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個村上迷，對林少華這個名字肯定不會陌生。不知道有多少是因為看林少華譯本的村上作品而被打動的呢？有人甚至認定，“可以說，村上春樹在我國的影響，很大程度依賴于林少華譯文的精彩?！?/span>
對于已經(jīng)翻譯村上文字20多年、翻譯村上作品達38部的林少華來說，他并不這樣認為，他一直篤定“村上的生命是漢字給的”。
▲ 圖注：林少華老師在筑蹊·茶語喝著白茶
“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只要我默默遞出酒杯，你接過靜靜送入喉嚨即可，非常簡單，非常親密，非常準確?！绷稚偃A翻譯的村上春樹作品，總是能極大地表現(xiàn)出語言的韻味。
▲ 圖注：上海三聯(lián)生活書店筑蹊生活，一座會發(fā)光的文化主題玻璃房
▲ 圖注：筑蹊·茶語現(xiàn)場，有不少茶友過來喝茶
而就在昨日，林少華老師在上海三聯(lián)生活書店筑蹊·茶語喝著白茶，已經(jīng)感冒了幾天的他，喝完兩杯白茶后，咳嗽沒有再發(fā)作。在短短的半個小時里面，他和茶語網(wǎng)一起聊著村上春樹、聊著茶、聊著異鄉(xiāng)人，幽默風趣，低調謙恭。
林少華第一次觸電直播
當茶語網(wǎng)東方生活美學直播的鏡頭對著林老師時，他幽默地和茶語網(wǎng)粉絲打招呼。
▲ 圖注：林少華老師在茶語網(wǎng)專訪現(xiàn)場，開懷大笑，幽默風趣
“首先感謝看直播的朋友們，我第一次上直播，很激動，也很緊張，說話有什么閃失，千萬不要匯報上去啊?！爆F(xiàn)場氣氛，立馬就活躍起來。
▲ 圖注：筑蹊·茶語榮寶齋藏圖
▲ 圖注：筑蹊·茶語“以書佐茶”活動現(xiàn)場
當林老師了解到茶語網(wǎng)是以茶為媒的東方生活美學主流平臺，以推廣當代茶文化為己任時，他表示了肯定，認為茶語網(wǎng)是真的在宣揚文化，不搞低級趣味的。
回看“茶語網(wǎng)東方生活美學一直播平臺”對林少華老師的直播，請長按識別下圖二維碼。
28年，我與村上只見過兩次
▲ 圖注：“我們都是異鄉(xiāng)人 關于村上春樹翻譯和創(chuàng)作”演講現(xiàn)場，兩個小時座無虛席
林老師聊到，在28年時間里，他和村上只見了兩次面。村上給他最強烈和最直接的印象，是和小說中男主人公基本上是一模一樣的，無論姿態(tài)、形象還是說話的語氣以及選詞造句都很像。和他見面時，就讓他想起中國的老話：“文如其人”。
在談到村上春樹時，林老師有時候想，如果村上是法國人、德國人，恐怕他們的距離會拉得更近些。在講臺上，一位65歲老先生的感性表露無遺。
“到了我們這樣年紀的人，會有一些極其微妙的不能在公共場合上說的情緒?！?/span>
談及和村上的關系時，林老師透著一些無奈，無論是文化之間的差異，還是村上個人的性格，都使他們無法敞開心扉，擁抱對方。
為了靈魂的自由，是村上寫作的原動力
▲ 圖注：林少華老師在茶語網(wǎng)專訪現(xiàn)場
村上曾經(jīng)對林老師說過，他最不喜歡心靈化妝的人，就是粉飾自己修飾自己真實想法的人。村上就是一個心靈不化妝的人。他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他大體心中所想，是個本分的人。
第一次跟他見面的時候，林老師問村上春樹，“寫了20多年，寫作的原動力是什么？”
他說：“我的確寫了20多年，有個念頭一直揮之不去，就是為了靈魂的自由?！?/span>
在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每個人都不是自由的，這個不許，那個必須，種種樣樣的限制，即使身體是不能自由，但是靈魂必須是自由的，讀他作品的人都有這樣的感受。
無論身在何處，我們都是異鄉(xiāng)人
▲ 圖注：“我們都是異鄉(xiāng)人 關于村上春樹翻譯和創(chuàng)作”演講現(xiàn)場
大家對于林少華的印象，大部分都是和村上春樹連接在一起的。其實，林少華也是一個創(chuàng)作者。在2016年，他出版了自己的散文集《異鄉(xiāng)人》。20多年的創(chuàng)作時光里，在報刊上發(fā)表了大概五六百篇文章。
