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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月報君采訪了這些作家

2019年月報君采訪了海飛、斯繼東、房偉、黃詠梅、文清麗、王威廉、朱輝、李鳳群、秦嶺、老藤、甫躍輝、盧一萍十二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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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請您介紹一下最近讀過的某本書。

老藤最近在重讀《霍亂時期的愛情》,以前讀過,有點囫圇吞棗,這次是細讀慢讀,讀出了一點滋味。我在《刀兵過》里也寫了類似的故事,有人做了比較,我便又從書架里抽出這部經(jīng)典之作來重讀。

秦嶺:重讀美國學者戴維·邁爾斯的《社會心理學》。在我看來,文學的思考與判斷多半來自對社會心理的拿捏。缺此一項,縱然生活萬般,也是霧里看花。

李鳳群:《鄰人之妻》,“新新聞主義”之父蓋伊·特立斯歷經(jīng)九年完成。這本書是多個敘事角度交錯的環(huán)形結(jié)構(gòu),以性愛視角極為震憾卻又相當嚴肅地展現(xiàn)美國性解放的進程。作家沉迷于細節(jié),洞若觀火,保持精妙的若即若離,以此描摹二十世紀后半葉美國社會變遷,使我感受到非虛構(gòu)的強大感染力。

朱輝:加西亞·馬爾克斯《霍亂時期的愛情》(楊玲譯),這是我心目中理想的長篇小說。主題相對集中,關(guān)于愛與死亡;篇幅不長,但歷史的光亮照進了致密的生活,令人感佩。

王威廉:剛剛讀完兩本前輩師長的書。余華的隨筆集《我只知道人是什么》,用小說描寫的細節(jié)來思考人性,而不是從某種假定的人性來思考文學細節(jié)。還有李敬澤的散文集《會飲記》,當身體只能給空間留下一些點狀痕跡,是出竅的靈魂南征北戰(zhàn),完成了對空間的統(tǒng)一大業(yè)。

文清麗:最近重讀《脂硯齋全評石頭記》,發(fā)現(xiàn)了過去從未注意到的許多神妙之處,方悟曹雪芹是如何把事件或人物提升到好小說高度的。由此,又讀了《金圣嘆批評本水滸傳》,真真好書,只恨讀得太晚。

房偉:最近在讀史景遷的《大汗之國》。這本書類似讓-諾埃爾·羅伯特的《從羅馬到中國》,都是講述中西方文化交流中西方人遭遇的“中國故事”與“中國體驗”。史景遷將文學的想象力與史學的嚴謹相結(jié)合,展示了歷史獨特的魅力。

海飛:《海上警察百年印象(1843—1949)》,上海市公安局史志辦編。上海第一部記述近代警察歷史的專著,時間跨度為上海開埠至新中國成立,涉及帝國主義殖民統(tǒng)治時期租界巡捕房、清政府巡警總局、民國警察機構(gòu)、日偽上海特別市警察局、國民黨上海市警察局,直至新中國人民公安機關(guān)創(chuàng)建。這樣的專著讀來別有一種小說不能給予的快感,它讓我深吸那個歷史時期的氣息,見識那個歷史時期的人世。近段時間對警察生出濃厚興趣,覺得從事這一職業(yè)的人有許多故事,更主要的,是我可能會寫一部警察題材的小說。

斯繼東:今年計劃好好讀的書是《金瓶梅》,因為去年讀了《紅樓夢》,上半身和下半身嘛。讀至三十多回卻被打斷,然后整個就亂了。期間看了不少與方言有關(guān)的書,從《簡明吳方言詞典》到《越諺》,到《嵊州方言詞典》。Kindle上點開的是魯迅的《故事新編》,床頭放的是《知堂文集》,奈保爾去世翻出了《米格爾大街》重讀,去意大利帶的是卡爾維諾的《我們的祖先》。買一堆新書,又翻看起了講花木栽培的《花經(jīng)》,馬爾克斯的自傳《活著為了講述》,甚至還有《潘金蓮的餃子》什么的。不時有出版社或朋友贈書,大多是翻一翻,也有不小心從頭讀至尾的,像王咸的《去海拉爾》、張忌的《出家》。一個作家一本書一年都看不完,怎么辯解都像笑話。當然,也可以將這視作現(xiàn)代人生存狀態(tài)的一個隱喻。

