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有暗香浮動月黃昏,總有莫名悸動不忍欺,總有紅塵萬千留不住,總有萬般心緒繞心頭。這些影影綽綽的記憶揮之不去,總在你無意之間漫上腦海,此時,尋一片安寧便是最如意的歸處。不自覺想起梭羅的《瓦爾登湖》,徐遲先生在《序言》中所說:“《瓦爾登湖》是一本靜靜的書,一本寂寞的書,一本孤獨的書,是一本寂寞、恬靜、智慧的書?!庇谑悄_扉頁,開始了心靈的尋靜之旅。
重讀梭羅的《瓦爾登湖》,依然心存敬畏,1845年,有一位風華正茂的年輕人,拿著一柄長斧,跑進了荒無人煙的瓦爾登湖湖畔,晨曦出,日落歸,種豆、建屋,開始了營造他心目中理想的天堂,靈魂的歸處。
梭羅似一個獨行者,在文明的繁華里做一位匆匆的過客,卻用一萬分的力氣剖析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也許他的肉體是孤寂的,但思想?yún)s是充盈的,梭羅總是用新奇的眼光打量大自然,用孩童般的天真去審視周圍的一切,我常常好奇他的平靜與一無所求,好奇他是怎樣走過了人生中最艱難的心靈路程,也許正是那份寂寞與恬靜才讓梭羅的心更加堅強,在荒無人煙的土地上默默耕耘自己的靈魂,等待它長成參天大樹,開花結(jié)果。
常常默念書中的這首斯賓塞的詩:“人們來到這里,充實了小屋,不需要多余的款待;休息就是盛宴,一切順其自然,最崇高的心靈,最能怡然自得?!痹谶@世上光陰似水,林中千年如一的瓦爾登湖畔,梭羅用一支筆盡情地書寫,忘情地描繪,月夜下赤楊或白楊搖曳生姿,那一縷縷毛櫸的甜香伴著清風徐徐飄來,婀娜的豆子淺淺低唱,貝德福或康科德的鐘聲或近或遠,暮夜里遙遠山脊上透出那淡淡的微藍,菲茨堡鐵路上呼嘯而來的汽笛,還有古代的醉鬼和宴飲者似頑固的精靈肆意地歡鬧,跳過時間維度在同一片天空下如約而至。
瓦爾登湖確是大地的眸子,更是“神的一滴淚”。我多想去看看如朝圣者般虔誠著的梭羅,還有他的小木屋,這個似天堂的地方,待一會兒,看看這清幽的園囿如何蕩滌我心靈的浮躁。但梭羅告訴我,我不必跑到康州去朝拜,因為瓦爾登湖就在我心中——孤木,斜陽,搖曳著微弱的燭光,是人生的叩問,在蒼白的月影下,斟一盞濁酒,念黛山作雪,棄浮沉,陌陌不思量……
梭羅,你是一位謙謙君子,在松翠霽月中溫文爾雅,恬淡一生——詩經(jīng)云:“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我愿撐一只長篙,在你波瀾不驚的年華里,劃過微波蕩漾的湖面,在你的心中留下一抹倩影,直到悄無聲息歸去……
高唐 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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