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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叢書樓

韋明鏵

  在揚州個園的東南角,有一個人跡罕至的小院。小院的北面,是一座貌不驚人的小樓,上下兩層,左右三間,正面朝陽,背倚山石。站在小院里看此樓,只見上下都是木雕的窗扇和欄桿,古樸而冷清。這種安排,倒是完全符合明代造園家計成《園冶》關(guān)于書齋的選址原則的:“書房之基,立于園林者,無拘內(nèi)外,擇偏僻處,隨便通園,令游人莫知有此?!边@座看起來并不顯眼的小樓,其實在中國古代私人藏書史上,曾經(jīng)有過它的輝煌。
  樓正面懸掛一匾,上寫三個擘窠大字:“叢書樓”。凡是略微涉獵過清代文化史的人,也許都對這個名字不感到陌生,并對它當(dāng)年豐富的藏書、養(yǎng)士的風(fēng)氣和在全國文人中的巨大而深刻的影響肅然起敬。
  樓兩邊的柱子上,有一副楹聯(lián):
  清氣若蘭,虛懷當(dāng)竹;
  樂情在水,靜趣同山。
  楹聯(lián)把叢書樓里散發(fā)出來的清香,和個園中虛心的翠竹、喜人的池水、靜默的假山聯(lián)系在一起,也算是一副佳聯(lián)。
  叢書樓的主人是清代揚州馬氏兄弟,即馬曰琯、馬曰璐。馬氏原籍安徽祁門,后因經(jīng)營鹽業(yè),居住揚州,成為舉世聞名的儒商。馬曰琯(1688-1755),字秋玉,號嶰谷,著作有《沙河逸老小稿》。馬曰璐(1697-1766),字佩兮,號半槎,著作有《南齋集》。兄弟倆勤敏好學(xué),擅長詩詞,廣交朋友,愛好園林,時稱“揚州二馬”。馬家園林的名稱,本來叫做“街南書屋”,后以園中的小玲瓏山館聞名于世,大名鼎鼎的叢書樓就在其中。
  關(guān)于馬氏街南書屋和小玲瓏山館,歷來多有記載。如李斗《揚州畫舫錄》卷四寫道:
  馬主政曰琯,字秋玉,號嶰谷,祁門諸生,居揚州新城東關(guān)街……于所居對門,筑別墅,曰“街南書屋”,又曰“小玲瓏山館”。有看山樓、紅藥階、透風(fēng)透月兩明軒、七峰草堂、清響閣、藤花書屋、叢書樓、覓句廊、澆藥井、梅寮諸勝。玲瓏山館后叢書前后二樓,藏書百櫥。
  但關(guān)于馬氏住宅區(qū)和小玲瓏山館的具體位置,歷來的記述一直相互牴牾。錢泳《履園叢話》說馬氏“所居曰小玲瓏山館”,似乎住宅與園林都在一處。全祖望《鮚埼亭集》說馬氏“其居之南有小玲瓏山館,園亭明瑟,而巋然高出者叢書樓也”,則以住宅為北而以園林為南,叢書樓就在園中。梁章鉅《浪跡叢談》說“然叢書樓轉(zhuǎn)不在園,園之勝處為街南書屋”,好像叢書樓又不在園中而在他處。王振世《揚州覽勝錄》說“小玲瓏山館故址在東關(guān)街薛家巷西,即今尹氏宅廳門內(nèi)也”,但區(qū)區(qū)尹氏宅廳門內(nèi)又怎能容納得下“街南書屋十二景”?徐珂《清稗類鈔》又說馬氏“營屋天寧門街,土木丹青,備極美奐,世所謂小玲瓏山館是也”,竟連天寧門街和東關(guān)大街也分辨不清!
