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有貧窮和富裕？”“我們?yōu)槭裁幢仨毶蠈W？”……孩子們提出這樣的問題，不是硬擠出來的，也未必是教師教出來的，而是源于他們對世界的驚奇，是天性使然。所以從天性來說，兒童是天生的哲學家。
經常有人問：“為什么兒童是哲學家？他有什么資格當哲學家？小小的年紀甚至3歲的孩子就說自己是哲學家，何以可能？”關于這個哲學問題，我們應該回到原初。
柏拉圖說：“驚訝，尤其是哲學家的一種情緒。除此之外，哲學沒有別的開端。”黑格爾說，“哲學認識的一種方式是一種反思”，就是跟著事實后面的一種反復思考。
我們看一看兒童，無論是從“驚奇”還是從前提性批判角度，都具備了這樣的特質。羅素說：“當有人提出一個帶有普遍性問題時，哲學就產生了，科學也就有了開端?！笨档率且晃缓艿湫偷恼軐W家，他一生關注的問題就是：人是什么？我能夠知道什么？我應該做什么？我可以希望成為什么樣子？看看孩子們提的問題：“為什么1+1=2？”“為什么有男孩女孩呢？”這兩個問題就很難回答。成人也許會很無奈地說本來就有嘛，那孩子就會問:“什么是本來呢？”“本來之前是什么呢？”大人就會說你不要問了，再問我生氣了。還有兒童會經常問起，“為什么有貧窮和富裕？”“我們?yōu)槭裁幢仨毶蠈W？”……孩子們提出這樣的問題，不是硬擠出來的，也未必是教師教出來的，而是源于他們對世界的驚奇，是天性使然。所以從天性來說，兒童是天生的哲學家。
“兒童是哲學家”這一說法，也有來自于學校原生態(tài)的觀察和研究。記得在語文課本里，小朋友問：“小蝌蚪自己生活得挺好的，為什么要找媽媽呢？為什么是小蝌蚪找媽媽，不是媽媽找小蝌蚪呢？咱們人不都是媽媽沒看到孩子，著急找孩子嗎？”還有一個問題：“為什么‘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女孩不讀書嗎？”學生問的許多問題都很有意思，我們的教師甚至搜集了上千個孩子提出的問題，當沉浸于其中時，“兒童是哲學家”的認識則越發(fā)深刻。
我們用哲學的視角觀照和研究兒童世界，研究兒童之問、之思、之學。學校近年來提出“率性教育”，就是要保護學生天性、尊重個性、培養(yǎng)社會性，核心是遵循兒童身心發(fā)展的規(guī)律和特點。在“率性教育”基礎上，我們提出“率性教學”，因為它既有學科的根源，有對兒童研究的根源，又有教學方法、教學組織形式的根源。要讓兒童感受經驗的獲得和自我體驗的過程，由個別到一般的過程，這樣一個歸納思維的過程十分重要。
著名兒童心理學家皮亞杰十分關注兒童哲學，并說過一句話：“我研究的是小康德。”皮亞杰十分關注兒童認知，重視兒童思維能力的發(fā)展，致力于讓兒童主動自發(fā)地學習，重視研究兒童心理發(fā)展的階段，尤其是認知發(fā)展階段。這些思想對于世界、對于中國當前的教學改革都有重要價值。
研究兒童的心理、兒童的世界，閱讀兒童文學是重要的渠道和領域。我們不僅要善于閱讀哲學經典原著，還要結合孩子的成長、學校的實際進行原生態(tài)兒童哲學研究，更多地從課堂觀察入手，比如經典的故事、切合實際的主題，我們試驗一下看會有什么樣的結果？要探索出一些特色，讓孩子們獲得快樂，獲得解放，真正像孩子一樣活著。以哲學的視角走進兒童世界，以全學科探索兒童之問、之思、之學的方式推進原生態(tài)田野研究，以便促進兒童發(fā)現問題、提出問題的能力，以及歸納思維、想象力的發(fā)展。
兒童是哲學家，我們要讓兒童愛問、愛智慧。從保護兒童“好問、好探究”的天性角度，在教育教學中更好地提升兒童的思維品質，幫助他們深度思考問題。主要包括：
關注兒童基本思維能力培養(yǎng)。除生活習慣和價值判斷之外，教育在本質上應當是基本思維能力的訓練，要特別關注培養(yǎng)學生的想象力和抽象思維能力。
關注學科間滲透。要培養(yǎng)兒童的基本思維能力，未來最主要的方式是采用在全學科進行滲透式教育的路徑。各個學科未來都要進行集中探索的課題是：兒童如何問問題，如何思考問題，如何進行學習？這對教師的教育教學意味著什么？總之，無論哪個學科，在教學實踐中采用滲透式方式去研究“兒童之問”“兒童之思”，并不斷貫徹落實尊重、傾聽的態(tài)度，是目前的重要任務。
深入推進“兒童創(chuàng)造問題”的研究。一是培養(yǎng)兒童的興趣。我認為主要是好奇心，即兒童愿意開放地問、開放地想。比如提問題的興趣、發(fā)現問題的興趣，愿意動手動腦的興趣。這些都需要我們認真進行研究，教師在教育教學中也需要有效地培養(yǎng)、激發(fā)和保護。二是培養(yǎng)兒童分類等抽象思維能力。分類能力、歸納能力、直覺能力和想象力是創(chuàng)造教育的重要內涵。三是培養(yǎng)兒童合情合理的推理能力。對于兒童來說，興趣是一切學習的起點，為持續(xù)學習、持久思考提供內在動力。堅定不移地繼續(xù)推進兒童哲學的原生態(tài)研究，讓我們較為容易地窺見兒童的秘密，理解兒童的特點，很好地幫助教師逐漸形成兒童哲學教育的思維模式，從而提高兒童哲學教育水平。
（作者系東北師范大學附屬小學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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