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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張亞東發(fā)愣」的一段視頻火爆網(wǎng)絡。
起因是在新開播的音綜《去炫吧樂派》中,張亞東在導演的介紹下,聽了幾首在短視頻平臺長期霸榜、收聽量突破幾十億的「神曲」。
音樂響起,張亞東起初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一臉的茫然。
后來他索性失去表情管理,揮手直呼「這讓我怎么弄???!」
聽完所有歌的張亞東,坦言「這些歌直接給我整不會了」。
他說:「我不評價作品好壞或是歌手怎么樣,就現(xiàn)在音樂都非常工業(yè)化,大家掌握的東西都差不多,都是比較扁平,而缺少那些有特色的東西。比如說地域的,還有情感方面的,大家可能更趨同向一個方向去。所以我是覺得去聽不同地方的歌曲,可以更好地理解音樂原來是種獨特的存在?!?/p>
只可惜在當今這個人心浮躁,所有創(chuàng)作都一味追求「短、平、快」的流量時代,像張亞東這樣潛心打磨作品的音樂匠人,的確是鳳毛麟角了。
張亞東出生于山西大同。
母親是當?shù)睾苡忻臅x劇演員,從小他就跟著母親一起跑劇場。
上世紀 70 年代初,交通還十分不發(fā)達。
劇團都是用馬車拉設(shè)備,張亞東和母親坐在設(shè)備上,顛簸的路上,有時候母親會唱上一曲。
母親很注重對張亞東的音樂培養(yǎng)。
8 歲,張亞東就開始學大提琴了。
從那時候開始張亞東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想音樂的事情。學校的課業(yè)也落下了。
他本身在這方面也是有天賦的,別人學架子鼓,他在旁邊跟著看兩遍就能敲出同樣的節(jié)奏。20 歲左右,張亞東就已經(jīng)精通各種樂器。只要團里一買設(shè)備就要他出馬,當年 MIDI 設(shè)備在國內(nèi)剛剛興起,團里特批 17 萬讓張亞東去采購。正是這臺在當時很先進的設(shè)備,「斷送」了張亞東在歌舞團的路。
先進設(shè)備的引進,讓張亞東更加沉迷于歌曲創(chuàng)作。作為團里不可多得的人才,張亞東是有特權(quán)的。他不需要按時上班打卡,甚至不需要坐班,只要他專心搞創(chuàng)作就有著不錯的收入。而在進一步的學習中,張亞東明顯意識到自己知道的太少了,接觸到的音樂太古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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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西到北京,綠皮火車慢慢悠悠的開,張亞東站了 7 個小時,只為在北京的外文書店找一盤一直想要的磁帶。在坐七個小時的綠皮火車回到山西,這一盤磁帶就是張亞東一年的快樂。
在這一來一回中,張亞東也越發(fā)對潮流音樂向往。但這次,他選擇放棄家鄉(xiāng)優(yōu)越舒適的工作,只身一人到了北京。當年搖滾青年竇唯正組建樂隊,在酒吧中結(jié)識了正在玩鍵盤的張亞東。張亞東說:在竇唯的世界里沒有可以或者不可以,這是他勇敢的部分,我缺少的勇敢。熱烈的女子和沉默寡言的男生互相吸引,談了戀愛,結(jié)婚成家。竇唯打鼓,張亞東彈琴,竇穎伴唱,王菲開嗓,一首《Don't Break My Heart》唱的人如癡如醉。由于過硬的才華,竇唯將處于事業(yè)巔峰期的王菲介紹給張亞東。這張專輯,張亞東將電子樂等新潮元素加入,開啟了華語樂壇創(chuàng)作的新紀元。《浮躁》不僅把王菲又推上了一個新臺階,張亞東也因此在業(yè)界聲名鵲起。即便后來王菲和竇唯分開,張亞東和竇穎也各自珍重了,但張亞東和王菲之間那種藝術(shù)上的互相吸引從沒有消失。
很少說喜歡的王菲卻說:從他給我的第一首歌,我就很喜歡。
2003 年,張亞東為王菲制作的《將愛》,讓王菲獲得了金曲獎最佳女演唱人。他成為太合麥田的音樂總監(jiān),先后為沙寶亮、樸樹、李宇春等人制作音樂專輯,整個華語樂壇,幾乎所有的優(yōu)質(zhì)歌手都與他合作過。這二十年,也許十首經(jīng)典歌曲中就有 6 首有張亞東的名字。張亞東正在彈吉他試音,來找朋友的高圓圓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高圓圓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高圓圓時常給張亞東手寫情書,陷入熱戀的小女生已經(jīng)開始想象兩個人結(jié)婚時的模樣。
