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回老家看父母,只能在家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五點半就要走,臨走前一天晚上,臨睡前,兒子有些遺憾地說:“媽,這次太匆忙,等下次有空,我一定在家多呆幾天陪您,還要吃小時您親手包的韭菜餃。”
之后,兒子便到里屋睡覺了,可母親卻沒了睡意,她到另一間屋,叫醒已經(jīng)睡下的父親,說,老頭子,你趕緊起來,去問問誰家菜園里有韭菜,打個招呼,割點回來,娃想吃韭菜餃子,我得給他做。
躺在床上的父親一聽,連說,好,好。然后迅速穿上衣服。母親又說,老頭子,你動靜小些,別吵醒了娃,他明早還要走呢。
父親再次“嗯”了兩聲,別上一把菜刀,悄悄出去了。此時,正是初冬的深夜,外面很冷。父親開始在村子里挨家挨戶敲門,借割他們菜園里的韭菜,敲了數(shù)十家門后終于找到了。由于地處圩區(qū),各家各戶的菜園都離村子很遠,加上夜路不好走,等父親割完韭菜回家已是夜里11時多了。兩個老人開始摘韭菜,把兩斤多韭菜摘完、洗凈后,差不多已是凌晨了。接下來趕餃子皮,包餡。這一切,他們都是在手電筒的光亮下完成的———兩位老人怕開燈驚擾了兒子的睡眠。都做完,是凌晨3時多,兩個老人想了想,還有一會得煮餃子了,干脆別睡了,給兒子燒點熱水。
5時30分,兒子的手機鬧鈴響了,兒子從睡夢中醒來,一睜開眼,便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這香味越來越濃,最后在廚房里達到了鼎盛——一大鍋韭菜餃子在翻滾。
看到兒子,母親連連說,娃,快趁熱吃吧,你最喜歡的韭菜餃子,吃過再刷牙。是呀,先吃,先吃。站在一旁的父親幫母親的腔,并立即將餃子盛進碗里,雙手遞到兒子面前。兒子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隨口說出的一句話,父親和母親就當真了,兩位六十多歲的老人,竟然為了餃子一夜未眠。
那一碗韭菜餡餃子,吃得兒子想哭。這個兒子,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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