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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氣里舊時光

作者:孫同林

柴米油鹽調出家的味道,紅泥火爐映出親友情誼,灶臺油燈照出人間煙火。

老灶臺

清·趙翼 《扈從途次雜詠·土灶》詩題自注:“掘地為灶。”百度解釋,灶:用土坯、磚或金屬等制成的生火做飯的設備。

對于生在農村、長在鄉(xiāng)下的我來說,對灶臺是多么地熟悉和親切。

在我的記憶中,老家的鍋灶從來沒有改變模樣。不圓不方的灶體,平平穩(wěn)穩(wěn)地靠墻立著。灶臺80厘米左右高度時以磚塊削成斜面,從灶體向外伸出,制成灶面,表面上用石灰和泥,加入紙甲,抹平即成。我母親往往在泥水匠走了以后,還要自己再做一番加工,母親說:“要得有好灶,一夜不睡覺?!蹦赣H找來一個粉盒上的蓋面,以釉面在灶臺上慢慢打磨。打磨時,母親還不時加點食油,我們姐弟幾個輪流磨,直磨得灶面光彩照人。自有了水泥以后,人們又改用水泥做灶臺面,其效果就更好了。

灶臺后面的出煙處,老人們把它稱之為“煙柜”,既形象又逼真,有的地方叫灶箱,也有道理。如果山墻內原先預留了煙道,煙柜就可以直接連到墻上,如果墻內沒有預留煙道,煙柜只能另砌煙囪,從房頂伸出,做飯時,煙囪里升起的裊裊炊煙,便營造出一道鄉(xiāng)村風情。

灶臺有大有小,大的灶臺上安好幾口鐵鍋,鐵鍋大小不等,直徑有一尺五的,也有二尺、二尺五、三尺的等等。

一方灶臺,便是母親們的舞臺。女人們用她們粗糙的雙手,奏響鍋碗瓢盆交響曲,吟唱柴米油鹽醬茶歌。正如微信里所寫:從艱難里熬出營養(yǎng),把貧困煮出滋味,用節(jié)儉燉出甘鮮。

無論刮風下雨,還是夏忙冬閑的日子,母親天天圍著土灶臺轉,像戰(zhàn)士守著陣地。生火、燒水、煮飯,這些活兒母親在我們酣夢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每當我們睜開惺忪的睡眼,總有母親在灶臺前忙碌的身影,于是我們便在那灶膛噼噼啪啪的柴火燃燒聲和鍋碗瓢盆叮當的撞擊聲中伸著懶腰,慢條斯理地從被窩里探出腦袋和身子來,一家人在裊裊炊煙升起的時候,拉開了新一天生活的帷幕。

黃昏,夕陽西下,倦鳥歸巢,母親坐在小板凳上點燃一小撮引火柴,小心翼翼地送進灶膛里,一邊添柴,一邊拉動風箱。陰天的日子,柴草受潮了,不太容易點燃,鍋膛里常常悶出一股濃煙,整個灶房都被煙氣籠罩著,母親被熏得直流淚,嗆得直咳嗽。

而這時的我們,正走在學校回家的路上,眺望著炊煙籠罩下的村莊,尋找那縷縷熟悉的炊煙,沿著蜿蜒的黃土路,推開了家門。蹲坐在廚房老灶臺后邊一手拉著風箱桿,一手往灶膛里添柴火的母親,見我們一個個回來,臉上的每一道褶皺間便充滿了溫馨的笑容。

一到家,我便自覺幫著做家務,如果母親在做飯,我就去幫助燒火。母親忙著去喂豬,去收拾場院里曬的東西,不時還要觀察灶臺上的動靜,叮囑一番:“鍋膛里少放點草,塞多了,悶著,火會撲出來的……”母親的話還沒有說完,鍋膛里突然“轟——”的一聲,一長溜火苗竄了出來,我本能地把頭躲閃在一邊,母親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嘴里連連說:“沒燒著吧,沒燒著吧!”趕過來一邊摸我額前的頭發(fā)一邊緊張地說:“好險哪,看頭發(fā)都焦了?!边@時,鍋里煮的粥也滾了,母親則說:“玩你的去吧!我自己來燒”。

