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條起源于中國,據(jù)考,距今已有4000多年的歷史。走到中國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找到一碗端得上桌面,講得出故事,品得出歷史的面條。
于重慶人民而言,對面條更是有一種無法割舍的情結(jié)。要不然“嘿,小面”又怎么會火遍大江南北。
于我而言,回重慶,回家的儀式感,要么是一頓火鍋,要么是一碗面。熱騰騰,辣乎乎的下了肚,才叫回家。
板凳面、貓兒面、開半天、竹林牛肉面、聚園面、老太婆攤攤面、成長巷巷面、胖妹面莊、包包白……說也說不完,重慶這么多碗面條,我唯一覺得不可替代的, 有且僅有眼鏡面。
就好似偉大的人物總是充滿爭議,眼鏡面也一樣。不說遠了,就我身邊的朋友,也有的趨之若鶩有的避之不及。
這樣也好吧, 有人愛,有人恨,總好過不咸不淡一輩子,做你自己就好。我還要謝謝你花那么大力氣記得我。
初識眼鏡面,大約是在2002年。那時候小面一塊五,牛肉面3塊錢2兩。蔣眼鏡的牛肉面已經(jīng)賣到3元一兩。但仍然擋不住那么多人七拐八繞,鉆進十八梯那低矮潮濕昏暗的老房子里,坐在看不出本色的油膩膩的方桌旁,整一碗能讓你冒汗的眼鏡牛肉面。
一群人,烏泱泱地在廚房里,看著蔣眼鏡打佐料,舀牛肉,也是一種享受。
“眼鏡兒,今天肉好不好哦?”“眼鏡兒,給我整兩坨鉆子肉噻?!薄把坨R兒,來,把煙燒起?!?/p>
天氣熱的時候,蔣眼鏡赤膊上陣,脖子上小指姆粗的金鏈子比身上的肥肉還搶眼。
2004年國慶,拿著新買的數(shù)碼相機(好像是佳能),到蔣眼鏡那里嘚瑟?;璋档臒艄?,攢動的人頭,渣像素,渣技術(shù),請原諒我只留下這幾張只能將就看的照片。
在十八梯的老房子里,他侄兒已經(jīng)在開始跟著他學手藝了。
后來,搬到的金科,與聚園面莊隔街相望。站在這氣勢恢宏的路口,心中的感嘆不言而喻:就這么一個路口啊,居然容下了重慶面條界的兩位翹楚!
插一句,聚園面莊的抄手面,還是好吃,但是和眼鏡面不是一個style,不比較。
搬到金科,離我家更近了,更是經(jīng)常過來打卡。
蔣眼鏡還是經(jīng)常抽著煙在廚房里忙活。我很想問哈,你那煙灰落在面里頭沒有。 食客依然很多,經(jīng)常有吵架的。嫌等得太久的,嫌被人插了隊的,嫌味道不好摔碗的……
挺有意思,這就是生活。
突然有一天,你跟我說蔣眼鏡死了。安?死了????好久?為啥子也?彼時,網(wǎng)絡已經(jīng)很發(fā)達。網(wǎng)上搜一搜,看一看媒體的報道,也就大概明了了。
從那以后,居然再也不敢去眼鏡面了。說是關(guān)了一段時間,后來又重新營業(yè)了。
不敢去了。是的。
怎么就不敢去了呢?怕是再也沒有以前的味道了?怕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在這個有點兒躁動的春末夏初,一看日歷,蔣眼鏡已經(jīng)去了一年又半了。你還不去看看?我問我自己。
重新?lián)Q了門頭。 進門聞味兒,好像跟以前也沒差。
侄兒晉升主廚。居然還認得我。我的仍然要“挑硬點兒,麻辣重點兒”。
不大的店面里,仍然留了一張桌子給嬢嬢們理牛肉。
牛肉,依然上好!極好!
收拾桌子的嬢嬢,還有一個是老面孔,拉一拉家常,我說:“你看,我孩子都這么大了?!?/p>
十幾年了,三元二兩的眼鏡面,已經(jīng)漲到了三十元二兩。其實也還好吧,畢竟貨真價實那么大四坨上好的牛肉。
要說味道,眼鏡面是正宗的重油重麻辣重口味,不健康,真的不健康,絕對不是健康飲食。但是沒辦法,我就好這一口啊。
侄兒煮的面,比起蔣眼鏡來,差別不大。還是得了蔣眼鏡的真?zhèn)鳌?/p>
但是還是有區(qū)別。
第一,牛油味不如原來重,油不如原來多。可能也是綜合了部分食客意見吧。油多,保溫要保得好些,一碗面,吃到最后,都熱辣滾燙。但是油多,確實也不健康。這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畢竟這種面也不是天天吃,頓頓吃。
第二,作料里的咸菜,我很喜歡的,很干很香,但是現(xiàn)在的比原來少了些。
其他,都保持得很好。
侄兒態(tài)度很好,完全不像蔣眼鏡那樣***眉西眼的。很虛心地問食客的意見,說覺得哪里不合適都可以請他調(diào)整哈。
其實,我想說,眼鏡面能做到今天,也就是因為他是這個樣子,他一直是這個樣子。說他好吃也好,不好吃也好,反正就是這個樣子。不必去刻意逢迎,做自己就好。
“沒什么好商量,我就是這個模樣”
有人愛,有人恨,總好過不咸不淡一輩子。做你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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