Q:請您描述一下手頭剛剛完成或正在進行的作品。

甫躍輝:最近主要在寫一部長篇。其實也不能說是最近了,應(yīng)該說“最近”五六年都在寫這部長篇。計劃中也就十五六萬字,但一直寫不完,有時候我都覺得,這部我一直想寫的長篇是寫不完了。同時,在這磨磨蹭蹭寫長篇的過程中,我還在寫一組散文,是給《文匯報》“筆會”副刊上的一個專欄“云邊路”寫的。這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地寫散文,每篇三四千字,現(xiàn)在已經(jīng)寫了差不多二十萬字。這些短文寫起來很輕松,讓我在艱苦、焦灼、無望的長篇寫作過程中,感覺到寫作真是件挺愉快的事。這些散文寫的大多是我的老家云南省保山市施甸縣的事。這也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地寫老家。每個人都有個老家,老家對寫作者或許意味著更多?!霸七吢贰钡膶懽?,讓我意識到,老家原來有這么多值得我書寫的東西。同時,也讓我感覺到責任重大,那是多么壯美的土地啊,應(yīng)該有與之相匹配的文字。

盧一萍:我正在為一部描寫我故鄉(xiāng)米倉山的長篇小說做準備,收集素材,設(shè)想其中的人物,以及我想要使用的敘述語調(diào)。

老藤:剛剛出版了一部表現(xiàn)鄉(xiāng)村精準扶貧生活的長篇小說《戰(zhàn)國紅》,發(fā)表在《中國作家》上,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了單行本。這是一部向脫貧攻堅一線駐村干部致敬的小說,有很多十六年前我在遼西掛職工作的體驗。戰(zhàn)國紅是產(chǎn)自遼西的一種珍貴瑪瑙,看到它會令人聯(lián)想到“血化碧”的典故。書中一位馬上就要退休的扶貧干部因車禍不幸犧牲,村民在安葬他的時候,意外地挖出了戰(zhàn)國紅。

秦嶺:剛完成長篇“非虛構(gòu)”作品《走出“心震”帶》,這是一部關(guān)注中國社會心理危機、心理疾病的書,以地震、爆炸、暴恐襲擊、投毒、自殺、泥石流等災難為背景,側(cè)重介紹心理專家對災后PTSD(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抑郁癥等患者實施心理干預的情況。它是我的災難題材小說集《透明的廢墟》的補充,也是我又一小說領(lǐng)域創(chuàng)作的開始。

李鳳群:我的手頭正在創(chuàng)作一部中篇。我過去給人的印象是一直在寫鄉(xiāng)土小說,一直在寫中國故事,這次我一改我以往的風格,嘗試寫在國外的中國女性之生存與蛻變。多年的儲備化為素材,探索到另一種創(chuàng)作風格,仿佛意外之財降臨。

朱輝:一年來,我寫了幾個短篇小說:《歲枯榮》《紫霞湖》《如夢令》和《調(diào)笑令》。我長期書寫凡俗的生活,最近,我想把短篇小說寫得“虛”一點,由“貼地飛行”變?yōu)椤暗涂诊w行”。

王威廉:我剛剛寫完一部小長篇,斷斷續(xù)續(xù)寫了四五年。倒不是自己勤奮得不得了,是這個時代變化太快了——我寫下的很多關(guān)于未來的設(shè)定,都實現(xiàn)了,只能不斷修改。

黃詠梅:正在寫一部小長篇,暫定名為《滴水觀音》,主要是寫都市女性的。

房偉:正在寫一部關(guān)于20世紀90年代中國社會轉(zhuǎn)型期的中篇小說。里面包含我的青春記憶和最沉痛的心靈感悟。

海飛:我剛剛完成小說《錦衣英雄·風塵里》。我一直鐘情諜戰(zhàn)小說,但這次構(gòu)建的是一個古代諜戰(zhàn)世界。故事發(fā)生在萬歷二十八年。我參考大量史料,反復推敲,力圖展現(xiàn)其時錦衣衛(wèi)、豐臣秀吉殘余勢力、邪教黑幫組織、明軍各派系的斗爭及其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

斯繼東:寫了一個老年題材的短篇,叫《禁指》,講一個從大城市還鄉(xiāng)的老古琴師和一個農(nóng)村保姆的故事。選擇這樣一個題材挺有風險,兩頭都是陷阱:一頭是“雅”,古琴嘛,風雅,高蹈,不食人間煙火;另一頭是“俗”,你橫加個保姆,任誰都會起八卦心。但我以為,寫小說就是走窄門,就是在刀背藏身、刀鋒上歷險。反媚俗還得反媚雅。雅并不是你以為的雅,俗更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俗。無論如何,小說家談自己的小說總像在吹牛。

Q:開始小說創(chuàng)作的動力或者靈感來源于哪里?