  馬家的住宅、園林究竟位于何處呢?從最早的《揚州畫舫錄》可以得知,“街南書屋”位于揚州東關(guān)街南側(cè),并在馬家“所居對門”。依此看來,馬家的住宅自然是在揚州東關(guān)街北側(cè)。換言之,揚州東關(guān)街南北兩側(cè)都應(yīng)當(dāng)有馬氏的家園。馬氏兄弟既然在“所居對門”建筑別墅,名為“街南書屋”,可見馬家的主要宅第還在東關(guān)街北面,也即今個園所在地。
  錢泳《履園叢話》卷二十寫道:
  揚州馬主政,名曰琯,字秋玉,住東關(guān)街。好古博雅,考校文藝,評騭史傳,旁及金石、書畫、鼎彝、古玉、玩器諸物,與其弟曰璐俱能詩,好客,為東南壇坫。所居曰小玲瓏山館,有看山樓、紅藥階、七峰草堂、清響閣、藤花書屋、叢書樓、覓句廊、澆藥井、梅寮諸勝。今亭榭依然,惜非舊主人矣。
  由《履園叢話》可以得知,到《履園叢話》成書的道光年間,小玲瓏山館雖然“亭榭依然,惜非舊主人矣”。那么,在小玲瓏山館到個園之間,它的主人和景觀都發(fā)生過哪些變化呢?
  我們從梁章鉅《浪跡叢談》卷二中得到了重要的信息:
  邗上舊跡,以小玲瓏山館為最著,余曾兩度往探其勝,尋所謂玲瓏石者,皆所見不逮所聞。地先屬馬氏,今歸黃氏,即黃右原家,右原之兄紹園太守主之。余曾檢揚州《郡志》及《畫舫錄》,皆不得其詳,遂固向右原索顛末,右原為錄示梗概云:“……小玲瓏山館,因吳門先有玲瓏館,故此以‘小’名。玲瓏石即太湖石,不加追琢,備透、皺、瘦三字之奇?!瓐@之勝處為街南書屋、覓句廊、透風(fēng)漏月兩明軒、藤花庵諸題額。……輾轉(zhuǎn)十?dāng)?shù)年,園歸汪氏雪礓。汪氏為康山門客,能詩善畫,今園門石碣題“詩人舊徑”者,雪礓筆也?!羰虾笕擞植荒苁?,歸蔣氏,亦運司房科,又從而擴充之,朱欄碧甃,爛漫極矣,而轉(zhuǎn)失其本色,且將馬氏舊額悉易新名。今歸黃氏,始漸復(fù)其舊云?!?br>  通過《浪跡叢談》的記載,我們明白,小玲瓏山館從馬氏手中賣出去以后,先為汪氏所有,不久為蔣氏所得,后來賣到黃氏手中。黃氏,也即個園的主人。
  馬氏兄弟時期的小玲瓏山館,景物之美,文風(fēng)之盛,聞名于天下。許多名士來往于小玲瓏山館,得益于叢書樓的豐富藏書,而成一家之言。例如文人厲鶚,在小玲瓏山館中居住多年,博覽群書,專心著作,因而成名?!肚迨犯濉の脑穫鳌穼懙溃?br>  揚州馬曰琯小玲瓏山館富藏書,鶚久客其所,多見宋人集,為《宋詩紀(jì)事》一百卷,又《南宋畫苑錄》、《遼史拾遺》、《東城雜記》諸書,皆博洽詳瞻。
  馬氏兄弟時期的小玲瓏山館,是揚州八怪經(jīng)常聚會的沙龍。例如八怪之一的金冬心,有一首詩,題為《乾隆癸亥暮春之初,馬氏昆季宴友人于玲瓏山館……》,說:
  修褉玲瓏館七人,主人昆季宴嘉賓。
  豪吟堇浦須拈手,覓句句山筆點唇。
  樊榭撫琴神入定,板橋畫竹目生瞋。
  他年此會仍如許,快殺稽山一老民。
  詩中的堇浦、句山、樊榭、板橋與稽山老民,分別指杭世駿、陳兆崙、厲鶚、鄭燮和金農(nóng)自己。其中,鄭燮和金農(nóng)都是揚州八怪。八怪之一的汪士慎,也有一首詩,題為《試燈前一日,集小玲瓏山館,聽高西唐誦〈雨中集字懷人〉詩》,說:
  細(xì)聽子吟誦,浪浪山館清。
  所懷多舊識,入耳是新聲。
  春雨得奇句,東風(fēng)寄遠情。
  今宵作良會,花徑已燈明。
