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3年3月30日—1890年7月29日)
“在大多數(shù)人眼中,我是個一事無成、乖僻古怪、令人做嘔的人。我毫無社會地位可言,也永遠不會有??傊?,我是底層人中的底層人。就算這些看法都完全正確,我也想有一天,通過我的作品向他們展示,他們眼中這個怪人、這個無足輕重的人的內(nèi)心是什么模樣?!?/p>
1882年7月21日,梵高在給弟弟提奧的信里這么寫到。
的確,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
梵高這個人——自私、無賴、偏執(zhí)、失常,他不屑世事,他自命不凡。他不是流行文化中,符號般完美的偶像。他更不是值得推崇,值得效仿的楷模。
但是,真實的他:
只是一個不愿妥協(xié),堅持要按自己意愿活下去的普通人。恰如蕓蕓眾生中,每一個渺小的我跟你。
1853年3月30日,梵高出生了,當(dāng)天,他的哥哥夭折,從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梵高悲慘的一生。
傳統(tǒng)基督教的家庭里,梵高的父母親認為,梵高的出生是不詳?shù)?。梵高也許是魔鬼的化身,才使得長子死亡。
于是在梵高6歲的時候,就早早將他送至離家千里的公立學(xué)校,而梵高在這里,飽受欺凌,甚至因為一頭漂亮的紅發(fā),被辱罵為“紅發(fā)佬”。
當(dāng)梵高因為巨大的壓力,逃學(xué)回到家鄉(xiāng)的時候,他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嚴重自閉癥的小孩。
從此,孤獨,自閉,渴望愛,精神疾病,陪伴了梵高的一生。
從小受到家庭的影響,那時的梵高,一心想成為的,是一名牧師。
梵高的祖父與父親,都是牧師。自小,梵高就被母親封閉在家中,禁止與“底層階級”的孩子們玩耍。性格孤僻的他無法適應(yīng)學(xué)校生活,進而,喪失了與人正常社交的基本能力。
人前沉悶,人后極度情緒化,非常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他需要一個信仰,來安放自己躁動而驚恐失措的內(nèi)心。
然而,盡管梵高通過了神職測試,順利成了一名助理牧師,作為傳教士,在蒙斯近郊的博里納日傳教,他也并沒能成為一名真正的牧師。最終,他被逐出了教會(一說,是由于梵高過于狂熱;另一說,是教會不屑梵高與下層階級走的過近)。那一年,梵高26歲。
失去工作后的梵高,并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的家人。他失去了布道的權(quán)利,被那些最接近神的人們所遺棄。盡管自小的家教,都嚴令禁止梵高與下層階級廝混,可他僅有的積蓄,只能讓他和窮苦的人民生活在一起。
背離了神明,但他仍能從那些所謂的“下層賤民”身上看到某些光亮。
這一次,他想起了畫筆。
早在18歲時,梵高便有了作畫的沖動,只是這一念頭,遭到了家人的強烈阻止?,F(xiàn)在,他用顏料,記錄下了窮苦的煤礦工人,記錄了這些工人常年在礦洞里不見天日的工作。他們的肌膚和煤炭是同一個顏色,他們的挑擔(dān)的脊梁被壓到變形。梵高畫下他們的勞累,畫下他們的沉默,畫下他們的無望,與他們最后的堅持。
梵高在他的書信里寫道:
“一個勞動者的形象,一塊耕地上的犁溝,一片沙灘、海洋與天空,都是重要的描繪對象,這些都是不容易畫的,但同時都是美的。終生從事于表現(xiàn)隱藏在它們之中的詩意,確信是值得……”
在此之前,梵高沒有受到任何正規(guī)的繪畫訓(xùn)練,他僅有的,就是他的眼睛,他的雙手,還有那顆愿意觸摸痛楚的心。
梵高把畫拿到正統(tǒng)的美術(shù)學(xué)院去請求專業(yè)人士的指點,卻又遭到碰壁。那些人不理解梵高眼中的美,對礦洞的幽暗與工人臉上的深紋嗤之以鼻。
懷才不遇,無人理解,沒有積蓄,沒有朋友。梵高被巨大的寂寞攫住,想來想去,唯有自己的弟弟提奧可以依靠。于是,在這種幾近荒涼的心態(tài)下,梵高重返布魯塞爾,他心中有無限苦痛想要跟弟弟傾訴,有無限的色彩想要涂抹畫布。
那是1880年冬天剛開始的時候,梵高一路跌跌撞撞,背著畫板在人群里穿梭。后來,他在寫給提奧的信里說:
“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見到煙”。
他不知道,正是心里的這團火,讓他燃成了舉世聞名的畫家,燃成縱使扭曲卻依然絢爛的星夜。
從向日葵、自畫像、星空到麥田群鴉,每一部都是驚世絕作!
