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那些人》系列
一、
民國時期，有一件很轟動的意外，那就是大詩人徐志摩之死。
徐志摩咋死的？
誰都知道，是飛機失事。
天氣不好，駕駛員手藝不好，飛機飛到山東境內(nèi)，撞到山頭，機毀人亡。
前去收尸的志摩好友，回來后只說了一句：
“死狀之慘，不堪言云”，便再也不愿言及此事。
當(dāng)時沒有DNA檢驗技術(shù)，可以想像，詩人和駕駛員碎肉混雜，肉塊膏脂似曾相似，并沒有哪一塊，顯得更加有詩意。
只能茍且拼個人形，讓一縷青煙，去尋找詩和遠方吧。
徐志摩為什么會死于空難？
他是應(yīng)了誰的死亡之約，非要在風(fēng)雨天擠上那趟“死亡專機”？……
背后的隱情，鮮有人知。
二、
徐志摩之死，表面上是事故，實際上是人禍。
有三個人，促成了他的英年早逝：
一個是徐詩人的摯友、大學(xué)者胡適；
一個是“國民女神”林徽因；
還有一個，是女神的老公梁思成。
這三人并非故意謀殺，但說他們各有所求、各懷鬼胎，卻是半點不冤。
徐志摩太太陸小曼曾說：
“志摩之死，死于林，死于情者也?！?/p>
三、
徐志摩的一生，好似永遠都處于有意無意、被人設(shè)計的命運怪圈中。
他的第一位命運設(shè)計師，是親爹徐申如。
徐老先生非常疼愛志摩，給他包辦了一樁婚事，太太是家世顯赫的名門閨秀張幼儀。
偏偏徐志摩是個顏控，又偏偏張幼儀長了張“路人甲”的臉，詩人是左看她木有詩意，右看她缺乏細胞，越瞅越不好。
徐老先生瞅著媳婦兒，卻覺得鼻子眼睛一樣不缺，越瞅越好。
兒子說不好，老子說就是好。
這樣一來，父子之間就出現(xiàn)了分歧，家里別別扭扭、死氣沉沉，充滿了殯儀館的氛圍。
受不鳥！
詩人干脆一走了之，跑到美國留學(xué)去了。
到了哈佛大學(xué)，詩人踏實了。
隔了一個太平洋，徐老先生和路人甲沒法來捉他，他處處以單身狗自居，看到漂亮妹子，就寫幾首詩、撩幾下，有棗沒棗都打幾桿子。
他在哈佛有個好基友，名字叫胡適，倆人好到幾乎同戴一條姨媽巾。
除了胡適這個好基友，他還交往了一位紅顏知己：
比他晚兩屆的美才女，林徽因。
自從認(rèn)識了徽因，詩人便在心中自嗨出一個“大觀園”，他是那“多愁多病的身”，徽因就是那“傾國傾城的貌”。
可每當(dāng)荷爾蒙洶涌澎湃、“大觀園”玫瑰盛開，“路人甲”的臉就跳出來煞風(fēng)景：
結(jié)婚證書還在保險柜里鎖著呢！你小子四不四想屎？
詩人嘆命運之不公，恨相見之太晚，新愁舊恨，揉搓得小心靈欲仙欲死。
莫辦法，只好避實就虛，在精神的大觀園里，“寶哥哥”和“林妹妹”玩曖昧、玩感覺、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和馬鈴薯一樣的胡適并肩而立，林妹妹覺得，粉嫩多汁的徐哥哥，是多么的像一枚粉皮兒大雞蛋??！
真是越看越愛。
常言道，女追男，隔層紗；男追女，隔房隔車隔她媽！
林妹妹遇到徐哥哥，隔山隔水隔他爸。
正在千回百轉(zhuǎn)，徐老先生出手幫忙了。
四、
徐老先生是怎么幫忙的呢？
詩人拍臀一去，徐老先生覺得對不住媳婦：
全須全尾一菇?jīng)觯瓦@么守活寡似的熬日子，這既不科學(xué)，更不道德。
徐老先生為這事兒憂心如焚，覺得兒子對不起媳婦，老子不能也對不起媳婦！
于是老先生不顧年事已高，挺槍而出，不僅在生活上把媳婦照顧得無微不至，還和媳婦兒一塊兒，互相探索人體科學(xué)的奧秘。
