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都到廣元
2016年7月21日,成都到廣元，全程計285公里，票價46.50元。
這是一個夏的時節(jié)，我們一早就出發(fā)了，離開成都，到川之北鎮(zhèn)，廣元。乘坐16路公交，到火車北站乘成都通向北京的T8次列車前往廣元。上午9：00的火車徐徐啟動，慢慢加速，向南向北飛速的前行，窗外是沃野千里的成都平原，一片片肥沃的土地上，人們正在田野里勞作，用勤勞的雙手編織著美麗的圖畫?；疖囋诮?jīng)過德陽，駛向江油的時候，川北連綿的山也越來越強烈地進(jìn)入我的視野，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座起伏的小山巒，慢慢地就逾加高大?；疖囘M(jìn)入到了地勢險要的川北山地。
我們乘坐的T8次列車是穿越秦嶺的“綠皮”列車，“綠皮”列車因動車、高鐵時代的到來，而給我們留下的是可貴的歷史印跡。在感受到寶成鐵路線幾十年風(fēng)雨歷程同時，又感嘆著未來還會有“綠皮”列車嗎？
有了高鐵，乘坐“綠皮”車的旅客少了。
寶成鐵路是我國首條電氣化鐵路，正線長度668.2公里。經(jīng)德陽南、綿陽，穿越劍門山區(qū)，過白龍江，到廣元，這是我們的第 一站。
1952年7月寶成鐵路在成都動工向北開始修建，1954年1月寶雞動工向南修建，1956年7月在黃沙河接軌。1958年1月1日，寶成鐵路通車典禮在成都車站舉行，成都開往北京的第一列直通旅客列車始發(fā)。1975年7月，寶成鐵路全線電氣化改造完成并投入運營，中國第一條電氣化鐵路從此誕生。
望著窗外廣袤的田野、村落、群山，思緒中卻是對遙遠(yuǎn)他鄉(xiāng)的期待，也想起了(唐)李商隱“ 夜雨寄北”膾炙人口的詩句。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dāng)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下午2：08廣元到了。
二、廣元
廣元市位于蜀之北，地連陜西漢中盆地和甘肅隴南地區(qū)，自古為南北交通要沖。廣元自古也為北方入川的重鎮(zhèn)，入蜀之要塞，有“地控秦隴，勢扼蜀巴?！敝Q。
廣元的人類歷史古樸而又厚重。早在一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在嘉陵江畔的水如乳汁般滋養(yǎng)下，我們的先民就在此棲居。
夏朝時期的胤候國。公元前21世紀(jì)，夏啟王分封廣元地區(qū)為胤候國。舊《廣元縣志》云：“吾廣在夏為胤，于周為苴?！薄吨匦迯V元縣志校該書》后記：“廣元開化，雖同巴、蜀，肇自蠶叢，而夏啟胤封獨早。”《路史國名》記《胤侯風(fēng)俗通》云；“胤，夏侯國，今利州之胤山?！?/span>
這些說法缺乏更多資料的佐證，沒入于正史，不可全信。但近年來發(fā)掘的磨制石器，一再證明，早在新石器時期，即六、七千年以前，廣元就是人類繁衍的地方，故這一說法也不可隨便否定。
廣元有正史為證的時期始于春秋末年?！度A陽國志·蜀志》載：“蜀王別封弟葭萌于漢中，號苴侯，命其邑曰葭萌焉”，其意思是，蜀王杜尚冊封其弟杜葭萌為苴侯。并以葭萌（昭化古城）為都邑。在當(dāng)時在川地域的知名度僅次于巴和蜀。
