗、剛健有力的文風,它以作家慷慨飽滿的思想感情為基礎(chǔ),形成志深筆長、梗概多氣、悲涼慷慨的特點。鮮明的個性色彩和時代特色成為建安詩風獨具魅力的標志。
司馬炎代魏稱帝,建立西晉。西晉詩壇呈現(xiàn)出的藝術(shù)特色稱為“太康詩風”,表現(xiàn)為講究形式,描寫繁復(fù),辭彩華麗,詩風繁縟。陸機的《擬古詩》就是華麗藻飾的代表作。太康詩風代表人物是三張(張協(xié)、張載、張亢兄弟)、二陸(陸機、陸云兄弟)、兩潘(潘岳、潘尼叔侄)。他們詩中山水描寫成分大量增加,為謝靈運、謝朓等人的山水詩人的先導(dǎo)。同時期的左思憑著《詠史》八首開創(chuàng)借詠史以詠懷的道路,成為后世詩人效法的范例。
東晉被宋取代,之后宋、齊、梁、陳交替,四朝偏安江南。南方優(yōu)美的自然環(huán)境和充裕的經(jīng)濟條件使南朝的民歌呈現(xiàn)清麗纏綿的風格,代表作是長詩《西洲曲》,四句換韻,用連珠格,聲韻回環(huán)婉轉(zhuǎn)。北朝民歌是北方各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的文化碩果,《敕勒歌》雄渾壯闊,是千古絕唱;代表作《木蘭詩》清新剛健,寫出一個女英雄的英風豪氣。
唐詩是中國詩歌的標志。初唐四杰、陳子昂初唐詩人在永明體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造了新體詩——律詩,五律在宋之問、沈佺期手上最后定型。盛唐國勢強大,中國詩歌史第三位偉人李白登上詩壇,他以其絕世才華,豪放飄逸的氣質(zhì),把詩寫得行云流水又變幻莫測,如《蜀道難》、《將進酒》等詩,骨氣端翔,無跡可尋又含蘊深厚。邊塞詩人高適、岑參的《燕歌行》、《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把邊塞生活寫得瑰奇壯偉、豪邁慷慨。田園詩人王維、孟浩然則把山水田園的靜謐秀麗表現(xiàn)得清麗空遠。
中唐白居易有傷感蒼涼的《長恨歌》、《琵琶行》,韓愈有狠重粗豪的《石鼓歌》、《陸渾山火》,引出中唐詩歌高潮。但是到了晚唐,詩風再變,杜牧的詠史詩注入了深沉的歷史感慨。李商隱《籌筆驛》(七律)沉郁頓挫,絕類杜甫,而其《錦瑟》《無題》等朦朧詩深入心靈世界,幽深窈渺,形成凄艷渾融的風格,成為唐代最后一位詩壇大家。
元朝統(tǒng)治時間不長,詩壇一片萎靡不振,總體是學習中晚唐詩的婉麗纖巧。公元1368年,朱元璋稱帝。明初“吳中四杰”中,高啟成就最大,《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是登覽懷古的名篇。其時文壇流行歌功頌德而空洞無物的臺閣體詩。茶陵詩派李東陽以臺閣重臣的身份首起提倡復(fù)古,寫詩要學習漢唐。弘治、正德年間涌現(xiàn)李夢陽為首的前七子,他們繼承李東陽的觀點,主張詩歌要復(fù)古,學習漢魏盛唐,但是李夢陽主張嚴守古法,無一字不出漢之前,陷入單純的模擬。
公元1644年,清兵入主中原。顧炎武等遺民詩人用詩歌哀悼最后一個漢族王朝的滅亡;婁東詩派吳偉業(yè)以《圓圓曲》為“梅村體”代表作,錯金鏤彩中蘊含批判力量;虞山詩派錢謙益是詩壇盟主,學得杜甫神髓,風格沉郁悲涼。
公元1792年,中國詩歌史上最后一位偉人龔自珍出生。此人傲岸不羈如李白,比李白多一層“橫霸”之氣。他的詩直接寫心靈,表現(xiàn)物我沖突,如《秋心》等詩。詩風融唐音宋調(diào)而避其流弊,凌厲剽悍,奇譎不羈。之后雖有清末的“詩界革命”和南社詩人群,但是中國古典詩歌再無高峰,日漸衰微,五四運動合上了中國數(shù)千年古典文學的大門,同時打開了文學的嶄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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