志摩學(xué)成回國，無意間得知了老爹的雷鋒行為，感動加雞凍，就差給老爹的單位寫一封感謝信了！
在老爹的幫助下，志摩成功離婚，恢復(fù)了單身狗身份，就像脫下一件多年積垢的老棉褲，渾身輕松。
而徐老先生更是好人做到底、雷鋒學(xué)到家。
他宣布，兒媳離婚不出門，認(rèn)作干一輩子的干女兒，生是徐家人，死為徐家鬼！
并立即大手筆，送給“干女兒”兩份大禮：
一、徐家財政大權(quán)，交由干女兒全權(quán)掌管；
二、投資成立上海女子銀行，由干女兒擔(dān)任終身CEO。
此后終其一生，二人相伴相隨，直到徐老先生過世，張幼儀才以50高齡，嫁了一位蘇姓醫(yī)生。
徐老先生對小輩的關(guān)愛，令人感動、值得學(xué)習(xí)。
五、
與此同時，單身狗徐志摩立即給尚在美國的林妹妹發(fā)電報，告之自己已是自由之身，并婉轉(zhuǎn)流露了求婚的意思。
不久，徐詩人收到林妹妹回電。
電文情意纏綿，大意是哥啊，我在國外形單影只，每天都盼望能收到你的長電，你寫下的每一個字，對我都是莫大的安慰……
詩人閱畢大喜，立即連夜寫了千字長電，纏綿悱惻，盡述相思。
第二天起個大早，電打似的奔電報局而去。
誰知電報局的工作人員是德云社出身的，專門揭人瘡疤、讓人尷尬。
那貨看了徐詩人的心血之作，“撲哧”一笑：
“先生，我從早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了四封寄給這位美國黛薇絲小姐（林的英文名）的電文了。你這是第五封！”
詩人立即拉下臉來：
“少瞎逼逼！這位美侶，她只有我一個朋友，哪兒來的四個五個！”
電報員一邊笑，一邊將四封電文甩在詩人面前：
“你嘰嘰看咯！”
詩人一看……天啦！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太骨感！
這四封電文，出自當(dāng)年留美的四個老同學(xué)，全是寄給林徽因小姐的！
再細讀內(nèi)容，和自己的電文差球不多，無非是孔雀開屏、自作多情，又叫春來又發(fā)情……
詩人又急又氣又懵圈，電打般閃到四位同學(xué)面前，質(zhì)問緣由。
剛開始，“四君子”還穩(wěn)起，一臉無辜狀，直到詩人出示了林徽因的電報，四君子這才炸了鍋，紛紛拿出自己收到的那一份兒：
五份電報均出自林小姐之手，內(nèi)容一毛一樣！
臥槽！……
原以為交了桃花運，誰知遇到個精神站街女！
遠看是朵白蓮花，近看是綠茶婊她大姨媽！
去他媽的五講四美！
五個文人跺腳大罵，輪流問候了林徽因家的所有女性老祖宗。
作，讓你丫作！……
五人同仇敵愾奔到電報局，聯(lián)名給林徽因發(fā)了一封絕交信，五張血盆大口一齊噴，就差在上面踩個腳印、抹點兒小蝌蚪啥的了。
六、
這邊廂，徽因小姐滿以為要不了幾天，就會飛來5封情書，可以躲在廁所里邊看邊拉，邊拉邊樂！
誰知，她猜到了開頭，沒有猜到結(jié)尾。
收到聯(lián)名信后，她沒敢回，只是一陣眩暈，扶廁而立，淚眼問蒼天，何以如此不讓人作？
此事搞得大家都灰頭土臉。
花癡的花癡，綠茶的綠茶，大伙兒脫下底褲、露出家伙，裸奔一場，茲當(dāng)跳了個廣場舞。
徐詩人呢？
他就此對林妹妹死了心，開始風(fēng)投另一名媛，風(fēng)情萬種的陸小曼小姐，并力促小曼與前夫王賡離了婚，由梁啟超主婚，倆人結(jié)為夫婦。
七、
過了兩年，林徽因小姐回國，閑住北京西山別墅。
西山僻靜，原本罕有人跡。
