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西)
此詩作于乾元二年(759)秋,時杜甫居秦州。贊公:原為長安大云寺主持,后因事貶謫秦州。至德二載(757)春,杜甫曾在大云寺寄居,時作《大云寺贊公房四首》。杜甫在秦州竟也遇到老友?!緭?jù)網(wǎng)上資料,時贊公住處,乃今天水市麥積區(qū)甘泉鎮(zhèn)西枝村。西枝村距甘泉鎮(zhèn)約五里,距秦州城約六十里。西枝村南邊的小山今稱贊公土室山。贊公住的窯洞據(jù)說仍在?!?/span>
宿贊公房(杜甫)
題注:京中大云寺主,謫此安置
杖錫何來此?秋風(fēng)已颯然。雨荒深院菊,霜倒半池蓮。
放逐寧違性?虛空不離禪。相逢成夜宿,隴月向人圓。
杖錫:手持禪杖?!兜玫捞莩儒a杖經(jīng)》:“是錫杖者,名為智杖,亦名德杖。”《答楊苕華書》(晉-竺僧度):“且披袈裟,振錫杖,飲清流,詠波若,雖王公之服,八珍之膳,鏗鏘之聲,煒燁之色,不與易也?!薄读魟e公安太易沙門》(杜甫):“先蹋爐峰置蘭若,徐飛錫杖出風(fēng)塵?!?/span>
颯然:風(fēng)聲?!稄V雅》:“颯颯,風(fēng)也?!薄毒鸥琛罚ㄇ骸帮L(fēng)颯颯兮木蕭蕭。”《題冤句宋少府廳留別》(唐-劉長卿):“何意秋風(fēng)來,颯然動歸思?!?/span>
違性:違心?!蹲栽仭罚ㄌ?白居易):“只要天和在,無令物性違。”
隴(lǒng):地名?!墩f文》:“隴,天水大阪也?!薄锻ǖ洹罚ㄌ?杜佑):“天水郡有大阪,名曰隴坻,亦曰隴山,即漢隴關(guān)也?!彪]山橫亙陜甘邊界?!对涂たh圖志》卷39:“秦州,天水。…隴城縣,中。西南至州一百二十里?!]坂九回,不知高幾里。每山東人西役,升此瞻望,莫不悲思?!?/span>
隴月:《雜曲》(陳-江總):“關(guān)山隴月春雪冰,誰見人啼花照戶?!薄哆呉褂袘选罚ㄌ?駱賓王):“夜關(guān)明隴月,秋塞急胡風(fēng)?!?/span>
大意:贊公您咋會來此處?在這秋風(fēng)颯颯的季節(jié)。因?yàn)殛幱辏钤壕栈ㄒ鸦氖彛挥捎趪?yán)霜,半池蓮花已衰殘。豈能因放逐違背心性?身居荒野也不會放棄修禪。今日相逢與您整夜共宿,隴地之月對著我們又明又圓。
詩意串述:這首五律首聯(lián)反詰起筆。您這位大云寺主持咋會來此地?杜甫驚愕。但颯颯秋風(fēng)已使杜甫明白:贊公亦貶此。次聯(lián)寫贊公居處。因雨荒蕪的秋菊,因霜衰殘的秋荷。秋風(fēng)中的殘菊敗荷,蕭條凄涼。三聯(lián)寫贊公。雖然秋風(fēng)颯颯殘菊敗荷,放逐邊地的贊公不改高潔的情操;居于荒野的贊公不忘參禪悟道。末聯(lián)點(diǎn)題。老友意外相逢,自然是整夜說不完的話。颯颯秋風(fēng)中在這邊塞之地,唯有圓圓明月與他們相伴。讀了本詩,想到霜倒秋荷,雨荒秋菊,秋風(fēng)蕭索,但也會想到道人清靜坦蕩專心修禪,也會想到老友重逢明月高懸。有對貶謫的蔑視,有對贊公的贊揚(yáng),也有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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