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柴侍御
王昌齡
流水通波接武岡, 送君不覺有離傷。
青山一道同云雨, 明月何曾是兩鄉(xiāng)。
【注釋】
⑴侍御:官職名。
⑵通波(流):四處水路相通。
⑶武岡:縣名,在湖南省西部。
⑷兩鄉(xiāng):兩處作者喜歡去的地方。
【簡析】
《送柴侍御》是一首送別詩,七言絕句。大約是詩人貶龍標尉時送柴侍御往武岡(今湖南武岡)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鄉(xiāng):這兩句是對友人的寬慰,也表示了他們之間友情的深厚——青山一道,云雨相同,你我雖別,但心是相通的;身雖兩地,但共睹明月,地遠心近,兩地乃是一鄉(xiāng),我們的友情深厚得連地域之別都沒有了。前句肯定,后句反襯,化“遠”為“近”,情味綿邈,反復致意,懇切動人,筆法靈活,韻味濃郁。
【譯文】
沅江的波浪連接著武岡,送你不覺得有離別的傷感。你我一路相連的青山共沐風雨,同頂一輪明月又何曾身處兩地呢?
【賞析一】
王昌齡是一位很重友情的詩人,單就他的絕句而論,寫送別、留別的就不少,而且還都寫得情文并茂,各具特色。從這首詩的內(nèi)容來看,大約是詩人貶龍標尉時的作品。這位柴侍御可能是從龍標前往武岡,詩是王昌齡為他送行而寫的。
起句“流水通波接武岡”(一作“沅水通流接武岡”),點出了友人要去的地方,語調(diào)流暢而輕快,“流水”與“通波”蟬聯(lián)而下,顯得江河相連,道無艱阻,再加上一個“接”字,更給人一種兩地比鄰相近之感,這是為下一句作勢。所以第二句便說“送君不覺有離傷”。龍標、武岡雖然兩地相“接”,但畢竟是隔山隔水的“兩鄉(xiāng)”。于是詩人再用兩句申述其意,“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鄉(xiāng)”。筆法靈巧,一句肯定,一句反詰,反復致意,懇切感人。如果說詩的第一句意在表現(xiàn)兩地相近,那么這兩句更是云雨相同,明月共睹,這種遷想妙得的詩句,既富有濃郁的抒情韻味,又有它鮮明的個性。
它是用豐富的想象,去創(chuàng)造各種形象,以化“遠”為“近”,使“兩鄉(xiāng)”為“一鄉(xiāng)”。語意新穎,出人意料,然亦在情理之中,因為它蘊涵的正是人分兩地、情同一心的深情厚誼。而這種情誼不也就是別后相思的種子嗎!又何況那青山云雨、明月之夜,更能撩起人們對友人的思念,所以這三四兩句,一面是對朋友的寬慰,另一面已將深摯不渝的友情和別后的思念,滲透在字里行間了。
說到這里,讀者便可以感到詩人未必沒有“離傷”,但是為了寬慰友人,也只有將它強壓心底,不讓它去觸發(fā)、去感染對方。更可能是對方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離傷”之情,才使得工于用意、善于言情的詩人,不得不用那些離而不遠、別而未分、既樂觀開朗又深情婉轉(zhuǎn)的語言,以減輕對方的離愁。這是更體貼、更感人的友情。正是如此,“送君不覺有離傷”,它既不會被柴侍御、也不會被讀者誤認為詩人寡情,恰恰相反,人們于此感到的倒是無比的親切和難得的深情。這便是生活的辯證法,藝術(shù)的辯證法。這種“道是無情卻有情”的抒情手法,比那一覽無余的直說,不是更生動、更耐人尋味嗎?
流水和波浪感覺不到離別的滋味,仍不知疲倦地在武岡流淌。詩人說:馬上就要離開你了,在這送別之際,我卻不覺得悲傷。同在一條江邊,風雨共進,明月哪里知道我們身處兩地?仍然照耀著我們的前方。
【賞析二】
“離愁漸遠漸無窮”,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遠”,就意味著空間距離之大,相見之難。所以不少送別一類的詩詞就往往在這個“遠”字上做文章。比如:“荊南渭北難相見,莫惜衫襟著酒痕。”“雪晴云散北風寒,楚水吳山道路難。”“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彼鼈兌际且圆煌男蜗笾獗憩F(xiàn)一個“遠”字,而那別時之難,別后之思,便盡在不言之中了。然而,王昌齡的這首《送柴侍御》倒是別開蹊徑的。
從詩的內(nèi)容來看,這首詩大約是詩人貶龍標(今湖南省黔陽縣)尉時的作品。這位柴侍御可能是從龍標前往武岡(今湖南省武岡縣),詩是王昌齡為他送行而寫的。起句“流水通波接武岡”(一作“沅水通流接武岡”),點出了友人要去的地方,語調(diào)流暢而輕快,“流水”與“通波”蟬聯(lián)而下,顯得江河相連,道無艱阻,再加上一個“接”字,更給人一種兩地比鄰相近之感,這是為下一句作勢。所以第二句便說“送君不覺有離傷”?!罢l渭波瀾才一水,已覺山川是兩鄉(xiāng)”。龍標、武岡雖然兩地相“接”,但畢竟是隔山隔水的“兩鄉(xiāng)”。于是詩人再用兩句申述其意,“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鄉(xiāng)”。筆法靈巧,一句肯定,一句反詰,反復致意,懇切感人。?
如果說詩的第一句意在表現(xiàn)兩地相近,那么這兩句更是云雨相同,明月共睹,“物因情變”,兩地竟成了“一鄉(xiāng)”。這種遷想妙得的詩句,既富有濃郁的抒情韻味,又有它鮮明的個性。它固然不同于“今日送君須盡醉,明朝相憶路漫漫”那種面臨山川阻隔的遠離之愁;但也不象“莫愁前路無知已,天下何人不識君”那么豪爽、灑脫。它是用豐富的想象,去創(chuàng)造各種形象,以化“遠”為“近”,使“兩鄉(xiāng)”為“一鄉(xiāng)”。語意新穎,出人意料,然亦在情理之中,因為它蘊涵的正是人分兩地、情同一心的深情厚誼。而這種情誼不也就是別后相思的種子嗎!又何況那青山云雨、明月之夜,更能撩起人們對友人的思念,“欲問吳江別來意,青山明月夢中看”(王昌齡《李倉曹宅夜飲》)。所以這三四兩句,一面是對朋友的寬慰,另一面已將深摯不渝的友情和別后的思念,滲透在字里行間了。說到這里,我們便可以感到詩人未必沒有“離傷”,但是為了寬慰友人,也只有將它強壓心底,不讓它去觸發(fā)、去感染對方。更可能是對方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離傷”之情,才使得工于用意、善于言情的詩人,不得不用那些離而不遠、別而未分、既樂觀開朗又深情婉轉(zhuǎn)的語言,以減輕對方的離愁。這不是更體貼、更感人的友情么?是的。正是如此,“送君不覺有離傷”,它既不會被柴侍御、也不會被讀者誤認為詩人寡情,恰恰相反,人們于此感到的倒是無比的親切和難得的深情。這便是生活的辯證法,藝術(shù)的辯證法。這種“道是無情卻有情”的抒情手法,比那一覽無余的直說,不是更生動、更耐人尋味嗎?(趙其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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