但自從天上掉下個林妹妹，這里頓時人歡馬嘶，每日里聚集了大批“三條腿”動物，簇?fù)碇蟊娕瘛?/p>
為博女神一笑，眾君子火力全開，各種開屏抖翅、才藝表演，西山的空氣里，彌漫著煙熏火燎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林小姐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追捧者越多，她那顆曾被“五人電報”傷透了的心，越是覺得熨貼。
這一天，林小姐開出新考題：
“你們都愛我，我呢，要考考你們，看看誰是真心，誰是嘴炮。我現(xiàn)在想吃東安市場某大水果鋪的煙臺蘋果，你們不準(zhǔn)坐汽車，要走路去買！誰第一個把蘋果送到我面前，誰就是真心愛我?！?/p>
有道是，領(lǐng)導(dǎo)放個屁，底下人跑斷氣。
林小姐此題一出，就像往茅廁里扔了塊大石頭，呼啦啦，驚起一群蒼蠅，四散奔去……
剛剛還承歡膝下的“三條腿”動物們，立刻一哄而散，撒開飛毛腿，往愛情的圣地——東安菜市場連滾帶爬而去……
其間有個人很聰明：
你不讓開汽車，我騎自行車，不算犯規(guī)吧？
于是借了一輛自行車，以順豐加急的速度，腳踩風(fēng)火輪，飛奔而去。
果然，他第一個趕到蘋果店、第一個買到蘋果。
騎行在返程的路上，他心中暗笑：
那些頭腦遲鈍的“神行太?！保€在來路上“甩火腿”呢！
正得意著，誰知劈面碰到個女司機，只聽一聲慘叫：
“屁啊茶……”
一場勇敢者的愛情游戲，眨眼變成車禍現(xiàn)場！
煙臺大蘋果天女散花、自行車變成了燒烤架，而癡心的男主更慘，一只腳被碾成了周黑鴨……
拼了！
眼看勝利在望，不能讓“甩火腿”的后來居上！
騎士掙扎起來，一跛一跛撿起傷痕累累的蘋果，忍痛咬牙，繼續(xù)往西山顛兒去！
女司機懵了：
“噯噯，那位碰瓷的大叔，什么情況？”
騎士頭也不回，一揮手，已是山高水低：
“閃開，來不及解釋了！”
十八彎加九連環(huán)，終于跛回西山，奪得冠軍，第一個把蘋果交到女神手里，這才“噗通”倒地……
120緊急送治，一檢查，骨折了。
騎士出院之后，落下終生殘疾，走路一瘸一拐。
翩翩公子，就這么被一袋萬惡的蘋果，害成了“跛足道人”。
蘋果真不是好東西！
這貨害了夏娃砸了牛頓，瘸了民國癡情人，還摘了現(xiàn)在好多腎……
這位跛足公子，便是大名鼎鼎的梁啟超之子、著名建筑師，梁思成。
梁公子失足，林小姐又是尷尬又悔恨。
原以為作作又不會死，誰知把人作殘廢了？
罷了罷了！
盡管內(nèi)心一萬個我擦，也只好嫁給梁公子了。
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自己約的炮，含淚也要打完”。
自己要的蘋果，拉稀也得吃下。
不嫁不成么？
……今天殘聯(lián)來人找你談人生，明天梁啟超老先生發(fā)個帖子刷圈子，大報小報娛樂版不收廣告費讓你承包大半年……
這……真的好么？
梁公子抱得佳人歸，樂壞了：
苦肉計賺回俏媳婦兒，跛一足何足道哉？
除掉成本，總體還是盈利的。
他哪里知道，這一呀婚，賠了蘋果跛了足，還有無窮無盡的“行為藝術(shù)”；
他哪里知道，這一呀婚，白了鼻子綠了帽子，配角一當(dāng)一輩子。
這“一袋蘋果引發(fā)的慘案”，不僅促成了一樁難以描述的婚姻，更直接導(dǎo)致了后來的徐志摩慘死。
這劇情是怎么發(fā)展的呢？
八、
林徽因小姐成了梁太太后，抑郁成疾，不久便發(fā)展成嚴(yán)重的肺病。