盧一萍:來自我自身的經(jīng)歷。從1998年到2008年,我曾在西部漫游;我在軍隊工作過二十七年,遇到和聽說過不少有意思的事。這些事埋在心底,但在某一天,它會萌芽、生長,長成一篇小說。

朱輝:其實一直想寫就會一直有的寫。作家的心思是一個湖泊,里面有無數(shù)的魚,鉤甩出去,基本不會放空。這個鉤可能是一句話、一條新聞,或者一段音樂。

海飛:我一直以為小說創(chuàng)作的動力首先來自于傾訴的需求。那時我會特別想要把腦袋里裝著的故事表達出來。我也一直以為靈感是長期沉浸的一種結(jié)果,沉浸是一種很重要的寫作驅(qū)動力。只有完全地、入魔式地沉浸到情節(jié)中,想象的花朵才能次第開放,道路才能豁然開朗。靈感無非是花開瞬間,無非是突然看到桃花源,無非是發(fā)生在專注與沉浸中的必然的化學反應(yīng)。

王威廉:這個世界的存在本身。我生活其中,看到了太多不能理解的事物,包括自己,我嘗試著用小說去處理這種理解。

房偉:我對歷史敘事感興趣,同時,我的創(chuàng)作動力也來自多年在國企的生活體驗。

斯繼東:朋友講的故事,現(xiàn)實中碰到的哪個人,某本書里的一段文字,都有可能成全一篇小說。當我對之感興趣時,它一定是觸及了我內(nèi)心的某個點,但它成為一個小說還是不夠的,至少現(xiàn)在的我會選擇等待。我得養(yǎng)著它,讓它跟我其他的念頭一起在腦子里轉(zhuǎn)動、翻滾。它會膨脹,會生長,還會跟別的念頭發(fā)生化學反應(yīng)。當他頻頻現(xiàn)身,讓我忍無可忍時,我便可以動筆擺脫它了。

文清麗:我體會靈感就藏在某處,必須有個東西來點燃它?;蛞粋€人、一幅畫、一句話、一個夢。有時一篇文章還沒讀完,就想動筆寫了。

Q:到目前為止,您自己最滿意的作品是哪一部?

盧一萍:應(yīng)該是長篇小說《白山》。我曾在西北邊關(guān)采訪半年時間,積累了很多素材,但很多年來,都沒有找到使用它們的方式——也就是怎樣使這些素材通過我的創(chuàng)作,具有文學性。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本醫(yī)學雜志上看到一個人如果在高原缺氧的環(huán)境中生活得太久,血紅蛋白會發(fā)生變異,導致皮膚變藍。我想,我筆下的主人公凌五斗如果成為一名藍色的士兵,這個人物形象應(yīng)該是獨特的,心中頓時豁然,那些素材也就一下活了。

秦嶺:短篇小說《殺威棒》。它表達了一個小意思:與其反思打扮過的歷史,不如反思自己,因為今天可能被明天打扮。

王威廉:我無法說出自己最滿意的作品,但我可以說對自己的一些作品的某幾個片段感到滿意。在語境中,靈感迸發(fā),好的片段如雪落下,給了我信心。

房偉:2018年在《收獲》上發(fā)表的小說《“杭州魯迅”先生二三事》。

海飛:《干掉杜民》。十多年前的一部小說了。我特別喜愛主人公:一個冷靜而酷的青年地主,著長衫,巡行于南方小鎮(zhèn)的街巷和鄉(xiāng)村的阡陌間。泥土、河流和植物的氣息一直環(huán)繞在他身邊。在他所居住的死氣沉沉的大瓦房里,人生像黑白電影一樣一格格轉(zhuǎn)動,最后停留在那段舊光陰里。他斗敗了鄉(xiāng)村流氓的典型代表杜民。他無所事事,他就像我們一位臉色白凈的先人。我覺得在這部小說里,我盡己所能傳達了一種虛構(gòu)的真實,以及像畫家作畫一般的美好心態(tài),以及那種美妙的構(gòu)圖。

Q:自己作品中有哪一部,因為創(chuàng)作過程之難忘,讓您對其有特殊的感情?

