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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道無方,言默無當(dāng)。俯仰有愧,進退皆憂。
三十二,王家平《魯迅域外百年傳播史(1909~2008)》之日本篇(1)------日本學(xué)者筆下的魯迅
這是一本學(xué)術(shù)著作。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9年版。
據(jù)該書的《后記》,著者王家平,是錢理群先生的博士生,正所謂“名師高徒”,作者本人,如今已成為首都師范大學(xué)的博士導(dǎo)師。作為研究者,個人選擇這樣的題目,在我這學(xué)術(shù)門外漢來看,未免有些托大:一則時間跨度太長,二則疆域跨度太寬,三則所見資料有限,四則囿于外語能力。如果區(qū)區(qū)一本書就能寫盡魯迅在海外的百年傳播,若不是魯迅影響太小,就是作者膽子太大?;蛘呤е\,淪為資料匯編了。
我無力臧否作者得失,但海外的魯迅研究,??煽吹絿鴥?nèi)罕見或不可見的內(nèi)容,而絕少吞吞吐吐甚至刻意取舍的文字。試摘其“一鱗半爪”,以饗同好:
1,日人辛島驍(1903-1967),于1926年夏天認識魯迅,應(yīng)邀去魯迅家做客,飲紹酒不少,酒后魯迅描述“三·一八”慘案,魯迅哭了,喊叫了,且傷心欲絕。
案:記錄魯迅的哭泣,罕見。也由此可見,《記念劉和珍君》一文,悲憤而刻毒的原因。
2,1909年5月1日出版的《日本及日本人》雜志第508期,是最早介紹周氏兄弟從事文學(xué)活動的文字,說的是他們在東京翻譯出版《域外小說集》的事情。
案:的確很早,那時,大清正風(fēng)雨飄搖中。翻譯,還是林紓的天下。
3,日本青木正兒(1887-1964)的論文《以胡適為漩渦中心的文學(xué)革命》,對唐俟詩歌的評價是:“如同吃茶泡飯那樣爽快,并且果敢地避開了詩韻的淺薄境界。如果說得不客氣,那么,他的詩是平淡的?!?/span>
案:魯迅對自己的新詩,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洗手不干,正是大智慧。
4,日本神學(xué)家清水安三(1891-1988)在1921年與魯迅相識,在晚年回憶錄中,說到正是盲詩人愛羅先珂的推崇,才使當(dāng)時稿費不及周作人一半的魯迅,一下子上漲了兩三倍。
案:其實不必諱言,新文化運動初期,周作人的文名,遠在乃兄之上。魯迅拿回八道灣的大洋,比不上周作人,或許這也是暴發(fā)家庭矛盾的一個原因。
5,日本小說家前田河廣一郎(1888-1957)于1929年見到魯迅,認為他“充滿了矛盾與痛苦”。聽到魯迅說:“現(xiàn)在的我,是虛無主義的。國民革命之類的事情,對我來說不過是全然沒有意義的現(xiàn)象。”
案:魯迅說自己“硬唱凱歌”,周作人說他往往“故意拗一調(diào)”,不被人重視,甚至被故意忽略,正是事實。其實,宣揚魯迅的革命性,是為了刻意消費他的粉飾。魯迅所鼓吹和期待的,只是文化和精神的革命,但絕非暴力。
6,1936年2月下旬,日本改造社社長山本實彥(1885-1852)在上海與魯迅多次見面,他不認為魯迅是馬克思主義者。還轉(zhuǎn)述魯迅的話:“如果養(yǎng)活我有利的話,蔣政權(quán)就不殺我;如果對他們不利,就會殺掉我,給我貼上共產(chǎn)主義者的標(biāo)簽?!?/span>
案:說魯迅是馬克思主義者的人,是政治家,或者是為了趕政治家評斷他的時髦。魯迅對于政治的態(tài)度,始終是“敬而遠之”,非常清醒。
7,藤野嚴九郎(1874-1945)是魯迅仙臺求學(xué)時的恩師,他的回憶是:周君身材不高,圓臉,是聰穎相貌,但血色不大健康。不能充分地說日語,成績也不大好。周能成為這樣偉大的人物,當(dāng)時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案:還有誰會這樣不加掩飾地展現(xiàn)魯迅?只有藤野,才會如此真誠地記錄周樹人留給自己的印象。因為,他不需要利用魯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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