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江湖、匪氣、黨性,你何以協(xié)調(diào)于一身?A:我內(nèi)心有一些豪俠之氣,有流氓無產(chǎn)階級的習性,有一些英雄情懷,但社會現(xiàn)實讓我總是要依規(guī)依法來扮演角色,所以過去韓非子講“武以俠犯禁”,所以我們不能犯禁,萬一有一點機會就再撒撒野。所謂豪俠之氣于我,更多的是一種思想方法,是自由的心態(tài)。
Q:如果你從商是為了追求自由,現(xiàn)在你達到的自由程度高不高?A:如果欲望就此停止就很高了,可又有欲望。通往自由的道路是被奴役,在不斷地追求自我中異化,為過程所奴役。柔石寫過一個小說,叫《為奴隸的母親》,我該寫本《為奴隸的商人》。
Q:你有強者思維,看似很勻速,實則很激進,自己就沒有困惑的時候?A:青春期時有,但是之后就沒有了。那時候想很多大事,四處碰壁,很困惑,但做生意后豁然開朗了。之前在機關(guān)里,你的角色有時還扮演得有點假。在我成為流氓無產(chǎn)階級之后,過的是赤裸的生活,所以就折騰,不把自己當玩意,在社會里居無定所,食不果腹,口袋里沒有錢,一會兒三輪車,一會兒面包車,整個人都在社會上游蕩,還有什么假的東西呢?你看哪一個民工假?都不假。我和他們唯一的不同是我懂得讀書,我在思考,我在檢討自己的角色思維,人也一下就明白了,人生、社會就得打通了。
Q:是什么讓這個時代把讀書人逼成這樣?A:把讀書人摧殘蹂躪,一種是越蹂越軟,另一種是蹂爛了。我是沒有被蹂爛了的那種。好牛皮是鞣出來的,我就像塊牛皮,不知要經(jīng)歷多少盆水、多少副膏藥、多少溫度,才把我鞣成今天這樣不倫不類,這個所謂的“渾然”。你只要想成功,社會必然鞣制你。
Q:有沒有刮骨療傷般的痛?A:有些東西有委屈的時候,但是我過來了。痛苦是男人的營養(yǎng),然后它就變成了豁達,變成了智慧,變成了機智,沒有痛苦的原料就做不成我們這類酒。有些年輕孩子說只要痛苦就拒絕,我覺得不好。痛苦對女人是毒藥,對男人是養(yǎng)生。千萬別拒絕它。
(轉(zhuǎn)載于《財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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