甫躍輝:對作者來說,作品不僅僅是作品本身,也意味著作品外的一段生活。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對中篇小說《收獲日》是有著很特殊的感情的。這是篇將近六萬字的中篇,收在集子《散佚的族譜》里。寫這篇小說時,我在復旦讀本科,用的是和同學合買的臺式機。寫到兩萬多字時,電腦壞了,怎么弄也弄不好,我想著到復旦南區(qū)附近的電腦市場修,找了幾個要好的同學,沒一個有空。沒找到趁手的工具,只能徒手搬了主機出門。上海的夏天真夠熱的,走在去電腦市場的那段路上,我在想,人總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哪怕他有很多朋友。人總會失去對現(xiàn)實的把握,忽然喪失掉已經(jīng)得到的東西。后來,電腦修好了,數(shù)據(jù)沒法恢復,我又忘了備份,小說只能從頭再寫。

老藤:長篇小說《刀兵過》。這是一部以遼河口綠葦紅灘為背景,展現(xiàn)近代以來東北百年歷史的小說,小說寫了一對父子鄉(xiāng)賢在一個叫九里的村莊明德弘道、彰善化俗的故事。對這部作品之所以有特殊感情,是出版社出單行本時,因為種種可以理解的原因,把百年歷史截去了三十年,有的讀者讀后感覺意猶未盡,希望接著出下部或第二卷,所以感覺總有一副擔子壓在肩上。

秦嶺:我對收入小說集《幻想癥》的短篇小說有“特殊的感情”,比如基于對鄉(xiāng)村物質(zhì)發(fā)展與文明淪陷的思考,有了《天上的后窗口》和《女人和狐貍的一個上午》;基于戰(zhàn)爭裹挾下農(nóng)民命運的迥異,有了《幻想癥》和《尋找》;基于鄉(xiāng)村道德、宗族、親情的割裂與救贖,有了《吼水》和《一路同行》。生活的顏色司空見慣,但我的觀察聚焦在調(diào)色板,以及色差變異的來路。

李鳳群:《大江邊》。我三十二歲開始創(chuàng)作這部小說,差不多寫了六年。小說講述一個農(nóng)民家族四代人的生生死死。這部小說用盡了我所有的故鄉(xiāng)記憶。而且,坦誠地說,有的小說是對元氣的超速度耗損。這部作品掏空了我,一度以為自己再也沒有題材可寫了,但是完成這部小說之后,世界變得更加開闊,關(guān)于故鄉(xiāng),一層又一層真相浮出水面。仿佛山窮水盡,實則柳暗花明。

朱輝:長篇小說《白駒》。不是因為它涉及我的家族史,也不是因為它是我唯一得獎的長篇,而是突如其來的盜竊案湊了熱鬧。我才寫了一萬字,那天想開車回家,卻發(fā)現(xiàn)車窗被砸了,車里的筆記本電腦被偷了。報案、做筆錄、采指紋,一直忙到深夜。我沮喪至極,但在絕望中又生出一股“夯勁”,連夜把已寫的一萬字回憶了出來。兩個意外:一是盜賊居然被抓到了,他們租了車子一路作案,被抓時后備箱有七八臺電腦;二是回憶出的一萬字,跟找回來的文本長得不像,是兄弟,而非雙胞胎,自己看了都覺得好笑。

文清麗:剛寫完的長篇小說《姑姑艷傳》。小說是圍繞我的家鄉(xiāng)寫的。黃土高原上的草木莊稼,風土人情,在時代變革中,漸漸凋落或消失。寫作是替無法記錄自己生活的人來記述,使終將消逝的生命留下痕跡。我希望用我的筆把漸漸遠去的家鄉(xiāng)永遠保存下來,一件農(nóng)具,聽一折戲的現(xiàn)場,甚至院墻上一個個聽戲的小腦袋,我都沒忽視。因為只有這些地域特質(zhì)的東西,才是滋養(yǎng)我主人公血肉與骨架的不可替代的景觀。

黃詠梅:短篇小說《負一層》。那時剛開始寫小說,還在報社上班,每天斷斷續(xù)續(xù)地寫,寫得牽腸掛肚。記得有天下午報社開例會,我心里、腦里全都是這篇小說,壓根兒沒心思聽會,最終溜會打車回家寫。因為住得遠,一般下班我會坐集體班車回家,但為寫這篇小說我打了好多次車。很懷念那時寫作的沖動,就像跟戀人約會一樣,痛苦又甜蜜,急切又深沉。

房偉:2013年發(fā)表的長篇小說《英雄時代》,我的長篇處女作,有很多個人化的情感記憶。

海飛:《向延安》。2011年春天大部分時間里,我都在影視公司給我安排的小屋里昏天黑地地寫劇本,同時,《向延安》的寫作時斷時續(xù)著。事實上,那時《向延安》已簽約,總編不停催稿。白天寫劇本,夜晚寫小說,兩種體裁和方向,像開關(guān)一樣往復撳動。頭發(fā)來不及剪,胡子拉碴,猶如困獸。小說完成,我傳給了《人民文學》的編輯徐則臣,則臣兄同時傳給了李敬澤老師。李老師用一個晚上看完整部小說,紅筆從頭批到尾,看到回傳的稿件,我震驚、感動不已。按照李老師的意見,我細細修改了一遍。這部小說幾乎同步刊發(fā)和出版,獲得了人民文學獎長篇小說獎、浙江省“五個一工程”獎。我至今猶記寫這部小說的累。幸好那時年輕。

Q:在您讀過的文學作品中,最喜愛的主人公是哪一位?