母親蹲下身,開始“撲嗒撲嗒”地拉風箱。母親拉風箱的聲音很好聽,不緊不慢,聽起來是那么的有節(jié)奏有韻律,像一首老歌,伴隨著粥香飄出了屋外,飄進了我的心里。

老灶臺最忙的就是過年前的那些日子,這也是灶臺大顯身手的時候。

從臘月二十往后,灶臺就忙起來了,今天蒸饅頭,明天蒸年糕,后天炒花生……在母親勤勞的雙手下,通過灶臺,各種過年的“美食”不斷地呈現在我們面前,暖暖的熱流通過灶臺溫暖了我們的身也溫暖了我們的心。

灶臺做出可口食品,比如香香的臘八粥、白白的饅頭、黏黏的年糕,還有紅燒肉、炸肉丸等等。

過年殺豬的日子,天剛朦朦亮,母親就在灶臺上忙碌起來。母親一邊燒水,一邊嘴里嘟囔著話語,看起來有些舍不得的樣子。一會兒,殺豬匠來了,母親撣撣身上的秸稈,把豬從豬圈里引出來,父親便配合殺豬匠,把豬按到殺豬臺上……豬殺好了,要燙呢,灶臺上鍋里的水正開著,整個灶間亂籠罩在煙霧里,人們仿佛站在云彩上。

老灶臺上的一日三餐,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苦中帶甜,苦中有樂。炊煙熏黑了母親的臉頰,青絲熏成了白發(fā)。她用汗水去澆灌每一個日子,在粗茶淡飯中塑造兒女們質樸的品格。

讀到一首詩,詩名叫《老灶臺》:

空空老屋

寂然無聲

只有一座老灶臺

仿佛在向人們訴說曾經的人氣。

瑟瑟斜陽

映照灶臺

眼前是一幅水墨

還有母親在用柴火作筆寫意。

風箱

在民俗館參觀,見幾個小青年站在一只舊風箱前發(fā)呆,他們正在“研究”這是個什么東西,是做什么用的。聽他們的議論,我忽然覺得一個時代就像一陣風一樣從身邊“呼啦”一聲就過去了。上世紀的七十年代之前,農村中家家戶戶都有這種風箱,沒有風箱怎么做飯呢?那時候,人們燒飯用草用柴,有時候草不太干,柴有點潮,就必須借風助燃,風箱是農家必備的一件助燃工具。一轉眼,年輕人居然就不認識它們了。

我家的風箱是木匠祖父制成的。祖父照著一個舊風箱,依樣畫葫蘆,做成我家第一個風箱:三尺長,一尺半寬,二尺高,一只純柏木風箱。我家風箱一經出現,便成為村子里的一件精品。由于風箱用的是柏木,柏木的材質結實,細密,不僅風大,而且拉動時的聲音輕;其次是制作工藝精致,風箱蓋板頂頭上還被祖父雕成一個龍頭畫飾,有了一點藝術的美感。特別是拉風箱的兩根拉桿,用的是柏木的紅心,表面且刨得油光光的,減少了推拉過程中的摩擦,相應地減輕了拉風箱人的力氣。正因為此,每到過年蒸饅頭的時候,鄰里不少人家都會到我家來借風箱。

農家一日三餐離不開風箱,使用時間長了,需要進行必要的維護和修理。當祖父維修或保養(yǎng)風箱的時候,我時常靜靜地待在一邊,認真地觀看。看祖父如何將風箱拆開,把風箱里面的風板退下來,摘去舊雞毛,又纏上新雞毛;給拉桿擦上一點油,然后再一件件裝上去。在我心里十分神秘的風箱,居然就這樣簡單。我有點奇怪,也有點覺得不過癮,為什么風箱一拉動就能出風?頂頭那兩片拍門是趕不上什么用的?于是,便想自己好好研究一下。一天,在祖父又一次保養(yǎng)好過年風箱之后,趁著家里沒人,我悄悄地將其拆開,拉桿、刮風板、送風道、風口……就是這幾件呀,為什么會有風呢。哦,風箱頂頭上有兩個小窗口,在拉動風箱的時候,小窗口上的拍門自動打開,吸進風來,推送拉桿的時候,拍門又關閉上,風被逼入風道……我總算理弄明白了風箱的工作原理,這個發(fā)現讓我驚喜,由衷地佩服風箱發(fā)明者的匠心。

