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時,各國之間的人才流動非常頻繁。他們憑著勇敢、智慧和才華南來北往,東征西討。如孔子率徒數(shù)十人曾游于齊、宋、衛(wèi)、楚、蔡、鄭等國,游說各國采納自己的政治主張。孟子游歷天下時,'后車數(shù)十乘,從者數(shù)百人,以傳食于諸侯'。農(nóng)學(xué)家許行到滕國,也有'徒數(shù)十人'。有一個成語叫做'楚材晉用',說得就是楚國的臣子逃到晉國,被晉國使用的情況。其實晉國也有伯州犁等人跑到楚國做事。
其中最傳奇的人物當(dāng)屬五張羊皮換來的丞相百里奚。百里奚相傳是楚國的宛人,平民出身,家境貧苦。成年后,躊躇滿志的百里奚本想去齊國謀事,后來去了周王室,給王子頹做侍從小官。見王子頹志大才疏后,百里奚去虞國做了大夫,不想虞國被滅,轉(zhuǎn)而成為晉國的俘虜。晉國公主出嫁秦國的時候百里奚成為陪臣嫁妝,他乘隙逃往楚國,為人養(yǎng)馬。秦穆公得知百里奚的才華后,欲用高價相贖,又怕楚人不許,就派人對楚國人說:'吾媵臣百里奚在焉,請以五羖羊皮贖之。'楚國人同意將百里奚交還秦國。秦穆公與百里奚談?wù)搰聰?shù)日,驚為賢能,于是授以國政,號稱 '五羖大夫'。這時的百里奚已是70歲的高齡。
百里奚相秦期間,內(nèi)修國政,教化天下,恩澤施于民眾。作為諸侯國的大臣,百里奚勞作不乘車馬,暑熱不張傘蓋,在都城里行走不用車馬隨從,不用甲兵護衛(wèi)。這種平易樸素的品行,不僅為百官樹立了榜樣,也以實際行為感動了百姓。在當(dāng)時這確是難能可貴,贏得了時人的贊許和尊敬。到他死后,“秦國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謠,春者不相許?!?/p>
在用人方面,百里奚舉薦有才德的賢士。他早年周游各地,曾結(jié)識賢人蹇叔,得到過蹇叔的助益。此時蹇叔受到他的推薦,被秦穆公認為上大夫,共議國事,為秦國的富強與成就霸業(yè),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外交上,百里奚施德于諸侯,樹立秦國的威信,為秦穆公稱霸奠定了基礎(chǔ)。秦穆公十三年(前647
年)晉國發(fā)生饑荒,請求秦國接濟糧食,秦穆公詢問群臣該怎么辦,有人認為應(yīng)當(dāng)借機伐晉。百里奚不同意說“天災(zāi)流行,國家代有。救災(zāi)、恤鄰、道也?!弊詈螅啬鹿杉{了百里奚的意見,運糧食給晉國。秦國糧船從雍都到絳(今山西翼城東南)絡(luò)繹不絕。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泛舟之役”。晉國的百姓吃到了救命糧,無不感激秦國的恩德。
秦穆公三十三年(前627年),秦穆公乘晉文公去世的機會,企圖插足中原。百里奚和蹇叔勸諫,秦穆公不聽,派百里奚的兒子孟明視、蹇叔的兒子西乞術(shù)和白乙丙帶兵偷襲鄭國。結(jié)果被晉軍截擊,秦師全軍覆沒,三員秦將被俘。后來三將被放回,秦穆公對他們說:“孤以不用百里奚、蹇叔言以辱三子,三子何罪乎?”追思百里奚等人的諫言,不勝懊悔。
百里奚任秦穆公相國,政事無不參預(yù)。他為相期間,秦國建樹國威的幾件大事,秦人俱歸功于他,口碑載道,傳頌不絕,至戰(zhàn)國秦孝公時,尚有人在相國商秧前稱頌百里奚,說“五羖大夫之相秦”,六七年間,為三大功績:
第一,“三置晉國之君”,晉惠公夷吾即位是借助秦國之力;后與秦反目被擒,又由秦國送回復(fù)位;晉文公重耳結(jié)束流亡生涯,問國即位,亦是由秦國派兵護送。
第二,“一救荊(楚)國之禍”,此事于史不詳,《史記索隱》謂即《史記·十二諸侯年表》所載秦穆公二十八年(前632年)會晉、救楚、朝周之事。
第三,“發(fā)教封內(nèi),而巴人致貢;施德諸侯,而八戎來服;由余聞之,款關(guān)請見”,安撫境內(nèi)各族,戎狄親附,成就秦穆公稱霸西戎的大業(yè)。特別是由余入秦,對秦霸西戎至為關(guān)鍵,此事亦歸于百里奚的德政感化之力,足見秦人對百里奚的追思向慕之情。
百里奚輔佐秦穆公稱霸,對以后秦國兼并六國結(jié)束分裂局面,形成大一統(tǒng)的中華帝國,奠定了基礎(ch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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