蜀王分封苴候的時間，只能從眾多史料中去搜尋。清道光、同治重修《昭化縣志》記載蜀王開明杜尚，始去帝號稱王，“葭萌者，尚之弟也?！薄度A陽國志》載；顓頊“封其支庶于蜀，世為侯伯。”歷經(jīng)夏、商。至周朝時，蜀侯蠶叢不把周王放在眼里，首先稱王。蠶叢傳位于柏灌，柏灌傳位于魚鳧，后有蜀王名杜宇。杜宇去王號，稱望帝。望帝禪位于開明?！逗鬂h書·張衡傳》注引《蜀王本紀(jì)》載：“開明帝(鱉靈)下至五代有開明尚，始去帝號，復(fù)稱王也。”劉琳先生《華陽國志校注》注釋：“杜宇之后，開明氏傳十二世，至前三一六年為秦所滅?！?/span>
綜上所述，蜀自遠(yuǎn)古時最高統(tǒng)治者稱候，至周朝時蠶叢稱王，至杜宇時稱帝，至五世開明尚時再稱王，并分封弟葭萌為苴侯。
《史記·張儀列傳》亦載：“苴蜀相攻擊，各來告急于秦?！?，秦惠文王趁機伐蜀并苴、滅巴。在苴侯都邑設(shè)葭萌縣。這就是昭化古城的歷史，也是廣元的歷史。廣元自古也為北方入川的重鎮(zhèn)，入蜀之要塞，有“地控秦隴，勢扼蜀巴?！敝Q。
廣元是先秦古棧道文化和中國蜀道文化的集中展現(xiàn)地、三國歷史文化核心走廊、中國歷史上唯一女皇帝武則天的出生地，在中國革命歷史中，也是川陜蘇區(qū)的核心區(qū)域，是紅四方面軍后期首府地、西部戰(zhàn)爭主戰(zhàn)場和長征出發(fā)地。
我們在車站附近找了個簡單的旅館入住,兩人住的是標(biāo)準(zhǔn)間，用費計100元。安頓好后，此時時間尚早，二點過，我們離開住所，沿著嘉陵江畔，步行到皇澤寺。路上，遇到下大雨，不過下雨的時間不太長，雨停后，我們繼續(xù)前行，到皇澤寺時，已是下午3：20多。建于嘉陵江西岸、烏龍山東麓的皇澤寺，面積不大，依山而建，地勢狹長，十分秀麗。寺內(nèi)人文資源豐富，寺內(nèi)最具價值的是供奉一尊唐代“武后真容石刻像”，是國內(nèi)唯一的武則天真容石刻。 寺內(nèi)人很少，自然清靜。
皇澤寺初建于唐開元（713—741）年間，名“烏奴寺”、“川主寺”、“報恩寺”。
高祖李淵武德九年（626），“玄武門之變”發(fā)生后，李淵禪讓于唐太宗李世民。太宗貞觀元年（627）十二月，利州都督李孝常借進(jìn)京朝見之機，竟和近衛(wèi)軍官劉德裕、長孫安業(yè)等“互說符命，謀以宿衛(wèi)兵作亂”。陰謀敗露，被唐太宗以“謀反”罪死。唐太宗遂調(diào)升武士彟（yue）去利州任都督。武士彟（yue）去利州上任，最早也是貞觀二年初，至貞觀六年（632），太宗改任武士彟（yue）為荊州都督，才離開利州。故而武士彟擔(dān)任利州都督之職為期約為五年。在利州任都督期間，武士彟（yue）一家喜添女丁，這個女丁，自然是姓武，但不知其名，多年后這個長大了的女丁，自己在其“武”姓后加了個名，而且這個名的“字”過去沒有，是因為自己發(fā)明的而出現(xiàn)在歷史中，這個名就是“曌（zhào）”，后來，她以又以更顯赫的名字記于歷史中，這個名字就是“武則天”。
武則天對“曌”字情有獨鐘，寓意“日月當(dāng)空”，網(wǎng)上有很多對“曌”的解釋，說她做尼姑時，法號即“明空”，所查諸史，皆無出處。而關(guān)于“曌”字的記載來自《資治通鑒·唐紀(jì)二十》：“鳳閣侍郎河?xùn)|宗秦客，改造'天’'地’等十二字以獻(xiàn)，丁亥，行之。太后自名'曌’，改詔曰制?！?/span>
