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故宣德郎行監(jiān)察御史、
判三司度支勾院、騎都尉、
賜緋魚袋蔡君(稟)墓志銘并序
翰林學士、朝散大夫、行右正言、知制誥、充史館修撰、宗正寺修玉牒官兼群牧使、知通進銀治司兼門下封駁事、知審刑院事、騎都尉、賜紫金魚袋張方平撰。
新授朝奉郎試秘書省校書郎、行開封府法曹參軍胡獻臣書。
君諱稟,字淳之,其先洛陽人。曾王考綰,為萊州膠水令。九年不代,終于官。政有遺愛,子孫因家焉。王考鄰,考元卿,并以文行稱山東,鄉(xiāng)老賓興而不登仕。君之從父兄文忠公齊踐揚二府,遂典及三代,故膠水贈太保,王考贈太傅。逮君升朝,得追褒一廟,贈皇考大理丞。
君少孤,力學自立。文忠在禁掖,任君補蜀郡導江主簿,再調(diào)鄭之管城。薦君材者章交公車,秩滿得見,擢衛(wèi)尉丞。更從進士舉,一上中第,換光祿。用計司奏,掌無為軍筦榷。遷著作佐郎。上方圖講治要,思進天下士,訪古今之術,發(fā)幾微之慮,乃用六科以取賢者能者。君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召試秘閣,名在選中,已而更報罷。遂出通判滑州,改秘書丞。
明年,夏戎不,朝廷議問罪。君述《通志論》十五篇,陳討伐之,備御之要,指明逆順成敗之理甚精悉。翰林王公堯臣表上之,繇是擢守奉天,就遷太常博士。北人來渝平,君復揣摩事情,緒前編以獻。優(yōu)詔褒答,時公卿多言君有將帥材,可以使治戎,驛召至丞相府,使言其志。君自以儒業(yè)進,固讓得免,引謁便坐,賜五品服,改沿邊榷監(jiān)使。才至部,除開封府推官,會別事下,令參知政事吳公育舉文中御史者,吳公以君應詔,遂召為御史。于是京西多盜,至入州縣,吏不能制,汝、漢間騷然。詔君乘傳捕逐。至則設方略,明賞罰,擊除略盡,民以安業(yè)。還臺,兼判三司度支勾院。
慶歷五年,持節(jié)迓送北使,到都四日,以孟夏癸卯卒于私第,享年四十四。舉朝士大夫莫不嗟惜,天子憫然,特錄其孤大年為郊社齋郎,非常例也。其配張氏,工部郎中夏之女,封清河縣君,生三子二女,皆尚幼。
君器資魁碩,議論閎博。其為人剛毅,能刻意自勉,所好必學,所學必成,所成必精,慨然將推是以致功名,蓋其志慮遠矣。初文忠公徳望顯重,門下多英俊,君年且三十,而方以蔭仕,內(nèi)恥無以逮人者,文忠亦未之奇也。辭詣導江,勖而遣之。君奮曰:丈夫處世,當碌碌如是耶!到官,勇自鍛礪,至忘寢食。比三年更還,則于六藝百家之書,古今治亂之際,至于方伎小說,罔不該貫。文忠驚且喜,自是待之猶益者之友。然其強敏有如此者。凡所歷官,率有風跡。既為御史,敢直言不避權要,數(shù)對論事,上心器之,有扳用意。奄忽淪謝,卒莫展發(fā),嗚呼,非命也哉。
君二弟亶、交皆大理寺丞,奉君之喪,自京師東歸,將以十月九日葬于青州益都縣永固鄉(xiāng)東鄧原。亶、交造余曰:“伯氏平時自言,知我者張安道爾。今窀穸之事,不可以無識也。”嗚呼!文忠之視余猶子弟爾,余于淳之義可知矣。余故實知淳之者,是宜為銘。
銘曰:嗟嗟乎淳之才,余所知命,非余所知。子何志之遠而年之促耶!靈府之藴兮一莫得施,年之促兮可奈何!銜恨九泉兮無終期。已而已而,為知子者之永悲。
進士李勛篆蓋,王平刻。
宋故朝奉郎、尚書虞部員外郎、
上騎都尉、賜緋魚袋
蔡君(亶)墓志銘
翰林侍讀學士、朝散大夫、尚書吏部郎中、同判太常寺兼禮儀事、輕車都尉、賜紫金魚袋劉敞撰 。
將仕郎、試秘書省校書郎、守大名府夏津縣主簿王撝篆蓋。
君諱亶,字誠之,其先伊闕人。曾祖綰,嘗為萊州膠水令,因家焉。祖鄰、父元卿皆不仕。景祐中,君從父兄齊,參貳東西二府,以質(zhì)厚稱,歿謚文忠公,文忠之貴,贈其曾祖太保、祖太傅。而君父以君兄弟登朝,亦累贈至尚書工部侍郎。
君少好學,嘗從進士貢。文忠公在翰林,任君為齊州長清縣主簿,遷青州節(jié)度推官,再調(diào)江陵府觀察推官。近臣使者交薦其能,由是擢為大理寺丞、知滄州樂陵縣。盜起貝州,丞相潞公督諸將攻圍討賊,辟君從軍,及事平行賞,君遷贊善大夫、知大名府司錄。河決商胡,百姓避水,流冗道路。君以選通判博州事,賑給饑餓,多所全活。出己私錢,收道胔遺骨,皆斂藏之,遠近稱其有恩,徙通判濮州。時有獻議,決汴水溉宋城,地方百余里,故皆鹵瘠不收,誠得灌浸而壤淤之,宜盡肥美。百姓聞議皆大戚,不愿詔使。君往視,君遂奏罷之。入監(jiān)京東排岸司,遷殿中丞、國子博士,知陳留縣,坐法免官。君明于吏事,強力不懈,常冀有以自效,及中廢失志,遂無仕宦意,家居治田園,有以自樂。歲時一至京師,會上親祀行慶,宥復得其故官而亦終不復從吏職矣。
今天子即位,遷虞部員外郎。明年八月二日卒,年六十。君始娶龔氏,吏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鼎臣之妹,生子思。又娶李氏,生一女,適宗室千牛衛(wèi)將軍仲緘。末娶劉氏,封仁壽縣君。它子三人,曰覺余尚幼,思讀書舉進士。云君卒后一月,得九月壬申,葬青州益都縣永固鄉(xiāng)東鄧原,以李氏祔。先公嘗以君才薦聞于朝,而君之將歿,遺書使其子以告,且請銘焉。凡君所自立,既足以稱道矣。予復矜君疾病不亂,能齊其終而恥名不稱志于不朽焉,可佳也。已作銘系后,亦以成先公之所云,銘曰:
于壯而仕,七十則老,日短愿長,已不足道。而困躓不施,而年不及期,擇可書者乃止于斯,蓋可以推知其才,豈不多哉。鑱石作銘,以示后來。
瑯邪王持書,蘇懷玉刻。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