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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頭年邁體弱的老黃牛了,村里的許多人都依稀記得它的青壯年時期,膀大腰圓,力大無比,干起活來十分賣命,是當(dāng)時生產(chǎn)隊里最受歡迎的一頭牛。劉老漢與這頭牛相處了十幾年,拉犁駕車,都是與它合作,于是便有了濃厚的感情。生產(chǎn)隊解散時,劉老漢舍不得離開它,就掏錢買下這頭老黃牛。
劉老漢有兩個兒子,老伴早去世了,是他既當(dāng)?shù)之?dāng)娘一手將他們拉扯大的,直到他們大學(xué)畢業(yè)后參加工作。兩個兒子都有一個不錯的職業(yè),一個在省城,一個在縣城,收入頗豐,但誰也沒有寄錢回來,更沒有回鄉(xiāng)照顧他,他們的理由如出一轍:工作太忙,離不開。
父親病入膏肓,命若游絲,兩個兒子就不得不回來了。這時的劉老漢還有一口氣,他似乎聽到了兩個兒子認真而夸張的哭喊聲。在兩個兒子驚天動地的哭喊聲中,人們發(fā)現(xiàn),劉老漢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接著,渾濁的老淚便緩緩地順頰而下。
“爸爸!”兩個兒子爭先恐后地趴到他的身上,哭著說:“您還有什么要交待的嗎?”劉老漢的嘴角動了動,有氣無力說了句話。他的話是模糊不清的,沒人能聽得懂,似乎話音只到嗓子眼兒里一轉(zhuǎn)就又咽回去了?!鞍职?,您說什么?”大兒子趴到劉老漢的耳邊,大聲說:“您放心,我們一定照您的意思辦?!眲⒗蠞h的嘴大張了一會兒,良久才蹦出一個字:“牛。”
“牛?什么牛?”兩個兒子異口同聲地問道。劉老漢似乎是在養(yǎng)精蓄銳,積攢著全身最后的力氣。終于,他驀地睜開眼睛,話音清晰而響亮:“牛。照顧好那頭老黃牛?!?/span>
在劉老漢的心里裝著的只有老黃牛。當(dāng)年,他從生產(chǎn)隊里牽回老黃牛的時候,它已經(jīng)是一頭老態(tài)龍鐘的病牛,就像現(xiàn)在的他。生產(chǎn)隊原本是準(zhǔn)備將它殺了吃肉的。但是,劉老漢卻執(zhí)意以牛肉的價格買下了它。他為老黃牛建了牛棚,還找來了縣獸醫(yī)站的老獸醫(yī)紿它看了病。在劉老漢的悉心照料下,老黃牛不可思議地康復(fù)如初了。那時候,劉老漢的兩個兒子一個10歲,一個只有6歲,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他種地的收入來維持。他就和老黃牛早出晚歸,埋頭苦干,多次雙雙累倒在田間地頭。兩個兒子終于長大成人,他們先后走出了貧苦的鄉(xiāng)村,家里只剩下了劉老漢和老黃牛,這時的他與它又成了相依為命的生活伴侶。
照顧好那頭老黃牛?現(xiàn)在,兩個兒子聽了劉老漢的話,面面相覷,莫明其妙。良久的沉默之后,一個個鮮活的畫面幾乎同時出現(xiàn)在他們的腦海里,那就是父親與老黃牛披星戴月辛勤勞作的情景。父親,牛,兒子……他們仿佛在剎那之間明白了父親的用心良苦。
兩個兒子終于將一生含辛茹苦的父親送到省城治療,他們找了最好的醫(yī)院,請了最好的醫(yī)生,天天守在父親的身邊,不惜一切地為父親治療。一個月后,奇跡出現(xiàn)了,劉老漢在與死神握過手之后,起死回生了。
來源丨網(wǎng)絡(luò)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正午,兩個兒子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劉老漢回家了。推開院門,劉老漢首先想到的是與老黃牛說說話。但是,老黃牛已經(jīng)死了,在前一天夜里壽終正寢。
劉老漢覺得,老黃牛渴不著餓不著,是想他想死的,心里愧疚得很,就禁不住淚流滿面。下午,在兩個兒子的幫助下,他為老黃牛洗了澡,然后埋到了他與它一同勞作過的自留地里。然后,他就坐在它的墳前,與它拉家常,回憶著它曾經(jīng)給劉家做出的貢獻,就像在念一篇情真意切的悼詞,兩個兒子怔怔地站在一旁,聆聽著父親無休無止的嘮嘮叨叨,而父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一根鋼針扎到他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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