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名著聽書(ID: dushu3690)
在文學(xué)界有一種調(diào)侃,北京是王朔的,上海是王安憶的,香港是亦舒的,南京則是畢飛宇的。畢飛宇被圈內(nèi)譽為“寫女性心理最好的男作家”。馮牧文學(xué)獎給畢飛宇這樣的評語:
“他的小說優(yōu)雅而銳利地分析了人生布滿夢想和傷痛的復(fù)雜境遇,呼應(yīng)和表現(xiàn)著社會生活與內(nèi)心生活的矛盾、焦慮?!?/span>
全書講述一位極具才華的京劇女演員筱燕秋,年輕時曾因出演《奔月》一舉成名,但因狂傲犯下過錯而跌落神壇。二十年后奔月復(fù)出,她奮力拼爭,最終敗給了無情流逝的歲月,從而徹底走向崩潰。 初讀《青衣》時年少衣衫薄,尚未理解劇中人物筱燕秋的真正悲苦。如今,當歷盡滄桑后的我,重讀畢飛宇的原著《青衣》,感悟頗有不同。筱燕秋如此潰敗的人生,歸根結(jié)底還是自身心魔作怪,缺乏女性的智慧和涵養(yǎng),凄凄苦苦,半生不得安寧。《青衣》告訴我們,女人想要過好這一生,必須放下三樣?xùn)|西。在劇團領(lǐng)導(dǎo)眼里,“19歲的筱燕秋天生就是一個古典的怨婦,她從運眼、行腔、吐字、歸音到甩動的水袖都彌漫著一股先天的悲劇性,對著上下五千年怨天尤人,除了青山隱隱,就是此恨悠悠?!?/span>筱燕秋極具天賦,在李雪芬老師的指導(dǎo)下,她唱活也唱紅了《奔月》里的嫦娥。筱燕秋成了當時戲劇界最轟動的人物,著名的將軍書法家看完《奔月》后豪情迸發(fā),提筆作詩并制作成一條橫幅,親自送到了筱燕秋的手上。自打《奔月》唱出名后,筱燕秋名利心開始膨脹,想著法子橫在李雪芬老師的面前,獨霸著舞臺,一場都沒有讓過。雖說嫦娥的戲份很重,但她總是說自己“年輕”,“沒問題”,“青衣又不是刀馬旦”,“吃得消的”。筱燕秋心氣實在是太高了,領(lǐng)導(dǎo)一找談話她就噘嘴變臉耍大牌。俗話說得好:“凡遇好事的時光,甭張狂,張狂過頭了,后邊就有禍事。”果不其然,真出事了,誰也沒料到筱燕秋后面會出那么大的亂子。《奔月》劇組到軍隊慰問,李雪芬好不容易爭取到演出機會,臺下軍人給予如潮的掌聲,筱燕秋卻冷冷地注視著戲臺上的李雪芬老師,壓根兒心里不服氣。演出后,李雪芬老師興致頗高地和筱燕秋探討臺上的動作,而作為學(xué)生,筱燕秋卻嗤之以鼻,公然嘲諷老師,活脫脫把嫦娥演成一個女戰(zhàn)士。李雪芬被送進了醫(yī)院,筱燕秋也因為犯錯,被貶到藝校去教書,永遠地告別了心愛的舞臺。一杯開水,讓筱燕秋這個“嫦娥”沉寂了二十年,其藝術(shù)生涯的黃金歲月就這樣流逝殆盡了。路易莎?梅?奧爾科特在《小婦人》中寫到:“最具魅力的力量是謙遜?!?/span>謙遜,不僅是我們平日里為人處世的準則,更是每個女人一生都需要修煉的智慧。越是涵養(yǎng)高的女人,越懂得謙遜低調(diào)。因為這種人,謙和有禮、虛心待人,總是能覺察到他人微妙的情緒變化,能站在對方的角度去考慮問題,無論是生活中還是事業(yè)里,都能積累到好的人脈,贏得好的口碑。相反,越是狂傲的女人,越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tài)。不尊重他人意見,不顧及他人感受,處處與人為敵,處處去排擠別人,久而久之,就會不得人心,自毀前程。一輩子不長,女人在逐夢前行的路上,如想獲取幸福,獲得成長,當懂得謙遜,放下狂傲,修煉自己,達到一種不動聲色的涵養(yǎng)。闖下禍的“嫦娥”一下子從天宮落入了凡間,筱燕秋被貶入藝校教書,匆匆嫁人生女。筱燕秋的老公面瓜憨厚老實,是一個居家的好丈夫,但他只是個粗俗之人,沒有任何藝術(shù)細胞,夫妻二人完全活在兩個世界。面瓜用力去討好,卻沒能融化妻子內(nèi)心的冰冷。筱燕秋執(zhí)迷自己的理想,眼里心里都是嫦娥,哪在乎過其他人,她也壓根兒沒把老公女兒放眼里。她不食人間煙火,依然活在那個縹緲天宮里,終日郁郁寡歡,一身本領(lǐng)無處施展,一肚子委屈無人能懂,滿腔怨恨卻又無處發(fā)泄。憋久了,愈發(fā)讓人捉摸不透,喜怒無常,不講道理,以至于戲校食堂的師傅們都說,“吃油要吃色拉油,說話別找筱燕秋”。30歲生日那天,酒后的筱燕秋把廚房里的圍裙剪成兩塊,她把兩塊白布捏在手上,權(quán)當了水袖,她揮舞著油跡斑斑的圍裙,跌跌撞撞,油鹽醬醋罐子碎了一地,她的手被碎片刮破,鮮血濕紅了水袖。家里守著這么一個精神異常的偏執(zhí)狂,人不人,鬼不鬼,生活哪有幸??裳?,這樣的家庭,這樣的人生注定是場悲劇。