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詩言志”,但是更能傳情。在古典詩詞中,包含著關(guān)于愛情的一切悲喜?!霸?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它是一種堅貞;“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fù)相思意”,它是一種赤忱;“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它是一種至死不渝。一首首關(guān)于愛情的詩篇,即便千百年后的今天,讀來依然驚心動魄,令人感動落淚。
本文就讓我們通過唐代詩人李商隱的一首《暮秋獨游曲江》,來一起感受一下我國古典詩詞里的動人愛情。公元851年,也就是唐宣宗大中五年秋,李商隱的妻子王氏不幸病故。就在這一年秋冬之際,李商隱赴東川節(jié)度使柳仲郢幕府,直到大中十一年(857)春,李商隱才得以隨柳仲郢返回長安。這首詩便是李商隱在這一年秋暮,獨游曲江(今西安城區(qū)東南部)時創(chuàng)作的一首悼亡詩。
清代文學(xué)家劉熙載曾在《藝概·詩概》中獨推李商隱詩“深情綿邈”,這首詩便是一篇具有代表性的佳作。尤其詩的最后兩句“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格調(diào)無限凄惋,將綿綿深情推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境地。讀來感人至深,可以說是千年來打動了很多人。下面我們便來具體看看李商隱的這首詩《暮秋獨游曲江》:
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首先,詩的前兩句“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李商隱主要借荷葉的“生”與“枯”,暗示人與人的生離死別,表達(dá)了對妻子亡故的憾恨之情。李商隱的另一首詩《房中曲》:“憶得前年春,未語含悲辛”。記述的是大中三年(849)春,李商隱罷桂管幕職落魄返京,夫妻重逢,無語凝噎的情景。當(dāng)時王氏就已經(jīng)患病。
所以李商隱說“荷葉生時春恨生”。因為他與妻子長時間的離別,所以每逢春天荷葉生的時候,就有無窮的春恨。古人有傷春悲秋的傳統(tǒng)?!斗恐星分杏钟小皻w來已不見,錦瑟長于人”之句。即記述了李商隱和妻子重逢后不久,就又為生計所迫,不得不奔波千里,到徐州盧弘止幕府。等到大中五年(851)春回來的時候,妻子卻病入膏肓了。到了這年秋天,便病故了。
因此李商隱說“荷葉枯時秋恨成”。這里的恨與前面的恨不同,更多的是一種對妻子的憾恨之情。即妻子生前沒有好好陪伴在身邊,等她死后只能憾恨了。字里行間,可見悼亡的沉痛。從藝術(shù)手法來看,李商隱這兩句詩是把無情的曲江荷葉化為有情之物,如此一來,荷葉的春生、秋枯也就都與詩人的哀思息息相關(guān)了。
然后,詩的后兩句“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是無限凄惋的一筆,它將前兩句所蘊(yùn)含的綿綿深情推向了無以復(fù)加的詩境。它的意思是說,我以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深深體會到,只要人還在世上,情意就能地久天長??梢坏┤艘呀?jīng)不在世,只能在惆悵的望著、聽著,那流不盡的江水聲。
據(jù)記載,李商隱獨游曲江的時候,也已經(jīng)衰病垂幕。因此這時候的他站在曲江池邊,聞聲起哀,觸景傷情,無疑更為沉痛哀絕。至于李商隱心中對往事難追的悵恨,逝者如斯的嘆息等情感,也都寄托在了這曲江之水中。詩到這里便結(jié)束了,李商隱對妻子的一往情深,卻如同這曲江之水,有綿綿不絕之勢。直到流到今天我們的心中,讓很多人讀后感動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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