著名美學(xué)大師蔣勛為了研究梵高的畫作之美,曾親自帶著一疊稿紙,一站一站地重新來到梵高畫作的現(xiàn)場。
其在《蔣勛破解梵高之美》一書中,解讀了80余幅名作背后的美學(xué)奧秘,帶領(lǐng)我們?nèi)ヮI(lǐng)悟梵高的純粹與孤獨。
梵高的一生,有兩團最大的謎:
一是他真正的死因,一是他被割掉的左耳。
在傳述最多的版本里,是梵高親手割掉了自己的耳朵,僅僅只為取悅一名妓女。
名人的愛情最容易引人好奇,現(xiàn)如今,無數(shù)畫迷都在想象,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會讓梵高如癡如醉,意亂情迷。
1873年,梵高20歲,在倫敦。那時,他愛上了自己房東的女兒。這或許是梵高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懵懂的感情,勇敢求婚,卻遭受了拒絕。
后來,在經(jīng)歷失敗的神職之后,重返布魯塞爾的梵高又愛上了自己的表姐。這一次,梵高被表姐憤怒羞辱,傷的體無完膚。
兩場愛情的挫敗,讓梵高一蹶不起。這個時刻,只有弟弟提奧愿意接納他,于是,梵高去了巴黎,與弟弟住在了一起。
可梵高除了畫畫,什么也做不了。盡管他與當(dāng)時的知名畫家畢沙羅、德加、修拉、塞尚相識并交往,可他耗盡心神創(chuàng)作出的畫作,卻無人購買。他已經(jīng)快35歲了,可他連自己的日常起居,都支撐不起。
這是一種巨大的喪,無論是出于愛情、畫作、金錢,還是出于自己漸漸老去的年齡。
于是,他逃走了,逃向了那片最后淹沒自己的麥田。
那是普羅旺斯-阿爾勒-拉馬丁廣場上2號的“黃房子”。1888年的初夏,梵高在這里住了下來,沒想到,這里卻迎來了一位至關(guān)重要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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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高更布置的新房《房間》
保羅·高更,法國后印象派畫家、雕塑家。他的經(jīng)歷,后來被英國作家毛姆作為原型創(chuàng)作出著名的小說《月亮和六便士》。
他是梵高的偶像,是最想接近的巨人,甚至——從某種角度說——是梵高心底濃烈愛著的人。
為了迎接高更,梵高特意布置起自己的房子,在為高更準備的臥房里,放滿了自己畫的向日葵。梵高認為,高更一定非常喜歡自己的這些畫。
可事實上,高更的來意可能并不純粹。大家都知道,毫無經(jīng)濟來源的梵高之所以還能活下去,完全是因為,他有一個愿意無償供養(yǎng)自己的,富豪畫商弟弟。當(dāng)時,很多畫家愿意走近梵高,都是在覬覦弟弟提奧的資金,高更也不例外。
都是為了錢。
況且,梵高與高更終究個性差異太大。高更反叛、我行我素、自負甚深,而梵高先天癲癇、亢奮、幻聽、自我毀損……兩人相處在一起時是很大的磨難。
于是,就發(fā)生了那樁驚駭?shù)母疃录?/p>
在后世流傳最廣的說法里,彼時的梵高愛上了一名妓女。某天,妓女與梵高開玩笑說“你的耳朵真好看,我想要”之后,陷入狂愛的梵高真的割掉了左耳,送給了妓女。
也有某些聲音說到,當(dāng)時,面對那名妓女,梵高與高更引發(fā)了沖突,于是,憤怒的高更,舉起了自己的佩劍。
是高更——這位梵高最敬仰最想庇護的人——割掉了梵高的耳朵。
無論如何,真相已經(jīng)無從顯現(xiàn)了。高更斷絕了與梵高的往來。梵高失去了高更,也失去了自己的耳朵。
烏鴉的叫聲越來越讓人心神不寧,梵高的精神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際。一切在旋轉(zhuǎn),大地、麥田,還有星空。能讓這種旋轉(zhuǎn)停止嗎,無論通過什么手段,無論是誰,能讓這個世界恢復(fù)平穩(wě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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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這片麥田里響起了一聲巨大的槍鳴。沒人知道梵高倒下時,眼睛里看到的,到底是怎樣的場景。
孤獨的梵高愛過、被愛過,卻終究孤獨一人,直至孤獨地離開這個涼薄的世界。
梵高先生誕辰165周年之際,讓我們一起走進他的作品,紀念這位偉大的藝術(sh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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