武則天，624年武后生于利州，利州就是今天的廣元。
武則天建立武周政權(quán)以后，在“烏奴寺”原有寺院故地基礎(chǔ)上擴(kuò)建，更名為“皇澤寺”，取“皇恩浩蕩，澤及故里”之意。據(jù)明代陳鴻恩所撰《皇澤寺書事碑》載：“皇澤寺相傳為武后創(chuàng)”，清代張邦伸《云棧記程》中也說：“武后秉政，建皇澤寺于此”。另一種說法是，傳說武則天死后封神，民間遂給她建廟命名“皇澤”，是祈望她的“在天之靈”能澤被鄉(xiāng)梓，而祀廟內(nèi)一直供奉她的真容像。
后蜀廣政二十二年（959年），當(dāng)?shù)卣謱υ撍逻M(jìn)行了改擴(kuò)建，形成“唐則天皇后武氏新廟”，初具規(guī)模。當(dāng)時的皇澤寺，臨江是“則天門”、“天后梳洗樓”、“樂樓”（戲樓），還有“彌勒佛殿”、“鐵觀音殿”等建筑。
其后屢有毀建，現(xiàn)存建筑大部為清代建筑。已歷1300多年的皇澤寺，主體建筑有大門、二圣殿、則天殿、大佛樓、呂祖閣、五佛亭等，寺依懸崖，下瞰江流，雕梁畫棟，錯落有致，氣勢不凡，頗有巴山蜀水之秀麗巍峨。
來到皇澤寺，大門“皇澤寺”取自郭沫若的“廣元皇澤寺”碑中皇澤寺三字，其為大門之增色不少，進(jìn)去之后便是“二圣殿”。
據(jù)宋人《九域志》載：“利州都督武士彟，生后于利州．因賜寺刻其真容”。又據(jù)《輿地紀(jì)勝》卷184“利州”記：皇澤寺有“唐高宗、則天真容”二圣殿即據(jù)此記載恢復(fù)，大殿中央供奉唐高宗、武則天真容銅像，兩側(cè)為高宗、武周朝時期九位著名的大臣。史書記載說：麟德元年(664年)后，每次上朝議事，帝坐于東間，后坐于西間，政無大小，皆與聞之，天下大權(quán)，悉歸中宮，黜陟、殺生，決于其口，天子拱手而已，中外謂之“二圣”。這在中國歷史上是十分罕見的現(xiàn)象，充分顯示出武則天卓越的政治才能。
則天殿內(nèi)有一尊武則天的石刻畫像碑，上刻女皇頭戴冕旒，身著王服，云環(huán)霧鬢（bìn），舞帶霓裳，是民國人臨摹明代陳鴻恩所著《無雙傳》中之“金輪遺像”所刻．當(dāng)是武則天輝煌時的神態(tài)。
最吸引我的是郭沫若的“廣元皇澤寺”碑。郭沫若手書于1962年冬。
我們從“皇澤寺”出來，已是下午4：30左右。離開皇澤寺，我們馬不停蹄，又乘坐出租車，沿嘉陵江北上，由江之西岸跨過大江向江之東岸，去另一個重要文化遺跡，坐落于嘉陵東岸的著名的廣元千佛崖和古金牛古道遺址。
在秦朝之前，蜀地是沒有出川的陸路通道的，一般出川都要取道重慶從三峽出川。這就能理解在長江三峽之上，為什么會有李白、杜甫等詩人留下的許多偉大詩作，成為“夔門”詩的代表。
戰(zhàn)國后期，秦國日益強大，有南攻蜀國，東擊巴國之意，進(jìn)而順江而下，出三峽以圖楚國。但蜀有劍閣之險，巴有巫山之阻。道路崎嶇，運輸艱難，征伐很不容易。后來，秦惠文王采用大將司巴錯的計策，詐言秦得天降石牛，夜能糞金，秦王寫信給蜀王愿與蜀國友鄰，饋贈寶物石牛給蜀王，請開道迎接回去。
據(jù)《秦惠王本紀(jì)》載：“秦惠王欲伐蜀，乃刻五石牛，置金其后。蜀人見之，以為牛能大便金。牛下有養(yǎng)卒，以為此天牛也，能便金。蜀王以為然，即發(fā)卒千人，使五丁力士拖牛成道，致三枚于成都。秦道得通，石牛之力也。后遣丞相張儀等隨石牛道伐蜀焉?！?/span>