有中醫(yī)常識的人都知道，不少肺病，都和情緒有關(guān)，長期情志郁結(jié)，肺功能必定受損。
《紅樓夢》中的林黛玉、晴雯，就是病例。
一個是“木石前緣”難遂心愿，一個是只恨“白擔(dān)了一個虛名兒”，總之，是意難平、魂早殤。
有很多粉飾梁、林二位婚姻美滿、愛情忠貞的雞湯雞血帖，我不知它們是何用意？
揣著明白裝糊涂，這得需要多么無下限的“鴕鳥精神”？
事實上，這二位的婚姻，不可描述。
林小姐死后，梁先生再婚，據(jù)說曾跟好哥們感嘆：
“直至今日，方知婚姻可以如此輕松美妙！”
僅此一嘆，這段金玉其外的婚姻，便露出了深藏其中的敗絮。
梁先生和梁太太“幸?；橐觥钡娜粘＃窃鯓拥哪?？
據(jù)梁太太的堂弟林宣回憶，婚后的林徽因，走文藝女神路線，常常在晚上排開陣勢寫詩。
寫詩就寫詩，為啥要“排開陣勢”呢？
因為儀式感太強、道具一個都不能少：
必定要點上一炷清香、擺上一瓶插花、穿上一襲白絲綢睡袍，面對庭院中一池荷葉……
滿足了以上條件，梁太太才能在清風(fēng)送香、白裙飄飄中，聽一段梵窩鈴（小提琴）、寫幾句汪國真老師風(fēng)格的詩歌，沉醉其間、顧影自憐。
比如醬紫的：
“你的眼睛望著我，不停的在說話：我卻仍然沒有回答，一片的沉靜，永遠守住我的魂靈……”
再比如醬紫的：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響點亮了四面風(fēng)，輕靈，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
這些詩寫得真好?。?/p>
它們比“難忘今宵”來得深奧，比“穿過大半個中國來日我”來得含蓄，充滿了“關(guān)公戰(zhàn)秦瓊”的后現(xiàn)代迷幻感。
普通人別說理解了，光是讀一遍，舌頭都要打結(jié)，要了親命了。
林宣說：
“我姐姐對自己那一身打扮和形象得意至極，曾說：'我要是個男的，看一眼就會暈倒。'”
偏偏配角梁思成很不識趣：
“放屁，我看了就沒暈倒！”
這屁一放，他是沒倒，林徽因小姐氣暈在地，倒了。
九、
劇情發(fā)展到這個轉(zhuǎn)折點上，該另一位主角上場了。
他就是“好好先生”、“模范老公”，寫下男人“三從四德”的大學(xué)者、北大校長，胡適先生。
胡適從不放過任何與原配夫人江冬秀“秀恩愛”的機會，并自封“PTT協(xié)會會長”。
PTT協(xié)會，即“怕太太協(xié)會”。
大學(xué)者不僅主動站隊其間，還寫下“好男人的三從四德”，羨煞天下已婚婦侶！
三從，即太太外出要跟從，太太的話要聽從，太太講錯要盲從；
四德，太太化妝要等得，太太發(fā)怒要忍得，太太生日要記得，太太花錢要舍得。
總之吧，不管是TPP、PPT還是PTT，茲要是這三個大寫字母組合起來的東西，都是看起來好膩害的樣子……
內(nèi)心郁悶的梁太太，面對老大哥一樣的胡先生，情不自禁，將胡先生當(dāng)成了傾倒情感垃圾的垃圾桶，哭訴命運待自己的不公。
想開個心吧，卻為了一封電報，讓心上人棄自己而去；
想解個悶吧，又為了一個蘋果，嫁了個不解風(fēng)情的瘸子。
人生乳齒無常，實在太不灰黃。
聽著“民國第一郁悶太太”的哭訴，“民國第一老公”胡適先生，決定出手相幫了。
十、
腫么幫？好幫！
前面說了，胡適先生和徐志摩先生同在哈佛時，好得就差同戴一條姨媽巾，現(xiàn)在神女有意，他在中間傳傳小紙條、當(dāng)當(dāng)王婆，還怕徐詩人襄王無心？
