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燕某某,男,56歲,患“水心病”而咳、久則嘔惡欲吐,睡眠欠佳,脈來弦滑,舌苔白膩而厚。余辨為內(nèi)挾痰濁所致。乃用苓桂朮甘湯另加半夏15克、陳皮10克,服完七劑則嘔惡、少寐等證立已。 5.本方加附子名曰苓桂朮甘附湯。用治“水心病”而后背惡寒與酸痛。 山西郭某某,男,68歲?;?#8220;水心病”而后背惡寒酸楚為甚。切其脈沉,舌質(zhì)淡嫩,舌苔水滑。余辨為“水心病”而陽氣虛,背為陽之府,是以惡寒而酸楚也。乃用苓桂朮甘湯另加附子12克,服七劑背惡寒不發(fā),而“水心病”隨之良效。 6.本方減甘草加豬苓澤瀉名叫五苓湯。用治“水心病”兼見下肢浮腫,小便不利,陽虛不能化氣行水之證。 陳女,45歲,患心悸、胸滿、憋氣等“水心病”見證。而小便不利,腳膝作腫,按之沒指,行路發(fā)沉。脈來沉,舌苔水滑,辨為“水心病”而不能通陽化氣行水,小便不利,聚而為腫也。乃用五苓湯而重用桂枝、茯苓、澤瀉服至五劑則小便暢通而腳腿之腫消褪。 7.本方加黨參名叫苓桂朮甘參湯。用治“水心氣”心悸而胸中發(fā)空,氣不足息,脈弦按之而軟。 張某某,女,52歲,患“水心病”心悸而顫,胸中發(fā)空,氣不夠用。切其脈弦,但按之則軟,舌質(zhì)淡嫩。辨為“水心病”而宗氣復(fù)虛之證。乃用苓桂朮甘湯另加黨參20克,服至七劑則心胸不覺發(fā)空、心悸與顫俱安。 由上述可見,苓桂朮甘湯加減之法為多,限于篇幅,不能一一例舉,一隅三反,觸類旁通,則庶幾近之。 第五節(jié)水證分型 一、水癇:小便不利,頭目眩暈,繼之則暈厥倒地,口吐白沫;人事不省,發(fā)為癲癇,移時(shí)方蘇。其脈沉弦,舌苔水滑。 [證候分析]:小便不利,頭目眩暈,為水寒上冒清陽。清陽為水寒之邪所遏,所以頭目眩暈,而發(fā)為癲癇也。此證非風(fēng)非痰,又非蓄血。辨證關(guān)鍵在于小便不利一證。 [治法]:利小便以消陰,通陽氣以化飲 [方藥]:五苓散(白朮、澤瀉、豬苓、茯苓、桂枝) [方義]澤瀉、豬苓、茯苓利小便以消陰;桂枝通陽以下氣;白木健脾以制水泛。俾水利陽通,氣化得行,則頭目之陰霾自散,而癲癇則愈。 如果此證若出現(xiàn)四肢不溫,畏寒怕冷,頭眩心悸,或筋惕肉等陽虛水泛之證時(shí),則改用驅(qū)寒鎮(zhèn)水,扶陽抑陰的真武湯治療: [方藥]:附子、白朮、茯苓、生姜、白芍 [方義]:附子補(bǔ)陽,生姜散寒,茯苓、白朮利水消陰,芍藥利小便兼護(hù)血陰。 二、水眩:《金匱要略方論》說:“心不有支飲,其人苦冒眩。”支飲為四飲之一。它好象水之有派,木之有枝,鄰于心下,偏結(jié)不散,故名曰支飲。若支飲之邪上犯頭目,則出現(xiàn)冒眩的癥狀。冒,指頭如物冒,昏冒而神不清爽;眩,指目眩而見黑花撩擾。除此之外,支飲本身也有獨(dú)立的證候,據(jù)(金匱)記載:“咳逆倚息,短氣不得臥,其形如腫”,乃是支飲的證候。但己令人遺憾的是“咳逆倚息,短氣不得臥”的支飲主證,在臨床上不一定同“苦冒眩”之證同時(shí)出現(xiàn),這就給辨證支飲的水眩證帶來了困難。 根劇個(gè)人臨床觀察,這種眩冒的脈象則或弦或沉,或者沉弦并見。這是因?yàn)橄颐}主飲,沉脈主水,而與水飲病機(jī)相吻合。至于它的色診,或見黧黑,或呈青暗,或色黃而灰,因人而異,不能一致。例如單純水飲,則見黧黑之色,因黑為水色;若支飲內(nèi)挾肝氣,則色青而黯,因青為肝色,而黯則為飲;若黃灰不澤,則反映了水飲挾脾濕內(nèi)困陽氣,因脾之色黃,故知挾濕。 應(yīng)當(dāng)指出的,舌診對(duì)支飲的臨床意義,也是不可不講的。一般認(rèn)為水飲病舌色必淡,因有寒也;苔多水滑,津液凝也;如果水濕合邪,則又出現(xiàn)白膩之苔,而且厚也。 根據(jù)以上診斷,治當(dāng)利水消陰,通陽降濁,可用苓桂朮甘湯加澤瀉即可奏效;如果內(nèi)挾痰濁,則脈弦而滑,于苓桂朮甘湯中再加半夏、橘紅、生姜、竹茄等藥化痰。