在終于弄明白風箱原理后,我急急地將風箱照原樣組裝起來,結果,重新組裝起來的拉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卡住了,想查明原因的時候,正好有人回來,我連忙把風箱放回原處。真巧,是有人來向我家借風箱的,他急急忙忙地就把剛才經我“整理”過的風箱扛走了。不過,只是一會兒功夫的時間他就又扛了回來,說是拉不動。祖父拉開風箱蓋板只是瞧了一眼,忽然就哂哂笑起來,祖父什么也沒說,缷下風箱蓋板,把雞毛風板退下來,轉了一個角度重新裝上去,試拉幾下,“啪嗒啪嗒”,風箱又完好如初。看那人高高興興地扛走風箱以后,祖父朝我看了看,我以為他會狠狠罵我一頓,結果,他不但沒罵我,還在我頭上拍了拍說:“等人家饅頭做好了,我們再把風箱拆開來好好看看好不好?”

拉風箱的日子我喜歡做飯。將米和水坐在鍋里,然后坐到灶膛前,在灶膛里填上柴禾,一邊拉風箱一邊看書。拉風箱并不耽誤看書。將小說書攤放在兩個并攏的膝蓋上,一只手拉風箱,一只手翻書,看完一頁翻一下,看完一頁再翻一下。當然,不知有多少回,鍋里的粥頂起了鍋蓋,漫出了灶臺,從灶臺上往地上滴粥湯的聲音把我驚醒,我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書,停了風箱,去清理灶臺上一片狼藉的“粥跡”。

炒菜的時候,母親在灶上忙,我坐在灶膛前一邊看書,一邊拉風箱。“快拉幾下,快拉幾下。”“別拉那么快,別拉那么快?!蹦赣H一邊炒菜,一邊指揮我,一會兒要快,一會兒要慢,此時的我正被書中精彩的情節(jié)迷住了,有點兒煩。母親說:“算了,讓我來吧。”我慌忙攔住母親,推開書,又好好拉起風箱來。

風箱除了“民用”,鄉(xiāng)間那些走街串村修鍋釘碗的,挑銅匠擔子的,炒炒米的生意人,挑子上也都會配個小風箱,爐子里的火不旺了,“啪嗒啪嗒”隨手拉幾下,爐上的鐵水就熔化了,炒米機里的炒米就可以開機了……

資料表明,我國很早就開始使用風箱,冷兵器時代,鐵匠爐鍛打兵器就要用風箱助燃,因此,公元前4世紀就有了風箱的相關記載。兩千多年以來,風箱伴隨著人類,一路走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它見證了年代變遷,見證了農家的滄桑歲月,更見證了無數代人的不同生活經歷,聆聽著鄉(xiāng)里人家的鍋碗瓢勺交響曲。

自從有了電飯鍋、煤氣灶、電氣爐之類的炊具以后,農村人世代用柴草作燃料的年代宣告結束,風箱被迫退出了歷史舞臺。

我很懷念一邊給母親拉風箱一邊看書的年月,母親那時候還年輕,我呢,對未來還充滿著各種各樣的想象和向往。我也很懷念過年蒸饅頭跟祖父一起坐在灶臺后面拉風箱的夜晚,爐火把我倆的臉照得彤紅,將一老一少兩個身影映在后面墻上,一晃一晃……幾乎是一眨眼工夫,風箱沒了,祖父和母親也沒了,時光就是這樣地無情。

腳爐

腳爐,是一種冬日取暖用具,我們小時候就叫它爐子。銅制腳爐大多是歷經幾代人傳下來的舊物。腳爐多保存在一個人童年的記憶里,冰心在《我的童年》中這樣寫道:“年輕的母親穿著沿著闊邊的衣褲,坐在一張有床架和帳楣的床邊上,腳下還擺著一個腳爐?!?/p>

腳爐歷史悠久,在唐宋時期腳爐就已經很常見。古代的一些殷實人家,孩子到學塾讀書,冬天會備好腳爐和炭墼,讓孩子攜帶到塾館里烘烤,保持身體的溫暖?!都t樓夢》第九回,寫寶玉到學堂讀書,“腳爐手爐的炭也交出去了,你可著他們添”。

腳爐的造型多種多樣,有瓜棱形、八角形、方形等等等,我家的腳爐是扁圓形的。我家的腳爐直徑35厘米左右,高25厘米,鼓腰,上面是一個圓蓋,蓋面上有許多規(guī)則的出氣孔。底部為一個深15厘米小圓鍋底,是盛放木屑礱糠炭火灰的,腳爐都置有提梁,可以拎著行走。