說當(dāng)王婆，就當(dāng)王婆。
胡適先生當(dāng)即電報志摩，要他速度前來北京，有要事相商。
接到好基友電報，志摩丟下一切，“啾”的一聲就出現(xiàn)在胡適面前了。
果不其然，“胡婆”一通代為傾訴，詩人瞬間舊情復(fù)燃，恨不得立即“飛鳥投林”。
只是，西門慶還得避開武大郎呢，何況梁太太的老公，乃北大教授、名門之后、當(dāng)時名士，就這么大剌剌跑去約人家老婆，這，真的好么？
正在糾結(jié)，好似大變活人，梁先生“啾”的一聲出現(xiàn)了！
梁先生一見詩人，立即撲上去，狠狠地給了他一個……擁抱，帶著哭腔，懇求詩人大發(fā)慈悲、趕緊搬到自己家中去住，好朝夕撫慰自己的老婆。
梁先生說到動情處，聲音哽咽、幾乎下跪：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徐兄若肯對我老婆日夜撫慰，起碼八級浮屠吧？
“胡婆”和“梁大郎”輪流灌迷湯，述友情、講基情，哪消片刻，詩人便舉手宣誓，決心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救人如救火，如何能夠推三阻四？
立即遵命，搬進梁家，陪伴梁太太，連日救人。
一天，梁先生上課去了，梁太太哭著揭示真相，說我還在美國時，就已愿意和你結(jié)為夫婦。
后來發(fā)的那5份一毛一樣的電報，只對你一人真心，其余4人，不過湊個人氣、拉他們來打醬油的！
現(xiàn)在啥也別說了，只求有生之年，能天天相見，也就滿足了。
話說到這份上，倆人抱頭痛哭，嘆命運之弄人、恨自己之不容易。
看看水到渠成，“胡婆”趁機提出徐詩人加盟北大，也來當(dāng)個教授，以便和梁太太日日相伴、救人救到底。
徐詩人一口答應(yīng)。
十一、
回到上海，徐詩人立即辭去光華大學(xué)的職位，并將太太陸小曼托付（zhuan rang）給好基友翁瑞午，便火急火燎，前去北大就職了。
為了方便對病人隨時施救，徐詩人干脆搬到梁家樓下，以便梁太太一聲咳嗽，他瞬間就能抵達。
在詩人殫精竭慮的治療下，梁太太病體漸漸康復(fù)。
梁先生眼見老婆狀態(tài)漸入佳境，心里樂開了花，對徐詩人感激不盡，恨不能送幾個炊餅給他補補。
這樣的治療，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年暑假，徐詩人才想起握草，我上海好像還有個老婆？
于是暫停治療，返回上海家中。
這一回去，出事了。
十二、
不到半個月，詩人接到梁思成急電，說自從梁太太斷了每日良藥，病情急轉(zhuǎn)直下，吐血不止，現(xiàn)已入住協(xié)和醫(yī)院，望速度返京，前去治療。
詩人頓時急火攻心，一面譴責(zé)自己太木有醫(yī)德，一面緊急買了當(dāng)晚的火車票，要立即返京、送藥上門。
回家途中，也是巧了，遇到一位航空公司的好友，給他走了個后門，說等什么晚班火車，今天中午就有一架往北京運送郵件的專機，可以順便捎個人。
詩人大喜！
吉人自有天相，剛要送藥，就有專機，林妹妹真是個大福星！
立即退了火車票，中午便在暗自慶幸中，搭上了飛機。
一想到晚上就能讓佳人藥到病除，徐詩人心里樂開了花。
十三、
可惜，這藥沒有送到北京，卻送到了陰司地獄。
飛機在山東境內(nèi)一頭扎向山頭，徐志摩和駕駛員雙雙罹難。
生命的最后一瞬，詩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是否后悔？