在談及寫作的念頭時，林少華侃侃而談，“村上為了靈魂的自由而寫作，我寫作的時候有兩個念頭，一個是尋求社會正義，訴求社會良知；另外一個就是呼喚文化鄉(xiāng)愁。鄉(xiāng)愁，狹義上是思，是思鄉(xiāng)情緒，對故鄉(xiāng)的懷念和眷念。廣義上是文化故園和文化家園的守望與眷念。這是我寫作的兩個基本點?！?/span>
茶語網(wǎng) x 林少華
茶語網(wǎng)：茶語網(wǎng)是以茶為媒的東方生活美學主流平臺，以推廣當代茶文化為己任，我們關注到眾多大師們筆下的茶特別有意思。魯迅喜歡買打折的茶，老舍是一位嫌茶貴的大師，楊絳認為苦澀是茶中詩味，那您覺得茶應該是怎么樣的呢？您平時喜歡喝什么茶呢？
林少華：我是農(nóng)民出身，也許是因為來自農(nóng)村，我覺得茶的第一功能是解渴，也許滿足了解渴之后，才能去談文化意味，升級為文化以及美學。
不瞞你說，我真是農(nóng)村出身。而且我出生的農(nóng)村只有五戶人家，小山城連名字都沒有。俺真是個粗人，加上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只讀到初一，就開始上山下鄉(xiāng)，所以我對茶的追求，遠遠沒有像楊絳、周作人他們執(zhí)著。所有的發(fā)展我都無法和他們相比，但是我的確喜歡喝茶。今天能喝到你們（茶語網(wǎng)）泡的白茶，格外高興。
我不喜歡喝酒，茶家里有很多。我在青島，喝得比較多的是當?shù)氐膷魃郊t茶和嶗山綠茶。今天感冒了，喝了你們茶語網(wǎng)煮的老白茶，咳嗽基本沒有發(fā)作。喝完之后，發(fā)現(xiàn)白茶和普洱茶不一樣，和祁紅、烏龍茶有相當明顯的區(qū)別，有唯一性就不錯。
茶語網(wǎng)：有人將海明威比作美式咖啡，冰心和茉莉香片應稱，您覺得村上春樹適合哪款茶呢？
林少華：我的閱讀范圍內(nèi)，村上沒有喝過茶，不光是他本人，男女主人公也沒有喝茶場面的描述。不過性格上有共鳴。
日本人喝日本綠茶，畢竟沒有中國茶這么豐富。中國茶豐富多彩，如果用中國的茶來比喻村上春樹，白茶村上？村上白茶？（專訪現(xiàn)場，林教授很幽默地聊村上和茶）
讀村上的感覺，和我剛剛喝白茶有類似的感覺。不動聲色，沁人心脾，不濃，不強烈，但是韻味綿長。村上的小說，也有這個特點，語言的韻味綿長。
茶語網(wǎng)：林教授，您在翻譯過程中遇到的最大難題是什么？
林少華：最大的難題，村上總是喜歡炫耀他關于西方現(xiàn)代音樂的看法，特別是搖滾樂。他是把英語歌名直接音譯成日語。那時網(wǎng)絡不發(fā)達，很多東西沒有收錄到詞典，我這英語也不是很好，在翻譯的時候有時候會氣得想把書打到地板上。
他聽西方搖滾音樂，搖頭晃腦的時候，我還在鄉(xiāng)下扯著嗓子唱東方紅（笑聲一片），我們倆對于音樂的理解相差得簡直是一個南極一個北極。這對我的翻譯工作來說，是極大的障礙，沒有完全克服。
每個人都有他的死角，知識死角、教養(yǎng)死角、成長中的死角。因為這個問題肯定要解決，于是我找了一些爵士音樂來聽（一片笑聲），我的學習能力還過得去，但是怎么聽都不行。后面找到懂音樂的朋友來幫忙，還是會有些問題。感覺音樂這個東西，還是什么年齡聽什么音樂的。
茶語網(wǎng)：您曾在有一次采訪中聊到，當時最喜歡的是長春遠郊那個叫土門嶺的小鎮(zhèn)，是在鎮(zhèn)郊的山居院里院外種花種草種瓜種豆。在葡萄架下搬一把藤椅，捧一杯清茶，早晨、傍晚、入夜都有很多令人歡喜的場景，這是一種非常理想的狀態(tài)，但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平衡異鄉(xiāng)和故鄉(xiāng)分享給當下所有的漂族呢？
林少華：身心安頓處，即是故鄉(xiāng)。
撰文：煙波綠
攝影：游力克
十月、天鵝絨鐵礦對本文亦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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