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列架上整齊地擺放著已經(jīng)做好的油紙傘,傘柄穗兒自然地垂下。
央廣網(wǎng)北京12月17日消息(記者李謙 張國亮)據(jù)中國之聲《新聞縱橫》報道,“傘”的出現(xiàn)在我國已有三千多年的歷史,古代漢字中,“傘”由五個“人”字組成,象征著多子多孫;客家方言里,“油紙”又與“有子”諧音,油紙傘被寓意為“早生貴子”。
詩人戴望舒曾傾盡短暫一生,尋找著《雨巷》里撐著油紙傘丁香一樣的姑娘;世世代代生活在長江以南的普通人家,每到雨天,紅、藍、黃、褐各種顏色的油紙傘就會在小巷里綻放……
50歲的聞強興從小生活在杭州鄉(xiāng)下,油紙傘在他的兒時記憶里帶著濃濃的油味兒,時常出現(xiàn)。他說:“修油紙傘的老頭,基本上下雨天肯定一個擔子挑挑來了,修——傘——哦。我們知道的?。ㄐ抟话褌悖┎艓追皱X! 破掉的紙傘哦,拿出來他這么修,用柿子漆,一張涂一層,一張涂一層。 ”
仔細聽:每一把油紙傘都有屬于它自己的聲音,一開一合宛若一呼一吸,仿佛在講述屬于他自己的故事……
許仙和白娘子的傳說為西湖和油紙傘留下了一千多年的伏筆。但翻開史料,杭州油紙傘的最早記載來自于清乾隆三十四年。史書上寫:“余杭有董文遠九房開設傘店,世代相傳。”
余杭油紙傘非遺傳承人劉有泉今年已經(jīng)72歲了,在他的工作室,老人向我們介紹:一把純手工打造的油紙傘要經(jīng)過70多道工序:鋸竹、刮清、排傘骨、穿傘、糊傘、裝柄等等。在傘面的制作上,余杭油紙傘選用了當?shù)靥赜械奶一?,在柿子漆里浸透。然后繪畫,上桐油,最后懸吊陰干。
傘面之間夾著樹葉,或在紙漿里直接加入,透過陽光看到傘面上葉子的圖案,十分有意境。
這間工作室平時很少像今天這么熱鬧,紙傘技藝一直以來都是靠師徒之間言傳身教,學徒須3年方可出師。一把油紙傘從選竹到上油,純手工要10到15天,一把小傘只能賣幾十到2、3百塊錢。制作周期長,利潤低。做把油紙傘難度很高,年輕人都不愿意學,又苦又累工資又不高。
劉有泉老人說,這里基本上不產傘了,只是用于展示?,F(xiàn)在的年輕人更很少愿意學,如今,他這里的學徒平均年齡都在50歲左右。
今天的西湖邊上,仍然有賣油紙傘,但大多數(shù)都是游客買來用于拍照。作為杭州富陽油紙傘第二代非遺傳承人,傘廠主人聞士善也有著同樣的擔心。他坦言,去年油紙傘年產量160萬把。主要是日本,他們重視。國內消費者好像不是很感興趣。日本一個300多家照相館連鎖店每年要油紙傘。他們的生意比較好,但同行都面臨著生存問題。
細小的竹條在打孔機下小心地游移,這時候最能考驗一個人的心靜程度。
聞士善的家和廠緊挨著,濃濃的中藥味道已經(jīng)完全掩蓋住了原本的傘油味。無論這里每年每天銷售多少把紙傘,選竹、熬制桐油、調制色漿、傘骨夾片這幾道主要工藝還是要由他,也只能由他來完成。老手藝的精良和改良技藝的獨到這些都讓他癡迷。即便身體不適,但只要談到紙傘,他的眼里就會有光。
記者和聞士善師傅一起來到了天堂傘集團的生產車間。總工程師龔大舒說天堂傘也一直在研發(fā)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工藝結合的產品。他們也在為老工藝打開銷路出謀劃策。
龔大舒說:老祖宗留下來的傘,現(xiàn)在多了一個互聯(lián)網(wǎng)加的銷售渠道,個人的信息采集在雨傘上面,把它提升附加值。
聞士善感嘆,傳統(tǒng)工藝只能走精品路線,如果不走精品路線,肯定死路一條。他向記者介紹,他目前有12個工人,兒子25歲,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對做油紙傘不感興趣。兒子說做傘太辛苦,賺的錢好像也不多。他野心大,要賺大錢。其實做傘很辛苦。比別人一般的活付出太多,收入真的不多,所以這個活兒,不太有人愿意干。
聞士善最后說,他已經(jīng)離不開傘,如果說不做可惜了,所以這輩子肯定是做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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