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果敢人的來歷
近日以來,緬北果敢再掀戰(zhàn)端。在失去果敢14年之后,果敢同盟軍,來了一場迅速反殺,即將恢復對果敢地區(qū)的治理權。
提起果敢,對于大多數(shù)國人來說都顯得陌生。每次果敢出現(xiàn)在新聞上的時候,必是伴隨著戰(zhàn)端而至。如果提起曾經(jīng)的金三角,近年以來的緬甸詐騙,則許多人會恍然大悟,原來果敢屬于這里啊。
在緬北地區(qū),果敢只是一個很小的組成部分,即便只計算幅員面積為8.9萬平方公里,狹義上的緬北地區(qū)。果敢也十分的不起眼。面積僅有2700平方公里,人口不足30萬。相當于中國中西部的一個偏遠縣的規(guī)模。
但如此不起眼的果敢,卻和中國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和關聯(lián)性。因為絕大多數(shù)果敢人都是中國人的后代。
在緬甸果敢族屬于少數(shù)民族之一。盡管他們并不反感自己被稱為果敢人,但他們更愿意和樂意,自稱為漢人。因為果敢人從來都沒有忘記,他們的祖先是追隨者南明永歷皇帝來到這里的,祖籍在“南京”。
果敢地區(qū),即便到了現(xiàn)代依然是山高林密的偏僻之地。在明朝末年以前,則完全屬于原始森林的覆蓋區(qū)域,只有一個后來被叫做“老葫人”的族群,在這里生活棲息。
公元1661年,即南明永歷15年,落難的永歷皇帝朱由榔帶領著,他最后的追隨者進入緬甸避難。但旋即在第二年的早春,緬甸王莽白發(fā)動了“咒水之難”。將追隨永歷帝的官員42人,仆從侍衛(wèi)300余人,悉數(shù)殺害。
不久之后,伴隨著永歷帝被吳三桂殺害,李定國憤恨而終,白文選降清。南明朝廷徹底中止。但仍有一部分南明余部,不愿意投降清朝。進無可進,退無可退之際,他們只能走進深山密林艱難求生。
他們落腳的地方,就是后來的果敢地區(qū)。
2:果敢楊氏土司
在這群避難求生的人之中,有一個永歷朝廷的將領叫做楊高學。他把自己聚集起來的難民,建立了“興達戶”部族。
在楊高學到他的玄孫楊有根,連續(xù)五代人統(tǒng)治部族時期,得到了快速的發(fā)展,不論是人口還是領地幅員。楊有根將“興達戶”改名為“果敢”,這是果敢由來的開始。
楊有根的兒子楊國華統(tǒng)領時期,經(jīng)過當時的云南總督協(xié)助,稱贊他有捍衛(wèi)邊疆的功勞,被道光皇帝封為“果敢世襲縣令”。此從開啟了果敢楊氏,正式作為官封土司統(tǒng)治果敢的時期。
楊國華的兒子楊春榮做土司時期,果敢的勢力達到了最大化,領地超出了現(xiàn)在的果敢地區(qū)。
楊春榮統(tǒng)治果敢時,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民國時期。他父親去世的時候,他才年僅6歲。因此由他的叔叔楊國正代理土司職務。楊國正這個人比較正直,等到楊春榮長大之后,平穩(wěn)的將職權交還給了他。
但這時候,果敢早已是英國緬甸的一部分了。楊春榮深感憤恨不滿,想要帶領果敢回歸中國。他和他堂弟楊春浩,也就是代替他攝政的叔叔楊國正的第六子,一起加入了同盟會。
在同盟會發(fā)起的滇南起義失敗后,一部分成員逃亡避免,在經(jīng)過果敢地區(qū)的時候,曾經(jīng)受到了楊春榮的收留和照應。楊春浩更是奔赴廣東,追隨孫中山先生直接參與革命,后來不幸患病,只能拖著病體返回果敢,不久之后就病逝了。
但兄弟兩人的愛國之舉,深受當事人的稱贊和欽佩。
楊春榮不僅因為參加同盟會,受到了時人的稱贊。他的個人經(jīng)歷也頗為坎坷傳奇。
童年的時期,曾因為部族戰(zhàn)爭淪為俘虜。陸續(xù)又遭遇了母親改嫁,和遭受感染天花的病患。
好在楊春榮遇到了他的叔叔楊國正。楊國正不僅沒有乘此良機,殺害他篡奪土司之位。還對他悉心教導,百般照顧。
楊春榮曾自述說:“扶我育我、教我誨我,悉賴國正公一人而已……他幼聘明師教我,長擇淑女妻我,更長而讓我襲職”。
叔侄二人也配合默契,通過戰(zhàn)爭手段,將許多周邊地區(qū)都納入到了果敢的統(tǒng)治區(qū)域內。楊國正的兒子很多。為了報答叔叔的恩情,他甚至對其兒子進行了“分封”。
雖然恩情盡以報答,但這樣做的結果,給他自己的統(tǒng)治帶來了極大的隱患。也為后來楊氏土司在果敢的統(tǒng)治衰亡,埋下了伏筆。時人稱之為“一國三公、政出多門”。
甚至一度出現(xiàn)了作為土司的楊春榮,無法當家作主的地步。為了家族團結,楊春榮只得轉移統(tǒng)治中心,重新樹立威望,才稍將亂局有所收拾。
楊春榮死后,他的兒子楊文炳,首當其首,品嘗到了因為分封帶來的苦果。楊國正的兒子楊春錦、楊春沛謀求篡奪土司之位。但最終借助于英國殖民者的協(xié)助,楊文炳獲得了土司職權。