精致腳爐的爐體上雕刻有花紋,爐蓋的氣孔常有巧思,如鏨刻成梅花形、菱形等等,既有獨特的藝術效果又富有實用性,無論是燃燒炭墼、鋸末或礱糠,都能更好地散發(fā)煙氣,形成了藝術與實用的高度結合。

一到寒冬,人們就會將沉睡大半載的腳爐找出來。先在爐子的底部鋪一層厚厚的干木屑或礱糠等物,然后在上面覆蓋木炭,然后壓實,蓋上爐蓋。木炭火在腳爐內引燃干木屑或礱糠,慢慢“悶燒”,爐子的四周便釋放出熱量,摸上去暖烘烘的。腳爐一般能保溫兩三個小時,即使“冷”下來,只要用鏟子把爐子里的“柴火”撥一撥,木屑或礱糠遇到空氣,便又“死灰復燃”,腳爐“浴火重生”,再次溫暖。腳爐暖了,人們便把腳放在上面烘,所以叫腳爐。有時人們也把腳爐抱在胸前,邊取暖邊烘手(另有一種更為精致的手爐)。

對于鄉(xiāng)下的孩子來說,對腳爐的興趣并不全在于取暖,最有趣的是在腳爐的炭灰中煨烤各種食物。冬日里,幾個孩子圍著腳爐一邊取暖一邊爆蠶豆或花生或者煨一塊山芋,是常有的事情。

在我的童年記憶里,每年寒假,我?guī)缀醵际呛嬷娓笓艿哪_爐度過。冬日里,只要有了晴暖天氣,祖父會將腳爐拎到門口朝陽處,讓我在太陽底下一邊烘腳爐,一邊寫作業(yè),那段時光成了我對祖父最溫暖的記憶。

回想起來,我的祖父的確是有些偏心眼兒的,他的腳爐只允許我一個人烘,幾個姐姐誰也別想烘到。雪后,天氣嚴寒,祖父早早將腳爐撥好,吃過早飯,祖父就叫我坐到他的房間里,一邊做作業(yè),一邊烘腳。幾個姐姐也想烘呀,但又怕祖父。二姐是比較狡黠的,她從沒提過要烘腳爐,總是跟我說,我們來爆點蠶豆、玉米花吧,我當然是很樂意的,于是,她找來一點玉米、蠶豆,打開腳爐,放在爐灰里面,幾個人一邊等待著,一邊就把手伸到腳爐上,我的腳倒沒處放了。還好,不一會兒,腳爐里的玉米粒就噼噼啪啪地炸響起來,爐灰一撥,露出一粒粒香噴噴的玉米花兒,幾個人圍著腳爐吃得津津有味,倒也很有意思,只是我的腳一直沒烘成,后來竟生了凍瘡,祖父知道了,把二姐叫來罵了一通。不過,事過之后,二姐她們還會重演這類把戲,我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時?!吧袭斒茯_”。

隨著時代發(fā)展,腳爐已經徹底退出歷史舞臺。現在人們過冬取暖都使用空調、電熱器、地暖等先進設施,既衛(wèi)生又舒適。然而,童年時的腳爐卻一直留存在我的心里,溫暖著,溫馨著。

  煤油燈

“……路上行人/寥寥無幾/歡笑聲伴隨著蛙鳴聲漸漸入夜/竊竊私語/鼓腹而鳴/那時的夜晚如同大自然的恩賜/徹夜進行著動人的田園交響詩/忽然世界/一片漆黑/只剩下火塘那一點點薪火/掛在墻上的煤油燈是沒了油還是/沒了芯?!甭犑匝莩摹睹河蜔簟犯?,心里不由想起煤油燈來。

煤油燈作為照明工具陪伴我們的祖祖輩輩走過無數個夜晚,不過,在它之前,人類還用過豆油、松油或者其他油脂作燃料的燈,直到引進了“洋油”以后,這才有了“煤油燈”,當然也曾叫“洋油燈”。

