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隋煬帝創(chuàng)設到光緒帝廢止,科舉制度實行了將近1300年,雖然存在諸多不足和弊端,但要進入官場仕途,科舉才是正途。
在印刷術(shù)發(fā)明后,科舉制度打破了豪門貴族壟斷的局面,隨著工藝手冊和文學作品的大批量印刷,越來越多的寒門學子走上科舉之路,他們刻苦攻讀,盼著通過科舉考試獲得功名。
對于一名家境貧困的學子來說,從秀才到鄉(xiāng)試、會試到殿試,一路考下來,途中的衣食、車馬和住宿更一筆不小的開支,很多家境貧寒的士子不得不變賣家產(chǎn)或者借貸來應付,常有舉子因盤纏短缺而放棄考試,可見這花費之多。
如《儒林外史》所描寫的老童生周進,沉迷科舉難以自拔,廢寢忘食地讀書,從黑發(fā)垂髫考到白發(fā)蒼蒼,還連一個秀才也撈不到,為了科舉,私塾先生的工作也丟了,日子過得窮困潦倒,受盡嘲諷,不得不到給經(jīng)商的姐夫管帳,去了省城路過貢院,滿地打滾兒,尋死覓活的,最后幾個商人看不下去了,湊了幾十兩銀子,讓他交錢換了個監(jiān)生參加考試,周進“爬到地下就磕了幾個頭...."
又如《金瓶梅》里的尚舉人,原本是官宦之家,但早已敗落,為了上京趕考,把棺材本兒都賣了,把一副桃花洞棺材板兒賣給了西門慶;為了風光一些,還要向西門慶借皮箱氈衫。
考生在考后,也會產(chǎn)生返程食宿、中舉犒賞報人、宴請鄉(xiāng)鄰等費用。
其中開銷最大的是開銷最大的是宴游費。
拿唐朝來說,據(jù)《唐摭言》等文獻記載,唐代舉子考中進士后仍有很大的花銷,除了食宿、車馬服裝費,開銷最大的是宴游費。
宴游費,是舉子們集資宴請名士來給大家出題,相當于考前模擬,名目頗多,持續(xù)時間達數(shù)月,貧寒舉子大多要為此借債。
宴游活動中,還有到長安歌妓集中的平康里作狹邪游的節(jié)目,那開支更是沒準兒,只有官宦富家子弟才能買得起單。
《乾饌子》記載,張大言道:“我在京師應舉,每年要開支兩千貫錢(千錢為一貫),多用在往來交游上?!?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transparent;box-sizing: border-box;font-weight: 700;margin: 0px;padding: 0px;border: 0px;">
這里“兩千貫”是什么概念?
對比下“腰纏萬貫”這個形容人極其富有的詞,可見一斑,在紅樓夢里相當于榮國府丫鬟幾個月的工錢了。
這些出身于社會底層的學子,為急于擺脫生活困窘或為償付債務,一入仕途即光明正大四處打秋風,貪污勒索,竭力搜刮也不在少數(shù)。
如《儒林外史》50多歲的范進,家中窮苦不堪,冬天連件棉衣都沒有,備受岳丈胡屠夫的冷眼,得知自己中舉竟然高興得瘋了。
恢復過來后,人們競相巴結(jié),還被張敬齋領(lǐng)著去湯知縣那里打秋風。
又如《金瓶梅》所描寫的真假狀元中所描寫的蔡蘊、安忱二人。
同榜中進士,原本新科狀元是安忱,但因其祖上是先朝的宰相被御史彈劾,宋徽宗迫于輿論,不得已點蔡蘊為狀元。
二人都是寒門子弟,就算中榜,這一路考來花了不少錢,直為錢財發(fā)愁。
于是蔡蘊也顧不得臉面,認蔡京當了義父,“投在蔡京門下,做了假子”,被升為秘書省正字,又被翟謙指點“清河縣有老爺門下一個西門千戶,乃是大巨家,富而好禮。亦是老爺抬舉,見做理刑官。你到那里,他必然厚待?!?/p>
省親時與安忱結(jié)伴,到清河縣找西門慶打秋風。
蔡蘊和進士安忱到了清河縣后,西門慶果然盛情款待。又是酒宴又是叫下蘇州戲子,在他們告辭之際更是厚禮相贈:
蔡狀元是金緞一端,領(lǐng)絹二端,合香五百,白金一百兩;
安進士是色緞一端,領(lǐng)絹一端,合香三百,白金三十兩。
這里有個伏筆,是說蔡蘊、安忱二人送給西門慶的見面禮:
蔡狀元送了“一端絹帕、一部書、一雙云履;
安進士亦是“書帕二事、四袋芽茶、四柄杭扇”,
備顯寒酸。
一場科舉下來,像樣的禮送不出不說,回去的盤纏還得指望西門慶資助。
盡管小說所描寫人物和故事情節(jié)是虛構(gòu)的,但無不這真實反映了當時的科舉狀況,可見當時參加個科舉很容易出現(xiàn)經(jīng)濟窘?jīng)r,即使中舉,光結(jié)交官場人士,亦有不菲的支出。
但是,科舉制度給人帶來的功名富貴是很實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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