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南多·佩索阿(Fernando Pessoa)(葡萄牙)
佩索阿篤信馬拉美“人的一生可能在一首八行詩中說完”的教誨,但他又說:“多樣性是豐產(chǎn)的唯一借口。沒人有理由寫二十本書,除非他能寫得像二十個不同的人?!币徊涣羯?,他把自己“有絲分裂”成了數(shù)目遠遠超出二十個的大相徑庭的詩人。他的主要作品是近百個神奇的詩人群,其次才是神奇的詩歌。
蔣浩(中國)
蔣浩和與他同齡的詩人們最大的區(qū)別在于,他的詩歌背后的驅(qū)動力依然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式的古典求索,在他和煦厚樸的節(jié)奏中,事物(細節(jié)的精美)與世界(無限的探究)相互偎依。
雅克·普萊維爾(Jacques Prevert)(法國)
很奇怪,普萊維爾一直沒有在漢語中受到足夠的重視。盡管他的詩在法國可以流行到成為香頌的歌詞,但其中的智慧和快樂依然有著耀眼的先鋒性。在一首叫做《日蝕》的短詩里他寫道:“路易十四又稱太陽王/在他統(tǒng)治末年/他經(jīng)常蹲坐在馬桶上/一個漆黑的夜里/太陽王從床上起身/坐上了他的馬桶/而后就消失了?!弊x這樣的詩每天都可以看見愉快的日蝕。
若昂·卡布拉爾(Joao Cabral)(巴西)
卡布拉爾是個很擰巴的詩人,寫得極度冷峭極度繁復,幾乎每一句話里都有幾個堅硬的修辭成分在互相掐架。他在擰巴中找到了另一種快感:把一種以激情和懶散為標志的熱帶語言寒帶化的快感。
冷霜(中國)
隨著上個世紀70年代出生的一代人逐漸步成為怪蜀黍,冷霜的重要性在極少數(shù)深諳詩歌與健全人格之關(guān)聯(lián)的詩人那里越來越被凸顯了出來。他的作品雖然不多,但每一首都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樣安詳而完美,讀他的詩可以讓人欣慰地意識到:“偉大”二字完全可以擁有一滴水的形狀。
馬驊(中國)
讀馬驊的詩最好倒著看:從最后那組剔透、敞亮、潔凈無比的《雪山短歌》開始,順著《邁克的真實生活》往前看,這樣你就可以看到從漢語的蓮花上走下來一個渾身酒色財氣的青少年哪吒,這樣你就可以忍住淚水,開心地蹲在墻根抽一支小煙。
馬雁(中國)
馬雁是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能夠憑借日常生活的反諷硬度突入宏大主旨并在面對巨型幻象的時候仍能保持清醒頭腦的詩人,她有這樣一種獨特的能力:在一首詩的一端冷靜地把文字送入小清新的場景,而在不遠處的另一端,等待著這些文字的卻是瘟疫、馬克思或者2012。
塞薩爾·巴列霍(Cesar Vallejo)(秘魯)
正如他一首詩的題目:《緊張和高度》,巴列霍的詩在文學現(xiàn)代性駁雜的譜系中呈現(xiàn)出最具緊張感和不安感的一面,這種把貧窮、饑餓、勞苦在詞語的強力中極度緊張化的處理手段又使得他的寫作擁有了罕見的道德與譫妄相結(jié)合的高度。
王敖(中國)
王敖有一種強大的氣場,他能夠像列子御風而行一樣騎著他桀驁的詩歌語言在心智的紋理與宇宙的寂寥之間疾速穿越,盡管他已擁有越來越多的模仿者,他的節(jié)奏、修辭、語氣都是絕對不可復制的,因為在他每一個細小的形式褶皺里,都會迸發(fā)出以光年為單位的激情和歡愉。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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