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指出,對“信”的修養(yǎng)要從修養(yǎng)真心為原點,然后發(fā)之于言、形之于行,體現(xiàn)到朋友、人與人之間,放大到國家與社會各個層面。信,是言行和做人做事直達于心,那么,'信'與'直'有何關系,'直'又何以引起葉公與孔子之辯呢?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保ā墩撜Z·雍也》)
孔子說:人活著就要正直,不正直地活只是僥幸免于禍害罷了。
孔子這話說得很肯定很堅決,人天生就得“直”——本真本性本情。不“直”,就是“罔”,只是為了茍且偷生而已!
“直”字,從甲骨文來看,是用眼睛正對著標桿以測端正之意,《說文解字》解為“正見”,引申為端直、正直等義。不彎彎繞,不花花腸子,真心以對,真情以待,這就是直。有了這樣的直,才能有信可言。
實事求是,是信實;說到做到,是誠信;堅持本真不曲意,是正直。要信實、誠信,必須先要正直,堅持正確的識見、原則、方向,信才有了歸依的去處。
子曰:“孰謂微生高直?或乞醯(xī,醋)焉,乞諸其鄰而與之?!保ā墩撜Z·公冶長》)
孔子說:誰說微生高直?有人向他要點醋,他卻向鄰居討來給人?!?/p>
微生高,古代傳說中的一位守信人物,很多人認為就是《莊子》、《戰(zhàn)國策》等書中的尾生高。
這里說,有人向微生高要點醋,他自己家可能沒有,暗地里向鄰居要來送給了要醋的人??鬃幽眠@件事來評價微生高算不上直??鬃又鲝垱]有就是沒有,該怎么事就是怎么事,要真情表現(xiàn),不要轉(zhuǎn)出別的什么心機來?!爸薄笔莾?nèi)心真誠實在,而不是曲意逢迎。
葉公語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孔子曰:“吾黨之直者異于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痹谄渲幸印!保ā墩撜Z·子路》)
葉公告訴孔子說:我們鄉(xiāng)里有一個正直的人,他父親偷了羊,他告發(fā)了父親??鬃诱f:我們鄉(xiāng)里正直的人不是這樣:父親為兒子隱瞞,兒子為父親隱瞞?!本驮谶@中間了。
葉公即楚國賢大夫沈諸梁,就是我們熟悉的“葉公好龍”中的葉公。這時孔子六十三歲,經(jīng)陳國、蔡國困厄之后到了楚地負函(今河南信陽)。這時的負函已在楚國的勢力控制之下,楚國的大夫沈諸梁葉公即駐扎在此。
葉公曾向子路打聽孔子的為人,也向孔子請教過從政之事,這次請教的是關于正直的問題。他告訴孔子,他那地方的“直”是父親偷了羊,兒子去告發(fā),這是楚地對“直”的認識。
孔子說我們那個地方的“直”指的是,兒子有了過錯父親為他隱瞞,父親有了過錯兒子為他隱瞞,這是中原對“直”的認識。
兩個人的對話存在著取向的錯位,葉公把“直”與“父親偷了羊,兒子去告發(fā)”等同起來。該不該告發(fā),是涉及法的問題,而與“直”的特性無關,依法該告發(fā)的就該告發(fā),孔子并不否認這一點。
孔子的回答是說“直”的規(guī)定性,說我們中原地區(qū)的“直”是與孝慈緊密相聯(lián),孝慈的天然本性自然而發(fā)就是“直”。比如,父親有錯兒子能“曲線”(隱)對待,這是孝心自然之情;兒子有錯父親能隱而不露,這是慈愛自然之情,這就是“直”?!案赣H偷了羊,兒子去告發(fā)”,這不叫“直”,與“直”無關,所以孔子不論。
從中可以看出,孔子的“直”是人性真情的天然取向,內(nèi)心坦誠率直形之于行為,就是正直的品行。
從孔子和葉公對“直”的討論中,我們可以看出,當時中原文化與楚地為代表的南方文化兩種文化之間的初期交流、碰撞、融合時的狀況,孔子周游到楚地也為華夏民族文化的傳播與融合發(fā)揮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朋友,我是清如靜如,嘗試按照'義理'全面系統(tǒng)地'照著說'《論語》,很高興與你對坐經(jīng)典!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