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家批評之啟功 啟功是當代文人化書風的代表人物。他的書法幾乎沒有受到來自時代審美思潮的影響，而是以古為師，超越時代審美選擇，走著一條傳統(tǒng)的古典化路子。一個明顯的事實是，清末民初以來碑帖兼融的創(chuàng)作主潮幾乎在啟功的書法創(chuàng)作中沒有產(chǎn)生任何影響。 傳統(tǒng)愈義文人階層的消失，使文人書法如《廣陵散》絕。有論者說，沒有文人，哪來的文人書法。從這個意義上說，啟功作為當代文人書法的最后代表，可謂碩果僅存。而這決定了啟功是寂竇孤獨的—不論從書法創(chuàng)作還是從文化立場來看。 在很大程度上，啟功書法的文化意義要大于書法意義。他對時風的拒斥和對書祛傳統(tǒng)的固守，顯示出當下已很難見到的思想堅持和獨持偏見，這是傳統(tǒng)學者的普追風范。它來自于個體對“道’的堅執(zhí)和自信。
很難說，啟功書法的審美觀念是完全正確的，他在“師筆不師刀”的名言里所流露出的對于碑的不潤，以及事實上其書法創(chuàng)作逸出整體時代審美思潮之外，都在說明啟功書法審美觀念的偏狹和落伍。但從中也同時表現(xiàn)出啟功維護古典尊嚴的百不一見的獨詣精神。有人曾給啟功書法冠以“館閣余孽”的惡謐，啟功笑而受納，并敬謝不辭，此等胸襟，可謂大矣! 啟功書法具有一種詢詢濡雅的書卷氣和恬淡從容的古典氛圍，他的書法可用“雅、清、簡、靜”四個字概括?？梢哉f作為審美風格，“雅”、 “清’、“簡”、“靜”都未逸出古典審美范鑄。事實也正是如此，啟功書法法乳蓋其昌，籠氏“淡意”、“士氣’的書鑄審美觀對啟功構成整體影響，這也是文人書法的主流審美情調(diào)。董其昌對書法文人化的強調(diào)，既有延續(xù)魏晉“二王”、宋四家書法文人化道統(tǒng)的一面，也有受晚明禪宗思潮影響而追求自性證立的一面。他的繪畫南北宗說，事實上也同樣體現(xiàn)在他的文人書法與工匠書法的分野意識中，他對書法“土氣”的強調(diào)便說明了這一點。董其昌作書貴“淡”，而淡必來自腹有詩書的書卷氣，所以他力倡“士氣”，而力抵“匠氣、村氣、俗氣、江湖氣”。 從晚明帖學的危機和由此造成的分裂趨勢來看，張瑞圖、王鐸、倪元璐、黃道周一系主要是從帖學外部尋求對帖學危機的補救和化解，如張瑞圖大變“二王”帖法，側利爭折。黃道周、倪元璐則以章草筆意入帖.峭厲幽曲。王鐸取法漢碑，以求古意.而藍其昌則立足帖學內(nèi)部，挖掘帖學的內(nèi)在精神資源，整合晉唐宋代書法，抉微氣韻、淡意之旨和文人化審美意境，力抵元明以來由取法趙孟順所帶來的俗媚之弊。（來源書法屋：www.shufawu.com）策其昌將自己與趙孟順作了一番比較，最后不無自負地得出結論，說: “趙因熟而得俗，吾因生而得秀?！薄暗狻?、“書卷氣”確實為董其昌書法帶來一種雅化的文人化品格，但一味求雅、求淡，也最終導致策書在風骨上的屏弱，以至康有為評!書說: “香光俊骨逸韻、有足多者，然局束如轅下駒、雍怯如三日新婦，以之代統(tǒng)，僅能如晉元、宋高之編安江左不失舊物而已?！?br> 啟功書法延續(xù)藍其昌一脈，并上追唐人楷法，這使其書平白卻不失雅趣。但由于啟功書法只追到唐人，而其書意又以董玄宰為鴿的，因而，其書格并沒有臻于帖學的上乘境界。不僅與古人較相差甚遠，即便與同一時期的白燕、林散之相較差距也是很大的。啟功書法的不足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包容A不大，缺少雜多的統(tǒng)一。他主要取法唐人及藍其昌，唐人的平實和羞氏的平淡綜合起來，使其書不無直白，這從其用筆的單調(diào)，缺乏變化以及結構的平穩(wěn)對稱可以清楚地看出。二、性情不足。啟功書法是典型的文人字，但這種文人化傾向主要表現(xiàn)在其雅趣上。除去這一點，啟功書法尚缺乏文人書法所蘊涵的性情和風骨，而帶有濃厚的學理傾向，這與啟功的學者身份不無吻合，也正是這一點，使啟功書法理性大于性情，而這對文人書法來說則可謂是一大缺陷。 啟功書法代表傳統(tǒng)文人書法在當代所達到的高度，他的書法成就雖說難臻大師的水堆，但他的書法文人化取向和對書法傳統(tǒng)的固守，乃至對書法的文化尊崇和躬體力行的踐履，都顯示出一代文人書法大家的文化情懷。有論者說:“書壇有啟功，可以提示人們知道讀書不多，見識未廣。那種名家或堆名家夜郎自大，不可一世的浮躁之氣，在他精金美玉的著述和胸羅山川的見識面前，或許能稍得清涼?！贝苏嬷哐砸印?/di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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