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摘要 在整個中國古代法律思想史上,儒學占有重要的地位。在關于德與刑的關系上,董仲舒為他總結出的“德主刑輔”的思想是儒家法律思想的重要內(nèi)容。它是以周公的“明德慎罰”為淵源,同時針對時代特征加以豐富,而形成的一套完整的思想體系,“德主刑輔”法律思想以禮法制度、人治和仁政為前提,重視道德教化,兼容刑罰,以德去刑為主要內(nèi)容。漢代大儒董仲舒將孔子思想進行總結。使得“德主刑輔”法律思想基本定型。雖然“德主刑輔”法律思想是專制社會的法律思想,但是其中的部分內(nèi)容在今天仍有一些借鑒意義。
論文關鍵詞 孔子 明德慎罰 為政以德 德主刑輔
一、緒論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睆闹袊谝粋€王朝夏朝開始,一直到清朝滅亡的幾千年里,中國古代一直是以人治為主導的專制社會。統(tǒng)治穩(wěn)定的維持與統(tǒng)治思想密切相關。孔子創(chuàng)立的儒家學派的法律思想重視秩序,提倡禮與德,建立了一套系統(tǒng)的,從上到下的統(tǒng)治機制。作為這種機制的手段之一的“德主刑輔”更是體現(xiàn)出這一特點。在儒學不斷成為統(tǒng)治思想的過程中,“德主刑輔”思想也在不斷為適應統(tǒng)治需求而發(fā)生著變更,但無論是“大德小刑”、還是“明刑弼教”都是以“德主刑輔”的法律思想為基礎的。
二、“德主刑輔”法律思想的淵源
“君子以反身修德”。其實,在周代前,古人就有慎用刑罰的法律思想了,“刑主殺而德主生”。真正將“德、刑”一起來談論并運用的,最早可以追溯到周文王。《尚書·康誥》中記述“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德慎行,不敢侮鰥寡。庸庸、只只、威威,顯民。”除此之外,左丘明也在他的《左傳》中闡述,“明德慎罰,文王所以造周也”。到了后來,周公對文王的思想進一步豐富并加以總結,使德“明德慎罰”的法律思想成為一個學說。所以,準確的說,周公是第一位提出“明德慎罰”法律思想的人。
周公認為,商朝滅亡而西周建立,是因為殷商“失德”而西周“有德”,所以上天才垂青于西周。因而周公告誡周人“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同時,周公發(fā)現(xiàn)單靠“天威”、“天罰”已不足以平息奴隸與平民的反抗,即使取得了政權,承受了“天命”,如果觸怒了人民,也無法維持自己的統(tǒng)治。所以,周公強調(diào)要“敬德”、“保民”,以保“天命”,統(tǒng)治者只有得民心,才能永葆其統(tǒng)治。因而從“以德配天”的思想出發(fā),他又提出了“明德慎罰”的法律思想。受這一時期主流思想的影響,周公的“明德慎罰”思想依然沒有完全擺脫天命神權思想的束縛,但是卻在神權法的時代滲透進了人的德性因素,凸顯了德在統(tǒng)治中的地位。
眾所周知,周公以“禮制”聞名。而“明德慎罰”中的“德”則是“禮治”思想的核心。為達到人人有德而遵守禮制的境界,周公以教化和刑罰為手段,使人不敢犯禮。這不僅說明了周公所言“德”的性質(zhì),也反映了周公“明德慎罰”的目的。
“明德慎罰”的思想是針對統(tǒng)治者而提出。其思想的內(nèi)涵和外延包括“明德”和“慎罰”兩個角度。“明德”即是上面的明“禮德”,周禮中的“德”不僅僅包涵著道德層面的“德”,也包括在政治層面的“德”。道德層面就是要求統(tǒng)治者注重自身的修養(yǎng),不能貪求安逸;政治層面就要求對臣民進行教化。后來孔子的“德主刑輔”中重視教化,就是在繼承這個思想基礎上產(chǎn)生的。而“慎罰”思想,并非不進行刑罰,而是要求統(tǒng)治者要在仔細查清案情,排除感情影響之下進行刑罰,對于犯罪要區(qū)分故意與非故意。這就是周公主張下的“慎罰”思想,周公的“慎罰”思想在孔子的發(fā)展之下成為一個輔助“德治”的手段,這使得在“德”與“刑”之間第一次有了主次之分。
總之,周公在中國法律思想史上,第一次明確地把“德”與“刑”結合起來提出了一個系統(tǒng)的法律思想,對后世“德”與“刑”之間的爭論產(chǎn)生了極大影響。在此后西周延續(xù)統(tǒng)治時期,周穆王時制定的《呂刑》,也以周公的“明德慎罰”思想為指導,發(fā)展成了“敬刑為德”的思想。但就起后續(xù)影響來看,最重要的還是為孔子的“德主刑輔”法律思想的提出奠定了基礎。
三、孔子本人及其“德主刑輔”法律思想的基礎
儒學的“儒”的原始意義是有知識習經(jīng)藝者的通稱,西周時儒屬于官吏的一種,是專管教化的學官。
孔子的“德主刑輔”法律思想雖然是孔子法律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并不是他法律思想的核心,孔子的“禮”和“仁”相結合,才是其法律思想的出發(fā)點。也就說孔子“德主刑輔”法律思想的基礎是“禮”,這種“禮”包含著西周以來所形成的整套典章制度和風俗禮儀,是以血緣為紐帶,以君臣父子為核心的宗法等級制度。并且孔子將“禮”與“仁”融為一體形成了一個全新的“禮”。相對于周公的思想而言,這是一個創(chuàng)新?？鬃铀f的“仁”是作為一種道德觀念,而這種道德觀念正是“德主刑輔”中“德”的內(nèi)容。因此,孔子的“德主刑輔”思想是以融合“仁”的“禮”為基礎的。
四、“德主刑輔”法律思想的內(nèi)容
孔子的“德主刑輔”法律思想對周公“明德慎罰”法律思想進行了全面的吸收,所以二者在內(nèi)容主張上帶有很大的相似性,但是二者并非完全一致,孔子的思想針對當時的社會特點,進行了發(fā)展和改變。
孔子在周公“德治”思想的基礎上提出了“為政以德”的主張。《論語·為政》記載了他“為政以德”的主張,“為政以德,譬如北辰,據(jù)其所而眾星共之”。他認為如果統(tǒng)治者以“德”為政,那么就會像天空上的星星圍繞著北極星一樣,國內(nèi)的民眾遵從統(tǒng)治。除了要求統(tǒng)治者要“為政以德”之外,孔子還認為統(tǒng)治者在統(tǒng)治中應該起到表率作用?！墩撜Z》中記載了季康子與孔子的對話。季康子問孔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對曰“子為政,焉用殺?子欲善民而善民矣。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這表明了統(tǒng)治者居上,“小人”居下,統(tǒng)治者的德風將直接影響著“小人”的行為。對于如何表率孔子說,“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