據(jù)漢·揚雄《蜀王本紀(jì)》：“天為蜀王生五丁力士，能獻(xiàn)山，秦惠王獻(xiàn)美女與 蜀王，蜀王遣五丁迎女?！币簿褪钦f，當(dāng)時的蜀王生性貪欲，便派五丁在大、小劍山、五丁峽一帶峭壁處，日夜劈山破石鑿山開路，以迎石牛。
金牛峽在今陜西寧強縣北四十里。又曰五丁峽。亦曰金牛峽?！斗捷浖o(jì)要》卷56寧羌州：五丁山“相傳即秦作五石牛給蜀，蜀令開道引之處也”。
總之：秦國等蜀道開通后，就派大軍長驅(qū)直入，蜀國沒有防備，前線軍隊又寡不敵眾，在葭萌一戰(zhàn)大敗，蜀國也就隨之滅亡了。
后來這條路線遂命名為金牛道（又叫石牛道）?！蹲x史方輿記要》記載：“自勉縣而西南至四川劍州大劍口，皆謂之石牛道（或金牛道亦名棧道）”。
自此以后，聞名中外的“金牛道”也就誕生了，金牛道也是古蜀道中最早的一條道。給今后四川人們的生產(chǎn)、生活甚至戰(zhàn)爭都產(chǎn)生了深遠(yuǎn)的影響。
民國時期，汽車交通的發(fā)展，推動川陜公路的建設(shè)，其中大部份道路就是在古蜀道的基礎(chǔ)上擴(kuò)建、改建而成。而部份金牛道還保存至今。
今天，隨著成都至廣元、廣元至漢中、漢中到西安的高速公路先后建成，從而徹底改變了川陜兩地交通面貌。慶幸的是，大部份高速公路并未在原來古蜀道的基礎(chǔ)上進(jìn)行改建，而是另尋它處修建。這樣，金牛道得以保留，成為重要的歷史遺跡，供后人觀賞、研究。
先秦時期的古蜀道能夠保留至今，得益于古人在開辟道路時就懂得在路的兩邊種植柏樹以保護(hù)路基，后人在維護(hù)道路時也不斷種植、維護(hù)柏樹，所以現(xiàn)在遺留下來的古蜀道兩旁都能看到高大、粗壯的千年柏樹，成為古蜀道最大的景觀。
目前能夠觀賞到古蜀道的地方有好幾處，距離成都最近的是德陽龐統(tǒng)祠墓旁的白馬關(guān)附近，此段古驛道寬約二、三米，長約兩公里左右，起點自龐統(tǒng)祠旁的白馬關(guān)，終點至落鳳坡，當(dāng)?shù)卣€恢復(fù)了白馬關(guān)關(guān)隘，驛道旁風(fēng)景秀麗，遺憾的是這段古道是后來恢復(fù)的。
梓橦七曲山上也正在恢復(fù)一段先秦古蜀道。另一段比較完整比較原始而且未經(jīng)任何人為保護(hù)的是七曲山至劍閣縣之間的涼山鄉(xiāng)的山上，此段長約十幾里，經(jīng)此古道可一直通向劍閣縣，當(dāng)?shù)剜l(xiāng)民常有人經(jīng)此路步行前往劍閣，行走約需三小時左右。古道兩旁古柏森森，頗有當(dāng)年古蜀道的風(fēng)韻。
劍門關(guān)附近有一個叫五里坡的地方，約有二里長的古蜀道也頗為完好。
當(dāng)然保存最為完好的是地處廣元的翠云廊，雖然當(dāng)時修建川陜公路時大部份路段均經(jīng)過了翠云廊，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許當(dāng)時中國人就有了保護(hù)意識，還是這一段路基較好，總之，不少古柏樹保存完好，讓人感慨不已。雖然行駛在現(xiàn)代的公路上，但看到公路兩旁古代的柏樹，讓人有時空錯位的感覺。