老藤:托爾斯泰筆下的安娜·卡列尼娜。我當時讀了這部小說,安娜的立體形象就出現(xiàn)在腦海里,后來看了改編的同名電影,覺得銀幕上的形象與我腦海里的形象相差很大,我腦海里的安娜雍容華貴、情感復雜,一顰一笑都是獨一無二的。托爾斯泰不愧是大師,塑造的人物會活在讀者心中。

王威廉:我難忘羅曼·羅蘭的《約翰·克里斯朵夫》里的一個小人物,叫薩皮納。她是個不怎么漂亮的小寡婦,和克里斯朵夫有段戀情。因為是中學時候讀的,不知道為什么,總忘不了這個人。當然,跟小寡婦這種身份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房偉:《黃金時代》的王二。

秦嶺:《三國演義》中的曹操,政治才能與文化因子在他身上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黃詠梅:通常是,喜歡的作品里的主人公都往往令人遺憾,基于此,只挑喜愛的主人公的話,我選《傲慢與偏見》里的達西先生。

海飛:福貴。我覺得福貴就是老家丹桂房村一位村民,曾經(jīng)的地主,后來顛沛流離的游民,最后歸于塵土。《活著》讓我無數(shù)次地思考人生和人性,思考文學所能帶來的光亮和溫暖。福貴趕著牛行進在田間地頭,他的家珍,以及替他死去的龍二,還有他夭亡的孩子們……我覺得其實我們都是福貴。

Q:您是否有固定的私人寫作習慣?

盧一萍:只要在家,我每天早上大多七點起床,先打開電腦,然后洗漱、吃早餐,再然后就在電腦前坐著,有時會寫數(shù)百字,有時電腦屏幕會一片空白。我寫了小說會放一段時間,這期間我會不時修改,給雜志社前,我會朗讀一遍。默讀和讀出聲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朗讀需要敘述語調(diào)的和諧與準確。

老藤:有。我喜歡凌晨早起寫作,寫興奮了,正好去單位上班;晚上看完央視《新聞聯(lián)播》后也寫,但一般不超過十一點,怕入戲太深影響睡眠。

王威廉:我總是想寫完手頭這篇,就好好休息幾天,一個字也不寫。但總是沒完沒了,就像是那頭笨驢,追著那束掛在眼前的青菜,不堪其擾。但對學徒來說,還得學著把屁股坐穩(wěn)再說。

文清麗:沒有。辦公室里,家里,只要想寫,我都會安靜地坐下來,一氣呵成。我的床頭放一本筆記本,晚上睡覺前、看書時,忽然想起新近寫的一部小說的某個細節(jié)或人物形象需要補充,便在本子上記下來。創(chuàng)作中長篇,我都會把故事列個提綱,好像蓋房子先畫草圖,然后就可以安心精細地設(shè)計它了。如果沒有這個草圖,我會吃睡不香。當然,跟草圖比,寫成的東西大多都面目全非,可我還是每次都畫這樣一幅草圖。

黃詠梅:習慣在午后寫作,寫到黃昏。喜歡輕輕地單曲循環(huán)一首歌寫作,權(quán)當背景音樂。

房偉:我不喜歡寫作的束縛感。有感覺就使勁寫,沒感覺就使勁讀,去干各種事,直到感覺再來。

海飛:我的白天從中午開始。每天下午我仍會小睡片刻,然后處理雜事和閱讀。每天晚上是我真正的寫作時間,大概會從晚上十點持續(xù)到凌晨三點。在遼闊長夜,安心,安靜,寫作特有效率。我的寫作習慣幾乎從不更改,即便出差,即便夜間十二點在陌生的城市回到酒店,仍然會打開電腦寫作。哪怕一個晚上只寫兩三百字,我也覺得是一種美好而莊重的儀式。它是我生活的一個首要部分。

斯繼東:我特別佩服那些每天能坐下來固定寫幾個小時或幾百幾千字的同行。對寫作我有潔癖,如果腦子里有雞零狗碎的事煩著,我便無法進入狀態(tài)??煞菜字四奶拥眠^雞零狗碎?。俊敖B興班子大排場”,我的產(chǎn)量總是很低。

Q:您認為作家是可以培養(yǎng)的嗎?