楊文炳在位時期,日軍正妄圖從東南亞半島入侵中國西南。并威脅他繳納60萬銀元,三百條槍,否則將徹底摧毀果敢楊氏土司政權。
楊文炳無可奈何,只能向中國遠征軍求助,并向蔣介石上書,“愿率土重歸,抵抗日本侵略”。在遠征軍的協(xié)助下,楊文炳在果敢地區(qū)建立起了一支現(xiàn)代化的軍隊。
早年遭受土司職位爭奪的楊文炳,晚年也并未獲得安寧,他的族弟楊文良掌握了果敢的軍政大權。他被迫出逃?;茧y18個月后,才重新回到果敢,
楊文炳晚年無心政事,提前將土司之位傳給了他的兒子楊振材。
如果從個人成就和作為上來說,楊振材是歷代楊氏土司成就最高的人。曾擔任撣邦財政部長,緬甸上議院議員等職位。還出席過“第六屆聯(lián)合國大會”。他見多識廣,極其重視教育,為果敢培養(yǎng)了一大批專業(yè)人才。
但即便如此,他最終也不得不在緬甸政府的強壓下,成為了果敢楊氏的最后一任土司。但他也極力為果敢爭取到了最大的自治權限。
3:果敢的三國時代
伴隨著楊氏土司家族在果敢統(tǒng)治的結束。果敢地區(qū)進入了一個混亂時期,被三股勢力所主導。他們先后成為了這一地區(qū)的主宰者。其一是楊氏土司家族的后續(xù)勢力,其二是大毒梟羅星漢,其三是后來的果敢王彭家聲。此三人都是漢人,或是漢人后代。
楊氏土司家族的楊振勛,楊振業(yè),都是果敢楊氏最后一任土司楊振材的同宗兄弟。他們早期主要抵抗緬甸政府軍,想要維持果敢地區(qū)的自治,以及復辟楊氏土司家族在果敢地區(qū)的統(tǒng)治權。
但后來楊振業(yè)無力抵抗選擇了投降。楊振勛則和彭家聲融為一股勢力,繼續(xù)對抗緬甸政府軍。楊彭一方曾經(jīng)遭受大敗,楊振業(yè)終究難以自立,由此果敢楊氏就逐步退出了果敢的歷史舞臺。
羅星漢家族,也是追隨永歷皇帝到達果敢的,到羅星漢的時候,家族已經(jīng)傳承了10代人。
羅星漢早年曾依附果敢楊氏,楊振材有一個妹妹叫做楊金秀,是一個典型的女漢子,才18歲的時候,就組建了起了200來人的私人武裝,專門從事販賣煙土的買賣。而羅星漢就是她手下的得力干將。
但羅星漢真正的發(fā)跡,是在一次被緬甸政府軍抓捕之后,他選擇了投降,獲得了緬甸政府軍的扶植,返回果敢之后,他很快徹底瓦解了果敢楊氏家族的剩余勢力。由此果敢進入了羅星漢統(tǒng)治的時期。
當羅星漢當家后,他開始從事“護鏢”行業(yè),充當販賣煙土群體的保鏢。伴隨著手里的權勢和錢財越來越多,他甚至修建了毒品提煉廠,儲存?zhèn)}庫。從收購到提煉,再到出售,開啟了一條龍的經(jīng)營道路。這讓他一度成為了金三角地區(qū)的獨霸。
羅星漢是受到緬甸軍政府支持才真正發(fā)展起來的,但他的價值耗盡之后,自然也就逃脫不了被拋棄的命運。最終在度過6年的牢獄之災后,他卻安穩(wěn)落地,活到2013年才病故。
彭家聲和楊氏土司家族,羅星漢都有所不同。他的家族在清朝晚期才從四川遷徙到果敢。彭家聲在果敢?guī)捉?jīng)起伏,和果敢楊氏家族,羅星漢也是幾度分分合合。一直到1989年才終于控制了果敢地區(qū)。但好景不長,僅僅在2年多以后,又被下屬背叛逃離了果敢。盡管在3年之后,他重新主政果敢,但背叛的下屬引狼入室,讓緬甸政府在果敢地區(qū)派遣了駐軍,導致他在果敢的治理受到了極大的局限性。
此后彭家聲主政果敢長達15年之久,被外界譽為“果敢王”。一直到2009年發(fā)生了“果敢88事件”,白所成為了個人野心和貪欲,伙同緬甸政府軍驅逐了彭家聲。在外流亡十余年后,彭家聲于2022年仲春辭世。
為了保障果敢人和果敢族的自主,彭家聲及其下屬并沒有入緬甸籍,一直是無國籍人的身份。
4:結束語
果敢人從來不諱言,他們的來歷,他們的族群屬性和民族認同。他們就是中國的漢人,只不過在英國殖民者的陰謀下,變成了緬甸的一個少數(shù)民族。
從永歷帝余部開始,果敢地區(qū)就成為了漢人中的分支果敢族的聚居地,并且在400年來,陸續(xù)融入了許多后來遷徙而去的漢人。在最早的果敢人中,不論是果敢楊氏家族,還是羅星漢家族都有家譜傳世。而彭家聲家族更是清晰的記得,他們是在彭家聲的曾祖時到了果敢。
今日不論是在習俗,還是語言上,果敢人都保持著漢人的傳統(tǒng)。在體質特征,基因遺傳上,他們都和漢人毫無差異。
參考資料:王士錄.緬甸的“果敢族”: 族稱、來歷、狀況及跨國互動.《世界民族》.2005年。魯成旺.果敢志.香港.香港天馬出版有限責任公司.2012年。魏國彬, 周倫.緬甸果敢華人民族身份的民族學闡釋[J].《保山學院學報》,2014.周懷聰 .19世紀末英帝國主義對鎮(zhèn)康邊境的蠶食[J].《中國邊疆史地研究》 ,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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