其實，除以上介紹的幾段古蜀道之外，還可在其它很多地方見到古蜀道的影子，只要您有心，一定可以發(fā)現(xiàn)很多其它古蜀道遺跡。
金牛古道在四川盆地也有一段，其起于成都。從成都到廣元，為四川段，其后向北出川，過寧強，到褒城而終。全長約二千余華里，在廣元境內(nèi)的一段計約二百多華里，其間山重水復(fù)，棧道相連，溝壑縱橫，蜿蜒崎嶇，最為奇險。而坐落于嘉陵江畔的廣元千佛崖就在金牛古道遺址之側(cè)。
金牛古道即石牛道，其名源自古蜀國“石牛糞金、五丁開道"的故事：因“石牛糞金”，故稱金牛、石牛。起于勉縣，經(jīng)寧強、七盤關(guān)、廣元、昭化、劍閣、漢陽、武連、梓潼、綿陽、德陽、廣漢、成都一線。
地處秦巴山地的南坡，千佛崖石窟為我國西南地區(qū)佛教窟龕造像最多的石窟群，位于嘉陵江畔，聳立于山崖之上的石刻藝術(shù)，是著名的廣元千佛崖，千佛崖極有歷史感，又有極強的藝術(shù)價值。而千佛崖之下，就是古蜀道之“金牛古道”。其與皇澤寺相隔五公里。被稱為“全國咽喉,嘉陵砥柱”的廣元縣城北五公里。即古石柜閣。
據(jù)《四川通志·山川志》引《清一統(tǒng)志》云：“千佛崖在縣北十里，江東岸,石崖蜿蜒其形如門，上有千佛，唐時韋抗鑿石為佛”。而《蜀中廣記》卷二十四還有這樣的記述：“棧道千里，通于蜀漢”，現(xiàn)在這里還有古棧道遺跡?？勺C實千佛崖的歷史是悠遠(yuǎn)的。
我站在崖下，向上望去，龕窟密布，層層疊疊，狀如蜂房。正如《秦蜀后記》所云：“千佛崖山石為慈氏像，多至百千萬億?！鼻Х鹧履ρ略煜袷加诒蔽海?86～534）晚期，至于今日，已歷經(jīng)近1500年的歷史。在這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我們并不知道千佛崖生成的歷史脈絡(luò)，也無法還原每一尊造像的故事。然而，北魏佛教的昌盛，造像運動的繁榮，客觀地會外溢到南方，廣元千佛崖造像就是這一時期啟開并發(fā)展起來的，其石刻藝術(shù)風(fēng)格深受北魏影響。千佛崖石窟造像精美，人物栩栩如生，多是佛僧模樣，慈眉善目。自北魏以來，經(jīng)西魏、北周、隋數(shù)代工匠的雕鑿，極大的豐富了千佛崖石窟造像的藝術(shù)內(nèi)含。
到唐代時其造像更臻于極盛，許多有代表性的窟龕，都開鑿于這個時期。五代十國以后逐漸衰落，后在宋、元、明、清等時期又有雕鑿，前后延續(xù)了1400多年，被譽為“歷代石刻藝術(shù)博物館”。
有學(xué)者研究，唐高宗武則天時期兩京密教造像勃興，也影響到廣元千佛崖密教造像藝術(shù)。此時期出現(xiàn)的密教造型有千佛崖第535窟(蓮花洞)右臂主尊大龕、皇澤寺第24大龕，四臂觀音，稍后睿宗（662—716）時期出現(xiàn)了著名的菩提瑞像（千佛崖第366窟主尊)，唐開元、大寶時期出現(xiàn)了阿門眾多佛像造型，千佛崖第744窟主尊，中晚唐以后的窟龕，出現(xiàn)了十一面觀音造型，觀音崖第119龕。因而從時間上來看，廣元密教造像藝術(shù)延續(xù)的時間非常長，通過對摩崖造與廣元佛教石窟的考察研究，廣元密教造像可以追述到唐—期到唐三期，其中規(guī)模較大的造像，如千佛崖第336窟、千佛崖第744窟、千佛崖第535窟等，主要集中在唐高宗至唐玄宗時期，即唐—期至唐二期，這正與當(dāng)時密教廣傳的歷史大背景相吻合。