  詩的作者汪士慎,和詩中寫到的高西唐——高翔,同樣也都是揚州八怪。徐珂《清稗類鈔·師友類》也說:
  祁門馬秋玉刺史曰琯,與弟佩兮上舍曰璐同居,皆好客……有園曰小玲瓏山館,全謝山祖望、符幼魯曾、厲樊榭鶚、金壽門農(nóng)、陶篁村沿藻、陳楞山撰諸名士,悉主其家。
  文中的金農(nóng)、陳撰,都屬于揚州八怪??梢?,小玲瓏山館是揚州八怪常常聚會的地方。
  小玲瓏山館的得名,是因為園中本來有一塊玲瓏剔透的太湖石。在馬氏做小玲瓏山館主人時,因園中的玲瓏石高于屋檐,鄰居受到風(fēng)水先生的蠱惑而以為不吉利,但礙于馬氏兄弟的盛名不敢提出異議。馬氏兄弟一旦去世,鄰居便以風(fēng)水先生的說法為由,向馬氏后人交涉,馬氏后人無奈,遂將玲瓏石埋入地下。后來汪氏得到此園,因原來的玲瓏石已無跡可尋,只好用另外的太湖石代之。一日有友人金氏來園中,偶然從老園丁那里獲知埋藏玲瓏石的地址,汪氏就招集百馀工人從地下挖出原石,意在恢復(fù)舊觀。不料工人在剔除石孔中的泥土?xí)r,將數(shù)丈高的玲瓏石折斷,從此以后玲瓏石便永遠不再能夠重現(xiàn)當(dāng)年風(fēng)光。汪氏沒落,小玲瓏山館歸于蔣氏。蔣氏原來在兩淮鹽運司供職,他從汪氏手中得到小玲瓏山館以后,在原有基礎(chǔ)上加以擴建,并且一改原先園林的素雅風(fēng)格,把梁柱欄桿、墻壁屋頂都施以彩繪,還把園中原有的景觀都更換了名稱。一時間,名聞海內(nèi)的小玲瓏山館,竟被這個凡夫俗夫糟蹋得面目全非。待到園歸黃氏,才又稍稍恢復(fù)文氣,黃氏之子黃奭以藏書、輯書、刻書名于世,與馬國翰并稱“清代輯佚兩大家”。
  小玲瓏山館從馬氏后人易手給汪氏、蔣氏、黃氏,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鹽商的沒落,揚州的沒落,甚至大清帝國的沒落。在某種意義上說,馬氏小玲瓏山館的衰敗,是揚州城從頂峰走向低谷的象征,也是清王朝從頂峰走向低谷的象征。
  康熙、乾隆年間,以揚州為中心的兩淮鹽商如日中天,以馬氏兄弟為代表的兩淮鹽商不但是清朝政府的重要經(jīng)濟支柱,也是康乾盛世文化繁榮的標(biāo)志。馬氏叢書樓,曾以藏書十萬卷極負(fù)美名?!端膸烊珪肪幋蹠r,朝廷征求海內(nèi)秘本,馬曰璐之子馬裕進獻而被采用的書籍達七八百種之多!小玲瓏山館除了藏書,又以刻書出名,世稱“馬版”。謝國楨在《明清史談叢》中感嘆說:“我曾得到過清雍正己酉(1729)揚州馬氏小玲瓏山館仿宋雕刻的《韓柳年譜》,是一部雕刻精美的書籍。”這就是當(dāng)代學(xué)者對“馬版”的定評。同時,小玲瓏山館又是四方名流讀書著書的地方,像全祖望、杭世駿和厲鶚等著名文人,都曾經(jīng)館于其中。而就是這座在清代經(jīng)濟史、文化史上都留下濃墨重彩的馬氏小玲瓏山館,到后來卻不得不轉(zhuǎn)賣給他姓,充分說明了清代中葉的輝煌已經(jīng)接近尾聲。
  小玲瓏山館的園林建筑,素有“街南書屋十二景”之稱。這“十二景”,即:小玲瓏山館、看山樓、紅藥階、透風(fēng)透月兩明軒、石屋、清響閣、藤花庵、叢書樓、覓句廊、澆藥井、七峰草堂、梅寮諸勝,馬氏兄弟分別有詩詠之。兩百年之后,我們在個園里還可以找到大部分小玲瓏山館遺跡,讓我們藉以神游那個消逝了的封建盛世。
