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說一說廖永安、廖永忠兄弟。
廖家兩兄弟原本在巢湖上活動,麾下有大批船只,擅長水戰(zhàn)。當(dāng)初朱元璋準備渡江向南京進軍,兄弟二人和俞通海一起前來投奔,在隨后的一系列大戰(zhàn)當(dāng)中發(fā)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廖永安被任命為同知樞密院事,在太湖之戰(zhàn)中,因為船只擱淺,他被張士誠的部下俘獲。張士誠勸他投降,廖永安寧死不從,被囚禁八年而死。這期間,朱元璋任命他為行省平章政事,進封楚國公。
廖永忠接過哥哥留下的軍隊,代替他做了樞密院僉院,率水師攻克安慶、江州。鄱陽湖之戰(zhàn)中,他表現(xiàn)尤其神勇,朱元璋親筆“功超群將,智邁雄師”八個大字賜給他,任命他為中書平章政事。
以后在平定福建、兩廣、四川等地的過程中,廖永忠都發(fā)揮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軍功顯赫。
至正二十六年十二月,朱元璋派廖永安率領(lǐng)船隊前往滁州,迎接小明王韓林兒前往南京,結(jié)果在瓜步翻了船,韓林兒被淹死,“帝以咎永忠”。廖永忠在這其中究竟扮演了何種角色,很難說清楚。
洪武三年,廖永忠被封為德慶侯,食祿一千五百石。從廖永忠的功績來看,他完全有資格得到一個公爵。朱元璋自己也承認這一點,他曾經(jīng)特別提到了鄱陽湖之戰(zhàn)中廖永忠的勇武表現(xiàn),稱他為奇男子。
至于為什么沒封他為公爵,朱元璋解釋過這個問題,說廖永忠安排自己的親信書生窺探圣意,搞了一些小動作,希望能得到公爵。這種小動作犯了忌諱,所以只封他為侯爵。
廖永忠的這種窺探,從側(cè)面說明他始終與朱元璋的權(quán)力核心有些隔離。此外,廖永忠和丞相楊憲關(guān)系親密,而楊憲本人就是一個外來者,不屬于朱元璋的嫡系。
楊憲后來被處死,廖永忠也受到了連累,只是因為他過往的功勞太大,朱元璋沒有動他。
關(guān)于廖永忠的死,《明史》中只是簡單地說,他是在洪武八年三月被賜死的,時年五十三歲,罪名是“僭用龍鳳諸不法事”。就是他的一些日常用品當(dāng)中,有一些規(guī)格過高,上面帶著龍鳳的圖案,顯示他有不臣之心,這在封建社會是一項很嚴重的罪名。
《紀事錄》中的記載比較詳細:廖永忠使用的床帳、馬具等等都仿照皇帝的樣式,越制使用了龍鳳的圖案。他的家人將他舉報,朱元璋當(dāng)面問他:“你知罪嗎?”
廖永忠回答:“知罪。”
朱元璋問:“什么罪?”
廖永忠說:“天下已定,臣豈無罪乎?”
這句話一下子惹怒了朱元璋,怒問:“你把我比做漢高祖誅殺韓信嗎?”
朱元璋命令刑部把廖永忠的器物樣式描畫出來,公示天下,宣布他的罪狀。又為廖永忠準備了一處天牢,把他囚禁其中,每天供給美食。期間,獄卒匯報說廖永忠感覺很熱,朱元璋就讓人每天打幾十桶冷水澆到他身上。
從時間上推算,此時應(yīng)該是洪武七年的冬季,南京的冬天相當(dāng)陰冷,每天往身上不停地倒冷水,會相當(dāng)痛苦。所以廖永忠不久就得了癱疾,整個人完全廢了。
于是他被拖出去打了四十御杖,送回家中,幾天之后死去。
朱元璋給予厚葬,幾年之后,廖永忠的兒子廖權(quán)繼承了德慶侯,但很快死掉。廖權(quán)的兩個兒子沒能繼承侯爵,最高做到都督。在建文帝時代,他們曾經(jīng)受教于方孝孺。方孝孺被處死之后,他們?yōu)槠涫帐苍幔院髞硪脖恢扉μ幩馈?/p>
廖永忠的哥哥廖永安沒有兒子,由一個侄子廖升做了繼承人,但只得到一個指揮僉事,也受到方孝孺一事的牽連,和廖家的其他人一起被打發(fā)到邊疆。
于左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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