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6年8月，努爾哈赤病逝，皇太極上位。而袁崇煥也開始了他與皇太極的議和，在雙方都沒有更好機(jī)會之下，似乎這也不失為一個方法。互探虛實，一方是內(nèi)憂外患，財政枯竭的大明王朝，另一方則是先帝崩逝，新帝登基，卻又腹背受敵的后金，這和談也便像太極推手一般，雙方都在等待機(jī)會。
1627年正月，皇太極發(fā)兵攻打背后的朝鮮與毛文龍部，史稱丁卯之役。作戰(zhàn)意圖很明顯，消滅位于其后方的不安定因素，為下一步攻打山海關(guān)消除隱患，而此時的袁崇煥又是如何做的呢？在朝廷命令之下，派遣9000大軍前出三岔河“救援”。手下的7萬大軍依舊在其夢幻般的類似法國為防止德國突襲一般構(gòu)筑的“馬其頓防線”里熱火朝天，修造營壘。三個月時間，不曾有一戰(zhàn)，四月份朝鮮臣服后金，毛文龍部陸上占領(lǐng)區(qū)全部喪失，此戰(zhàn)中毛文龍全家400多口死難。
似乎毛文龍與袁崇煥的梁子也大抵結(jié)下了，只不過令我們詫異的，接下來并不是損失慘重的毛文龍找袁大人麻煩，而是袁大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文龍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去之易易耳?！?629年六月初五，袁崇煥“巧施妙計誅文龍，大明哀嘆痛失長城”。以雙島閱兵議餉為由，以崇禎帝所賜尚方寶劍，以所謂“十二大罪”斬殺毛文龍。而這之后似乎袁崇煥才真正成為遼東的一方霸主。然而好景不長，也就在這一年，皇太極在收拾了后方之后，從蒙古部繞過山海關(guān)直抵京師，而袁崇煥則在隨后也被以凌遲處死。
而關(guān)于袁崇煥與毛文龍，似乎也成了一樁公案，毛文龍該不該殺？是不是真的乃是不受節(jié)制？
而也就在大清王朝滅亡之后，專家們在整理清朝文檔時，發(fā)現(xiàn)了其中端倪，六封所謂的毛文龍與后金的來往書信。信中更是有“若是你取山海關(guān)，我取山東，兩方夾擊，則大事頓成矣”，似乎也為毛文龍和棺定論，袁崇煥誅殺毛文龍在情在理。但這真的就是“在情在理”嗎？僅僅六封信就能否定毛文龍了嗎？
清朝文學(xué)家王永彬在其作品《圍爐夜話》中說“百善孝為先，萬惡淫為首”，而后又外延出幾句話似乎更妥帖。論心不論跡，論跡貧家無孝子；論跡不論心，論心終古少完人。
當(dāng)我們看到這六封書信時，首先我們姑且認(rèn)定就是毛文龍寫的。那么讓我們看看他隨后做了什么吧？崇禎帝上任伊始，便除掉了魏忠賢，而在袁大人的五年伐遼的春秋大夢下，袁大人更是平步青云，直至薊遼督師。此時的毛文龍在寫下這幾封書信后，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后金使者在到皮島出事了。
什么事情呢？
“東江縂兵毛文龍送大清議欵使臣可可孤山馬秀才等四人至京”《崇禎長編》
沒錯，就是毛大人，把大清的使者給抓了然后押送到了北京城。真實嗎？這是論跡之處。如果這幾封書信是假的呢？
而毛文龍又有何種功績呢？1576年，毛文龍出生在浙江杭州，少年時讀書屢次不中，而后毅然投筆從戎，1605年，他成為了名將李成梁的親兵。更是在同年武舉鄉(xiāng)試中拿到第六名，1619年，在熊廷弼手下被擢升為都司。1621年，鎮(zhèn)江大捷中將佟養(yǎng)真（康熙的姥爺）及其子佟豐年、其侄佟松年等全部擒獲，送往北京。也正是在1621年起，他派遣了大量人員，刺探情報，襲擾后方，而也正合熊廷弼的策略，后金方面更是“疑懼益甚，凜凜終日，日惟追殺毛兵奸細(xì)?！?/p>
為此，他經(jīng)常寫信投誠的老對手努爾哈赤不勝其煩，直接下令禁止兵卒與漢人交往，不允許去漢人之家，若與漢人交往，去漢人之家，則治以大罪。”（《滿文老檔》）更有甚者，他還利用1629年，后金國中大鬧饑荒，物價飛漲，意圖策反本已經(jīng)投降努爾哈赤的將領(lǐng)李永芳——第一位投降后金的將領(lǐng)，也是努爾哈赤的孫女婿。
1623年努爾哈赤率軍準(zhǔn)備攻打山海關(guān)一線，也正是他毛文龍率兵牽扯，直搗黃龍，連克后金原首都赫圖阿拉以南的董骨寨、牛毛寨、閻王寨三座要塞。即便是袁崇煥為人樂道的寧遠(yuǎn)大捷也不過斬首269顆人頭，而牛毛寨大捷便斬殺371顆人頭。這還是論跡。
時任登萊巡撫袁可立在上疏中說毛文龍是這樣的：“前后大小三十余戰(zhàn)，斬首共一千九十七級數(shù)逾，上捷者共五次，總獲器械、弓箭等件共五萬?！?/p>
而也就在袁崇煥斬殺毛文龍后，此時的皮島，東江鎮(zhèn)也終于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不受控制之地，而熊廷弼、孫承宗的三面合圍戰(zhàn)術(shù)也宣布徹底的失敗。大明（南明）王朝應(yīng)該會在其后的幾十年里感受到毛文龍部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的作戰(zhàn)雷利之處。
當(dāng)然肯定也會有人說，歷史被涂抹太多，更遑論是大興文字獄的滿清王朝及其產(chǎn)品。而以行跡論，以結(jié)果論，事實上，對于大明王朝而言，我們并不在乎毛文龍是否是好人壞人，是否是敗類，而是在乎他安撫了幾十萬流民，沉重的打擊了后金，而他被殺之后，這一切也都蕩然無存了。對于袁崇煥我們同樣如此，只不過在毛文龍被殺后，壓死大明王朝的最后的一根稻草，一如多米諾骨牌效應(yīng)，也終于來了。
參考資料：《明史》《滿文老檔》《崇禎長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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