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先生曾經(jīng)被陳源、成仿吾等人罵為“紹興師爺”
據(jù)周作人先生回憶
魯迅甚至不愿承認自己是紹興人
“人家問他籍貫，回答說是浙江。”
說起“師爺”
也許你會聯(lián)想到影視劇中一個頭戴瓜皮帽
留著山羊胡
身著長袍馬褂
邁著八字步的人
客氣一點稱他們?yōu)椤澳涣拧?/p>
刻薄一點稱他們?yōu)椤皫煚敗?/p>
其實“師爺”是舊時對官署幕友的尊稱
紹興籍“師爺”
自明中晚期至清的近四百年間
最為活躍
有“無紹不成衙”之說
另外對那些不入幕館
專為民間百姓打官司的民間訟師
紹興人也稱其為“師爺”
相當于現(xiàn)在的顧問或者是律師
在紹興安昌古鎮(zhèn)有個師爺館
踏進這座國內(nèi)獨一無二的師爺博物館
我對紹興師爺略知了一二
盡管了解并不深入
但也受益頗多
第一次對師爺這個稱謂有了比較清晰的印象
師爺館依托婁心田師爺?shù)墓示?/p>
展示“紹興師爺”
這個中國封建社會晚期歷史上特殊的社會群體
特殊的政治文化現(xiàn)象及其在安昌的深厚根基
紹興還有一個婁姓師爺
比婁心田的名氣大很多
這個師爺叫婁春藩
先后做過李鴻章、王文韶、榮祿、袁世凱、楊士驤、端方的師爺
一生備受禮遇
任李鴻章師爺時
凡折奏、弄錢、河工、鹽務(wù)等要務(wù)
均非婁不辦
足見其權(quán)位之高
師爺館門斗簡樸
庭院幽深
前后分四進，高院墻，縷花窗
前廳名“斯干堂”
堂前站著2米高的紹興師爺青銅像一尊
他頭戴瓜皮帽
身穿長衫馬褂
手握折扇
一副昂頭趕路的樣子
意在“師爺”為衣食而奔走
明清時期的師爺
用現(xiàn)代職業(yè)分類來看
類似于地方政府聘請的法律顧問、財政專員、秘書等專家型人才
為什么“紹興人”會更多的充任“師爺”的角色呢
一是紹興素為文化之邦
人文薈萃而仕進有限
在鄉(xiāng)地狹人稠
謀生農(nóng)艱商輕
故于讀書無成者
學幕為其一大出路
二是紹興人處世精明
治事審慎
工于心計
善于辭令
尤適于做師爺
三是做師爺?shù)摹皩I(yè)知識”近于家傳手藝
據(jù)介紹，一般師爺至少須攻讀3年“幕學”
并須具有研核策略的能力
提供計謀的機心與撰擬官方文字的功底
四是紹興人家族觀念重
同鄉(xiāng)情誼濃
外出做官為幕者
出于親情鄉(xiāng)誼爾引我薦
遂使紹興師爺群體蔚為大觀
再則，紹興人不戀鄉(xiāng)土
加之當年有著一個潛規(guī)則
做師爺必在異地
久之，便在全國各地大小衙門形成了“無紹不成衙”的師爺群體
師爺館的前廳，東間是刑名師爺?shù)恼故?/p>
“堂后聽審”的模型維妙維俏
在那古樸的縣衙大堂里
縣太爺正在升堂問案
原被告跪在堂下
兩側(cè)差役伺侯
有趣的是
一位刑名師爺在公堂屏風后聽審
發(fā)現(xiàn)縣官在審堂時有“漏洞”
即可傳紙到堂上
以協(xié)助縣太爺審理案子
這種審判之名在官
審判之實在幕的師爺
就是縣衙內(nèi)的刑名師爺
從展品中可以看出
師爺靠自己具有的刑名律例（法律）
錢糧會計（財會）
文書案牘等方面的專門知識
和才能輔佐主官
稱為作幕、佐治或佐幕
師爺?shù)氖杖朐趺礃?/p>
每月薪水可以拿到數(shù)十兩銀子
顯而易見
做師爺比做老師強多了
難怪江南地區(qū)做師爺?shù)淖x書人絡(luò)繹不絕
如果是做商人的師爺
薪水會更高
有人說
紹興人無臭不歡
臭豆腐聞名遐邇
而霉莧菜梗又稱霸臭食界
據(jù)說師爺招聘
經(jīng)過筆試、面試
最后一道關(guān)卡是請應(yīng)聘者吃飯
每人面前放著一盤“臭三樣”
臭豆腐、霉千張、霉菜梗
吃不了的應(yīng)聘者
全被淘汰了
因為只有吃得了“臭三樣”的
才是正宗的紹興人
才有資格當師爺
師爺?shù)穆殬I(yè)操守大致可歸納為12個字
立心要正，盡心，盡言，不合則去
這樣的職業(yè)道德標準
即便到了今天也不過時
紹興師爺博物館收藏了不少珍貴的展品
如師爺?shù)墓ぞ邥?、書畫作品、手稿、生活用具?/p>
許思湄編著的《秋水軒尺牘》是清代師爺?shù)慕炭茣?/p>
提起“紹興師爺”
有一部陳道明主演的同名電視劇《紹興師爺》
在當年廣為人知
我之前對師爺?shù)挠∠笠膊⒎呛?/p>
感覺他們奸刁乖巧
以刀筆殺人
但在師爺博物館里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況
魯迅先生曾說
“我們紹興師爺?shù)南渥永锟偡胖丶业谋P纏
合則留，不合則去
這是紹興人傲岸自尊的丹氣。”
我也是紹興人
只是離開故鄉(xiāng)太長太長時間了
我承認自己依舊是內(nèi)斂、直率、不精明的紹興人
(以上圖文出自“牛糞拍手” 章國英，
圖片攝于紹興安昌古鎮(zh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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