不得而知。
按常理，一個人到了那個時候，應(yīng)該是什么都來不及想，只剩一聲“握草……”
再精彩的人生，到了最后，都是一句“握草”，無人例外。
十四、
大家要問了：
胡適先生為毛對促成徐、林二人感情死灰復(fù)燃，如此熱心？
胡先生真的是“約炮界”的活雷鋒嗎？
當(dāng)然不是。
他是有企圖的。
雖然開演前，胡導(dǎo)并不知道大結(jié)局如此慘烈，但他一手導(dǎo)演這出荒唐劇，并非熱心公益，而是套路深深深幾許，最終目標(biāo)是拆散志摩和小曼，他老人家好趁機偷雞。
這說來又是一個單本?。?br> 胡先生暗戀徐詩人的老婆陸小曼已經(jīng)很久了，千千心結(jié)、念茲在茲，便是要拆散好基友的婚姻，把他老婆搞到手。
朋友妻，不客氣，胡公不是個見外的人。
就為這，沒有別的意思，你們不要想太多。
十五、
據(jù)陸小曼回憶，徐志摩去世不久，胡公便親自登門送溫暖，一再表示，他要對小曼“負(fù)全責(zé)”。
可惜胡公滿腔熱情，卻碰了個釘子。
徐志摩因為和林徽因的戀情死灰復(fù)燃，才拋下小曼北上，并最終英年慘死，小曼認(rèn)為始作俑者，正是“胡婆”。
她正咬牙呢，好嘛，這“胡婆”居然還主動跑來，瞬間華麗麗變身西門大官人，要包占好基友遺孀。
這，這確定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么？
當(dāng)即，小曼冷冷拒絕了“西門大官人. 胡”，仍然和志摩身前指定的“如老公”翁瑞午生活在一起，對胡公全然不睬。
胡公是個非常執(zhí)著的人。
雖然碰了釘子，但對好基友遺孀“負(fù)全責(zé)”這件事，他充滿了重大的歷史使命感，不拋棄、不放棄，逮著機會，就再次爭取。
抗戰(zhàn)結(jié)束，胡公從四川抵達南京后，立即給小曼寫信，要小曼與翁瑞午分手，速來南京，由他“負(fù)全責(zé)”，重新安排“新的生活”。
小曼收到此信，仍是不理不睬。
胡公執(zhí)著一生，始終未能得手。
唉，以胡公之聰慧，算得了天下未來，卻算不了一顆美人心，真是讓人好生同情。
但胡公的精神，是值得學(xué)習(xí)滴。
十六、
志摩死于1931年11月19日。
陸小曼曾向友人預(yù)言，說林徽因愛極了徐志摩，志摩橫死，估計徽因撐不過一兩年，也將隨愛而去。
但林徽因堅強地活著。
直到1955年4月1日，她才撒手人寰，終年51歲。
那一天，正是西方的愚人節(jié)。
那一年，距離徐志摩為她而死，已過去了漫長的24年。
林徽因彌留之際，梁思成在她的病床前放聲痛哭：
“受罪呀，徽，受罪呀，你真受罪呀！……”
不久，梁思成戀上小自己27歲的林洙，給林洙寫情書：
“真是做夢沒有想到，你在這時候會突然光臨，打破了這多年的孤寂，給了我莫大的幸福。你可千萬千萬不要突然又把它‘收’回去呀！
假使我正式向你送上一紙‘申請書’，不知你怎么‘批’法？……
我已經(jīng)完全被你‘俘虜’了……”
這封信的署名，是“心神不定的成”。
林徽因死后7年，“心神不定的成”和林洙終于再婚。
多年后，記者采訪林洙，問這么多年，她得到了什么？
林洙回答：“他給了我快樂?！?/p>
往事如煙，俱往矣，只剩一句握草。
胥韜，成都人，暫居福州
歷任報紙責(zé)編、雜志主編、廣告企劃總監(jiān)、專欄作家
現(xiàn)為自由媒體人
聯(lián)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