只是經(jīng)歷過兩次婚姻失敗的張亞東此時已經(jīng)堅定了「不婚主義」的想法。對未來規(guī)劃的不統(tǒng)一,讓兩人只能分道揚鑣。張亞東那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樣子,總能讓人安靜下來。模特出身的瞿穎打算進軍歌唱圈,通過朋友找到了大名鼎鼎的張亞東制作專輯。為了一張高質(zhì)量的專輯,兩個人經(jīng)常在一起討論。為了張亞東,本來對婚姻期待萬分的瞿穎,愣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不婚主義。張亞東大部分的時間都沉浸在音樂的世界里,忽略了瞿穎的感受。當初因為他的音樂才情愛上他,最后也因為這一點離開了。與莫文蔚那段鋼琴上的熱烈對視,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但兩個愛音樂的人,或許也很難找到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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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張亞東在樂壇的地位,完全可以創(chuàng)建一個公司,簽約一批藝人,成為一個老板。張亞東說:「我不排斥商業(yè)化的東西,銷量很好,也有很多好作品,銷量不好也有很多垃圾,只是現(xiàn)在太多商業(yè)化的東西都似曾相識,這不是我想要的。」張亞東還是想找到自己的音樂語言,就像當年不顧一切來到北京一樣。他有一家工作室,不大,里面堆滿了各種樂器設(shè)備和專輯,看起來很亂,但這種亂讓他感到安全。40 歲之后,好像沒有那種激情了,所以張亞東把尋找自己當成了習慣。選秀節(jié)目興起,他經(jīng)常被邀請做評委。他不是為了做老好人才這么說,而是他太容易欣賞別人,也太容易被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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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樂隊的夏天》開播,搖滾樂隊盤尼西林改編翻唱了一首樸樹的《New 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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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亞東卻哭了,點評時更是哽咽到無法正常發(fā)言。「有一天我們開著車走在公路上,夕陽很好,樸樹讓我們把他放在路邊,他要看夕陽,之后自己回去,我們問他,你怎么回去?樸樹只說:以后再說?!?/section>他說樸樹就是那個,無論自己多么辛苦都想要保護的人。
他們那一代玩音樂的人,有人沉溺,有人商業(yè),有人退出,好像只有他的小樸保持著年輕時的自己。張亞東看著他欣賞的「音樂家」們一個又一個被消耗掉,不免心中遺憾。只是,張亞東還是想找到美好的東西,讓他的作品不在模式中,而是有他個人的符號。每天面包車就環(huán)繞全城,把他們挨個接上。他們甚至還請了個廚師,但幾乎沒有一天能吃得上熱乎飯。有一首歌叫《風景》,第一句歌詞就是:穿過霧靄森林尋找,多神秘。每個人的心里必須有一處風景,然后無休無止地去尋找它。那時候,沒有那么多模式,那時候,沒有那么多的功利,只是單純的尋找。即便已經(jīng)是華語樂壇最負盛名的制作人,即便已經(jīng)有過那么多優(yōu)秀的作品,但他仍然在尋找從未見過的風景。如果他最欣賞樸樹的是赤子之心,那么他也應該愛自己。世人皆用他的情史介紹他,調(diào)侃他是「情圣」。可這位「情圣」誰也沒有留下,連情話都說的磕磕絆絆。這個聽到好歌會眼含熱淚的男人,不應該被「燦爛的情史」掩蓋。掀開這層娛樂的紗帳,是一個永遠保持初心的優(yōu)秀音樂人。時間發(fā)展太快,人心浮躁,我們總是想太快的達到某個目的。正是因為這樣的追趕,而忘了內(nèi)心深處的自己。大千世界里「獨善其身」,不要著急去找答案,先找到自己,就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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