煤油燈伴隨了我的童年。

當年的煤油燈多是自己制作,工藝是極簡易的,但煤油燈上卻體現了人們的智慧和匠心。用于制作煤油燈的器具真是五花八門,黏土燒制的、土瓦罐做成的、用鐵皮或錫鋁打制而成的,更精致的煤油燈是用青銅或黃銅制成。煤油燈式樣更是千姿百態(tài),最常見為炊具狀的,平底、大肚、小口,肚子上裝有一個把手,這樣的煤油燈放在桌子上穩(wěn)當,而且便于挪移。無論煤油燈材質如何,也不管式樣是普通還是新奇,它們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用來照明。我小時候見到最多的煤油燈是用玻璃瓶做成的。一種小墨水瓶,去了蓋,選一塊比瓶口大一點的圓形鐵皮,中間沖一個圓孔,圓孔里粘一個鐵管兒,做成燈頭。在管兒里穿上燈芯,燈芯的下端浸在煤油里,上頭點燃,一盞煤油燈就算完成了。

煤油燈雖然小,雖然暗,卻是暖暖的。母親給我說過一條謎語:“要開花,不開花,開起花來一間屋子裝不下?!倍嗝瓷衿?,什么花開起來竟然一間屋子都裝不下呢,燈光呀!

我家有一盞煤油燈是掛在房柱上的。晚上,一家人圍坐在用于吃飯的圓桌四周,溫柔的燈光映照著每一張臉,那是一個多么溫馨的場景,令我至今難忘:祖父瞇著雙眼,坐在桌前,手里托著水煙袋,從燈頭上點燃一根舊篾片,對著煙鍋,咕嚕咕嚕吸上一陣,縷縷煙氣從口中徐徐吐出,煙圈在燈火的上空繚繞。我覺得好玩,伸手去抓遲遲不去的煙霧,祖父慈愛地撫摸著我的頭說,寫作業(yè)呀,煙圈有什么好玩的。母親和大姐在燈光下做針線,母親在縫補一件衣服,大姐正一針一線納鞋底,鞋繩扯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大姐聞到一股水煙味,停下手來,夸張地在空中揮了揮,又轉過臉朝祖父瞧瞧,祖父笑笑,識趣地把水煙袋轉了一個方向,又咕嚕咕嚕地抽起來。妹妹和弟弟正伸著小手對著墻壁做出各種形狀,而且不斷變化著,他們都試圖用燈影嚇唬對方,弄得一會兒大笑,一會兒尖叫……這時候,燈頭上的火苗突然劇烈跳動起來,隨著“啪”的一聲爆裂,燈頭竄出一股青煙。母親順手從針線匾子里拿起剪刀,伸到火苗上,剪斷了燈花,燈火又亮起來。母親常說,油燈上的燈花是一種喜兆,結了燈花就會有喜事。文學作品里的燈花也多是可愛的,杜甫《獨酌成詩》:“燈花何太喜?酒綠正相親”;施耐庵《水滸傳》第二十二回柴進扶起宋江來,口里說道:“昨夜燈花報,今早喜鵲噪,不想卻是貴兄來”;曹雪芹在《紅樓夢》第二十八回:“女兒喜,燈花并頭結雙蕊”。

煤油要憑票供應,常常不夠用,后來聽說柴油也能點燈,而且柴油的價錢比煤油低得多,又好買,我毫不猶豫就將煤油燈里的油換成柴油,誰知道錢是省了,但柴油燈會冒很多黑煙,天天晚上都要熏得一鼻孔黑灰。

學校老師使用的煤油燈檔次要高一些,他們用的是罩子燈,燈光比小煤油燈亮。罩子燈也是煤油燈,只是燈頭上多了個馬口,多了一個大肚子玻璃罩,為的是能讓煤油充分燃燒,增強亮度,減少煙灰。我很羨慕老師們的罩子燈,并且時常在心里發(fā)狠,一定要好好學習,長大了當個老師,也能擁有一盞屬于自己的罩子燈。

煤油燈伴我度過了童年的一個又一個夜晚,直到家鄉(xiāng)通了電,有了電燈照明,煤油燈才漸漸離我們而去。不過,煤油燈那小小的火苗,卻依舊固執(zhí)地溫暖在我的記憶里,那燈苗的飄逸,那油味的沉迷,那苗尖兒上裊繞的煙霧,還有那“親人閑坐,燈火可親”的氛圍永遠縈繞在我心靈的深處。我覺得,是煤油燈那星星之火,點燃了我的智慧;是煤油燈那如豆之光,照亮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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