  叢書樓的主人馬氏兄弟,雖然是清代中葉的揚州鹽商,偏偏對書情有獨鐘。在揚州這樣的商業(yè)城市中,追求享樂和講究浮華早已成為一種時尚,但馬氏兄弟偏偏在這種惡濁的風(fēng)氣里,孜孜不倦地致力于藏書、校書,樂于同天下文士廣交朋友,實在難能可貴。清代名士沈德潛在為叢書樓主人所作的《沙河逸老小稿序》里說,古人有各種各樣的癖好,有的愛錢,有的愛馬,有的好屐,有的好石,都是因為愛好太深而成為癖好。但是癖好是有雅俗之分的,馬氏兄弟“獨以古書、朋友、山水為癖”,無疑屬于大雅之癖。
  馬氏兄弟藏書的數(shù)量之多,校書的用功之勤,同唐宋以來的名家相比毫不遜色。這一點,幾乎是世人公認(rèn)的。如姚世鈺在《叢書樓銘》里說,將叢書樓與明清藏書名家相比,“若近代所稱天一閣、曠園、絳云樓、千頃齋,以暨倦圃、傳是樓、曝書亭,正恐不及也”。又如全祖望在《叢書樓記》里說,“百年以來,海內(nèi)聚書之有名者,昆山徐氏、新城王氏、秀水朱氏其尤也,今以馬氏昆弟所有,幾幾過之”??梢姰?dāng)時文人對揚州的叢書樓是非常推崇的。
  如今個園中的叢書樓,究竟是不是當(dāng)年馬氏的叢書樓呢?時光流轉(zhuǎn),人事變遷,可以揣度,叢書樓的位置和規(guī)模都可能非復(fù)當(dāng)年。但是這已經(jīng)并不重要,對于文化的傳承而言,或許應(yīng)該更注重于精神而不在于一磚一石。從叢書樓所在的基本地理環(huán)境來看,從叢書樓所蘊涵的揚州鹽商文化來看,我們應(yīng)當(dāng)說,如今的叢書樓就是當(dāng)年叢書樓的合理延續(xù)。
  叢書樓藏書的數(shù)量,據(jù)李斗《揚州畫舫錄》說是“前后二樓,藏書百櫥”。據(jù)全祖望《叢書樓記》說是“叢書樓也,迸疊十萬馀卷”。這個數(shù)量是十分巨大的。難怪《叢書樓記》中說,凡有友人來訪,馬氏兄弟在寒暄之后必定要問:“近來見到什么罕見的書了?”“有沒有聽說過什么新書?”凡是友人提供的消息,馬氏兄弟都認(rèn)真記下書目,或者想辦法買,或者想辦法抄,總之是不遺馀力。
  叢書樓的藏書,除了數(shù)量多之外,還有幾個特點:
  一是主人喜歡用各種不同的版本來??保郧蟮靡蛔植诲e。馬氏曾在叢書樓上兩頭,各放一張書桌,桌上放著紅黑毛筆,專門用來在書上作標(biāo)記。揚州是座不夜城,往往到半夜時分還聽到舞女吹彈和戲子歌唱的聲音,但這時候馬氏仍在叢書樓上辛辛苦苦地校書,窗戶里的燈光徹夜不滅。此情此景,甚至連家人從樓下經(jīng)過時,都不免取笑他們太癡。也正由于如此,叢書樓才在歷史上以沒有“偽本”而著稱于世。
  二是主人喜歡用藏書來廣為交友,從不藏之深閣,秘不示人。過去的藏書家,極少向外人出示藏書,惟獨馬氏例外。袁枚在《隋園詩話》里說:“馬氏玲瓏山館,一時名士如厲太鴻、陳授衣、汪玉樞、閔蓮峰諸人,爭為詩會。”這確是當(dāng)時實況。當(dāng)年許多文人如厲鶚之輩,都因借助于馬家叢書樓的藏書,才得以完成他們的著述,叢書樓就這樣成了文人的家園。厲鶚?biāo)篮螅R氏十分悲傷,馬曰璐有《哭樊榭》詩云:“史收遼散佚,詩紀(jì)宋英靈;寂寞叢書畔,高樓剩墜螢?!痹娭刑岬降?,就是厲鶚在叢書樓里編纂《遼史補遺》、《宋詩紀(jì)事》的往事。