甫躍輝:我們會問:數(shù)學家、物理學家、畫家、歌唱家可不可以培養(yǎng)?似乎不會問。但經(jīng)常聽到人們問作家能不能培養(yǎng)。在我看來,任何“家”都不能培養(yǎng),但各種技術(shù)是可以教授的,可以讓習練者少走一些彎路。這幾年很多高校開設(shè)了文學寫作專業(yè),也是為了教授一些基本的寫作技藝。至于能不能成“作家”,那得看自己了,正如那句古話說的: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看個人。

秦嶺:因人而異。在擁有同等才華、閱歷的條件下,有足夠社會敏感性的作者容易被點石成金,否則只能對牛彈琴。

王威廉:是可以培養(yǎng)的。如果我們把作家這個行當當作一個廣義的職業(yè),培養(yǎng)反而是極為必要的。一個會寫作的人,不僅僅是善于修辭,他代表一種對于世界和自我的觀察和理解能力,這種能力有助于人們從事任何事情。但如果是狹義的作家,尤其是一等一的頂尖作家,那肯定是無法培養(yǎng)的,也是不需要培養(yǎng)的。因為那樣的作家在十幾億人口里邊最多也不會超過一百人。

黃詠梅:會寫作的作家是可以培養(yǎng)的,但能寫出優(yōu)秀作品的作家是不太可能培養(yǎng)出的。

房偉:作家可以訓練和激發(fā),但不能培養(yǎng)。培養(yǎng)出來的作家,缺乏野生的元氣和力量。每個成功作家都是自我心靈與時代的遇合,又都是時代的逆子。

海飛:作家可以培養(yǎng),好作家不可以。

斯繼東:每個人的一生寫出來都是一部長篇小說。因為個體的唯一性,誰都有成為作家的潛質(zhì)。就像卡夫卡說的,“無論什么人,只要你在活著的時候應(yīng)付不了生活,就應(yīng)該用一只手擋開點籠罩著你的命運的絕望。但同時,你可以用另一只手草草記下你在廢墟中看到的一切。因為你和別人看到的不同,而且更多”。人都有表達的天性,戀愛的時候誰不是詩人?也許你也曾是文學青年,只是不自知而已,而我們的記憶都有選擇性屏蔽。當然,把寫作當作一種志業(yè),這個過程則要復雜得多。時間就像個篩子,在一遍遍的考量甄別中,越來越多的人離局了。許多個偶然疊加在一起就成了貌似的必然。

Q:在您評價作家的私人尺度里,最看重的是哪一點?

甫躍輝:最重要的是對現(xiàn)實和人性復雜性的認知吧。比如不會動輒籠統(tǒng)地說,現(xiàn)在的農(nóng)村都很蕭條,只剩下老人小孩;比如不會草率地評價身邊的某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盧一萍:對世界懷有悲憫,對文本能進行持續(xù)地、勇敢地探索。

老藤:責任。我可能是一個保守型的作家,很看重作家的責任感,所以我不會玩文學,只能敬畏文學。曹丕說的“經(jīng)國之大業(yè),不朽之盛事”,雖然有點拔高,但也不無道理。有人寫的小說不敢給自己的太太、女兒看,說明什么問題大家都心知肚明。

秦嶺:作家的本土文化立場先于才華和技術(shù),因為審美習慣“十里不同天”。

朱輝:誠實和才華。

王威廉:獨特性。好作品不是均勻的網(wǎng)眼篩出來的,好作品往往會拒絕通過篩孔,因為旁逸斜出的獨特性讓好作品變得不規(guī)則,一不留神還會刺傷觸及的事物。

文清麗:創(chuàng)造。

黃詠梅:才華。作品里閃現(xiàn)的那些神來之筆,遠比那些夸夸其談、講出一套套寫作理念或技巧等道理的人,更讓我珍視。

房偉:最看重一個作家的文體能力。提供新鮮的文體感,是成為一個大作家的基礎(chǔ)。

斯繼東:誠實。

Q:請描述一下您與現(xiàn)在生活的這座城市的關(guān)系?