女人到了中年,大多數(shù)人的夢想終究會被現(xiàn)實泯滅,每天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才是生活的常態(tài)。而總有人懷揣著那遙不可及的“夢想”,跋涉在那條苦行僧似的路上,一念執(zhí)著,一生癡想,耗盡畢生心血,歸來依然是迷茫惆悵。《小窗幽記》中說:“生命真正的悲劇,源于自己內(nèi)心的偏執(zhí)?!?/span>女人到了中年,一旦內(nèi)心偏執(zhí),很容易陷入怪圈,念著、想著、糾纏著;苦著、累著、悲慟著。內(nèi)心若偏執(zhí),帛衣玉錦的富足中事事皆不順心;內(nèi)心若圓融,粗茶淡飯的匱乏中也能過出人生的曼妙和詩意。女人,想要過好這一生,當放下偏執(zhí),順其自然,隨遇而安,不為名利所累,不被塵世所擾。筱燕秋遠離舞臺一晃二十年了,教了那么多學(xué)生,卻沒有一個能唱出名堂的。學(xué)生春來的出現(xiàn)讓筱燕秋看到了希望。煙廠老板出資重拍《奔月》,重新啟用筱燕秋,這是個千載難逢的登臺機會。為了演出,“嫦娥”抵不住權(quán)力和金錢的誘惑,去陪睡老板,玷污了高高在上了半輩子的自尊。筱燕秋早已不是二十年前那個玉肌伴輕風,盈盈掛綺羅的嫦娥了,她拼命地減肥、美容,近乎殘暴地對待自己的身體。女人一生要做的事情就是和自己斗、和女人斗,爭斗似乎是女人之天性。《奔月》重拍以來,筱燕秋和春來這對師生成了嫦娥的AB角。春來天生就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一個她看你一眼就讓你百結(jié)愁腸的女人。幾年前,筱燕秋曾經(jīng)不惜一切代價,把春來從其他系搶過來,全力以赴栽培她,希望春來能繼承自己的藝術(shù)夢想。然而公演當天,筱燕秋卻不顧身體的不適,甩開水袖,毫不含糊地登上舞臺,一口氣演了四場,竟然不給春來一點機會。二十年前她霸占著舞臺,不給老師李雪芬一點機會,二十年后她怎么會容許別人成為嫦娥呢?“不要說自己的學(xué)生,就是她親娘老子來了也不會讓,她是嫦娥,她才是嫦娥,舞臺就是她筱燕秋的,誰勸都沒用。”筱燕秋帶著滿腔貪婪和憤恨,帶著對青春逝去的無奈與不甘,拼盡所有去爭一個再演嫦娥的機會。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女人,終于在第四場演出時,因傷口感染發(fā)起高燒被緊急送往醫(yī)院。醫(yī)院里,筱燕秋昏睡過去,待醒來趕到劇院時,化妝師正在給春來上妝。她依舊和平時一樣,請化妝師給她吊眉、包頭、上齊眉穗、戴頭套,穿上一身薄薄的戲裝。劇場內(nèi),19歲的春來站在舞臺中央光彩奪目,臺下觀眾不斷地喝彩。劇場外,40歲的筱燕秋在北風呼嘯的雪地里邊舞邊唱,鮮血沿著褲管向下流淌。這是一場筱燕秋和春來的博弈,也是她和自己的博弈,更是她與命運的博弈。擠不進去的世界,就不要擠了;爭不過來的人生,就不要爭了,礙了別人的眼,堵了自己的心。楊絳說:“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簡樸的生活、高貴的靈魂是人生的至高境界。”水不爭,自由自在;天不爭,百鳥盡歸;人不爭,一片清凈。不爭不搶的女人,人群中獨自美麗,她氣定神閑,自帶光芒,守著淡淡的人間煙火,在時光的素靜中開滿歡喜。即便眼前盡是布衣粗履的無奈,心里亦有星辰大海的光彩。稻盛和夫說:
“世界上最大的監(jiān)獄,就是人的內(nèi)心,走不出自己的執(zhí)念,到哪里都是囚徒;人生實苦,唯有自渡,放下執(zhí)念,放過自己,心若快樂,世界無苦,心若有光,世界處處是光明?!?/span>
有些事情,即便我們竭盡全力,也達不到想要的結(jié)果時,放下也是一種選擇。
只有當我們學(xué)會放下,懂得和自己的內(nèi)心和解,和過去的執(zhí)念告別,在最平凡的生活里謙卑而努力,在平凡的日子里不爭又不搶。總有一天,你會活成自己渴望的模樣,從命運的枷鎖中掙脫出來,獲得幸福的力量。放下狂傲,謙遜低調(diào),是一種不動聲色的高涵養(yǎng)。放下偏執(zhí),隨遇而安,是一種順其自然的大格局。點個在看,愿你我此生,活在當下,學(xué)會放下,在各種遺憾中,學(xué)會與自己和解,讓生命之花幸福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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