  三是主人不但喜歡藏書,還喜歡刻書,世稱“馬版”。馬氏所刻之書,字體娟秀,首尾如一,版框整飭,墨色均勻,雕刻精美,裝訂考究?!稉P州畫舫錄》中記載說,馬氏“刻許氏《說文》、《玉篇》、《廣韻》、《字鑒》等書,謂之‘馬版’”?!肚灏揞愨n·鑒賞類》引前人評論說:“小玲瓏館馬氏重刻五經(jīng)文字、九經(jīng)字樣,氣動墨中,精光四射,視西安原本,幾幾青出于藍。”以一私家刻本而獲此殊榮,也是叢書樓的一大光彩。
  叢書樓最輝煌的一頁,是在清代朝廷編纂《四庫全書》時,成為南方藏書家中獻書最多的一家。乾隆皇帝有一篇《上諭》特別提到揚州馬家,說:
  今閱進到各家書目,其最多者,如浙江之鮑士恭、范懋柱、汪啟淑,兩淮之馬裕四家,為數(shù)至五六七百種,皆其累世弆藏,子孫克守其業(yè),甚可嘉尚。
  《上諭》中的馬裕,是馬曰琯的兒子。根據(jù)乾隆皇帝的圣旨,在《四庫全書總目》中,凡馬家進獻之書,書題下面都注明“兩淮馬裕家藏本”字樣,以示表彰。
  叢書樓是小玲瓏山館十二景之一,也是其靈魂所在。馬曰琯《叢書樓》詩云:
  下規(guī)百弓地,上蓄千載文。
  他年親散帙,惆悵豈無人。
  他生前似乎預(yù)見到,叢書樓中的藏書,總有一天會面臨風(fēng)流云散的厄運,果然他去世后不久叢書樓便書去樓空了。
  馬曰璐《叢書樓》詩云:
  卷帙不厭多,所重先皇墳。
  惜哉飽白蟺,撫弄長欣欣。
  他不擔(dān)心書的散失,倒是在對被蟲蛀過的古書的愛撫中,得到了無窮的樂趣。
  馬氏兄弟去世后,許多文人懷念他們,懷念叢書樓中濃郁的文化氣氛。袁枚有一首《揚州游馬氏玲瓏山館,感吊秋玉主人》詩,深情地說:
  山館玲瓏水石清,邗江此處最知名!
  橫陳圖史常千架,供養(yǎng)文人過一生。
  客散蘭亭碑尚在,草荒金谷鳥空鳴。
  我來難忍風(fēng)前淚,曾識當(dāng)年顧阿瑛!
  顧阿瑛是元代昆山豪富,一生輕財結(jié)客,筑園納士,頗受歷代文人佳評。所以袁枚用他來比喻叢書樓主人馬氏兄弟,非常恰當(dāng)。
  叢書樓里的藏書早已散失,如今是一本也不存了,這仿佛是古今藏書家無法逃避的宿命。阮元曾在《邗上集序》中嘆道:“近年馬氏玲瓏山館,材力非甚饒健也,徒以聚書好客,扶助風(fēng)雅,迄今家貧書散,而故宅玲瓏一石猶得歌于松嵐觀察詩集中,馀可知矣!”吳翌鳳《遜志堂雜鈔》也嘆道:“玲瓏山館中四部略備,與天一閣、傳是樓相埒,不四五十年,散如云煙,諸詞人零落已盡,而商人亦無有知風(fēng)雅及好事者矣!”叢書樓的頹敗,教后人油然而生悲愴之情。盡管謝國楨在《瓜蒂庵文集》里向往“馬氏玲瓏山館的邗江雅集”,黃裳在《榆下雜說》里稱贊“揚州的馬曰璐兄弟、天津的水西莊查氏都是有名的文化名人”,但叢書樓的風(fēng)流已經(jīng)永遠成為歷史。
  如今的叢書樓,樓下是小賣部,樓上是接待室,當(dāng)年的藏書無影無蹤。從個園秋山長滿蘚苔的石徑,蜿蜒拾級而上,可登上叢書樓后樓。輕輕地踩在因年代久遠而變得特別干燥的樓板上,我們聽見的是自己腳步的空洞回聲。靜謐得像要凝固的氛圍使人產(chǎn)生幻覺,仿佛當(dāng)年的主人還在一個角落里伏案用功。舉目環(huán)視,“百櫥”和“萬卷”都已不見,惟有綿綿不絕的書香從歲月的深處飄逸而來,沁人心脾,又讓人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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