甫躍輝:我在上海生活十六年了,再有三年,就和我生活在老家云南保山的時間一樣久了。而且,在可預見的未來,我在上海生活的時間,會遠遠超過在保山生活的時間。但對上海和保山,我的情感還是很不一樣的。這個“不一樣”,不是簡單地說哪個重要哪個不重要,對我來說,上海和保山同樣重要。保山,讓我對天地人世建立起最基本的認知;上海,讓我對現(xiàn)代文明有了切身的體會。在保山,在施甸,在漢村,我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是緊密關(guān)聯(lián)的。而在上海呢,總讓我感覺到一種疏離感。這“疏離感”不是壞事,會讓我更清醒地觀察這個世界,體察自己的內(nèi)心。

盧一萍:我喜歡成都這座城市。因為在這座城市的公園里,有許多白首相牽的老人。但我落戶在新疆哈密。因為我在新疆生活過二十余年,我的寫作也大多是以新疆為背景的,所以我希望用這種方式與它產(chǎn)生一種不離不棄的關(guān)系。我每年都會回哈密小住。成都龐大繁茂,哈密偏遠荒蕪,它們是世界的兩極。但在我心里,它們都是世界的中心。

秦嶺:我生活的天津交織著近代史的回聲與碎影,這讓我這個西北人和它的關(guān)系更加恍惚不明。我工作的單位在原法國租界,我的獨立書房“觀海廬”在原意大利租界,中間是中國式的古老海河。

李鳳群:我從小生活在一座小島上,這座小島非常封閉,只能靠種棉花和小麥度日。我十三歲就開始寫作,我憎惡這座小島,我渴望靠寫詩和小說向外部世界發(fā)出呼喊——這是最初的創(chuàng)作動力;離開這座小島之后,我開始不停地回想它,它成了遠方和記憶,變得浪漫、親切。最初的靈感來自于我對故鄉(xiāng)的重新審視。后來它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文清麗:我很喜歡北京,喜歡它的莊嚴闊大,喜歡它的厚重和摩登。出差回來走在大街上,發(fā)現(xiàn)只有在這座城市我才可以左右騰挪,恣意舒展。對了,我是個出生在鄉(xiāng)村的孩子,野慣了。

房偉:我是山東人,現(xiàn)供職于蘇州大學,算是“北人南渡”。我喜歡古典蘇州的細致優(yōu)雅,也喜歡現(xiàn)代蘇州的開放進取。我希望能將北方的慷慨任俠與闊大雄奇,融入到那些小橋流水、青石小巷的南方歷史體驗之中。

斯繼東:我現(xiàn)在工作在紹興,家還安在嵊州。嵊州是紹興的一個縣,兩地車程一個小時多一點。我每周都上演雙城記,周一來,周五回,這個族類被嵊州人戲稱為“紹興四夜”(方言與紹興“紹興師爺”同音)。嗯,我現(xiàn)在跟紹興還是有點貌合神離,聽著是不是又像一個隱喻?

Q:是否有一部文學作品,曾讓您感嘆:如果它是由我所寫該有多好?

盧一萍:《紅樓夢》。

李鳳群:波拉尼奧的《2666》,它讓我真心折服。它龐大、繁雜、波瀾壯闊、泥沙俱下,野心勃勃又細致入微;它顯示了史詩、荒涼、冷漠、極端的勇氣及能量;它重新定義了長篇小說。

朱輝:其實有不少,但我現(xiàn)在想說的是金庸的《笑傲江湖》。因為小說真的不錯,更重要的是可以大賣,拍影視劇,好多俊男美女來演繹。

王威廉:經(jīng)典之作往往會讓我感嘆:居然那樣寫。平庸之作又讓我犯嘀咕:怎么這么寫。跟自己風格相近的作品就更警惕了:不能再這么寫了。所以沒有這種“由我所寫該多好”的感嘆。

文清麗:納博科夫的長篇小說《洛麗塔》。我讀了不下五遍,愛不釋手。喜歡它的精微、詩意、深情,以及作家設(shè)置的無數(shù)個迷宮般的圈套??ㄋ歼呮?zhèn)的一個理發(fā)師,出場不到二百字,納博科夫竟寫了一個月,可見其深愛筆下的每個人物。細節(jié)的真實與邏輯的虛假奇特巧妙地結(jié)合在這部小說中,使它像海市蜃樓一樣,極真、極幻、極美!能寫出這樣一部作品,此生足矣。

黃詠梅:《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因為相比馬爾克斯其他小說,這部稍微接近我個人能力一些,其他只能望洋興嘆。

房偉:井上靖的小說《敦煌》。

Q:您如何看待小說與“非虛構(gòu)文學”的關(guān)系?