如果冒眩特甚,令人眼不能睜,身不敢動(dòng),視其舌則是特別肥大而異于尋常,舌體寬大,占滿口腔而使人望之駭然的特點(diǎn)。以證推理,可能由于心脾氣虛,水飲上漬,浸膈漬胃之所致。因心開竅于舌,脾脈散于舌本,今心脾氣虛,水飲浸漬于上,所以形成舌體碩大無倫,乃是辨心下有支飲的鐵證。其舌苔則呈白滑或水滑,脈或弦或沉弦。 根據(jù)以上的診斷,當(dāng)用澤瀉湯,急滲在上之水勢(shì),兼崇中州之土氣。因土能制水,脾又能運(yùn)濕故也。 《金匱》澤瀉湯:澤瀉30克、白朮15克。 為了理論結(jié)合實(shí)踐起見,茲舉澤瀉湯治驗(yàn)三例,藉以推廣臨床應(yīng)用,以補(bǔ)《金匱》記載之略。 其一:1967年在湖北潛江縣,治一朱姓患者,男,50歲,因病退休。患病己兩載,百般治療無效。其所患之病,為頭目冒眩,終日昏昏沉沉,如在云霧之中。且兩眼懶睜,兩手發(fā)顫,不能握筆寫字,頗以為苦。切其脈弦軟,視其舌肥大異常,苔呈白滑,而根部略膩。 [辨證]:此證為澤瀉湯的冒眩證。因心下有支飲,則心陽被遏,不能上煦于頭,故見頭目冒眩證;正虛有飲,陽氣不充于筋脈,則兩手發(fā)顫;陽氣被遏,飲邪上冒,所以精神不振、懶于睜眼。至于舌大脈弦,無非支飲之象。 [治法]:滲利水邪,兼崇脾氣 [方藥]:澤瀉24克,白朮12克 [方義]:澤瀉氣味甘寒,生于水中,得水陰之氣,而能制水。一莖直上、能從下而上,同氣相求,領(lǐng)水飲之氣以下行。然猶恐水氣下而復(fù)上,故用白朮之甘溫,祟土制水,必筑堤防也?;騿?,此證為何不用苓桂朮甘湯溫藥以化飲?蓋澤瀉湯乃單刀直人之法,務(wù)使飲去而陽氣自達(dá);若苓桂朮甘湯,則嫌其甘緩而戀濕,對(duì)舌體碩大,苔又白膩,則又實(shí)非所宜。若服澤瀉湯后,水濕之邪已減,而苓桂朮甘之法,猶未可全廢,亦意在言外矣。 患者服藥后的情況,說來亦頗耐人尋味。他服第一煎,因未見任何反應(yīng),乃語其家屬曰:此方僅兩味藥,吾早已慮其無效,今果然矣。孰料第二煎后,覆杯未久,頓覺周身與前胸后背濈濈汗出,以手拭汗而粘,此時(shí)身體變爽,如釋重負(fù),頭清目亮,冒眩立減。又服兩劑,繼續(xù)又出些微汗,其病從此而愈。 其二:1973年曾治一黃姓婦,32歲?;碱^痛兼頭重,如同鐵箍勒于頭上,其病一年有余,而治療無效。切其脈沉緩無力,視其舌體則碩大異常,舌苔則白而且膩。 [辨證]:此證為水飲挾濕,上冒清陽,所謂“因于濕,首如裹”。 [治法]:滲利水濕,健脾化飲 [方藥]:澤瀉18克,白朮10克,天麻6克 此方共服四劑,一年之病,從此漸漸而愈。 其三:魏某某,男,60歲,河南人。患頭暈?zāi)垦?,兼有耳鳴,鼻亦發(fā)塞,嗅覺不靈。病有數(shù)載,屢治不效,頗以為苦。切其脈弦,視其舌則胖大無倫,苔水滑而白。 [辨證]:此證心下有飲,上冒清陽,是以頭冒目眩;其耳鳴,鼻塞,則為濁陰踞上,清竅不利之所致。 [治法]:滲利水濕 [方藥]:澤瀉24克,白朮12克 此方服一劑而有效。又服五劑,則頭暈、目眩、耳鳴、鼻等證衰其大半,轉(zhuǎn)方用五苓散溫陽行水而收全功?;騿枺褐彀阜蔀a湯后,為何汗出?答曰:此證為水濕之邪郁遏陽氣而不得伸,今用澤瀉湯量大而為專,利水行飲為捷。葉香巖說:“通陽不在溫,而在利小便”,今小便一利,使水濕邪氣有路可出,而三焦陽氣同時(shí)得通,故能表里和暢汗出而使病解。 澤瀉湯證,原文過略,難以掌握辨證要點(diǎn),通過五十年實(shí)踐觀察,指出此方之脈、舌特征以推廣澤瀉湯臨床之用。 三、水寒作咳:咳嗽,痰色稀白,落地成水,或亮如蛋清,觸舌而涼,因痰多作咳,故伴有短氣不欲飲等證,其脈弦,舌苔白。 [證候分析]:水寒之邪射肺,肺氣失于宣降,津液不化,變?yōu)楹道滹?,使肺氣受阻,逆而為咳。寒飲?nèi)伏,陽氣不煦,故不欲飲。脈弦苔白,則知為“水咳”無疑。 [治法]:溫肺氣,散水寒 [方藥]:小青龍湯:桂枝,麻黃,干姜,細(xì)辛,五味子,半夏,炙甘草,芍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