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是我的友人,職業(yè)為藥劑師。平素身體結(jié)實,發(fā)育和血色均良好。
這位友人于一九二五年秋天因膽石癥疼痛而注射嗎啡等藥物治療,但仍控制不住劇烈的疼痛,服用一劑大柴胡湯后而痛止。我建議他即使疼痛止住后也要繼續(xù)服用大柴胡湯一年左右為好。其服藥月余,因無疼痛發(fā)作,也無其他痛苦,便作罷了。一年后,劇烈的膽石癥疼痛又發(fā)作,沒敢怠慢,便很快服用大柴胡湯,但藥物被吐出,疼痛越來越嚴重。
于是便邀我診察。疼痛從右季肋下射向背部和右肩,右脅下膽囊部位堅硬而有壓痛。體溫為38度,大便秘結(jié)。癥狀與上次發(fā)作無大變化。
“可以使用大柴胡湯,這正是嘔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煩之證,再服藥試試吧?!蔽艺f完便回去了。
于是又服大柴胡湯,但還是吐出了藥物,疼痛也止不住。便又邀我往診。
我默默地診了一會兒脈。強烈的疼痛不時發(fā)作,這時脈也變得弦緊。疼痛有所緩解時脈大,疼痛加劇時變得弦緊。
《金匱要略》大黃附子湯條云:脅下偏痛,發(fā)熱,其脈弦緊,此寒也,以溫藥下之,宜大黃附子湯。
我考慮患者的病情與該條所述十分對應(yīng)。于是投予大黃附子湯,水煎頓服。服藥后約5分鐘,腹痛緩解,腹部膨脹的感覺消失,也能夠自己翻身了。繼續(xù)服藥,大便亦下,疼痛也完全消除了。
相對于大柴胡湯的“寒下”,大黃附子湯屬于“溫下”的方藥。也就是說,二者均具瀉下的功效,但前者有寒涼的性質(zhì),后者有溫熱的作用。即使是同一個患者患了同一種疾病,也有時宜用寒下劑,有時宜用溫下劑,任何時候都必須充分辨證來決定所使用的方藥。
(本醫(yī)案摘自《漢方診療三十年》)
我們都知道膽囊炎急性發(fā)作的時候,常常使用大柴胡湯治療可以取得良效,但是不能見到膽囊炎就使用大柴胡湯。
這個醫(yī)案就犯了一個錯誤,辨證不準確或者說犯了經(jīng)驗主義錯誤,膽石癥就用大柴胡湯。
“察色按脈,先別陰陽”。大柴胡湯證和大黃附子湯證可以說一個陽證,一個陰證,應(yīng)該有明顯區(qū)別的。
我們要達到的目的是能夠直接辨出大黃附子湯證,而不走大柴胡湯的彎路。
首先我們看脈象,都是弦脈,雖說大黃附子湯是弦緊,但是我相信一般人單憑脈象恐怕難以區(qū)分。
我們看陳建國教授是如何論述這兩個方證的脈象的。
大柴胡湯病機是中焦氣滯兼中焦實熱證。病機中的中焦氣滯證,表現(xiàn)為左關(guān)太過脈;病機中的中焦實熱證,表現(xiàn)為右關(guān)太過脈。也就是說左右關(guān)脈都是弦脈。
大黃附子湯的病機是中焦實寒兼下焦陽虛。臨床體會此方脈證,以在右手關(guān)部觸及太過脈,體會其脈象表現(xiàn)為脈管比較拘急,進一步探査右手尺脈無力為特征。
舌象呢?大柴胡湯證舌苔黃,大黃附子湯證舌苔白膩。
癥狀方面,大柴胡湯證有口干口苦,大便干,大黃附子湯證因為有下焦陽虛,會有畏寒肢冷的癥狀。
何慶勇教授總結(jié):大黃附子湯方證為:身體一側(cè)偏痛,全身畏寒肢冷,大便干,數(shù)日一行。
如此從癥狀、舌象、脈象三個方面應(yīng)該不難鑒別,但從醫(yī)案看很多信息沒有提供,但我們不可不知。
還是那句話,看病先別陰陽。如此方可避免方向性錯誤,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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