甫躍輝:“非虛構(gòu)文學”是近年的一個新說法,但非虛構(gòu)文學并非新生事物,歷史上一直有非虛構(gòu)文學的存在,而且占據(jù)著文學版圖上非常重要的位置。小說和非虛構(gòu)各司其職,說不上誰高誰低。有時候,兩種文體也會交叉,比如《史記》,在非虛構(gòu)的大廈里,是嵌進了很多虛構(gòu)的磚瓦的。

盧一萍:我的“虛構(gòu)”大多來自“非虛構(gòu)”,也就是我當年所寫的那些報告文學。我采訪了大量的人,去了很多地方,我當時在軍隊,那是我接觸現(xiàn)實的途徑。我有很多采訪資料都沒能用完,最后,它們有一部分變成了“虛構(gòu)”作品。

王威廉:差別太大了。小說是虛構(gòu)的,我們在虛構(gòu)的情境里邊讓虛構(gòu)的人物行動起來;但是“非虛構(gòu)文學”顯然是要面對實際存在的事物。所以我以散文來處理這類事物。

房偉:二者并不沖突,但也并非界限分明,關(guān)鍵看側(cè)重點在哪里。

Q:您心目中短篇小說、中篇小說、長篇小說各自文體的特點是什么?

老藤:我認為三種文體的區(qū)別主要在于表現(xiàn)人物的數(shù)量和小說的結(jié)構(gòu)上,尤其是結(jié)構(gòu),是高樓大廈還是別墅平房,結(jié)構(gòu)上區(qū)別很大,尤其對于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結(jié)構(gòu)不對,即使寫夠了長篇的文字,其實還是個大中篇。打個不恰當?shù)谋确?,短篇小說應(yīng)該是編輯過的短視頻或微電影,中篇小說是一部小電影或紀錄片,長篇小說就是部年代劇或電視連續(xù)劇。

王威廉:短篇小說要有境界,中篇小說要有好故事,長篇小說要足夠駁雜。這樣說完我自己都感到簡單粗暴。

房偉:短篇小說要簡潔,像刀子,不管是橫截面,還是一種狀態(tài),要在短時間內(nèi)給人最大沖擊——思想的或情感的。中篇小說要舒展,像奏鳴曲,在適宜的篇幅之中隱現(xiàn)各種聲音的協(xié)奏,表現(xiàn)對世界的理解和感動。長篇小說要闊大,像森林,氣象萬千,變化多端,難以捉摸,無論粗鄙或優(yōu)雅,都隱含強大的時代氛圍感。長篇小說要塑造新鮮的世界觀。

Q:除了寫作之外,您最希望擁有哪種才華?

老藤:畫畫。我從小喜歡畫畫,很可惜少時生活環(huán)境和條件有限,求師無門、求學無路,只好把心里要畫的東西寫出來,這便是最初的文學緣起。

秦嶺:繪畫和作曲。少時無師可承,只好野筆信涂,聽雨吟曲,自得其樂。

李鳳群:我少年時代認真地學習過縫紉技術(shù)。我在服裝廠工作過兩年,我為自己設(shè)計過服裝。我現(xiàn)在還有一臺價值三百美元的電動縫紉機,我用它改做和縫紉衣服。它帶來的輕松和愉悅可以緩解寫作的高度緊張和焦慮。

朱輝:破案。不是福爾摩斯式,是阿加莎·克里斯蒂式。我對復雜巧妙的事物,包括工業(yè)產(chǎn)品充滿好奇。

王威廉:我第一次接觸這個問題是在小學畢業(yè)留言冊上。問我除了學習,希望擁有哪種才華。我填的應(yīng)該是氣功或特異功能。曾經(jīng)是無知,今天是現(xiàn)實——別的才華即便有也沒有精力使用了。

文清麗:我希望當個畫家,把眼中之物全畫在紙上,用絢麗的油彩來詮釋眼中的世界。那定是幸福的事??稍诂F(xiàn)實中,我的畫連小孩都不如。

黃詠梅:除了寫作之外,我希望自己是位音樂家,因為除了閱讀、寫作,我最喜歡的就是音樂,希望自己會很多種樂器,會唱歌、譜曲。

Q:請向讀者推薦幾本您心目中的理想小說。

李鳳群:《弗蘭德公路》《沉默》《英國病人》《好人難尋》《長日將盡》《熊鎮(zhèn)》《大波》《在細雨中呼喊》等。

朱輝:《百年孤獨》《聊齋志異》,還有博爾赫斯和張愛玲的中短篇小說。

黃詠梅:《米格爾街》《在細雨中呼喊》《逃離》《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贰杜宓铝_·巴拉莫》《誰帶回了杜倫迪娜》《最初的愛情,最后的儀式》《汪曾祺小說全集》《海風中失落的血色饋贈》,其實還有很多。

房偉:施耐庵《水滸傳》、黑塞《彼得·卡門青》、井上靖《敦煌》、舒爾茨《鱷魚街》、格拉斯《鐵皮鼓》、杜拉斯《情人》、布扎蒂《韃靼人沙漠》、王小波《黃金時代》、福樓拜《情感教育》。

《小說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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