唐開元以后造像藝術(shù)逐漸開始衰落。直到清朝末年，又出現(xiàn)雕鑿，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開鑿的藏佛洞最為珍貴，是千佛崖造像中，唯一的藏傳佛教系統(tǒng)的造像，又是四川北部非常罕見藏傳佛教祖師之造像。其造像緊臨川陜公路，在石窟的中段底層，有—俗稱的“藏佛洞”（編號為223號）。其旁有說明寫到：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四世章嘉活佛所鐫造。主尊為三世章嘉活佛，這是國內(nèi)石窟中唯一的一尊三世嘉活佛像，彌足珍貴。
章嘉活佛：章嘉·呼圖克圖，是中國內(nèi)蒙古地區(qū)藏傳佛教格魯派最大轉(zhuǎn)世活佛，在清代主管內(nèi)蒙古的藏傳佛教。呼圖克圖為蒙語“圣者”。其母寺為青海佑寧寺(原稱郭隆寺，佑寧寺位于青海省海東市，是青海省較大的藏傳佛教寺院，號稱“湟水北岸諸寺之母”)。與哲布尊丹巴活佛并為蒙古地區(qū)兩大活佛。
大云古洞位于千佛崖摩崖群的中心位置?？呖诿娼?，其距路面約7米。現(xiàn)窟龕之外有新建仿古建筑閣樓，閣樓共有三層。該窟上方摩崖題匾為“大云古洞”。
大云古洞(512號)，為劍南道按察使銀青光祿大夫行益州大都督府長史韋抗開鑿，工程起于唐開元三年(715年)，約至唐開元十年(722年)完工。大云古洞位居千佛崖崖壁的中心位置，是千佛崖中規(guī)模最大的洞窟?？呖谏戏綑M額有清道光十九年(1839年)題“大云古洞”四字，故而俗稱之。
大云古洞居于千佛崖的中心位置，規(guī)模最大，共計造像234尊，左右兩壁雕有148尊蓮花觀音像，窟正中一大佛立像為彌勒佛。據(jù)說該尊彌勒佛是武則天的化身像。唐天授元年（690年），武則天正式登基時，白馬寺薛懷義等12名和尚為迎合武則天當(dāng)皇帝的需要，撰寫《大云經(jīng)》呈武則天?！洞笤平?jīng)》中稱武則天是彌勒佛降生，應(yīng)代替李唐做皇帝。武則天看后大喜，親筆作序，頒布于天下，且令各州要營造大云寺，以珍藏《大云經(jīng)》。因武則天生于利州，當(dāng)?shù)匕傩站驮谇Х鹧聽I造大云古洞，并且刻了這尊彌勒佛立像和后壁龕中二圣高宗李治、天后武則天。按中國傳統(tǒng)應(yīng)男左女右，而該二圣的排列是女左男右，佛龕男高女低，這體現(xiàn)出設(shè)計者的巧妙構(gòu)思。
我攀行于今天的人們修建好的走道，階梯。這些都是由鐵制的，方便參觀的人們攀登，通達(dá)到各層，各龕窟。我依扶著欄桿攀行，三十三、三十五、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看著龕窟時一尊尊編了號的佛像，觀賞著各龕窟佛像。去觀賞令人驚嘆的這些藝術(shù)珍品和歷史寶藏。時而又遠(yuǎn)望嘉陵之水，遠(yuǎn)處火車長長的，正慢慢地蠕動著往來于大江之東岸。下來是條道路，木制的如棧道，其棧道的內(nèi)側(cè)就是金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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